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觉得内心一阵阵绞痛。
“都督夫人。”阿水与阿牛连忙扶住她。
“原来他一直是在利用我。”乔木泣不成声,几乎站立不住,“顾止,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顾止没有回头,只顾往前走。
乔木靠在阿牛身上,才站住了,她的眼前,浮现出她与他种种往事。
那日,悬崖下的初见,她因首次骑马,摔坏了脚,他凭一只凤钗认出了她,背她去医治脚,可是她却拿钗子刺他,他没有生气,反而教她骑马,送她回去。
那日,他来乔家,她无意间茶杯湿了他的衣,他只是温和一笑,说没关系。
古代闲逸生活115;章节目录 一一五 顾止”抛弃”了她?最后的决战更新完毕!
正文 一一六 她亲自”杀”了最爱的他
古代闲逸生活116;章节目录 一一六 她亲自”杀”了最爱的他
顾止轻轻扬了扬衣袂,眉毛一拧,决断地说:“谁也不许去,木儿,我一个人去救,就足够了。”
“为什么?顾止,你一个人,万一不敌怎么办?”周权一怔。
顾止业已走向帐子门,头也不回地说:“你过去,只会托我后腿。是时候,我要与我父王,做个了断了。”
声音渐稀,在冬日稀薄的阳光里,顾止俊美的身影渐渐远去。
周权叹了口气,看着乔越,一揖,说:“乔先生,真想不到,你就是绿林军的实际掌管者。”
乔越眉毛紧紧皱着,“我也不知道,我拥有这个身份,是祸是福了。正是因为我是这个身份,我才认识了顾尔衮与顾止这 两个英雄人物,他们为了得到我的绿林军,都同意让乔木嫁入顾府。所以我的女儿才有今日的痛苦。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商人,我的爱女,就不必经历这么多伤痛了,她会嫁一个平凡男子,过着平静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周权听了,目光一闪,“乔先生,有些事,都是上天注定的,想逃都逃不掉。您就别再感伤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的女儿。过去,我一直以为顾止是一个好人,所以才让乔木嫁给他。可是没想到,顾止好人是好人,可他太强大,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摆布得了他。我就怕,木儿根本驾驭不了他,木儿会痛苦。我这个作父亲的,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呢?”乔越这样想着,心头便下定了决心。
他告辞了周汤,迅速朝城内走去。
一路想着,乔木一定要与顾止分开才是,现在乔木反正已经很恨顾止了。可是还不是恨得很彻底。
如果,他从中作梗,这样,乔木就真的会与顾止分开了。
这样想着,他心下已有了主意。
“木儿,不要怪爹爹欺骗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离开顾止,你才会幸福。哪怕你嫁给阿水,嫁给阿牛,都比嫁给顾止要幸福。”乔越在心里。对乔木远远地说道。
话说乔木跟着阿水与阿牛一路走入城中。
刚刚经过了大战,建业城里店铺还都开着门。地上血流成河,百姓个个都不敢在街头乱走。
往日繁荣的建业呈现着一片凄凉景象。
阿水抱着小虎,阿牛则扶着乔木走。
乔木从来没有徒步走这么远的路,累得双脚发软,后来。阿牛干脆背乔木前进。
“谢谢你们,若没有你们。我与小虎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乔木感动地说。
阿牛嘿嘿一笑,“都督夫人若是对我们说谢,就太客气了。”
到了晚上,阿牛找了一个山洞,阿水则在山洞门口点上篝火。
乔木哄得小虎睡下,凄然坐在篝火面前,跳跃着的火光在她脸上闪动。照出了她哀怨的大眼睛。
“据我察看,此地离城已是不远了,预计明日午时前就可入城,然后坐车可到乔家茶叶了。”阿牛做过杀手,对路径了如指掌。
乔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树枝。“不知父亲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想他们。”
阿水将野果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洗净的树叶上。看上去干净又可口。阿牛见了,笑道:“真看不出来呀,哥,你还会做好吃的。”
阿水轻轻一笑,看着乔木说:“都督夫人,你一定饿了吧,先吃点野果。马上就做好菜。”
乔木走过去,将他们捡来的番薯拿出来,“我也得做点事才行,我就刨番薯好了。”
可是乔木却找不到可以刨番薯的工具。
阿牛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笑道:“一看你就是个没做过事的。还是我来吧。”
乔木听了,不服气地夺过他手中的小刀,“谁说我没做过事的?”
可是她拿着小刀,一刨,不但没有刨掉番薯,反而将自己的手指割出了血来。
阿水与阿牛同时冲过来,抓着她的手,“你没事吧?”
乔木的手与他们的手碰到一起,有些尴尬,连忙将手放入了嘴里,一抿,笑道:“没事,不就是流了一点点血吗?”
阿水看着阿牛,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的弟弟这样关心起一个女孩来了。
阿牛看着阿水,心想,唉呀,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比自己流血还要心疼?
阿牛将乔木手中的番薯夺过来,嗔怪说:“都说了让我来,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受伤了。你可知道,你受伤,我哥是会很担心你的。”
乔木看了看阿水,阿水脸红了,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在乔木手指上缠绕了几圈,说:“还好,是在冷天,若是在热天,发炎了可不好。”
乔木一听“发炎”这个词,有些不自然,这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名词。幸好阿牛一向大大咧咧的,哪里会管这些词汇。
阿牛于是动作利索地将番薯给刨好,用树枝一插,放在篝火上烧着。
番薯香扑鼻而来。
乔木叹了口气,“想不到我这么没用,什么都不会。”
阿水将烤好的番薯递给她,“现在夫人知道,都督平日里有多宠爱夫人了吧。”
“不要跟我提起顾止。”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阿水叹了口气,“我与都督认识这么久了,我想,都督这次这样对夫人,一定是有苦衷的。”
“可是再怎么有苦衷,都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妻儿。”阿牛反驳道。
乔木捂住了耳朵,“我不听不听!你们若是再提起他,就不要再见我!”
阿水与阿牛只好不再说了。
吃完了,三人坐着聊了一会儿,乔木便进去给小虎喂奶了。
更晚了一些,三个人都要睡了。
阿牛说:“都督夫人,你与小虎睡山洞里面,我与阿水轮流在山洞外值夜。守着你。”
乔木点点头,“辛苦我们了。若是乔木可以活着与父母亲团聚,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的。”
这话说得如此客气,阿水内心一寒,“都督夫人这样说,就见外了。”
阿牛干脆就生起气来,“都督夫人,我们对你好,并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乔木不是笨蛋。没有一个男人会如此无条件地对一个女人好,哪怕是侍卫尽忠尽守也不会这样。
她本想再说几句好话的。可是,今生只怕她只能负他们了,说得再好听,更显虚伪,还不如对他们冷一些。这样,他们受的伤也会少一些。
她转身就进去了。不再说什么。
她抱着小虎,看着小虎在怀中安安心心地睡着了,心想,做孩子就是好,不管外面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孩子照样可以睡得很安心。
在婴儿的世界里,只有吃喝拉撒。一切是如此简单。可是越简单越幸福。
“小虎乖,娘亲会永远保护你,就算爹爹不要你,娘亲不会不要你的。”她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顾止。
确切地说,她一刻也没有停止想念他。
就算他当时说了那么痛入骨髓的话。她还是遍寻借口,为他开脱。
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忘记他。可是记忆似乎是失控的,她反而越来越急迫地思念着他。
回想着与他的点点滴滴,她放不下,真放不下。
她伸手入自己的脖子上,抚摸到那块玉佩,她细细抚摸着那玉上的马的图案。
这是他此役前,送给她的,他说,这是他生 母送给他的唯一东西,现在,他要将它送给她。
她抚摸着那凹凸不平,内心一凉,眼泪又流出来了。
她,真的很想他。
可是,他不要她了。
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说他一直都是利用她。
可是,就算他一直是利用她,她依然爱他,爱,不是因为他不爱,她就可以同时不爱了的。
她太想他,只好一遍遍地看着小虎,小虎的五官与顾止长得很像。
她抚摸着小虎的脸,好像是在抚摸他的脸一样。
温热的泪,滴在小虎的脸上。
这些日子来,每当想起他,她就拼命地看小虎。
多看一遍小虎,就多一遍受伤,可是不看又不行,止不住的思念,如毒药一样散发,全身猛灌,五毒俱发般地痛。
她不觉全身抽搐起来。
阿水走到她身边,给她盖上了一件衣服,那是他脱下来的。
“你在——哭?”他的眼中含着心疼。
她连忙拭干了泪,将衣服递还他,“你在洞外面,这么冷,怎么还将衣服给我呢?”
“我是男人嘛。”阿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并不是只有都督,懂得关心夫人的。我阿水也会。”
她听了,知道不接受他是不会退开的,可是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若是接受,她岂忍心?
她便站了起来,对他嫣然一笑。
“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让你我都不挨冻的。”她说着,来到洞外。
阿牛问:“你怎么出来了?”
她只是伏下身来,扯下一大丛草叶,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 开始转动手腕儿,编织起来。
她没有什么别的特产,就是喜欢编织一些好玩的,那些草叶,只要相互缠绕一起,就可以编织成一件衣服,一条被子。
在阿水与阿牛的惊叹目光中,她编织好了,那些草叶在她手中,神奇地变成了一条被子。
“现在,我有被子盖了,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吧?”她笑着捧了草被子往洞里走。
“你们要记得,不要冻着了哦。”她在临睡前,还关心他们。
“都督夫人可真的是心灵手巧呀。”阿牛赞叹不已。
阿水同样被乔木折服不已,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阿牛,所以我们更加要好好保护她。如果你觉得累。今夜让我一人守着山洞便够了。”
阿水哪里肯依,“哥,我不累。我们作杀手的。都是越晚眼睛越亮,哪里睡得着?”
于是两兄弟争着保护乔木。
乔木在山洞里听到了他们的话,心里酸酸的,在这么冷的夜,她想到了顾止,此时会不会也很冷?
到时候每当她冷的时候,他都会抱紧她,他的身体就是她的暖炉。可是,可是……
第二天,三人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乔家茶叶门口。
可是,乔木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过去那个装潢大气的商铺。竟成为断垣残砖!
有人放了一把大火,竟将乔家茶叶给烧了!
乔木心上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冲了进去,鞋子踩在那些被烧焦了的桓木上,发着嘶嘶声。
好多骨头散落着,分明乔家茶叶里面的亲人。都被烧死了!
“爹——娘——”乔木简直无法相信,难道她所有的亲人。都被烧死了吗?
“乔木,冷静一些,也许,乔家人都还活着的。”阿水扶住她,一面对阿牛说,“阿牛,你快去查看一下。还有没有人活着。也许可以找到一个活口,透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儿。”
阿牛便四下查看着,很快,他背着一个烧得半死的人过来。
乔木一看,这人是谁?她根本不认识。
“小姐哪。是我呀,我是在乔家茶铺里做事的。”那人脸被烧掉了一半。看起来可怕极了。
乔木说:“你是乔家茶铺做事的?可是我怎么不认识你?莫非 你是新来的。”
那人点点头,“小的是新来的。”
“那你快告诉我,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哭着说:“是顾止!顾止进入京城后,竟冲到乔家茶叶这里,一把火烧了乔家茶叶!”
乔木听了大惊,阿水忙说:“你不要胡说,顾都督怎么可能这样做?”
“是小的亲眼看到的!顾止的脸就算是化成灰,小的也记得!”那人跪下说,“求姑娘给乔老爷一家报仇哪!乔老爷待小的不薄,可是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乔木听到心断裂的声音。
她嘴唇抖动着:“你胡说!我爹不可能会被烧死的”
“何止是乔伯父,乔夫人,还有乔小姐,乔公子,都被烧成了灰尽了!全是顾止害的!”那人义愤填膺,抚摸着自己的脸说,“小的被烧毁容了不打紧,可是乔家上上下下几百人口,姑娘你一定要报这个仇呀!”
乔木看着眼前的家,成为灰尽,几只乌鸦飞过,在人骨上钻食着。
内心一股剧痛袭来,她不觉跪倒于地。
“乔木!”阿水与阿牛同时扶住她。
“不可能是都督干的!”阿水说。
“除了顾止还有谁!顾止这个伪君子!”阿牛骂道。
可是乔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听到乔越对她说,“你是父亲的心肝宝贝。”
杨氏慈祥地抚摸着她的头,“木儿,天冷,要记得多加件衣。到王府上要小心,不要太冲动,不要得罪人。”
还有她的哥哥,敲着她的头说:“木儿,你快别偷懒,快过来练字去。”
可是,再也听不到亲人们的关切声音了。
他们成了地上躺着的,被乌鸦琢食着的一堆白骨。
乔木痛得心在绞动,倒在了阿水怀里。
只是她不知道,乔越就躲在乔家茶叶废墟的另一侧。
他看清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可是,他选择了冷冷旁观。没有出来,告诉乔木真相。
因为,他就是要让乔木误会顾止,既然顾尔衮帮他做到了,他何乐而不为呢?
风,凄凉地吹,枯叶遍洒。
顾尔衮走了出来。
是的,这一切,都是顾尔衮干的。
是他,放火烧了乔家茶叶!
然后,又重金给了一个人钱,让他故意毁容,让他去跟乔木说,这一切都是顾止干的。
事实上,顾止很早就料到了乔家会有危险,早在出征时,他就写信让乔越,将乔家茶叶暗中先转给别人接手。
而乔家所有的人,都移居绿林去了。
所以。这把火,烧死的不是乔家人,而是别的人。
阿水与阿牛看到顾尔衮过来,马上警惕起来,“你来做什么?”
顾尔衮冷笑:“我来,是带乔木走。”
阿牛也冷笑,拔出了剑,“想带都督夫人走,似乎没那么容易吧。”
顾尔衮阴阴一笑,拍了拍手。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乔木四人就被罩在了大网里,如待捕的鱼。
顾尔衮让手下将乔木装上车,带到悬崖去。
乔越一怔,可是现在他手上也没别的人。无法救乔木,只好紧跟着顾尔衮。
顾尔衮将乔木四人带到悬崖边上。这才将他们放出来,只是都绑住他们。
乔木如今对顾家只剩下了恨,她怒问:“顾尔衮,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顾尔衮冷笑,这个乔木看来已恨得发疯了,要不然,她不会直呼他的名字的。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公公。
“自然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为你爹娘报仇了。”顾尔衮说着,眼睛看向山下。
那条漫长的,布满荆棘的山路上,走动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虽然相隔还算远。可是她依旧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知道,就算他化成灰。她也可以一眼认出他来——顾止!
顾尔衮继续说道:“我让顾止过来救你来了呢。我倒要看看,究竟你够不够狠心,杀他为你爹娘报仇。”
乔木此时内心已被仇恨充满,“你们顾家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我要让你们顾家,血债血还!”
仇恨,真的会迷了人的心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