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实战氛围中把弟兄们带出去拉练一番,绝对要胜过平日里闭门造车!军师不要担心山寨!此时山上还有林教头、徐教师、郝兄弟、韩世忠这四营骑兵,并不缺乏机动应急力量!”
萧嘉穗闻言想了想,拱手道:“如此小弟便不多说甚么了。此番一定竭尽全力,既要除了那处祸害。也要救出朱富兄弟的师父,最后还要把弟兄们都带回来!”
王伦见说展颜一笑,叫了一声好,复传令道:“叫时迁把谛听营的弟兄都散出去,我要军师随时能知道王禀上顿饭吃的是甚么!”
萧嘉穗闻言大笑,道:“若能请得时头领走一遭,那是再好不过了!”
王伦也笑了起来,道:“好久没派他的用场。在山寨待久了,就怕他骨头都生锈了!”
两人笑谈了一阵,王伦又宽慰了朱富几句,直叫他下去休息。朱富听了半天,虽然王伦没有亲出,但是派萧嘉穗带着四营精锐马军前去沂州,可知是真心救出师父。当下感激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猛的一下跪倒在地。
王伦扶起朱富,道:“徒弟救师父,人之本分!兄弟帮兄弟,义不容辞!下去休息好,明日便随着大队人马一同前去沂州!”
朱富听了王伦言语。泪水夺眶而出,道:“我朱富一辈子没甚么出息,唯独认对了两个兄长!若是没我师父,朱富也不可能有今日。若是没兄长,朱富更不可能有明日!哥哥。我朱富也没甚么大能耐,也帮不了哥哥甚么。只是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朱富生是山寨的人,死是山寨的鬼,将来决不辜负哥哥厚恩!”
前次他失陷祝家庄,没想到寨主亲自带着山寨半数头领、马、步、守备军全数野战营下山相救,此番与山寨没有半点关系的恩师被陷,寨主又派军师萧嘉穗带着四千精锐骑兵前去沂州。这份恩情,对于自觉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服众的朱富来说,实打实的挤不出一滴水分来。
从未见过老成干练的朱富表现出这番姿态,只见一直没插话的孟康上前邀着朱富,帮王伦一起劝慰这位兄弟。说实在的,孟康在心中觉得自己和朱富情况差不多,,都是文不出众,武难服人。此番朱富遇上难事了,王伦只念义气,不论其它,孟康颇有感触,心中只觉再无后顾之忧。
众人正劝着情绪十分激动的朱富时,这时只见朱贵快步赶来,一见兄弟此时的模样,便把事情猜到七八分,只是收敛心神,先说正事道:“刚才老六收到消息,李俊兄弟的船队已经回来了,他正领着哨船前去迎接,估计离山寨已经不远了!”
萧嘉穗见说朝王伦笑道:“盼了这么久,终于把他给盼回来了!我看啊,他这混江龙的绰得改改了!”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连朱富都是转涕为笑,却听王伦笑道:“却不是怎地?一江之水怎能伏得住他这条好汉,日后便叫混海龙好了!”
“走,迎迎去!另外叫人去通知闻军师和朱军师,把明日萧军师出征和李俊兄弟归来的消息都告之这两位军师!”王伦吩咐道。
焦挺点头去了,王伦带着萧嘉穗、孟康、朱氏兄弟往鸭嘴滩而去,朱贵和朱富落在后面,面对兄长询疑的目光,朱富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朱贵欣慰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兄弟往王伦身边赶去。
众人在路上耽误了一阵,赶到鸭嘴滩时,只见五艘海船已经是停泊在码头上,阮氏兄弟接着李俊、扈成,正在那里拉着这两人问个不停。这时不知是谁眼尖,在哪里喊了一声:“哥哥来了!”
李俊大惊,和扈成对视一眼,都是抢出人群相迎,王伦上前执住李俊的手,见他满面风霜,感慨道:“兄弟却是黑了些!”
李俊慨然一叹,禀报道:“此番幸不辱命,无一人伤亡!一千五百九十三个弟兄跟小弟一同前去,六百九十三人跟小弟回来,五人留在高丽国的瓮津,童威童猛两兄弟带着剩余的弟兄此时便在耽罗岛上!”
王伦见说一喜,又拉着扈成嘘寒问暖,扈成拱手道:“此次因比较赶,所以商品都寄存在高丽国内一位相熟的商人手上寄卖,暂时没拿到现钱,只拿了一万两银子作押!”
这批货物都是历次在下山借粮时累计起来的,对于山寨来说,算是无本的买卖,故而王伦心情十分轻松,道:“这次是我梁山泊第一次出海,十分有纪念意义!这一千五百九十四个兄弟担着风险,泛海漂泊了半月,我看就把这一万两银子发下去,务必叫此次出海的弟兄人人有份!另外有功要赏,有过要罚!你们两位合计着办罢!”
扈成和李俊对视一眼,都是躬身相谢,只听李俊介绍这次详情道:“从水泊出发,三日后到了高丽国的瓮津,因为有萧让、金大坚两位仿照的文书,又上下打点了一番,叫那高丽国无人刁难。小弟在那里停留两日,等扈成兄弟寻了他一个相识,把货物都卸载下来,那人拿了一万两白银和一条小船作押,我等也耽误不得,当即带人南下,走了约莫三五日,真的发现一个巨岛!”
说到这里,李俊神色十分激动,只听他挥手道:“我自西面上岛,便叫人出去打探,哪知斥候往东跑马而去四五十里,还走不到头,可知此岛之大!小弟带着人在岛上停留了三五日,端的有山有水,土地肥沃,草原一眼望不到头,各种闻所未闻的树木生长得及其茂盛!”
“遵照哥哥指示,现在童威童猛两兄弟带着近九百人留在此岛之上,等他们都搭建起营寨后,我等放下补给,便转来了,中途也没有在高丽停留,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了好些日子,这才回来!另外,高丽商人抵押给我们那艘不到一百料的小海船,便留在岛上!”
王伦见说点了点头,问道:“遇上岛上的原住民没有?我闻这岛历史悠远,可以远溯到秦始皇派人到海外寻不死仙药之时,徐福便在此岛做过停留。故而这岛上之人,倒是与我大宋子民,颇有些渊源!”
李俊闻言望向扈成,只听扈成上前道:“因为来去匆匆,暂时没有遇上这岛上土著,不过小弟在瓮津时,听得相熟的商人说道,这耽罗国几年前被高丽强占了去,变作自己国土。说来也是怪事,小弟当初遇风飘落此岛时,他还是一国,现在却叫人强并了!这岛上不过几千土著,哪里是百万人口的高丽对手!”
王伦闻言,没有表态,只是问道:“各位回来时,可曾遇上登州水师?”
“要不怎么说托哥哥之福呢?去时一帆风顺,回来时也是畅通无阻,海路上风平浪静不说,连个鬼影子都没遇上,倒是见了许多平日里见不到的景致,那空中鸟群,在大海之上无处栖身,都停在我们船队之上,还有那海中巨鱼,并不怕人,还曾尾随船队几日哩!”李俊啧啧称奇道,这次出海,看得出来叫他心情好了许多,再也不似初上山时那般心事重重了。
王伦不知道李俊说的是海豚还是甚么鱼儿,只觉他此时情绪不错,也许这个男人的事业天生便与海有缘。忽听这时萧嘉穗笑道:“方才我还听哥哥说,你这混江龙的绰不能用了!”
李俊见说一愣,直望向萧嘉穗,却听他又笑道:“哥哥又给你起了个新绰,便叫混海龙!”
李俊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十分感慨道:“若不是吕方兄弟和马麟兄弟相邀,我李俊此时也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聊度残生!幸亏这次上了梁山,遇上哥哥,叫他带我看到这般辽阔的大海,被那海风一吹,只觉得整个人心胸都开阔了!”
头一次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这两天忙了些,争取不断更!
第二六三章 募民开荒()
山寨要招募人手去海岛开荒的消息,一下子在后山的家属与百姓中炸开个锅。
“老大,老大,快带我去看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后山新建的齐整住所中,一位老者探出头来,直朝门外喊道。
一个半大的孩子闻声,从人群中跑了回来,边跑嘴中边叫道:“阿公,就在大院门口张贴了告示哩!怕俺们看不懂,寨主他老人家还派人宣读哩!有位阿哥从晌午念到现在没歇气,嘴巴都念干了呢,乡亲们都给送水去了哩!”
那孩子说完,上前搀了快步出门的老者,两人便要出去看那告示。这时一个年老的婆子听到自己门口的响动,也从屋内转出来,开口道:“俺说他爷,这海上也不知有多远,俺们都这把老骨头了,去了还知不道能不能转回来哩!俺看这个热闹啊,咱们还是不去凑的好!”
那老者回头望了浑家一眼,道:“你这老婆子!说的甚么话!俺们家原来在祝家庄上,都是租人家的田亩过活,几个儿子熬不过苦,都走在俺们前头!原以为这辈子没了指望,也就这样了!哪知遇上寨主这样的活菩萨,也不嫌弃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没甚用处,眉头都不皱便接纳俺们全家上山!没有他老人家,你餐餐吃的粮食打哪里来?现在咱们能替他出一把力,却不应该?你看你净往小处想,你知道你这叫甚么?这叫忘本!”
“他爹,哪里是俺忘本?你说俺虽不懂甚么。但也知道故土难离的道理!你说俺们都这把岁数了,还背井离乡。去那海上遭哪门子罪啊!”
“啥?背井离乡?俺家先人从一个县迁徙到另一个县,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那时怎不见人来与俺们说背井离乡的道理?你自己说,俺们先前是那祝家庄的人么?你忘了俺在哪里娶的你?”那老汉见说也不往前赶了,停下脚步,回头直对老伴道。
“哎……你……你在大小子面前说这些作甚!”那婆婆闻言脸上一烫,忙挥手道。
那老者却不接话,道:“俺们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为的甚么?还不是寻思能选条活路走?老婆子,俺们到这把年纪,还有甚么奔头?可这三个小子日后长大了,靠甚么生活?你替他们想过没有?”
那老汉说到这里,越说越有感触,似是心里的话憋了好久,这时遇到机会。不吐不快:
“你也不想想!寨主是多么仁义的人啊,怎么会坑俺们平头百姓?若嫌俺们是负担,不理会俺们便是,干嘛把俺们招上山,又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这临了坑陷你我一把?还遭罪!我说你这老婆子。就是头发越长,见识越短,越活越转去了!”
那孩子见两个长辈杠上了,爷爷又把奶奶说得下不来台了,当即打岔道:“哎呀。阿公,阿婆。你们莫吵了!寨子里这头一回里只招一百户人家,大家都挤破头了,还不知道咱们去不去得了哩!你们倒在这里自己吵上了!”
那婆婆见状,也顾不上跟老头子犟嘴,望着大孙子,有些不解道:“老大,怎地这么多人要去,你说他们图个啥啊?”
“阿婆,你整日在屋子里,又不出去,阿公都比你知道得多些!人寨主说了,只要愿意去的,每户人家分一百亩田地,耕牛一头,还有十石粮食,这些都不要钱,都是白送给俺们的。还说到了那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头几年里看病分文不花,这里我没听清楚,好像是住满几年后,最多出个药钱!”那孩子给奶奶解释道。
那婆婆闻言不禁动容,道:“说没说以后交不交皇粮?”
那老者听着听着又来了气,道:“白给你一百亩地,又是送牛、又给口粮、还备好了农具与你使,最后分文不取给你看病,到头来你连皇粮都不愿意交,你你……你别说是俺老王家人!怎这般不知好歹?真气死俺了!”
那婆子闻言脸红耳赤,半晌才道:“俺只是问问而已,又没说不交,生那么大气作甚?”按家按户分田地,送耕牛,这辈子听都没听过的奇事,就发生在眼前,叫这婆婆此时连拌嘴的底气都提不起分毫来。
“好像前三年不缴粮食,也不缴纳杂税!咱们收多少粮食,都是咱们自己的!山寨会定期派人按甚么收购价收购!从第四年开始,按照各家的收成,十分取一来征收粮食!仍然没有其他杂税,只是在每年农闲时,各村会组织百姓,服服力役、修修水渠甚么的!”那孩子又道。
那婆婆见说,呐呐无言,十一的薄税外加出把子力气,对他们这种受够盘剥的佃户来说,算得了甚么?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便要降临在自己这等无钱无势的老百姓身上。
幸亏王伦在乡亲们心中的名声不赖,不然肯定会叫人把这事往坏处想。
老者见浑家偃旗息鼓了,当即也顾不上她,对孙儿道:“走,且去看看再说,说不定还能替咱家报上名!”
那孩子连连点头,拉着爷爷就去了,只见那婆婆犹豫半晌,一跺脚,望着这祖孙两人的背影便追了上去。
那爷孙俩刚刚赶到近前,便听一个声音大喊:“各位不要挤,不要挤!都听我说!”
看着前面挤成一团的人群,郓哥儿也顾不上在寨主身边学来的斯文,直扯着嘶哑的嗓门大叫。
旁边维持次序的士卒见郓哥儿发急了,也都跟着喊了起来,好半天,才把激动的百姓都劝住了。
郓哥儿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纵身跳到一块大石之上,大声道:
“乡亲们,都听我说!我郓哥在这里给大家保证,这次分田地,绝对不会仅此一次!大家把心都放回肚子里去!咱们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方圆好几百里,比整个郓城县还要大!就是把山寨的乡亲们都搬去,还不一定填得满哩!”
乡亲们见说一阵大笑,没多久又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听郓哥儿说道:
“所以说,这次寨主定下的百户数目,不是最终人数。只因这一回船上坐不下那般多人,才分批次载大家过去,毕竟咱们山寨总不能大家游着过去罢!?大家耐心些,都不要急,不要慌!现在大家按上山之前所在的村、庄、远近亲戚关系,一起到几位先生这里来报名,山寨会尽量把大家安排在一批,到时候一个村的老乡到了那边还住在一起,还作邻居,好叫大家到时候安了家,感觉跟以前没甚么区别!”
众百姓一听,都是大喜,赶紧往身边探视,遇到亲朋故友便笑着靠拢去,不多时,这片平地上原本拥挤的人群分成了十好几团。更有无数嘈杂之声响起:
“三娃子,你个喂狗子的,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把你二大爷喊来!”
“五哥,你娘家舅子来不来?来了正好凑一拨!”
“老李,你怎地站那边去了?俺们村的人都在这里哩!”
“对不住,对不住!俺家亲戚都在这边,以前那是没办法,大家都住得远,现在能有机会在一起过,实在不能再分开了,对不住了喜旺!”
这对爷孙两人也找到了祝家庄上的老邻居们,大家喜滋滋的凑在一起,排着队等先生们登记,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众人却是丝毫不觉得累,反而是兴致勃勃相互闲聊起来,憧憬着成为百亩田主的美好生活。
“菩萨啊,活菩萨啊!俺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寨主这样的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老王,你算是熬出来了,可惜你家几个小子了,若是熬到今日,不也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唉……好在俺这三个孙子都还健壮,前几日牟神医过来给俺们隔壁的老伙计看病时,俺央他给俺三个孙子把把脉,这位神医为人和气,当时也没推迟,就一一给俺三个孙子把了脉,后来你知神医跟俺说甚么?他说俺三个孙子一点毛病没有,身子棒着哩!”
“还说不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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