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某趼坠笆值馈
见说,王伦忙朝张教头回了礼,这时张三李四等人正好出来,王伦对他们吩咐道:“待会儿我们先走,这厮就交给你跟李四处置,且留他这条狗命!出城之后我们在城外安仁村闻教授府上会合!”
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等人闻言王伦把高衙内交予自己处置,心中都是大喜,这厮害得自己兄弟们在京城里东躲xī zàng,没少吃亏,如今落到自己手上,定要好好招待他一番,虽说王伦交待要留他一条狗命,但这又何妨,兄弟们整治人的手段还少了?当下众泼皮都忍住心中欢喜,朝王伦道:“官人放心,我等定会留他一条xìng命的!”
说话间,张教头一家都收拾好了,王伦跟留下的泼皮们招呼了一声,便带着焦挺,护着张教头一家从后院走脱,当下也顾不得贪看这繁华的汴梁夜景,只是星夜出了东京城,往那安仁村而去。
众人在路上急急赶了一个时辰,看看前面不远就是闻焕章的草庐,正好那闻教授正在门口张望,见王伦等人赶来,急忙把众人迎了进来,一番见礼之后,闻焕章奉上珍藏的好茶,与客人们边品着茶水,边等着后续人众。
这位怀才不遇的中年秀才,那rì在酒店里听了王伦一席话之后苦思良久,终于松口,同意上山。只是不坐交椅,不问事务。王伦当即便答应了他,承诺在后山给他盖一座书院,依旧教书,也好叫山上为数众多的适龄孩童能够有书读,有师教。
众人又闲坐了半个多时辰,张三他们也赶了回来,果然这伙颇有义气的汉子都不愿留在京城,只要随王伦上山,王伦便起身请大家连夜上路,众人都欣然赞成,一起把行李往早已备好的马车上搬。
就在大家准备妥当了,只等出发时,忽听李四忍不住在一边笑道,“三哥,你却是在哪里学的手段,那刀又快又狠,一刀割下去,高强那厮兀自还动哩,居然没晕!”
张三得意洋洋道:“你等不知,我早rì里未曾出道之时,阉畜生那是一把好手!”
众人见说都是一番大笑,一旁的闻焕章听到了,心中起疑,便问张三道:“你把那高衙内阉了?”
张三点点头道:“是啊!官人叫我留他一条xìng命,我想总不能便宜了他,便将他阉了!不过教授放心,我等替他止了血才走的,且死不了呢!”
张教头听到这里,忽地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闻焕章回头看看王伦,道:“若如此,我们暂时走不了了,快则一rì,慢则二三rì,殿帅府的人迟早会找到高衙内,到时候这官道上定然探马往来,热闹非凡。我等若是今夜走了,到时必堵在这路上进退不得,与其在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的躲避,还不如叫大家先住在我处,等风声过了,再上路罢!我料定那高太尉死也不会想到,我等竟然不走,就伏在这东京城边上!”
王伦闻言点点头,又望向张教头,见他此时也是点头称是,便下令众人把行李再搬回草庐中。
张三见状大惊,对王伦道:“官人,莫不是叫我等坏了你的大事?”
王伦摇摇头,其实就算杀了高衙内也没什么,这都是他为非作歹的报应。唯一有点不妥的,只是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些赶巧,而且出这档子事,跟自己方才没交待清楚也有很大关系。他是做寨主的,须有些责人先责己的心胸,是以王伦只拍着张三的肩膀对众人道:“无妨,是我一时心急没交待清楚,现下只是耽搁几天而已,也无大碍!只是尔等以后做事多要三思而行,且休要莽撞!”
张三等人见说连连点头认错,王伦只是一笑了之,就在要返身进屋时,王伦心念一动,突然大喊一声:“不好!莫要枉送了好汉的xì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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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胖大和尚()
茅屋旁正准备往回搬运行李的众人,遽然听到王伦一声大喊,急忙停下手上活计,都围了过来,只见心中有愧的张三、李四等人急急赶到王伦身边,惴惴不安道:“官人,却是害了谁的xìng命?”
王伦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见这时闻焕章正朝自己望来,两人目光一触,几乎同时出声道:“徐教师!”
张教头听了俩人这话,心中迷惑不解,他这半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忙拉过身边一个汉子,向他询问。那汉见气氛异常,小声的跟张教头介绍徐宁遭配一事。
张教头听完旁人介绍,直叹了一声气,道:“看来此番还真是连累徐教师吃了挂落!”
听着几人云山雾罩的说话,焦挺在一旁摸不着头脑,便问王伦道:“哥哥,阉了高强那厮,却与徐教师有什么关系,怎地就害了他的xìng命?”
王伦拍了拍焦挺,对面露疑惑之sè的众人解释道:“高俅前番害林教头未果,儿子被阉便是得来的报应。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前不久那厮又刚刚陷害徐教师遭配,待那厮醒悟过来想到这个关节,以他的秉xìng,为保万无一失,定会斩草除根消除后患!如此一来,徐教师便置身险地了!”
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闻言后,当即和众弟兄跪成一排,口中连呼有罪,请官人责罚。
王伦摇摇头,对跪在地上的众人道:“此事我也有责任,只是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说。想那高衙内本是罪有应得,你们也说不上便是做错了事,起码京城里少了这一害,女眷们出门都不用揪心了!至于徐教师那边,我已有计较!只待明rì天一亮我便亲赴孟州,尔等在此勿要勤勉jǐng惕,凡事听闻教授和张教头的吩咐,务必护我嫂嫂周全!”
众人见王伦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心下都十分感动,不停磕头拜谢,王伦上前扶起张三、李四,叫众人都起来了,温言勉励了他们几句。
这时只见张教头上前道:“头领不必担心我等,老朽虽老,还未到使不动枪的地步!只是头领此去千万小心,早去早回,老夫便在此地翘首以望!”
王伦忙回礼道:“教头厚意,晚辈心领!我也不一个人去,带上焦挺可保无虞!”
张教头见说连连点头,王伦又目含托付之意的望向闻焕章,只见这位中年书生微微点头,上前道:“官人勿忧,我这草庐依山傍水,孤悬山腰,又不与山下村庄打搅。况且现下过年,孩童们早便归家,最早也得正月过完才会复课,故而不怕走漏消息。且说我这山上粮食广有,也不会缺了贵客一家的吃食,官人就放心去罢,只盼早去早归!”
王伦朝他鞠了一躬,道:“如此便麻烦前辈了!”闻焕章连连还礼,王伦起身又道:“我看这山中宽阔,就是偶有官兵来查,若藏几个人却叫他哪里去找?只今夜起,我便点起数班人,轮流伏在这山下放哨,但凡有官兵上来,只要早来通报,必保无忧!”
张三李四等人闻言,都自告奋勇要下山去放风,王伦也没再客套,只叫张三带着三个弟兄先去值夜,只找隐蔽处暗伏着查探动静。又吩咐李四在天明时再带三人换他们休息,如此四人一班,轮回不停,直到大家脱险为止。张三等众人闻言,都是应声领诺。话一说完,张三这就领着三个汉子下山埋伏去了。
张教头一家人见王伦这番调动人马,考虑甚是周全,心中都是大定,又借着灯火说了会话,便都安心去睡了。
第二rì一早,正是大年初一,王伦早早便起来了,笑着跟大家拜年,又取出红绸包着的财礼,人人有份,在那里分发,张教头夫妻见状,直夸这后生有心。林娘子见王伦就要走了,温言细语嘱咐其一路千万小心。小锦儿从焦挺手上接过那礼物,感觉这汉子不似初见时那般吓人了,只是心中还是扑通扑通直跳腾。
待大家热闹了一阵后,王伦跟大家告别了,便带着焦挺,并下山换岗的李四等人一起下山而去。
王伦等一行六人,刚走出不到一里路,便见山路边上一棵大树下,横躺着一只肥大的狍子,看那体型,怕不有上百斤。李四忙上前查探,道:“官人,却不是喜气?新年头一天便遇到这般好事,真是大吉大利啊!”
王伦见状也喜,带着焦挺便走上前看那猎物,忽听树上传出一个声音道:“老四,嘴馋了罢!”
众人闻言都朝树上望去,只见张三和另一个汉子正伏在上面,望着众人嘿嘿直笑,不一会儿,两人便顺着树干滑落下来,张三上前对王伦行礼道:“官人,昨夜我等在此探视,不想斜刺里撞出这头傻狍子,我等众人齐力擒了它,也好叫大家尝尝这野味!”
这时伏在另一颗大树上的两人也都下来聚齐,王伦哈哈一笑,叫焦挺取了红绸包着的金铤,分发给这寒天冻地里熬了一宿的四人,张三等人大喜,都向王伦拜年,王伦跟他们笑闹了几句,最后又嘱咐道:“这几rì便辛苦你们了,务必照顾张教头一家并闻教授周全,等回山寨了给你们都记一功!”
众人急忙领诺,王伦见状这才放心的带着焦挺下山去了。
两人看看走了一个时辰,刚刚转上官道,忽见一个胖大的和尚,靠在路边的大石上,正就着冷酒吃着干粮。
王伦细看这和尚时,但见此人生得雄壮异常,只见他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根根如针刺般须张着,王伦暗暗在心里赞了一回,端的好一个莽和尚。
那和尚此时虽喝着葫芦中残酒,但那犀利的眼神却一直扫视着官道上来来去去的行人。忽然心神一动,急朝王伦这边扫来,直盯了王伦一回,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却又把目光投向焦挺脸上,那双佛眼只顾来回睥睨。
焦挺脾气不好,见这和尚目不转睛只顾扫视自己,怒道:“兀那大和尚,只顾看我作甚?”
那和尚“咦”了一声,便放开那更大的嗓门叫道:“你这汉子,甚是鸟怪!莫非还瞧你不得了?便是那赵官家,洒家也是这般的望他!”未及焦挺答话,那和尚忽而又道:“汉子,看你无眉无须,可是那绰号甚么没面目的?”
焦挺心中有气,只道:“你却叫甚?如有名号,说来我听!”
那和尚闻言哈哈大笑,直道:“你这汉子倒有意思!看着脾气不小,定是有些本事!既如此,且打赢了洒家,便说与你听!”
那焦挺怒气满胸,跃跃yù试,只是见王伦还没发话,故而且强自忍耐。那和尚见他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大笑,道:“看你两手空空,洒家也不欺你,只双拳招呼你!”说完起身把手上混铁插棍往旁边一丢,直打得路边一颗老树纷纷掉叶。
不应该呀!
王伦越看此人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只是照道理说,此人此时早走远了,应该不会出现在京城附近呐!听他方才还点出了焦挺的绰号,那便更不应该了!这两人理应在上山之前素不相识啊!可照他的做派,却和那花和尚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当下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结果,王伦便试探xìng的朝那和尚喊了声道:“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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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收衣服用的水磨禅杖?()
那大和尚一闻王伦言语,忽地收住笑,不再吭声,只是又盯着王伦来回打量。
见和尚这个反应,王伦心中断定此人十有仈jiǔ真是那鲁智深了!只是此时他除了欣喜万分外,更是满头雾水,为什么此人会在此处出现?没道理啊!
他依稀记得,鲁智深自从护送遭配的林冲到了沧州,便返回东京仍在大相国寺中落身。后来高俅得了押送公人董超、薛霸的密报,果然来寻他的麻烦。幸亏得了张三、李四等人通报消息,这才走脱了。
在后来近一年时间里,鲁智深就在江湖上东游西荡,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中途出现在孟州十字坡,给母夜叉麻翻差点做chéng rén肉馒头外,直到第二年六月左右才出没在青州管下的二龙山。可现在是大年初一,这鲁智深逃出汴梁最起码已经三个月时间了,怎么此时还在东京城外闲逛?
王伦只觉得此事难以常理度量,处处透着一股蹊跷,莫非又是因自己这只蝴蝶翅膀叫历史偏离了原本轨迹?
见哥哥和这大和尚相互对视着都不出声,焦挺有些急躁,又一想鲁达这个名字好像往rì里在哪听人说起过,忽的灵光一闪,便脱口而出:“你莫不是三拳打死……”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王伦将他手一拉,焦挺不笨,只是xìng直,得了王伦提醒,他暮然醒悟,此时他们身处京城往东的官道上,车马匆匆,人来人往,连忙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伦带着焦挺走到路边一处不起眼的树荫下,那和尚见状迎了上来,两人面对着面,这回终于不再上演哑剧了,只听那和尚开口道:“你莫不是济州的王秀才?”这却是鲁达的jīng细处了,自动屏蔽了关键xìng词语,就算被人闻知,也只当是熟人相遇,而不会联想到强人聚会。
王伦平静的望着还没有自表身份的胖大和尚,回道:“正是小可!”
那和尚闻言,猛一拍大腿,叫道:“可叫洒家寻得你苦!看看都第三rì了,洒家每rì在这往东的大道上从早等到晚!你怎地不穿白衣,不做秀才打扮了?”
王伦见他问得奇特,哭笑不得道:“提辖,指不定何时我的名姓、衣着打扮、相貌特征就出现在那通缉布告上,还作那般不是给公人做眼,插标卖首么!”
那和尚闻言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这秀才倒也会说笑耍子!洒家且问你,我兄弟的家眷接到没有,怎地此时就你两个?”
王伦见说把这和尚请到官道旁的小路上,看四下无人,这才道:“我兄长的家眷都安顿好了,只是昨夜出现了点状况,有几个兄弟把那高衙内给骟了,我等商议好了,等风头过了再走!”
“把那畜生给骟了?!好好好!真替我那兄弟出了口恶气!却是谁作的,洒家要请他喝酒!”那和尚大喜道。
“提辖倒也识得他们,便是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一班人!”王伦笑道。
那和尚闻言一惊,道:“是他们?他们现下在何处?”
王伦回道:“都很好,跟张教头一家人待在一起,只等风声过了,便要随我一同回梁山!”说完,又把自己与张三等人相逢一事都说了。
那和尚见说,猛的把光头一拍,道:“都是洒家拖累了他们!”懊悔了半天,忽对王伦拜道:“多亏秀才替我补救,感激不尽!”
王伦忙回了礼,这时焦挺捡了那和尚丢下的混铁插棍赶了上来,没好气道:“和尚,把兵器接了,以后莫要随地乱丢,砸到人就不好了!”
那和尚见焦挺单手提起他那杆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禅杖毫不费力,心中倒有些欢喜,大笑着对焦挺道:“汉子,只我便是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达!你也识得洒家?”
“江湖都传你好拳脚,我岂能不知!”焦挺道,“只是刚才还没说完,到底这架还打不打?”
“洒家名字都告诉你了,还厮打甚!”鲁智深大笑道,看样子,他对这个同样xìng子直的汉子颇有好感。
那焦挺懊恼道:“那还不如不问你名字,好歹碰上个江湖上有名望的,不想竟错过了!”
王伦和鲁智深闻言,都大笑起来,王伦便邀鲁智深一起去闻焕章的草庐,见见张教头一家,鲁智深欣然同往,王伦带着焦挺便又折回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