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六名剑手更丢不下这个脸。一人喝道:“放倒他!”
剑势突然走狠,完全拼出杀招。
关小刀这才尝到厉害,锵锵封招中,总避不了全身而被划得衣衫碎片满天飞。气得他哇哇大叫,一个不小心,唉呀再叫,左腿挨了一剑,血痕立现。
方子秋见状,哪还回得观战,急喝一声:“几位前辈,冒犯了!”立即举剑欲加入战圈。
华剑英冷笑着:“我来会会你!”
抓出雪白利剑,掠身拦向方子秋,两人大打出手。
谷君平却因伤重,能守住自己是万幸,因还能带人什么忙?急如热锅蚂蚁,却不知如何是好,
眨眼十数招已过,双方杀得难分难解,刀光剑影乱跳乱闪,早将人影完全吞噬。
关小刀已是唉唉痛叫,至少吃了十余剑,幸好全是皮肉之伤,尽管如此,七绝剑手已越战越惊。
他们自付剑法传神,且又七人联手,威力何等了得?却让这小子缠斗十对招而奈何不了人家,传将出去,恐怕颜面尽失。
越战七人越急,猝有一人喝道:“七绝连天!”
七道剑光猝成天罗地网,充斥四面八方,在那十数丈方圆呈不定型,凶狠地刺、截、斩、劈。甚至来回穿射。
关小刀一时不察,猝被两把利剑左右穿射过来,吓得他连身猛滚,又是唉呀痛叫,左膝吃了一剑,他赶忙施展千斤坠跌落地面,逃过另一把利剑。
那七人更不松手,纷纷抢攻前来,七把利剑有若七条噬命毒蛇,狠刺猛冲,全不留情,似要戳穿敌人心肺而后始甘心。
关小刀无力再躲,猛地咬牙,厉声道:“你们逼人太甚!”
一招“神力破天地”没命展开,蓦见神刀抡如日月旋转,啸起一阵狂涛骇浪卷飞而起,冲向利剑,卷向人影,就在欲卷天地之际,轰然一响,日月光轮突然暴冲天际,搞不清利剑如何脱手飞出。
就在此时,关小刀暴蹿而起,猛撞数人,防身匕首就要刺砍那人胸,那人颈,那人脸面,七绝剑手却面苦死灰,两眼瞪直。
关小刀匕首刀锋已触及对方肌肤,突然不忍似地尖叫,再挥匕首,猛冲天际,啊啊尖叫。抓回偃月大关刀,据挥乱砸,七把利剑东飞西窜,掉落满地,他始跌落地面,喘息不已。
他知道,对方完全败在自己突来强招之下,否则七人只要适时掠退,自然能保住利剑不被荡飞脱手,自有能力再战下去,到时吃亏的恐怕是自己了。
突遭伏变,众人皆怔愣当场,包括方子秋、华剑英,他们从未想过关小刀能在短短二十招不到破了七绝剑阵?那岂非比老门主高上十几倍。
十数颗眼睛全然不信望着跪地喘息的年轻小子,幻想不出这是什么情景,拼凑不出这是什么结局。
七把利剑锵锵锵锵……落向七处杂乱方向,始将七绝剑手惊醒,其中一名轻轻一叹:
“该死的是我们,走吧!”
七人同时掠身而起。连剑都不要要,头也不回,飞奔而去。
华剑英见状大惊,急道:“前辈别走,那小子只是耍了手段,他根本不是你们对手……”
他哪知要是当时关小刀狠心划下匕首,七名剑手早就毙命当场。如此叫喝,实是碍耳得很,关小刀直是听不惯,怒喝一声:“有本事你来杀我!”
哪顾得对方出招,一时怒大攻心,啊然厉叫猛扑上去,大刀不耍招式,接连猛砍,迫得华剑英举剑连挡十数招,脸色煞白直往林中退去,猝又急叫:“射死他!”利剑反刺,猛攻过来。
林中猝然射来十数支强弩,奇猛无比直冲关小刀四肢百骸,瞧得方子秋大骇,急叫“快闪”想扑救却已不及,只能抛剑打落两把强弩,眼看关小刀即要命丧强弩之下。
他猝然励吼:“狗娘养的!”
恨那华剑英阴险毒辣,大刀猝当扇子打去,当真有若铁扇公主之芭蕉扇,竟然威猛无比将华剑英打移位三数尺正巧挡住不少强弩,叭帊数响,强弩猛刺对方背面,华剑英闷呃一声,睁大眼睛,死都不敢相信会被强弩射中。
那满脸嗔怒、不甘、不信、怨恨的表情使他脸面曲扭,终于跪落,倒地不起。
他一倒,林中喽罗哪敢再战,没命作鸟兽散。
方子秋追了过去,斩毁不少弩弓,见人逃远,始折回来。
关小刀这才虚软坐于地面,疼苦直笑地检验自己伤势。
谷君平惊心动迫道:“伤得如何?几乎没人能从七绝剑阵全身而退……”
虽是有伤在身,仍忍痛凑过来,想帮点什么。
关小刀苦笑道:“这条命算是捡回来啦!幸好我的大刀够长,捡了不便宜……”
拿出家传金创药,赶忙往伤口敷去。
方子秋亦过来说忙敷药,轻叹道:“七老也真是。把你伤成这样……恐怕有三十伤痕吧?幸好都只伤及来伤骨,方才实是替你捏了冷汗……”
忽又转钦佩:“不过你也神通广大,竟然打得七老弃剑而逃,传回神剑门,恐怕连门主都要拜你为师了。”
关小刀苦笑:“少损人啦!我是取巧,若七老未急着想收拾我,我哪耍得了花招。躺下来的一定是我啊!”
谷君平道:“话虽不错,但两军对阵,只论输赢,武功高未必能保命,关兄弟这招“刀中有刀”可把七老整惨了。”
关小刀直道侥幸侥幸。
方子秋道:“一点也不侥幸,你分明有了计划,若真要拼命,你第一招什么‘贯日月’已打掉一把利剑,那时即有可能突破七绝对阵,你却没有,你似发现剑阵之间弱点,所以仍能从容应付。”
关小刀道:“什么弱点?若有。该是我这把偃月刀太重、又长。他们利剑较轻,通常也有拨人兵刃再攻刺之招,然而却在拨不动我的兵刃之下,招势未免这不顺畅,我即利用这点,勉强应付过去,然而若久战,吃亏的一定是我。”
方子秋恍然道:“不简单,我想了一辈子都想不出如何破去七绝剑阵,没想到兄弟一动手即找出毛病,原来七绝剑阵要害在于重兵器啊!”
谷君平道:“也得把重兵器耍成经兵器般灵巧才行。”
关小刀道:“不必捧我啦!下一回,我准非七绝剑手对手。因为那很容易改进,到时就算我用两把大刀都不行。”
谷君平道:“有此慧根,必能迎刃而解,我相信到时关兄弟仍会想出被解之法。”
小刀呵呵笑道:“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连我都飘飘然,不过希望下次少挨几刀更实际,唉呀,疼啊!”
他边抹伤口,边叫疼,方子秋和谷君平却表示能打败七绝剑阵,这点伤算是值得,关小刀却怎么算都不值。
抹药、疗伤之间,忽又传来惊叫,三人齐眼望去,阿祖已去而复返,双手提着东西,却目瞪口呆瞧着现场,瞧着受伤,几乎衣衫不正的关小刀,直让人感受出经历—场强烈硬战之惨状。
他怔愕道:“买个烧鸡,也会惹祸上身?”
关小刀道:“只要能吃到烧鸡,还算走运啦,快拿来。咱们吃饱了,可上路。”
阿祖哦了一声,提来烧鸡,分给三人,不断审视关小刀伤势,且问及方战况。三人有一语没一搭地回答。倒也说了九分精彩,害得他直道错过机会。
关小刀应他一句,若他在,百孔千穿的就是他,吓得他马上转为庆幸当时不在场。
众人颇饿,三两下吃完烧鸡。
关小刀伤口亦全抹上金创药,舒服许多,他始道:“看来得连夜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方子秋道:”自该如此,不过,照我想法,师爷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咱们得耍点把戏才行。”
关小刀道:“怎么耍?”
方子秋道:“兵分两路,我和君平往西南方走,你和阿祖自行脱队,师爷人马必定分不清谁真谁假,而追上我们,到时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再折回头,恐怕已经来不及。
谷君平点头:“比计甚妙。”
关小刀道:“话是不用,但要是他们追上你们,却因受骗而恼羞成怒,和你们干了起来,谷三哥能挺住吗?”
方子秋道:“应该不会,他们志在你身上信件,而且又十万火急,在发现不对时,必定慌张再找寻。哪有时间再跟我们缠斗,老实说,还是我们要缠住他们才对。就算动起手。他们未必能讨什么便宜。”
谷君平道:“你的药甚灵。只要挨过一天一夜,大概没事。”
轻轻抖动左手,伤势似乎较多了。
关小刀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点头:“那大家各自小心了,时不宜迟,我看现在就动身。”
说完开始收拾东西。
阿祖道:“全身衣衫都坡裂沾血,该换一件吧?否则别人一眼也去看得出,你是通缉犯。”
关小刀瞧视自身衣杉,呃呃干笑:“倒有些像逃犯,可是哪来衣服可换?”
阿祖指向倒地不起的华剑英:“穿他的啦,那料子。好像还是上等绸缎呢!”
关小刀皱眉一笑:“白丝袍还镶了金,真是够土,算啦,说不定冒充他,还可落得一帆风顺。”
于是走向华剑英,脱下那件外套,伸伸手指,穿出不少弩洞。还好弩箭甚细,只要不扯来。倒也暂时能遮体。
他勉强穿在身上,一股公子哥儿味道泛起,惹来阿祖掩口窃笑,关小刀自个也笑了起来,随又抓下华剑英护法腰牌,决心彻底冒充。
来不及如埋尸体,只好把人拖到附近草堆弃尸,总算完成任务,待走回来,阿祖又奉上华剑英那把白剑,也好配出身份。
关小刀道:“可是我的大刀呢?”
阿祖道:“暂时包起来,当柴刀扛啦!”
关小刀进站大刀分解,交予阿祖:“你扛。”
“我扛?”
“不然跟班当假的?”
阿祖一愣,自也斥笑,骂了一句死没良心,也就忍了下来,他想,反正沿途可能有船有马,累不着自己。始甘心接受。
一切弄妥,关小刀过遂方子秋、谷君平拜别:“希望中秋月圆,准时完成任务,就此告辞!”
方子秋道声不送,关怀地目送两人离去。
关小刀本想上马,但马匹已累。只好放弃,遂跟阿祖潜过小镇,连夜赶路去了。
方子秋则故意升火,引人注意,并且找来嫩草让马匹食用,待到三更,突然灭火。而后和谷君平掠上马匹,亦步亦趋,似是神秘。却又故露破绽,径往西南方向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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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窥 浴
此后两天两夜,几乎再无狙击,关小刀、阿祖两人得以顺利抵达襄阳附近长江支流渡口。
那头挤了不少船只,可惜几乎全插上神剑门旗帜。
关小刀窥探一阵,亦发现不少神剑门弟子把守,瞧其制服,该是属于师爷掌管之手下。
如许多天观察下来,关小刀始知在神剑门,天龙转势力少得可怜,几乎只是镇守宫城那三百名,其他可说完全是师爷属下,难怪师爷还如此嚣张。
他决定硬闯。
阿祖惊惧:“莫要自授罗网,那里少说也有百名之多。”
关小刀道:“抢条船该设问题,我先出面,你趁机跟过来便是。”
阿祖点头:“我试着办!”
拖着长包袱中的大刀,开始紧张。
关小刀观察地形,发现江口左侧长有十数老松,可遮住不少视线,遂绕到那头,突然掠向村干,故意目得枝叶晃动,引来神剑门弟子乍惊,个个举剑围来。关小刀动作更快,直若利剑穿针,连踩十数松枝,猛蹿出林,凌空七个筋头翻开,随又落定渡口木板,焦切冷声喝道:“分舵主安在?速来见我!”
此武功及威风,倒慑得那些喽罗以为来了大人物,一名中年留有两撇黑胡汉子立即掠前,拱手道:“属下襄阳分舵舵主周钱雄,不知阁下是……”
小刀身形一凛:“华剑英!”
“原来是华护法。”
周钱雄瞧他白衣白剑,长相亦帅,因信了几分。
关小刀不让他有思考时间,立即说道:“可看见可疑人马?”
“尚未发现……”
“那厮狡猾得很,说不定已盗船先行。”
“不可能。属下接到命令,日夜把守江面。”
“宁可信其有,你准备船只,我随江追捕,你仍密守渡口,务必堵住所有通路。”
“是!”周钱雄应声,准备调度船只,突又想到什么,转身回来:“不知护法可有……”
关小刀立即抓出金质分牌,里头刻着“护法”两字,周钱胸再次拱手:“护法见谅,如若出船,实需验明夺牌,属下这就去调度。”
关小刀道:“不必大,但要快。”
“属下省得。”
周钱雄赶忙调度一艘周身修长快船。
关小刀尚未等他弄妥,已把向后头:“来不及了,先上去吧!”
后头一声应是,阿祖抱着大包来西。直奔船只,关小刀随后掠向快船,再拉阿祖上船。
周钱雄稍疑惑:“护法这是……”
“日夜追击,我得准备食物。”
“说的有理。”
周钱雄交代属下:“搬些食物上船!”手下应声,就要动作。
关小刀道:“不必了,时间紧迫,马上开船。我这堆还可支持几餐,到时再江岸补给便可。”
周铁雄只能唯命是从,应是之后,要两名四员登船,一掌舵,一掌帆,终于催船出航去了。
此船一动,又是顺水,又是顺风,果然快速无比,眨眼就出半里之遥,关小刀始暗暗嘘气,终于逃过一劫。
他顾及两船员可能识破,故在行驶半天之后,又跳往较大船只,说是前去搜人,要快船靠岸,并回报指息。
从此,关小刀几乎摆配师爷纠缠,倒可落得一身轻松。
他和阿祖坐于船头,欣赏若两岸风光,已然忘了敌人存在。
阿祖甜甜一笑:“差不多再过一天一夜,即可还过汉阳城,那儿已是江南地盘,就算师爷想追也追不着啦,你终于发现带我同行也有这个好处吧!”
关小刀邪眼一笑:“这么有用的得力助手,实在叫我心动,只可借你是男的,否可真想娶你为妻呢!”
阿祖闻言。有禁窘红,娇斥道:“恶心!谁要嫁给你!”
那娇态简直跟女人一无两样。
关小刀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阿祖斥道:“当然是男的。”
关小刀道:“脱不裤裆,我检查看看。”
阿祖登时嗔喝:“恶心,登徒子,可恶,色情狂,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恶心。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斥喝中,甩头即走。
关小刀已自喃喃笑起:“什么嘛,要是男的,干嘛反应这么激烈,我看八成是个女的。”
他不轻拼凑阿祖相貌,那嫩白肌肤配上洁亮眼眸,耸挺鼻头,甜甜笑唇……再怎么样,都是个美女,竟然让人起了异样感觉。
为了此事,阿祖几乎一夜不肯说话,次日醒来,或而做了一场美梦,开始说笑起来,关小刀为免刺激,再也不提男女之事,只是暗暗欣赏这似女非女的家伙,总觉得他动作细腻,笑颜甜美,实是让人感到舒服。
关小刀不禁又想及,要是这家伙真是男的,那该怎么办?
他不停绕着是男是女问题打转,倒忘了另有重任在身。
船行匆匆,又过一天一夜。
次日清晨醒来,江面已宽,两岸开始落出大小不一建物,船上商人、访客欣欣喜喜说着汉阳城快到了。
关小刀也心神大振,远目望去,果真见及不少船只已插上似飞虎似麒麟的绿色旗帜。那该是灵刀堂地盘没错。
阿祖见状,拍手叫好:“安全啦!咱们可以大大方方走啦!”
关小刀冷道:“别忘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