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身为主官,临阵退缩还怎地与花荣这客军交待?何况此番是营救师父而来,势成水火退无可退!眼见对面那青面汉子也没有要自己性命的意思,黄信倒也光棍,把心一横,干脆不躲,便如活靶子一般任由这青面汉自由发挥。
杨志见状心中暗赞了一声,心道这人倒也硬气!?只见他这些时日来一直苦着的那张脸此时也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只是照着那中心一处飞箭而去,已经记不清射到第多少箭时,只见那最后一只箭已经嵌在黄信甲胄中间,杨志大喝一声道:“花荣,还要比试么?且看看你那上官!”
花荣忙里偷闲看了黄信一眼,只见一只箭矢直直插在他的胸前,心中大惊,他是久弄弓箭之人,知道要将箭射入护心镜中会有多难,当即长叹一声,罢了与对手的意气之争,直朝黄信抱拳致歉。
见花荣停手了,唐斌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人箭法真是了得,虽然此时自己还是安然无恙,却也躲得辛苦异常,直比那上阵搏杀还要辛苦,哥哥说此人神箭无敌,自己初时还不信,此时真是领教了。
只见这唐斌此时虽然暗叹,却不气馁,他拿手的功夫并不只是弓箭,若论起阵前真刀真枪的拼杀,他还真没怵过谁,只听他这时喊道:“我家哥哥甚是爱慕两位武艺义气,如只是比箭,伤了谁都是不好,不如战阵之上真刀真枪见个高低!”
花荣见说望了黄信一眼,黄信已经取出那柄丧门剑,朝花荣微一点头,回道:“你既出大言,必有本事,如此便在阵仗上见个高下罢!”
唐斌大笑,催马上前对花荣道:“你使枪,我使矛,正好做一对厮杀!”
花荣见这人人物爽利,箭术高强,也不敢托大,提着长枪便上阵厮杀,两人一接手,都在心中暗暗喝了一声彩,只见阵上花荣和唐斌你来我往,看看斗了三四十合,黄信见花荣占不到对手半分便宜,心中大怒,便上前助战。这边那位方才射箭的青面将军见了,呵呵一笑,赶马出来接住黄信,两人斗了三十合,黄信只暗暗叫苦,心道,真不愧是拿了秦将军的,怎地枪法如此神勇?!只是此时有进无退,黄信奋起精神来斗,不到一炷香时间,青州两将看看落了下风,正在这危急时刻,忽听这时关口上一人如雷鸣般大喝道:“住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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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话说青州二将看看就要落败,忽听此时城楼上传出一声雷鸣般响动,那正勉力遮拦的镇三山黄信一听,心中大喜过望,却不正是师父的声音!?只见他此时奋力架住那青面汉子的长枪,大叫道:“小弟来迟,恩官无恙呼?”
杨志见他急切神情,喊了声:“且住!”,便见杨志收了那杆枪,黄信手上一轻,压力顿失,心中感佩不已,也收了那柄丧门剑,在马上朝这青面汉一抱拳,杨志点了点头,却不多言,黄信暗道了声:“惭愧”,便也默默不言,只那双眼却忍不住直往那关上顾盼。
这边花荣和唐斌酣斗了差不多七十余合,那杆枪渐渐叫唐斌压制住,这时唐斌见杨志和黄信罢手了,寻出花荣一个破绽,使矛架住他那杆枪,笑道:“花将军稍歇,待秦将军过来再说!”
花荣见唐斌武艺高强,自己莫说要在阵前胜他,若只顾这般斗下起。只怕就要落败,此时也不托大,便依他言语,收了枪,稍作喘息。
关上秦明见状又接着喝道:“莫要再斗,待我下来!”说完朝王伦拱了拱手,王伦朝他一笑,将手一偏,请他自便。这秦明便飞也似的下了关来,这时关门紧闭,秦明心急,忽听关上王伦喝道:“开关!”,这二龙山的喽啰们都是见识过王伦手段的,哪个敢违逆他?闻言急忙将关门打开,这秦明朝关上一抱拳,随即转身出去,只见他也不骑马,也没拿兵器,只是急急奔到阵前,这时眼见黄信胸前插了一个箭头,心中万分感喟,道:“贤弟。害得你受苦了!”
黄信概叹一声,回礼道:“恩官无事便好,还是这位青面将军手下留情,不然小将只怕便见不到恩官了……”他说完朝杨志行了一礼,杨志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是抱拳回礼。
“贤弟,你败在这位将军的手上却也不冤!你却道他是谁?这位便是杨老令公嫡孙,人称青面兽杨志的,便是他!”秦明给黄信介绍道。
黄信一听大惊。不想这小小二龙山里竟然伏着这等好汉,忙道:“怪不得将军箭法了得,枪法出众,原来便是杨制使!我在军中也多闻你的大名,尊驾这杆杨家枪甚是无敌,小将甘拜下风!”黄信话一说完,却在马上重新向杨志见过礼。
杨志听黄信夸自己枪法无敌,回头望了望关上那位温文尔雅的知己林冲,苦笑了一声。复对黄信道:“天下英豪多矣,我家祖上传下的这杆枪虽然独树一帜,但在我手上使出来却是不值一提,只恨丢了先祖脸面!”
黄信见这人武艺高强。却又难得这么谦虚,心中感慨不已。这时秦明哈哈一笑,道:“制使莫要自谦,多蒙制使手下容情!”
秦明本是谢杨志对黄信手下留情。但是话说得含糊,只叫不知内情的花荣听来,不免有了一番联想。只见此时花荣闻言便上下打量这杨志来,寻思道:人称禁军一绝的杨家枪果然了得,连秦统制都给他生擒了去!而自己眼前这个将军也是武艺绝伦,自己奋尽全力都赢他不得,看来这小小的二龙山还真是藏龙卧虎,竟然有这样两个豪杰在此落草,以前却怎地没听过?
这时杨志微微一笑,对秦明道:“秦将军这徒弟倒也硬气!他若是胆小怕死之辈,哥哥也不会叫我下手留情!”
这时花荣见秦明来去自由,这些强人并未阻拦他,花荣是个锦绣心思,想到方才为首一人说的话,此时心中信了八分,把枪往马鞍边上一插,朝唐斌拱手道:“将军好俊的功夫,日后若有再见之时,定不与将军试枪!”唐斌哈哈一笑,把矛也收了,笑道:“小李广神箭无敌,下次见面,定不与你比箭!”
两人对视良久,忽地相对大笑起来。
秦明见状回过头来,对花荣道:“只闻花知寨箭法了得,不知你枪法也甚过硬,这位是蒲东唐斌唐将军,只怕秦明在马上要胜他也难!”
花荣没听说过唐斌,此时听秦明只顾这般说,还道他便是与秦明先前大战不分胜负的将军,惊讶道:“这位唐将军便是和秦总管大战了一百余合的大将?”
秦明苦笑一声,也不讳言,道:“胜我的人却不在此,兀自在关上掠阵!”
花荣和黄信见说心中惊愕不已,尤其是花荣,他还以为力擒秦明之人便是眼前这杨志和唐斌,哪知另有其人,想到这里,花荣顺着秦明的话往关上瞧,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书生身后立着两人,一位是燕颔虎须的威武将军,一位是身材雄壮的胖大和尚,花荣目光惊诧望了黄信一眼,又向秦明问道:“敢问相公,那两位将军却是何人?”
这时却听唐斌哈哈一笑,道:“那与秦将军大战两场的豪杰,其中一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另一位是西军老种经略相公座前豪杰花和尚鲁智深,似我这没甚本事的人,出阵也只能给这两位英雄打打下手!”
花荣闻言心惊,和黄信两人面面相觑。心道原来叫我们施展不开的两员大将竟不是那力擒秦总管之人!眼见这二龙山最后的杀手锏还未亮出来,己方已是招架不住,自己还在此处逞强斗狠,真是羞煞人也!
见众人都已无话,这时东道主晁盖催马上前,道:“如今天色已晚,三位英雄也不好回去,两位如果不弃,到山寨一叙如何?”
黄信和花荣见这人似是二龙山寨主,都不敢怠慢,忙在阵前行了一礼,道:“秦统制在此,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我二人唯他马首是瞻!”
两人说完望向上司官秦明,秦明道:“这里都是绿林中的真豪杰,他们应了我,明日放我下山,两位贤弟莫要疑虑!”
黄信见秦明发了话,道:“恩官,我同你进去!”
花荣见这些人处处留着情面,不像是宵小之辈,当下也点头答应,回身对寨兵吩咐一声,叫他们原地驻扎,黄信也唤过指挥使,叫他们就地扎营,此时天气还热,倒是可以对付一宿。
且说青州三将随着晁盖一起进关而去,王伦等人下来接着众人,王伦打量黄信道:“我听人说镇三山黄将军义气深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黄信不知此人是谁,却见他气度不凡,不好怠慢,拱手谦道:“哪里哪里!”随即撇下他,又对林冲和鲁智深道:“久闻两位大名,不想便在此二龙山聚义,恕小将孤陋寡闻!”
林冲和鲁智深见他慢待自家哥哥,都是面色严峻,只是微微点头。黄信见这两人很是冷淡,心中正自纳闷,这时公孙胜见状上前介绍道:“两位将军还不认识这位白衣秀士罢?这位好汉便是梁山上的大头领王伦,那林教头、鲁提辖、唐将军、杨制使都是他麾下的大将!今日若不是他来援救,我等不成器之人便吃秦将军捉了去也!”
秦明哈哈大笑,道:“秦某不知情由,来得唐突,险些坏了好人!明日回了青州城池,到慕容相公那里自有分辨!”
黄信见说一惊,不想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然是一寨之主,麾下竟然有这般多的虎将,又想到方才杨志说得他哥哥吩咐才收下留情,黄信心中悔悟过来,当即对王伦赔礼道:“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尊驾勿怪!镇三山的丑名怎好在这般多豪杰面前卖弄,今日要不是王头领关照杨制使,小可这条命便早送了!”只见黄信说完,朝王伦一拜到底。
“将军久在军中,我又远在济州,你不知我也不奇!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我闻你是个性情中人,怎肯胡乱坏了好人?”王伦上前扶起黄信,又跟他笑谈几句,王伦心知这人是个有义气的,倒也不怪他方才怠慢之举。
“花知寨我也是久仰大名,不想少年英雄,甚是了得!今日一见,甚慰我心,如今借天王宝地,便与三位将军同醉一场,明日一早送大家下山如何?”王伦望着花荣笑道。
花荣年纪虽轻,但心智成熟,他见王伦言语不凡,风度翩翩,言语中对自己也有一种亲近之意,如今自己是败军之将,虽说得了秦明一声大喝,两边罢战,落得个平手之局,但若是这位白衣书生不念情面,自己和都监黄信只怕都要阵前失手,想到这里,花荣心怀感佩,上前行礼道:“错蒙这位兄长看顾,花荣敢不从命?”
王伦哈哈一笑,上前执了花荣手道:“花将军人中豪杰,我等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能在此一见,反倒是托了那大贪梁中书的福!”
秦明和花荣都是不明白王伦话里的意思,秦明是个火爆脾气,慕容彦达叫他来打二龙山,他问都不问情由,点兵就来,而花荣此番为救秦明而来,只因一路仓促,也是未闻详情。只有黄信心细,心中却知晓此事,只见他上前道:“恩官来得匆忙,花贤弟不知内情,如今慕容知州下令我等来这二龙山,实是为了生辰纲失窃一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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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花荣的心思()
秦明和花荣见说都是诧异的望向黄信,却见那黄信叹了口气,道:“两位不知,那北京大名府留守梁中书今年送往东京,给他丈人蔡京祝寿的生辰纲走到济州时丢了,那押运的虞候拿着济州知州的公文来找慕容知州,所以这才有了将军出征一事!”
那秦明一听,那张虎脸瞬间涨的通红,怒喝道:“我堂堂朝廷的兵马总管,却莫名其妙替他贪官丑事卖命!若不是王义士深明大义,我秦明就是战死了,到头来怕不要沦为军中笑柄!?”
“劫得好!这贼厮一年便送十万贯赃钱孝敬他岳丈,自己还不知留了多少!真是为官一任,祸害一方!”花荣冷着脸道,只见他顿了顿,又接着骂道:“有蔡京、梁中书作样,便有人学样!想我那寨子,往日里政通人和,不久前偏偏来了个穷酸饿醋的刘高做正知寨,自从此人到任,只把乡间些少上户诈骗,朝廷法度,无所不坏!我看不惯这厮残害良民,贪图贿赂,每每被这厮殴气,直恨不得杀了这滥污禽兽!”
秦明闻言怒道:“这刘高区区一个知寨,胆敢如此无礼!?待我禀明慕容相公,便替花贤弟和出了这口恶气!”想那青州军官无数,只有花荣随着爱徒前来救援自己,秦明嘴上不说,却在心中感激。这时听说花荣在寨子里受气,想那刘高在他眼里算得了甚么,他便打定主意要替花荣出头。
花荣见说苦笑一声,心道这厮还不是走你那慕容相公的门路来的,只是深感秦明情谊,朝他拱手道:“多感统制相公厚意,此事却没那么简单,若是叫将军恶了慕容知州,反为不美,上官心意。我花荣心领了!”
秦明闻言一愣,随即叫道:“花贤弟,你莫不是信不过我秦明?这小小一个知寨,我还奈何不了他?你且等着,明日我与你一起去慕容相公座前分辨!”
黄信是个老成人,也看出此事周细,忙上前打圆场道:“花贤弟是怕我等兵败一事还没个交待,再徒然惹出其他事来,还不是怕慕容知州怪恩官?此事不急,花荣兄弟便在清风寨里。离州城却又不远,日后但有难事只管来找我和总管相公便是!”
秦明闻言这才作罢,只是劝花荣道:“贤弟,便如黄都监说的,你若受了气,只管到城里来寻我,我定与你出这口气!”
花荣一笑,朝秦明和黄信拜了一拜,道:“我等只顾说着自家的事。却把王伦兄长和晁寨主慢待了!”
秦明闻言忙道:“秦明败军之将,幸蒙各位不弃,放我回去。这二龙山一事,我自会禀明慕容相公。日后我青州军马也不会再来找英雄麻烦,就是晁天王想招安时,小将也能说得上话!只是王义士身在济州,秦明却有些鞭长莫及!”
王伦见说和晁盖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却听晁盖上前道:“蒙秦将军好意,我身在绿林快活。却受不得那贪官污吏的气!秦将军也放心,小弟只在此处落草,权且小打小闹,除暴安良,绝不会骚扰州县,直叫秦将军难堪!”
公孙胜和刘唐见晁盖发话,都是异口同声,只言不愿招安,只有韩伯龙眼神四顾,勉强敷衍几句。
秦明见说叹了口气,又望向梁山上一拨人,却见王伦一直笑而不言,又见杨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神色,旋即闭了双眼,眼角含泪。林冲上前拍了拍杨志肩膀,出言道:“想我林冲安安分分尽忠职守,还叫狗贼害得有国难投,有家难归,现在又主动送上去,再叫这厮们摆弄一次?”
鲁智深见说附和道:“兄弟说得对!招安招安,无故去受那些腌臜气?洒家只在水泊里安生,跟着哥哥每日里替百姓们除害,却不畅快!”
“招不招安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一帮兄弟能聚在一起,跟着哥哥替天行道便好!”这时却听唐斌笑道。
眼见秦明神色尴尬,这时王伦开言道:“多谢秦将军美意,只是我等聚啸山林,虽各有各的原因,只是死也不愿再叫奸臣摆布!秦将军的心意小可愧领了,便趁着今夜有缘一聚,不若借天王宝地一醉方休如何?”
晁盖也觉得气氛闹得有些僵持,正好王伦岔开话题,他这时也道:“正该如此,今日小寨有幸聚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