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尔衮却一定不能杀!
顾止当下眼光厉了厉,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你仔细想想,如果你一定要处斩父王与太后,一来,满朝都还有很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他们的亲信,二来,太后毕竟是太后,而大哥是人臣,父王毕竟是父王,而大哥是人子。这作人臣人子的,要斩了君上与父亲,太有背于伦理了。只怕会造成民心不定,国之大乱。”
顾荣听了,点点头,眉毛皱了起来:“二弟言之有理,只是,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顾止见顾荣被说动了,阴阴一笑,“放过他们?就算是大哥愿意,我顾止也是第一个不愿意。”
顾尔衮与太后,这么多年来折磨得博小玉生不如死,顾止怎么可能让他们好受?
“弟弟有一计,可以让他们比死更加难受。”顾止嘴角又泛出了阴险来。
顾荣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聪明绝顶,马上压低了声音问道:“阿止,快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顾止说:“父王不是一直想与太后在一起吗?那我们就撮合他们在一起呗。若是他们真在了一起,一来,他们就要永远承受着世人的嘲笑,不败自败,到时候,他们就是过街的老鼠,谁都可以杀他们,我们何须亲自动这个手?二来,我一直认为,父王之所以对太后久久不能忘怀,纯粹是因为得不到。如今真让他得到了,并且与太后天天朝夕相对,我看。他们所谓的爱情,马上就会化为乌有了。”
顾荣听了,全身一惊,顾止真是神人哪,这种计策都想得出!
他简直可以看得透人心的感情!并且操纵感情!
“好,好,这计策委实妙极。”顾荣拍手。
顾止看了顾荣一眼,自己的这个哥哥虽然有很多缺点,可是至少,在眼前这种关头。他还是会听取他的建议的。
如果未来给他择一两耿直的忠臣,好生辅佐他。只怕大事可定。
回家后,乔木正在给小虎洗澡。
小脸盆里,热气荡漾,水面上浮着粉白的花瓣儿。
乔木给小虎兵上猪苓,小虎很舒服地张着嘴。嘿嘿地笑。
屋子里闷得很,乔木生怕小虎洗澡的时候冻着了。所以将窗户全关上了。
顾止进来时,从门外带进来一阵风,乔木连忙用衣袖挡着,说:“夫君,快关上门,小虎会着凉的。”
顾止便合上了门,走到乔木身边。逗小虎玩,一面在乔木脸上亲了亲。
乔木说:“夫君,当着孩子的面,你也不忌讳。”
顾止只是一味地笑。
乔木说:“小虎可聪明着呢,你可别当小虎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是吗?那我们在做什么?”顾止轻轻一笑。眼光热了热,看向乔木。
乔木摇摇头。给小虎擦拭干净,交给奶娘,说:“李妈妈,给小虎调一碗米羹去,记得,不要放糖,小孩子吃多了糖会长驻牙的。还有,将米羹调稀一些,这孩子肚皮薄,不喜欢太稠的。”
听着乔木絮絮叨叨地吩咐,李妈妈笑得一双老眼眯成了一条线:“夫人,知道啦。”
顾止知道乔木说这话,已说了不下五十来遍了,便笑着脱下了鞋子,交给奴婢擦拭着,半开玩笑地说:“木儿,你如今,越来越像我母亲了。是不是这天下做母亲的,都有着相似的脾性/”
乔木瞪了他一眼,“夫君,你没做过母亲,哪里知道做母亲的艰辛。”
顾止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可是,我看你现在,得先做到妻子的艰辛。”
顾止将她丢到床上,便压了上来。
一 阵云里雾里之后,顾止将她紧紧搂着,二人全身光裸着躺着,她将头靠在他胸前。
顾止谈起了跟顾荣说的话,尤其是说到他建议顾尔衮与博大玉在一起时,乔木一怔,喃喃道:“夫君,可是,就算是父王想与博大玉在一起,博大玉这么聪明,也不会同意的。”
她若是要同意,早就同意了,还会等到今天?在她心中,顾尔衮根本没那么重要。
顾止阴阴一笑,“我打算趁着大哥给他儿子摆三岁宴的宴席上,请父王与太后都同席,到时候,设计撮合他们在一起。”
乔木还是有些不安,“母亲知道这事了吗?”
博小玉是如此地爱着顾尔衮,她一定会伤心的。
顾止眼光暗了暗,“她还不知道,我一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解释。”
乔木说:“夫君,让我去跟母亲说吧。夫君这么忙了,也让我为夫君分担一些愁烦。”
顾止听了,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亲吻着她的光洁的额角,温和地说:“木儿,你知道为何我要将这事告诉于你?如今,你已真正成为我的左右手,哪怕朝堂上的事,我也要讲与你听,听听你的建议,也是好的。”
乔木知道顾止一向识人用人,有着帝王之才,内心一痛,“夫君,其实,你完全有这个实力,自己做皇帝的,夫君,你可是为了我,不去争皇位?”
顾止听了,目光一颤,不过马上他温和地笑笑:“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想与我大哥争。”
“夫君才不是那种喜欢退让的人呢,夫君一定是为了我。”她了解他,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谁,都不能与他抢!
更何况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亲哥哥!
顾止停了一下,终于说了真心话,“木儿,过去我是有想过做皇帝,可是遇上你之后,我发现,与你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更是我所向往的。这么多年,我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我也有些累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子孙都重复着我一样的命运。”
乔木内心一暖,这才开心起来,“夫君,多谢你。”
他想要什么,得不到?可是她只有他,他最重要的,也只有她。
他们都做了正确的选择,只等着以后的路。并肩奋斗了。
第二天,乔木做了博小玉最爱吃的稻香肉。与茶叶鸭,前往摄政王府。
虽然叫分家,可是只有顾止被分了出去,往日的那些人,除了顾香与世子正在北方过着逍遥日子。除了一些奴婢被顾止带到了苍梧院,该在的都还在。
只是。没有了顾尔衮,没有了顾止,摄政王府似乎变得冷清服很多。
奴婢们循规蹈矩地劳作着,见了乔木只是机械地打招呼,如今这王府上再也没有能让下人们议论的话题了,因为没有了可议论的人物了。
乔木还记得,那时候奴婢们最喜欢议论的。是顾止与顾尔衮,什么顾止今天又被一个女子追求,什么顾尔衮昨晚怎么潜入皇宫与太后幽会,好不热闹。
博小玉一个人孤清地立在往日顾尔衮的分院里,几个奴婢给她捶着大腿。乔木上前揖了揖,博小玉一见到乔木。眼中就是兴奋。
“木儿,阿止可还好?是不是阿止叫你过来看我的?”春风吹过,又是一年春天,博小风的头发微露白霜。
乔木笑答:“母亲猜 得可真冷,正是夫君想知道母亲过得好不好,可是夫君太忙了,便让妾身先来看看母亲。”
博小玉眼中是欣慰,“阿止真是个好孩子,到现在还念着本宫。都是本宫对不起他。”
乔木将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母亲,这是妾身亲自做的稻香肉。母亲可尝尝妾身的手艺好不好?”
博小玉怔怔地看着这稻香肉,内心一阵伤痛,“还是你有心了。本宫记得,本宫过去之所以爱吃这稻香肉,全是因为这食物,装满了本宫与王爷的回忆。可是如今想来,这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王爷根本不记得与本宫吃过这道菜。”
顾尔衮何止不记得与她一起吃过这道 菜,他与她的一切,他都不记得。
乔木说:“母亲,其实木儿倒是记得母亲与木儿一起吃过这道菜。”
博小玉一怔,“何时?”
乔木小心地将稻香肉放在新的盘子里,一股稻谷香袭来。
“那日,母亲与夫君来妾身娘家议亲时,母亲就让随行的厨师做了这道菜。”乔木眨着眼睛说。
博小玉细细一回想,拍了下脑袋,“的确有,木儿,你倒还记得。本宫记得那次,本宫的这道菜,还跳出两只老鼠,气得本宫差点不想与你们家结亲了。”
乔木点点头:“其实说起那件事,妾身也是惭愧得很,那两只老鼠,其实根本不是母亲随行的那个厨师带来的。”
博小玉看着乔木,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放的。”
“请母亲恕罪。”乔木低头诚肯地道歉。
博小玉脸上没有丝毫要怪的意思,“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说起来,本宫也有错。本宫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了,你就因那一次,就记得了本宫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还亲自做了给本宫吃,你这片孝心,如此难得,本宫真的是庆幸没有错过了这么一个好媳妇儿。”
历经沧桑,博小玉也成长了不少,乔木内心一暖,其实这个婆婆也不算坏,除了那件她永远无法弥补的对顾止生母犯下的罪行。
于是,博小玉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
“母亲可有觉得味道有什么不一样吗?”乔木问。
博小玉点点头:“同样是稻香,怎么这稻香这么不同?”
乔木说:“因为妾身选用的稻谷不一样,妾身将稻谷与高梁混一起,在太阳下晒,让高梁香充分发散到稻谷香中,这样,做出来的这道菜,香味就更有层次感了。”
博小玉赞赏地点点头:“木儿,你是聪明的,同样的一道菜,味道却是不一样的。甚至于,你做的这道,更加好吃。”
乔木趁机说道:“所以,今后若是母亲再回忆起这道菜,母亲的记忆中,只会记得与妾身一起吃这道菜了,也许,经过时间的流逝,再渐渐淡忘,也曾与父王吃过这道菜。”
博小玉一怔,若有所悟地说,“你说得对,同样的一道菜,做法不一样,味道就不一样,同理,回忆的内容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
若是回忆起的是顾尔衮,心情就会变得失落,若是回忆起的是乔木,心情便会快乐许多。
乔木说:“如果母亲喜欢,木儿会经常做稻香肉给母亲吃的。”
博小玉释然一笑,“这倒不必,只要你常来看看本宫,本宫也是心安的了。听你这一番话,本宫倒觉得,这天下美食真的很多,没必要死守着一道菜,让自己心里不舒坦。”
“母亲能这样想,木儿就放心了。”乔木觉得,一切已水到渠成,是时候告诉博小玉,顾止顾荣要撮合顾大玉与顾尔衮的事了。
古代闲逸生活117;章节目录 一一七 幸福。谋划更新完毕!
正文 一一八 三岁宴
古代闲逸生活118;章节目录 一一八 三岁宴
等博小玉将乔木做的稻香肉吃完,乔木又亲自调了碗去臊味的羊奶给博小玉喝。
博小玉吃饱喝足,微带皱纹的脸变得红润起来。
乔木便瞅准了这个时机,说:“母亲,大哥要为小侄儿举办三岁宴,妾身孤陋寡闻得很,倒是不知要送什么贺礼才妥当。”
博小玉与一般的贵妇人一样,对礼节上的事十分感兴趣,这婚事,宴席,送什么,不能送什么,她都如数家珍。
她说:“自己人送贺礼,倒是没必要过于隆重,太隆重倒显生份了。孩子才三岁,送些项圈之类的就可以。只不过,这类东西送的人太多了,倒是没什么新意。”
乔木一脸谦虚受教地说:“母亲说得极是,只是妾身想,不如送副手镯子,在手镯上刻上一条金龙,一定是极有新意,母亲认为如何?”
博小玉一怔,连忙捂了乔木的口,“你疯了吗?这龙如何可以随便刻的。”
乔木笑道:“母亲,大哥迟早都是做皇帝的,大哥的嫡长子今后也自然是太子,妾身送一条龙,只不过是祝福大哥早日登基罢了,必能得大哥大嫂喜悦。”
博小玉听了,心里大悦,她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做皇帝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博大玉的压制之下,一朝翻身自然是希望解气得快些了。
“你想送就送吧,你这孩子,就是想法与众不同。真拿你没办法。”看来博小玉是默许了!
乔木趁机说道:“只是可惜,大哥近来透露 着愁烦,若是想做皇帝,还有两个人没有解决。”
博小玉眼光一颤。“阿荣想处斩他父王与太后?这种有背人伦的事,本宫第一个不许。”
乔木叹息道:“可若是不这样做,只怕大哥登基为帝,还是不合适的。”
博小玉也忧愁起来,“阿止怎么说?阿止聪明绝顶,他一定有办法。”
“夫君是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却怕伤害到母亲,所以迟迟没有做。”
“既然有办法,还怕什么伤害不伤害的,就应该马上去做呀。究竟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呀。”博小玉焦急地说。
乔木注视着地面,不敢看博小玉的眼睛。说:“就是,撮合父王与博大玉,真的在一起。”
此言一出,博小玉全身一颤,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乔木大气也不敢出。等着博小玉主动问她话。
这时,乔木必须不能主动说话。要不然,博小玉一句“我不想听”,她想说也不行了。
她必须“欲擒故纵”。
果然,过了一会儿,博小玉将迷乱的心理理顺,开口问道:“这计策既然是阿止想出来的,必是可行的。你倒是讲得具体些。”
乔木心内一悦,便将顾止的计策大意讲了一遍。
博小玉静静地听着,眼神一会儿落寞一会儿发光,过了半晌没说话,乔木说:“母亲。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找到一个理由。大哥顺利登基。”
博小玉叹了口气:“其实,这事你们不必问过我的。今后有关他的事,都不必问过我。虽然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妻,可是……”
乔木说:“母亲,虽然如此,可是博大玉只能进门作妾室,断不能夺走母亲您的正室地位。”
这古代正妻与妾的地位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当然不能让出正妻的位置!
“阿止计划一向周全,就依阿止的计策吧。”说是这样说,可是博小玉的心,哪能这样容易释怀?
乔木回去后,将这事讲与顾止听,顾止说:“母亲终是想通了。”端起一杯茶凝眉喝着,似乎在思索。
乔木见顾止喝的是春茶龙井,说:
“好香的味道。夫君,这龙井很嫩,万不可煮烧,只要加小片,用热水浸泡便可。”
顾止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嗯。”
她又说:“夫君,三岁宴可是由嫂嫂操办?也不知嫂嫂办得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
顾止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顾荣会成为铁定的皇帝,那么若芷就会成为铁定的皇后了。及早与皇后打好关系,总是好的。
“木儿,你在宅子里忙上忙下了,还要为我官场上的事奔波,我不想你太累。”顾止有点怀念过去,乔木天天关在府上养花种草,无所事事的日子。
那时的顾止很强大,武功第一,可是现在,他没有了武功。至少三年内不会再有。
乔木如今与顾止是心心相通,她知道他关心自己,他一向希望 自己做她最强大的夫君,她越是帮他,他越显得自己不够强大。
虽然忙是帮上了,可是他却会想到自己失去武功这一层上去,心情低落是难免的。
她便温柔地抱着他的腰,仰头看向他的眼睛,说:“夫君,其实,我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呢。自从上回代替夫君做了回大都督,木儿忽然发现自己的才能也是无限的,木儿想好好发挥一下,这样才配得上夫君呀。”
他很想告诉她,感情没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问题,可是她早已抱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了:“夫君,你就让木儿锻炼一下嘛,毕竟夫君是要做大事的人,而这些小事,哪里能轮得上夫君亲自动手?”
这话暗暗奉承了顾止,顾止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的确是越发聪明了。
过去顾止对她,是完全地掌控的感觉,如今,乔木露出了另一面,引起了顾止作为男人的新鲜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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