“怎么镶?”关小刀不禁好奇。
李巧手也说不上来,轻轻一笑,干脆自行表演。
他拿出一把极细锯齿刀,在那彩凤玉佩每锯几下,即瞄照其准确度,随又再锯,那精巧手工,大概已发雕差不多,瞧得关小刀暗暗佩服老人家仍有这份精力。
时间就此耗住,公孙白冰坐在椅子上,似已入定,目光却死盯门口,似在等待什么?
关小刀则趁此东问西问,他问出此室为何全白,原来是为了东西掉下去,能清楚找回来,设计上料想颇为周到。
转眼四更天已至。
忽见外头蠢动,公孙白冰马上迎去,又带回一颗镶在鲤鱼壁上之夜明珠,现在只差一颗了。
公孙白冰却未见喜容,他等的是最重要之玉佩。
转眼鸡鸣传来,天将破饶。老师父累了,先行伏桌休息。
关小刀亦累了,干脆盘坐闭目养神。
公孙白冰却已坐不住,不断来回走动,时时往木门望去。
似乎又过了一时辰,外头开始热闹起来,玉佩仍无消息,公孙白冰忍不住开门走出外头和守卫交谈几句,守卫快步自去,他心情沉闷走回。
未久,守卫送来早餐,老师爷、关小刀被唤醒来,将就吃了。
公孙白冰仍是倚门而望,今天古董店不开张,完全为了应付那只灵凤玉佩。
老师父为免浪费时间,问及玉佩图形,公孙白冰照印象说出,老师父画了图,尚未完成,外头飞踢暴响,还来不及反应,已有双骑煞停门外,一名壮汉飞奔入内,拱手即道:
“东西已到,副堂主过目。”
公孙白冰大喜,抓过一宝盒,打开一瞧,果然现及巴掌大透明晶亮翡翠,他急忙交手老师父,并要壮汉退出,回去休息,壮汉始返。
老师父接过手,照向烛光,翠玉似要渗出碧水般。透得让人啧啧称奇,他道:“说它价值连城,亦无人反对。”
公孙白如道:“可惜少了灵凤,全看你老了,时不宜迟。”
老师父知时间宝贵,遂开始动工,照样以极细巧手法,将翠玉上下两层切出薄薄两片。
再将灵凤玉佩圆形描上,再轻挖凹陷,得以巧嵌此凤玉,如此耗去两个时辰,方得挖妥凹陷洞,并加以抛光,然后把两只薄彩凤上下嵌入,再嵌紧另两片透明薄翡翠,几乎大功告成。
由于老师父的手工精巧,嵌镶之间,丝毫未见空隙,直若非他亲眼所见。还真以为那是于真万确的灵凤玉佩呢!
及近下午,最后一颗夜明珠已送达。
老师父早就挖好凹洞,待抛光之后,把十颗夜明珠全部嵌上,手工之精巧,直若碧眼珠中之白眼球,丝毫未见空隙,实是难得。
公孙白冰见状,已自动容,直觉这面玉佩和先前那面几乎一模一样,或有差别,该是它感觉上新了点。
老师父却另有绝招,找来特制泥粉,东一抹,西一抹,更以利刃修修切切,形态变得圆润许多。待泥粉抹去,再刨光,古董味道已现。
关小刀见状猛击掌:“好功夫!”
老师父这才抹去额头汗珠,照照玉佩,满意一笑:“若不从边际仔细观瞧,它该能瞒过任何人。”
公孙白冰接过手,照瞧甚久。频频称许,大有爱不释手之态:“哪天和若寒一人拥有一面,该是人生一大乐事。”
关小刀冷道:“算了吧.人家可不一定乐!”
他本想说“自我陶醉”,但话到口,又缩回来。以免刺激太重,徒生麻烦。
公孙白冰道:“若寒一定高兴我替她安排的一切!”
忽而想到什么,把玉佩交手关小刀,道:“你快回去,免得误了大事。”
关小刀把玉凤收下,道:“总得回去拿我那把大刀吧!”
公孙白冰道:“我会替你送去。”
关小刀道:“不必了,你再到神剑门,只有害人的份。”
公孙白冰咬牙:“如若夫人有闪失,神剑门一个部走不脱!”
关小刀瞄眼:“少在那里威风,我可是神剑门弟子,迟早要跟你较量。”
公孙白冰冷笑:“欢迎,可惜不是现在,等你办完此事再说。”
说完,道谢老师父帮忙,已然催着关小刀快快上路。
他道:“我有捷径,到时,你会早到一天半夜。”
关小刀欣然接受,暗道:“谅你也该保护玉佩安全。”
两人进出了古董店,两匹马已好妥,两人上马,直奔灵刀总堂。
未及两刻钟,总堂将近,关小刀顾及小公主可能还在找麻烦,遂请公孙白冰帮忙取兵刃,公孙白冰只想让他早日上路,遂答应,径往殿堂行去。
关小刀则找向附近小松林,下了马,准备纳凉休息。
他正想拿出玉凤仔细欣赏之际,猝闻马匹轻嘶,猛一转头,竟然发现女扮男装的小公主抓着一袋东西潜奔过来,正在向他招手,吓得关小刀唉呀一声,拔腿即逃。
阿祖见状急喝:“别逃啦!我不是小公主!”
急忙追过去。关小刀岂能听入耳,苦苦直叫:“小公主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
“饶什么劲!”阿祖斥叫:“你不要大力了?”
关小刀一愣,这才顿足,转身过来,窘困干笑:“公主不生气了?”
阿祖抽嘴道:“我是生气,被你害惨了,害我连夜逃出来,什么福也没享到。”
一脸不甘地走前,想抛回大刀。
关小刀见他逼近,急忙摆手:“停停停,抛过来便行了,你不必再过来啦!”
深怕大近,可能中计。
阿祖斤叫:“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不是小公主?”
关小刀道:“我不明白你在耍什么花招?”
阿祖道:“我真的不是小公主,我只是长得跟小公主有点类似,不知不觉中就被认措。
我只好冒充,本以为可以好好享顿清福,谁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惹得真正小公主追杀你?
害我连夜东混西藏,躲到城外喝西北风,实在不够意思。”
关小刀闻言怔愕:“你不是小公主?”
瞧他模样,分明不差,猛又脑袋直晃:“不不不,你一定是,拜托,千万别再缠着我!”
阿祖嗔几:“我是小公主,还会落到这种地步?整整一天一夜没吃饭。”
关小刀不由一怔,此时的阿祖,一位衰相,还沾了不少污泥,显然困顿多时,和那小公立比拟,未免天壤之别,不禁开始疑惑:“你真的不是小公主?”
阿祖道:“我宁愿是,然后天天住在温柔窝里。”
泄气长叹,直道可惜不是。
关小刀道:“昨夜你跟我……”
想说及光溜溜袒裎相见之事,却开不了口。
阿祖瞄眼:“谁知你做了什么缺德事,害人家把你当色狼看。”
“你再的不知?”
“我要是知道,早阉了你!”
阿祖虽嗔斥,却无凶意。
关小刀不禁更形疑惑:“你当真不是小公主?……能不能让我验明正身?”
阿祖闻言不禁脸红,窘唤斥道:“色娘,分辨是色狼,你一定对小公主耍出这手段对不对?难怪人家骂你大色狼。”
关小刀听语气,似乎和昨晚那名小公主有所差别,可是他的长相几乎无所遁形啊!
他被搞迷糊了。
正待想办法分辨之际,灵刀堂口那头已有飞马奔来,关小刀乍见是公孙白冰,无暇再耗下去,道:“不管你是谁,一切瓜葛日后再说,玉佩已到手。我准备回去,公孙白冰有捷径,我且跟他会合,你怎么走,那是你的事!”
掠身向前,抢了大刀包袱,已奔向马匹驻停处。
阿祖斥叫:“你想遗弃我?”
想追,却发现公孙白冰,怕他认出什么,赶忙躲藏,嗔道:“任你天涯海角,休想甩掉我!”决定死追到底。
公孙白冰奔近,见人即道:“你的刀已被丢掉,自行再打造一把吧!”
关小刀抓出包袱,呵呵笑道:“这么巧,就丢在这里,我自个便就捡回来了,真是有缘。”
公孙白冰未露神情,冷道:“既然找到,立刻往北奔,沿途快马接应,到了汉阳,另有人引路,去吧!”
关小刀自知逆水坐船赶不及奔马速度,遂点头,暗暗偷瞧阿祖藏身处,窃笑一声,已自策马飞蹄,狂纵而去。
阿祖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贸然现身,直到公孙白冰往北轻叹始策马离去之后,他才潜出山林,嗔骂关小刀忘恩负义,遗弃忠良,找了路子,仍往北追去。
至于何时才能追上关小刀。
只有天晓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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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智斗师爷
关小刀奔驰于江南灵刀堂地盘上,果然随时有接应快马,一到有捷径可走之路,必定有人在前引带,使得他可以日夜不停赶路。
一天一夜之间已抵汉阳分舵,那分舵主得到秘令,立刻要关小刀换上百姓服装,搭船过江,随又换得马车,往北直奔,及入山区,复走出路,攀过三座高峰,竟然一夜未到,即抵桐柏山北麓,此去洛阳已不到一天一夜路程。
算算时间,还仍多出一天光景,关小刀已自放心不少,灵刀堂弟子不敢再深入,纷纷退去。
关小刀无需他人再引路。
他想着,或而该到冬河镇找找看,雷万钧等人是否安全?但又想及,说不定三人早已回到家中,若白跑一趟,岂非冤枉?
心念转后,仍决定先回神剑门,乃取道北行。
说也奇怪,或而师爷已偷得另一面玉佩,竟然未再派人狙击,他走得甚是顺利。
在中秋月圆前一天夜晚,他已经赶回神剑门。
他急着找安盈盈想送玉佩归还门主夫人。
安盈盈却早就等得心慌似地出现眼前。
她为避着丈夫,特地把关小刀拉到楼上角落,急问道:“你可把灵凤玉佩带回来?”
关小刀欣笑:“没带回来,我哪敢见人。”
从口袋抓出秘密包紧东西,打开晃向安盈盈,瞧得她眼睛发亮。
“果真是稀世宝物!”安盈盈爱不释手,亲吻几下,媚笑起来:“夫人有救了,她再也不必日夜失眠啦!”
关小刀道:“幸不辱命,否则就惨了,你可要告诉夫人,以后别把它乱送人。”
安盈盈笑道:“她哪敢,一次就吓坏了。”
安盈盈道:“师爷一直不停放出风声,说中秋夜,灵凤玉佩将显灵。许多人都等着瞧呢,害得夫人紧张要命,现在可安稳了,”
关小刀道:“除此之外,还有他事吗?比如说天龙三侠可回来了?”
“没消息,我以为他们跟你一起,并未注意打听。”安盈盈道:“怎么?他们出事了?”
关小刀呃了一声,道:“只是散掉罢了。”
安盈盈道:“凭他们身手,该没事才对。”
关小刀默然点头,心头却想,得把消息告诉三爷才好。
安盈盈见他沉默,不自觉又注意到他这张俊邪脸容,调情又起,媚笑道:“他们没事,不过,有个人还有事。”
“谁?”
“我啊!”安盈盈挑逗一笑:“我可日夜为你担心,整个人都快碎了,不过,你回来就好了,我……”
忍不住欺身过去,千娇百媚地亲了关小刀一大香吻。
关小刀竟然没躲,只是晕红着脸,自从前次亲吻过后,挖已对安盈盈有了莫名感觉,那感觉是好奇、莫名,且带点冒险而怦动的,这跟见着小公主之裸体不同,一边是直接而被挑拨,另一边却是欣赏、惊艳,且带着唐突吧!尤其安盈盈成熟之美,总让人直接想起性感,而似乎侵略地想占有她。
关小刀此时心头即充满幻想,他甚至想抱起安盈盈拥吻,谁知安盈盈却退了下来,媚笑一声:“小冤家,将来有空,一定好好报答你,夫人的心可是焦急的,我得先把玉佩送回去再说,明儿见了。”
她又亲吻一记,始含情带媚,依依离去。
关小刀暗道一声要命,猛地吸气,抚平被挑情绪,心想难道自己会爱上比他大十岁有余的女人吗?想及安盈盈毫无拖泥带水且无负担的潇洒举止,他不禁茫然了。
“或许也该学学她,毫无负担吧!”
关小刀深深吸气,想及安盈盈对夫人忠心耿耿,已非那种杨花水性女人可比,她值得尊敬。当下不再乱想,打理精神过后,直往总管府行去。
转过数条街,熟悉宅第已现。
见及关小刀,天龙骑弟子欣喜不已,赶忙交代总管吩咐一有消息,立即见人。
关小刀赶忙奔人内厅,胡三爷已在书轩等人,关小刀很快将经过报告一遍。
胡三爷不禁皱眉:“天龙三侠未跟你一起同行?”
关小刀道:“半路岔开了,他们或许已在归途………”
“希望加此………师爷最近没动静,三人该没事…………”
胡三爷立即找来守卫,要他们传令下去,随时打探三人下落,可见他嘴中说没事,心头却仍挂念不已。
他不露声色,淡笑道:“能把玉佩拿回,你功劳不小。”
关小刀犹豫该不该说,还是说了:“玉佩是假的。”
“假的?”三爷大惊。
“不错,是公孙白冰动令全派力量,在一天一夜之内做成!”
关小刀道:“但几乎假可乱真。”
三爷道:“你肯定?”
关小刀道:“公孙白冰对夫人一往情深,若不真,他不敢让属下带回来。”
三爷轻叹:“却毕竟是假的。”
关小刀道:“是真是假,谁也没见过,只要有东西,谁也不敢说它是假的。”
三爷眼睛一亮:“对啊!”
拍着小刀肩头道:“有你的,情急生智,否则空手回来,那才叫惨,咱龙门山出来的,准错不了。”
关小刀被鼓励,自是受用无穷。
他道:“虽然暂时可以瞒去,但真货仍需弄到手,依属下判断,真货必定是师爷命令某人盗走,它很可能同时出现在赏月大会上。”
三爷道:“有此可能,若两面同时出现,该如何处理?”
关小刀道:“当然两面都该属于夫人所有了。”
“不不不,你忽略了师爷的霸性!”王爷道:“师爷只要逮到机会,必定死咬不放,到时真真假假争下来,受害的一定是夫人。我看,还是别让真假一同出现才好。”
关小刀道:“那又该如何阻止?王佩若在师爷手中,他要何时拿出来,谁知道?”
三爷亦为之大伤脑筋:“或许该先把那只真玉佩盗回来。”
关小刀道:“此时恐怕不易动手,说不定它早挂在师爷脖子上呢!”
三爷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计策,最后又道:“如若不能事先动手,只有在现场动手了。”
关小刀灵机一现:“三爷要我份黑贼?”
三爷点头:“恐怕只有这样了,三侠不在,就属你武功最高。”
“可是我轻功并不好………”
关小刀不禁想起溜钻的阿祖,可惜不在,有些后悔。
三爷道:“姑且一试,若有必要,闹它一场便是。”
关小刀自知免不了要出场,不禁频频苦笑,若来硬的,他还管用,可是要轻功?实在没信心,心念转动中,忽有灵机,突然击掌:“对了。”
这击掌打得响,吓着三爷,关小刀忽觉失态,赶忙告罪。
三爷淡笑:“现在以同是龙门山弟子说话,不拘小节,你想到什么,快说出来!”
直觉龙门山出来的,都是聪明人,他也爽心不少。
关小刀感恩一笑道:“反正两面玉佩可能同时出现,而且全是夫人所该拥有,咱或可耍他一计大小通吃。”
接着把计谋说得头头是道。
三爷闻青霎时哈哈大笑:“好计,好个司徒昆仑,到时,我看你这哑巴要吃多少斤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