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必是这个回答,可是当他真的说出来,她还是却难受得紧。
他眉毛微微蹙,也焦急地看着她,他也许内心也在激烈的挣扎吧,只是他的表面,永远都是如此静默无波。
哪怕押上自己与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让他放弃他的执念,她果真是败了,败了。
原来他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她想起过去,初进门时,曾与你一起玩过一个赌约。那时候,她就输给了他了。
只是她不想,她会一直输下去,输到现在,输得如此彻底,彻底输了心,输了灵魂。
“还记得那个赌约吗?”她拭净眼泪,让自己冷静下来,问。
他点点头,长长的玉白衣袂随风飞扬,如漫 天剪不断的蚕丝。
“记得。”
“我输了,你赢了。”她一语双关。
他的眼色开始凝重起来,深深地看着她,说:“不见得。”
“应该从来没有谁赢过你吧?”她凄凉一笑。
他是情商智商都是天下无敌的,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可以斗得败他?
他抿了下嘴,眉毛皱得更紧了,“过去是还没有。”
“以后也不会有的。”她叹了口气,“至少,我是输了,输的连心都剩不下半颗,可是,你还是冷血的。”
外热内冷,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外表对她千依百顺,对她温存有加,甚至可以帮她叠衣服,为她做这做那,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哄她开心,知道让她对他死心塌地,挣扎不出他的五指山。
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竟不会退让半步。
半步也不退。
这便是顾止。
她心里难受极了,哭着坐到了床边。
他掏出手绢儿,给她拭泪,柔情劝道:“木儿,不要哭,我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我答应你,一切都会好好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
再闹下去,他也不会退让半步。
无济于事。
反而让他多添烦恼。要让他去想的事已经太多了,他在家里,若是又有一个她让他烦恼,他就算是神仙,也会受不住的。
这样想着,她便温柔地说:“夫君,天晚了,我们休息吧。”
“你先休息吧,我要先去想想,接下来的部署。” 这么晚了。他还在担忧军中的事务。
她便不再打扰他,可是躺在床上。看他独坐灯前,对着一张地图左看右看,哪里还睡得着。
她起身,在他身上,盖了一件毯子。
他回过头来。看到身上多了件毯子,内心一暖。“木儿,你还不睡?”
“夫君不睡,木儿也不睡?”她笑了笑,“我去给夫君热碗汤去。”
她不等他回答,就走到厨房去了。
她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不停地打着哈欠。可是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好吃的,再这么累也是值得的。
虽然他伤害了她。可他一直对她是极好的,只要不谈他的那个执念。
而且她爱他。
既然爱他,就不会计较谁爱谁更多一些,反正爱就是爱了。深深地爱着他。
正盯着灶上那热腾腾的火苗儿乱窜,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双手臂圈住了她的身。她回头一看,正对上他那灼亮如晨星的眸子。
“木儿。”他省去了一切的话。只是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于是沉沦于他温暖的怀抱中,不能自拔了。
第二天,终于告别了何进。顾止一行人回到军营。
何进送来了边关很多特产,顾止令下发给将士们。
为了给将士们改善伙食,顾止下令在军营边上凿了一个源流。这源流直通大湖。
顾止令每七日便着商人过来送鱼,将鱼养在源流里,这样就有的吃了。
这一举措之下,将士们高兴极了。在军中这么多人,不是谁都能天天吃到鱼的。
这下好了,先将鱼囤积在源流里,想什么拿出来吃就什么时候。
然后顾止便带领众将士,对敌人发动猛攻。
这一攻击赢是赢了,可惜,因为敌人坚守不出,还是攻不破。顾止不想兄弟们有死伤,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顾止虽然为人阴狠,可是对将士百姓却是极好的,就算是打战,也不会让将士们冒着生命危险,去铺一条他的功名之路。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是极不屑的。将士们跟了他这么久了,他就算对他们没有感情,也有这个责任,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可是这城攻不下去,越是拖得久,顾止就越是担心。
他们所带的粮草就要用完了,如今北方又在闹饥荒,只怕粮草后继是个问题。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这日,风和日丽,顾止带着乔木一起去察看军情。
乔木看到地上是一些从敌人那里缴获的兵器,十分好奇,说:
“咦,为何敌人的兵器会这么坚固?比我们的要坚固得多呢?”
顾止抓起一件兵器,放在手中掂了掂,“胡人一般喜欢短兵器,但是放的铁量足,所以就坚固而锋利了。这正是我们大梁朝比不上他们的地方。所以,万一与他们产生激烈对接,就算是打赢了,只怕也会死伤惨重。”
“所以夫君才迟迟不战,希望找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将死伤降到最低?”乔木赞赏地看着顾止。
顾止的英名果然不是吹的!
能这样考虑着将士们的生命,看来顾止真的很负责。
乔木对于顾止的这种负责,是喜忧参半的。
喜的是顾止正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忧的是,顾止也同时对博小玉这样地负责,负责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当下顾止凝眉说道:“可是一直寻不到办法。”
乔木说:“那如果我们也在铸造兵器时,也加入这么多铁,会不会也能打出这么坚固的兵器?甚至比这个更加坚固?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将死伤降得很低很氏了。”
顾止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可惜我们大梁国过去一直发展重心偏南,所以一直寻不到足够的铁器。这些年,在我的倡导下,虽然在北方陆陆续续开发了几座铁窑子,可是却因为贪官污吏。一直没用到点子上。所以,我们的兵器,的确比不上胡人。”
乔木想了想,笑道:“怕什么?我们现在面前就有大量的铁可用,为何夫君不用?”
顾止一怔,“木儿,你有何妙计,告诉我吧。”
乔木指着军中四处摆放着的铁锅,笑道:“如果将这些铁锅都拿去铸兵器,只怕我们打出来的兵器。可以削金断铁,还怕他们的武器吗?”
顾止听了。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若是将铁锅都拿去做兵器了,我们如何吃饭?这饭若是没吃好,照样会打败战。”
乔木眼珠子一转。笑道:“这好办,我们不必用锅。也可以煮出上好的饭菜来。”
“不用锅?”顾止这回,可是真的吃惊了。
乔木上前,在一块石头上放上一些食物,然后在石头下点燃。
不一会儿,那石头就热了起来,上面的食物竟被蒸熟了!
顾止一怔,不知乔木在做什么。不过他还是静等着她解释。
她说:“夫君,不知夫君是否还记得,我给夫君做的第一份菜,就是石锅拌饭?可是夫君一定不知道石锅拌饭从何而来。最早的时候,有人利用石头为锅。却能烹饪出很好吃的饭,所以才有了这个名词。”
“石锅?你的意思是。以石头为锅?”顾止觉得很新鲜,微微一笑。
她继续 说道:“不过,在石头上煮饭,委实慢了点,可是如果可以将石头中间削细,两头宽,做成一个锅的样子,这煮出来的饭菜,倒会是别有风味的。至于一些难烧的肉类菜肴,大可以用树枝插肉,直接放在烤架上烧着吃。”
顾止听懂她的意思了,他眼睛一亮,“若是可以解决锅的问题,只怕这敌军 ,也不难对付了,、木儿,这回,你委实立了大功哪。”
她低下了头,抓着他的手笑道:“夫君喜欢就好。”
说干就干。
石头做成的锅,好处可真多,第一不必搬来搬去,第二烧出来的饭菜带着天然的味道。并且因为石头中间的部位很薄,热得也快。
顾止见了大喜,便大力打造这种石锅。
这里少的是铁器,可是却不缺石头,漫山遍野都是石头。
石锅都做好了,于是顾止下令将铁锅都送去打造兵器。
制作兵器三千担,顾止算了算,大约要半个月后了。
还好,半个月后才刚刚入冬,可以赶在年前,将胡人收拾了。
顾止先将顾香与世子送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离别之际正是秋风起,风萧萧兮水亦寒,顾香扑到顾止怀里,哭个不停:“二哥,香儿走了,香儿会想念二哥的。”
顾止拭净顾香脸上的泪,心疼地说:“香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二哥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了。”
“顾止,你就放心吧,从今后,让我照顾香儿。”世子深情地看着顾香。
经历了这么多事,世子不再是过去的恶魔世子,他的性子收敛了很多,顾香这只小白兔改变了恶魔。
顾止点点头,拍了拍世子的肩膀,说:“顾飞,我将香儿交给你了。”
这时,顾嫣与周权走了过来。
顾嫣拉着顾香的手说:“香姐姐,你要幸福。”
顾香看了看周权,周权此时也已能坦然面对顾香了,笑道:“香儿,我与嫣儿会常来看你的,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嫣儿已有喜了。”
“这么快呀。”顾香听了,一阵怅然若失。她看了周权一眼,周权却很快将目光移到了顾嫣身上。
顾香是个贪心的孩子,曾经属于她的,她都不想失去,虽然她不再喜欢周权了,可是却希望周权一直可以喜欢她。
可惜,周权却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
她一直以为,没有她周权怎么可能会有幸福?
她对世子的是爱,可是对周权的,却是想占有。一直占有着他的爱,不必付出,只等着他来疼爱她,这是多么美的事。可惜。可惜。
顾香叹了口气,这时,世子搂着顾香,对周权说:“周权,如今你再也不会一见到我,就举着刀砍我,来争夺香儿了。”
周权看着世子,周权一向不记仇,兴子上来可以冲动得要人命,可是气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笑着看世子,说:“香儿的选择是对的。只有世子你才真正了解香儿。而我,与嫣儿才是天生一对。”
世子冷笑:“也许顾嫣的代婚根本就是上天的意思呢。”
周权看着世子的脸形,忽然喃喃道:“怎么觉得你这样熟悉呢?这种熟悉这样地莫名其妙。”
世子与顾香在那个小山村,很低调地举行了婚礼。来参加的人,只有顾止、乔木、周权与顾嫣。还有阿水。
顾止是主婚人,世子与顾香拜过天地之后。便给顾止与乔木献茶。
乔木笑捧了茶说:“我竟也喝了新婆茶。”
世子干脆当众揭开了顾香的红盖头。
顾香真的很美,美到画里去,画上新娘妆更是美得晶莹剔透了。就连周权不免也要多看她几眼。
顾香被送入新娘房时,深深地看了顾止一眼,眼中竟是泪水:“二哥,你要好好的。”
顾止点点头:“香儿,你进去吧。等我的孩子生下来后,请你过来吃百天宴。”
“一定,二哥不要忘记香儿。”顾香哽咽着,世子抱着她就进了洞房了。
然后顾止他们就都走了。
只在这儿留下了一千人的守卫,暗中保护着顾香。
回营子之后。顾止一面打听着兵器的进展,一面与阿水聊着敌情。就听人说,长乐公主亲临,视察兵情来了。
顾止一怔。
这战还没有开打呢,长乐公主就先赶到了。他眉毛一皱。
“夫君,你怎么了?”乔木端着一碗刚刚从石锅里煮出来的饭,给顾止吃。
顾止捧过饭碗,看乔木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便顺手一抚,说:“木儿,我想,何进,也就是我大哥,就要来找我了。
乔木一怔,但马上就想明白了,“夫君,何进是不是要过来,准备迎接长乐公主?”
顾止点点头:“我答应他了的。我根本不想迎接这个长乐公主,她必定又是来捣乱的。”
乔木有些担忧:“我就怕长乐公主此行,若是只是小打小闹的,我怎么都可以忍,可若是影响了我们打战,就不好了。”
顾止点头,将手放在乔木肩膀上,搂住她,说:“木儿,不可对长乐公主泄露半点军情。她既然要过来自讨没趣,我可是要将她冷到一边,悠着她,看她能不能在军营里呆得久!~”
乔木见顾止对长乐一脸不屑,心下很高兴。
不知怎的,乔木看到长乐公主,总会有些不自信。
长乐公主可是大梁朝第一美人哪!而且谋划、杀伐决断,甚至举止礼仪,都有其母博大玉之风,又端庄又聪明,要柔可以柔,要硬可以硬。
比那些周静之流,不止要强上多少倍!
如今又与周静同流合污,得天独厚借助周静的随身空间,谁知她又会耍出什么毒计来?
要知道,上回她与周静设计的,将害虫放在原木材里,以致被顾止的军队带到这里来,若不是阿水及时灭了那些害虫,只怕粮草都要不保!
看来,现在,长乐公主加上周静的随身空间,等于无敌了!
看到乔木这样担忧,一直在静静观看的阿水说道:“其实长乐公主也是人,并不可怕。就算是上回她与周姑娘想出来的,什么害虫之计,也被在下一举看破,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顾止看着阿水,点点头:“阿水,让你跟着何进一同迎接长乐公主,也好与长乐公主认识,更好地摸清长乐的底细,如何?”
阿水连忙揖道:“所谓知根知底,才会百战不殆,阿水愿意。”
顾止说:“顺便帮我打听到,那些害虫都是打哪儿来的。我自认也是见识过天下的人,可是从未见过这些害虫。”
乔木答:“夫君,这些害虫可是天外来物,这个世上没有的。”
“既是世上没有的,为何周静会有?”顾止细细地想,可还是想不出个名堂来。
依他的聪明,这个时空的事他都不会想不明白,可是像随身空间这类事,只怕是神仙也想不到。
乔木故意不答,看向了阿水。
阿水淡淡一揖,说:“可惜这次,周静没有一起过来,要不然,阿水愿意为都督,去调查这天外来物的来源。”
顾止眼神一厉,“是要查清楚。”
这时,果然,何进进来了。
他身后照例跟着柴氏。
乔木心想,柴氏真的与何进形影不离呢。
顾止看到何进,眼睛就一闪,说:“何进,你不必客气,来,见见我的谋士阿水,阿水会与你一起准备如何迎接公主的。”
何进颇不服气:“回禀都督;一切事务下官已准备好了,不劳阿水谋士了,都督既已将此事交托于我;又派了阿水谋士来监视我;莫非都督是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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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闲逸生活102;章节目录 一零二 鱼骨锅底汤;爱妻立军功更新完毕!
正文 一零三 冬日温馨;氐族嗜血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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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止听了微微一笑;说:“你的意思;是我想要监视你?”
阿水正了正衣衫;谦卑地说道:“何郡守必是有所误会;都督只是希望阿水可以暂时跟在郡守身边;从郡守身上学点知识;都督的为人自然是众人皆知的。”
乔木也拉着柴氏的手笑道:“柴姐姐;你听听;何大人竟这样想我爱夫君。夫君若是真的不想用何大人;何必要用监视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呢?”
柴氏用胳膊轻轻推了何进一下;尴尬地说:“请都督与都督夫人恕罪;我家夫君为人耿直;这话语上有不动听处;妾身代夫君道歉。”
顾止看着何进;见何进已有面惭愧之色;便轻轻一笑:“何进;其实;本都督此番派阿水在你身边;非但不是不相信你;反而是想要提拔你。所以;先让你好好历练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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