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衮笑道:“这可真的是夫唱妻和呀,阿止,你娶的好媳妇儿呀!”
顾止看着乔木,轻轻一点头,眼睛里浮着笑。
这婚事既然定下了,最高兴的却是周权,却难过 的却是顾香,还有一个是周静。
是的,周静也极不高兴。
因为,周静因为乔木的原因,一并也对顾止一家充满着怨恨了,顾香虽然一直都是在帮她,可是周静只知道人与人之间就只有利用关系,哪里会有什么真友情。
她想,自己哥哥周权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给顾香了呢?顾香这样的人,理应配给世子,让她受一辈子的伤心才是。
于是,周静决定暗中破坏顾香与周权的这门婚事。
她约顾香见面,二人边绣花边聊天,
周静适时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世子,你怎么可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虽然你可以成为我的嫂子,我是极高兴的,可是,我更加担心你的一生幸福。”
顾香眼睛红红的,将刺绣往地上一扔,叹息道:“父王与母亲执意要我下嫁周权,只怕我与世子,也只能是有缘无份的了。”
周静说:“我倒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你够不够胆量这样行。”
顾香眼睛一亮:“那你还不快快告诉我?”
周静眼珠子灰溜溜一转,笑道:“只要你怀上世子的孩子,还怕你父王再逼你嫁给我哥吗?”
“什么?”顾香的脸刷的白了,她霍地站了起来,“这如何能行?我身世清白,怎么可以蒙上这样的污点?”
周静不屑地摆摆手:“你可真迂腐,实话告诉你吧,这种事,在我的家乡,真的是太常 见了,两个人既然相互喜欢,就不应该顾及太多的形式。你想,究竟是一生的幸福重要?还是你这个迂腐的思想重要?”
“可是,可是……”顾香怔在了那里,她从小受的教育,这可是极为不齿的事呀!
周静继续发表着她的言论:“其实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嫁的不是自己喜欢的,反而天天与他同床共枕,这与让他玷污了清白身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与自己喜欢的人,好好欢愉呢。”
“可是,世子会不会看不起我?说我是个随便的人?”顾香终于被说动了,迟疑地说。
周静高兴极了,拍了下顾香的肩膀:“不会的,世子是个很负的人,他若是真得了你的身,只怕还会更加喜欢你。就会真的非你不娶了!”
顾香脸红了,不置可否。
这话让顾香身边的贴身奴婢慧儿听到了。
顾香回府之后,慧儿急忙去向顾止报告。
原来顾止早就买通了慧儿,说今后不管顾香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要一一报于他。
当下顾止知道了周静竟挑唆顾香主动找世子献身,气极,拳头捏得“咔嚓”响,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
“夫君,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也好让世子当场对香儿翻脸,让香儿看清世子的真面目。”乔木献计道。
顾止看了乔木一眼,“木儿。你的意思是?”
“世子是个要面子的人,若是让他认为,是香儿毁了世子的面子。只怕世子必定会冲香儿发火了。这样世子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会再理世子的了。”乔木解释道。
于是当下便设下圈套。
在周静的安排下,世子果然骑着马,与顾香私会于郊外。
顾香忐忑不安地。世子却拉着她的手,连连发誓:“香儿,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世子边说边去解顾香的衣服。
当顾香的衣裳解到一半时,世子就忍不住按住香儿,大口大口地在香儿胸前亲了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那人揪着世子的头发就大骂:“你这个不孝子!竟在这儿调戏良家闺女!”
世子一看。哇。竟是他的母妃陈氏!
陈氏身后还站了顾止!
世子连忙站了起来,顾止冷笑道:“世子,你欺负我妹妹。今日我一定打死你!”
顾止对着世子就是一脚重拳,顾香早就穿好衣服哭了起来。
陈氏是个有名的贤妻,一向深明大义,她对着世子痛骂道:“你竟行出这样的事!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边说也拿着竹鞭对着世子就是一阵乱抽。
世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只好指着顾香说:“母妃,不关孩儿的事!是这个女人,是她引诱孩儿的!母妃不要再打孩儿了!”
顾香一听,傻了眼,嘴唇上下抖动着:“你,你说什么?”
“母妃,是她勾引孩儿的!孩儿怎么会对她真心呢!况且,她都已快嫁入周家了,孩、儿怎么会看得上这种破草鞋呢?”
顾香心痛疾首,哭着跑开了,乔木也从草丛中走出来,拉住她说:“香儿,你别急,今日之事,除了世子的母妃就只有我与你二哥知道,陈氏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她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也当然不会做影响你名声的事,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看清世子的真面目。”
顾香气得推开乔木,恨恨地说:“原来 又是你!又是你出的鬼主意!我恨你!”
这事之后,世子果然再也没去找顾香了,乔木以为顾香终于可以平平静静地准备去做周家媳妇了。
顾止也想不到顾香还能搞出什么,于是与周权定了婚期,尽快将顾香给嫁过去。
第二天就要成亲了,顾香与顾嫣两个人坐在花丛里。
盛夏的夜晚,夜风中也带了点暑气,顾香脸上一阵忧郁,竟丝毫看不到幸福。
顾嫣采了一束狗尾草,狗尾草长长的绒毛放在脸上滑过,很舒服,她问:“姐姐,你真的这么不愿意嫁给周权吗?”
顾香却采了一朵野花:“有时候,我觉得野花要比名贵的花幸福,至少,野花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顾嫣摇摇头,不解地看着顾香:“姐姐,世子这样对你,你难道还想着世子吗?”
“不知为什么,世子对我越坏,我就越喜欢他。周权对我越好,我就越讨厌他。”顾香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幽幽地说。
顾嫣叹了口气:“周将军是个好人。”
顾香回头凝视着顾嫣:“嫣儿,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你代替我嫁给周权吧。”
“什么?”顾嫣大惊,手中的狗尾草全掉在了地上。
顾香哀求道:“嫣儿,你与我身高差不多,而且我们经常会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明天,你就躲在我房间里,到出去上轿子时,你就代替我上花娇,代我嫁给周权吧。”
“这不行。”顾嫣急了,“周将军喜欢的人是你。要娶的人也是你。这样做,周将军会恨死我的。”
“可是嫣妹你就不顾我们的姐妹之情吗?并且我知道,你也是喜欢周将军的。而我,我想,只要你嫁过去了,父王母后就不会再反对我与世子的婚事了。”顾香喃喃自语,紧紧握着顾嫣的手,“嫣儿,算我求你,求你了。”
顾嫣盯视着顾香。小心地问道:“姐姐,你放弃周权,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顾香坚定地说道。
“若是有一天后悔了呢?姐姐会不会恨我?”
“若果有一日。我后悔了,我也不会怪你。”顾香轻描淡写地说。
顾嫣嘴角浮出羞涩的笑来,“姐姐,我答应你。”
顾嫣从来没想到,她也会这么一日。她竟可以嫁给她暗恋的人。
她只是一个爹不疼,没有生母的庶女,她从来没有奢望自己以后也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君,只是不想,阴差阳错,她竟真的可以的。
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周权与顾香成亲那天,顾止一家都在准备着嫁娶仪式,周权更是一脸幸福地迎着新娘子入周府。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新娘子此时还躲在床底下呢。而上了花骄的。是顾嫣。
大喜红字贴满了整个婚房,顾嫣头披红盖头,坐在床边。周权走过来,对她喃喃说起了情话。
“香儿,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激动得都不敢马上揭开红盖头。因为我不相信这一刻竟真的可以到来,幸福竟会如此轻易垂青于我。香儿,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那时候你还小,你很羞涩地拿你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我,你喜欢躲在你二哥身后看我,我就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不敢,不敢追求你。香儿,我周权真的是三生有幸。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好好爱你。”周权激动地说着,就要伸手去揭新娘子的红盖头。
新娘子的手忽然伸出来,拦住了周权,从红盖头传来怯怯的声音:“你确定你一生只会爱香儿一个人吗?”
周权听到这声音,有些奇怪,怎么与香儿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可是他此时被喜悦充满,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今生今世,除了你,我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情。”
新娘子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周权一怔:“香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夫君,你来揭开我的红盖头吧。。”顾嫣已是满脸泪水,重重咬了咬牙,说道。
周权揭开红盖头的一刹那,他全身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红盖头飘然落在了地上。
……
顾止一家刚刚回到顾府,就听说周权又赶回来了,说是新娘子竟被调包了!
顾止一怔,这时,纪云上前一步,凑到顾止的耳边说:“二郎,刚刚发现了香儿姑娘还在我们府上,嫁过去的,竟是嫣儿姑娘。”
顾止那一向平淡无波的眼睛也闪过惊奇的光来,他重重扣紧了手指,眉毛一蹙:“香儿,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儿来!”
周权已到大厅里,连夜向顾尔衮与博小玉说道:“我周权要娶的人,是香儿,不是嫣儿!为何你们要如何骗婚!”
顾尔衮自知理亏,一时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顾止带着顾香过来了。
周权激动地冲上去,顾香连忙后退几步,说:“周权,我不愿意嫁给你,嫣妹对你倒是一片痴心,我将你让给嫣儿,你还是接受我的好意吧。”
周权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香,“香儿,你说什么?”
顾香冷冷地说:“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顾香说完,就走了。
顾尔衮大怒:“这如何使得!我们顾王府办一场婚事,岂是儿戏?事已至此,周权,本王只有将两个女儿,都许给你,这样,你不会感到吃亏了吧!”
顾止一怔,忙说:“父王,只怕对香儿不公平。究竟是嫣儿作正妻还是香儿作正妻,只怕会有争议。”
虽说要娶的人是香儿。可是真正与周权拜堂的却是嫣儿!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顾止也存了私心,虽然他也知道香儿这样做不对,可是要他亲手送自己的妹妹给别人作妾,他更不愿意。
博小玉也说:“王爷请三思呀,周权要是觉得我们理亏,我们大不了赔些银子就是了,只是我们香儿,就算世子与周权两个人选都不要,也不怕嫁不出去。何苦要硬塞给周权呢?”
顾尔衮心里头当然也不愿意,只是他想得是多的是顾家的名声,当下。他拿眼睛瞟着周权,不知周权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权心碎成灾,他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真是一场欢喜一场忧,他竟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顾止呆然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
周权笑够了。阴沉着脸说道:“既然是香儿的意思,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强扭的瓜不会幸福。我只好放手了。”
周权茫然地转身,长长的腥红婚衣下摆摇曳过地面,他走了出去,只在月光里,留下一个孤独的剪影。
周权走过那片花丛时,花丛里的那丛狗尾草正在风中摇曳得欢,狗尾草下。是那日。顾嫣送给他的草叶篮子,被他不经意丢在风里的草叶篮子。
他走过时,踩在了那草叶篮子 上。将它踩成臭泥,他却浑然不知。
这事之后,顾香就被顾尔衮禁足了,不要说不能见周静,谁都不可以过来见顾香,顾香也不能出王府半步,不能见任何外客。
顾香倒也安静了下来,成天做着刺绣,也不再闹出什么稀奇的事来。
顾尔衮也渐渐忘记了周权,反正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嫁不出去。很快,博小玉又开始给顾香挑选未来夫君。
只有乔木还会想起周权,她对顾止说:“夫君,嫣儿与周权成亲都快一个月了,不知他们是否接受了现实,我想过去看一下他们。”
顾止说:“我也正想去会会周权,毕竟是我们理亏在先。”
于是,顾止带了些礼物,前往周府。
奴才带着顾止与乔木走到大厅里,给他们上了茶,说:“少郎就要过来了,还请二位稍等。”
顾止点点头,对乔木说:“木儿,你瞧,这周权就是喜欢简单,这大厅里几乎没有摆任何名贵的东西 ,一色的朴素,我就是喜欢他这样的。”
乔木正要应话,忽然从屋里走出一个人,她一头长发被盘了起来,穿着淡青色绸袍,袍上秀着简单的鸟花图,她,不正是顾嫣吗?
“嫣儿。”乔木主动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只见她的脸明显比过去更加瘦了,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可是唇角还是勉强装出笑意来,说:“二哥二嫂来了,也不早些通知嫣儿,嫣儿可是没一点礼貌,不但没出来迎接,还姗姗来迟。”
乔木说:“不必客气,只是嫣儿,你似乎瘦了。”
顾嫣轻轻一笑,亲自泡茶给他们:“这当家作了少夫人,总是没过去当小姐时那样清闲,瘦了也是正常的,这府上还有很多事要我管呢。”
顾止坐下,接过顾嫣递上来的茶,说:“这茶真好喝,泡得倒有木儿泡出的那股味儿。”
顾嫣笑道:“嫣儿泡茶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哪里能与二嫂比呢?”
顾止喝了口,站了起来,朝内室望去,却没见周权过来,说:“怎么周权还没有来吗?”
顾嫣略有些尴尬,笑道:“就来,就来,我再去叫一下夫君。”
顾嫣慌慌张张地进屋 去了。
可是好半天没有再出来,顾止拉了乔木的手说:“木儿,我们别等了,进去看看。”
乔木说:“夫君,就这样闯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我在周权这儿一向很随便,周府上的奴婢我都认识,周权是我兄弟一样,不怕。”顾止边说边霸道地拉着乔木进屋。
果然,奴婢们见了顾止,都没拦他,只是行礼,顾止问:“你们家少公子是怎么了?不愿意见客还是怎么了?”
早有奴婢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顾二郎,我们家少夫人正在照顾少公子呢。”
周权一怔,“照顾你们少公子?你们少公子怎么了?”
奴婢低了头直叹气道:“自从少夫人嫁过来之后,少公子每到处理完公务回府。就天天搬着两坛酒去书房里喝,每晚都喝得烂醉,喝完了倒在书房就睡。这不,少公子又喝醉了,少夫人正在照顾少公子呢,你们就来了。”
原来周权竟是这样对顾嫣的!
也难怪,周权明明要娶的人,是顾香,不管是不是顾香的安排也好,总之忽然是另一个女人嫁给了他!
他一时的确是难以接受的。
乔木叹了口气。喃喃道:“嫣儿一定在这儿,很不幸福。”
顾止径直走到书房,果然。周权半倒在书房里的小榻上,边上的两坛酒已空了,顾嫣正坐在床沿,用热毛巾擦拭着周权的额头,周权趁着醉意。在空中乱挥关手臂,边挥边叫着“香儿,香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香儿,你为什么忍心这样对我?”
顾嫣看到顾止与乔木进来,尴尬地揖道:“二哥二嫂,你们怎么……”
乔木拉着顾嫣的手说:“嫣儿,周权对你不好,我替你教训他。”
顾嫣低下了头。装出笑容来:“不。夫君只是喝醉了,谁醉酒的时候不会说胡话的?夫君对我很好。”
乔木摇摇头,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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