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时不待乐了,嘲讽道,“这还以小天后自居了?”
宁小悦哼了一声道,“不和你废话了,我挂了。等开机,我再联系你,嗯,你别跑远了,估计就这几天。”
不跑远了,能跑哪去,南城就这么点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不,上街买点板栗,时不待都能碰到易茹。一阵子没见,这妮子出落的水灵极了,褪去了空姐的职业妆,顶着一副素颜,同样看着舒服。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时不待自然地接过易茹手中重物,走到身边一侧说道。
“就前天。”易茹看了眼周边的街景,忽然道,“都这么多年了,南城还是一点没变。”
“不发达嘛,有的店子垮了,门面空那几年,也不见得有人接手,不像沙市,隔天可能就有新老板入驻,南城变化的太慢了。”时不待接话题很快,因为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送易茹到小区门口,妮子不让再送了,被父母瞧见了,难免又要多问几句。把东西拿回手里,易茹走了几步,停下,回头道,“后天是我十六岁生日,我打算好好办一场,你能来吗?”
“肯定来啊。”时不待笑了,“想什么呢你啊?”
“好,地点在锦龙宾馆三楼大堂,一定要来啊。”说到这,易茹忍不住吐糟了一番父母,“我爸妈请了好多同事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要是你不来,我会很无聊的。”
既然无聊,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时不待想了想道,“咱初中那伙儿不是都回南城了么,你可以把他们也请来啊。”
说这话,出于很多种考虑,但显然,对易茹来说这是个并不坏的主意,先不说和初中同学关系如何,有他们在,这个十六岁的生日宴一定会更有意义。
易茹没马上给答复,笑靥如花地挥了挥小手道,“我会考虑的。”
回家,坐茶几边吃板栗,看了会儿芒果台颇有年代感的偶像剧,心里琢磨着,该给易茹挑个什么生日礼物。大家都说芒果台的广告时间比节目长,拿个表对比了下,还真是这么回事,看着广告里时不时出现宁小悦年轻飞扬的美颜,时不待想着要不送一化妆品吧。出于职业需要,易茹用的上。
可不知道易茹爱用什么牌子,时不待当然不能傻乎乎地发短信去问本人,生日礼物贵在神秘感,引人予以期待,这层面纱若是掀了,那可就真没什么好送的了。
不管了,买贵的总不会错,易茹生日当天,时不待跑超市一楼化妆店面装模作样咨询了一会儿,其实啥也没弄明白,女孩子化妆用的东西太复杂了,大概导购小姐也看出了他的难处,好意道,“你是要送女友吧,其实你可以买这个牌子,经济又实惠。”
“谢谢,不过我想给她买最好的。”时不待心里说道,因为她值得最好的。
第124章:单方面对峙()
锦龙宾馆是南城赫赫有名一地儿,据说开宾馆的金主是江浙老板,啧啧,江浙人,在南城老百姓心中,等同于土豪的代名词。听人说,那地儿的人平时也不用干活,收工的老早,一种庄稼的农民家中都有好几百万。当然,这其中自然吹嘘成分居多,可耳濡目染多了,假的也成真的了,于是,江浙老板有钱的固有观念,已在南城扎根。
南城还有一民俗,摆酒席请客,收份子钱,我随你,你随我,搅和了一通也不知道到底赚了亏了。不管那么多,打肿脸充胖子也要上,就算口袋里只剩百来块钱,嘴上叼的也一定是软中华。这就叫面子,人可以没钱,但面子一定得撑住了,这精神大概和老炮儿差不多。
一入三楼,寒暄的氛围在眼界四处铺展开来,人们互相敬酒询问对方老母,甚者忽然高声大笑,旁人陪笑,却不知对方在笑什么。这很尴尬,不过没关系,跟着笑就行了,至少这样不会让人觉得你特愚蠢,跟上了饭局的节奏。一看表,时不待心里纳闷了,这还没到点啊,怎么就开始了?
一桌站起几人,朝门口招手,喊道,“这呢!时不待!”
定睛一看,哟,易茹还真把初中那伙儿叫来了,面上挂笑走过去,眼睛刻意在人头里扫过,得,夏简也来了。这算是意外之喜呢,还是天降横祸?土豆谢阳给他留了座,屁股刚落座,土豆就凑过啦耳语道,“易茹怎么把那瘟神请来了?”
瘟神说的是谁,两人自然心知肚明,时不待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易茹会错了意,把初中同学都请了,夏简也没落下。不过,反正时不待没什么好怂的,论武力,两个夏简也不够他打。论财力,夏简还得靠边站。论智力,哼哼,前天才收到警局送来的优秀市民家庭锦旗,这是协助破案抓到真凶的犒劳,就这推理能力,有种来试试?
大概是不想输给邻桌成年人组的寒暄,初中这桌不少人异常活跃,试图一展年轻人的风采,一轮轮不讲道理的敬酒,以及有猛士一杯换三杯的壮举,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们,勇猛无双不知畏惧,很快,啪,有人趴桌上了。
“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有女生没见过这架势,顿时紧张起来。
“不用,趴一会儿就好了,来,咱继续喝。”装得很世故的男生淡然说道。
有人不放心,伸手翻了翻醉酒者的眼皮,尖叫道,“他眼睛翻白了,这是酒精中毒吧?!”
还是那人回应,“没事没事,这种情况我见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送他去医院,你们喝好。”夏简没预兆的起身,架起那人就往外走。
有人不放心道,“要帮忙吗?你一人行不?”
夏简扶人到门口了,也没回头,带人乘电梯走了。这无疑是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时不待的警觉,夏简这人喜欢暗地里放刀子,要不是嗅觉够敏锐,估计今天还蒙在鼓里,对付这种人,必须时刻关注着,在他动手之前有所防备,才能毫发无损地避开。
易茹父母轮流上台讲话,怕是准备了几千字的稿子,念的大家昏昏欲睡,正主迟迟不来,这生日宴搞的硬是索然无味。正打哈欠呢,有人拍了下时不待的肩膀,回头望去,发现是徐颖。不知为何,心里一抽,时不待脸上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能和我谈谈么?”徐颖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微妙。
“这正吃饭呢,等完了再谈?”时不待本能地拒绝了。
“想见你一面不容易,我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被拒绝了,放从前徐颖一定会使小性子,不过眼下的徐颖很平静,平静的令人可怕。
“行。”跟土豆交换了下眼神,时不待跟徐颖后头出去了。
桌上有人问了,这两人怎么回事啊?土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有时候,太受欢迎也是一种罪过啊。”
包间与包间之间有一段距离不长的走廊,两人站这,时不待垂眼,不敢与徐颖对视。
“你好像怕我?”徐颖轻笑道。
时不待不做声,依旧垂着眼,心里想着,不对啊,这不是男生质问女生的话么,未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角色互换?
“你不说话没关系,听我说就好了。”徐颖的声音忽然哽咽了,原来那些平静都是伪装的,她呐呐道,“你怕我,是因为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我,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
“你觉得自己应该喜欢我,因为我是你的初恋。可你没法强迫自己喜欢我,因为比起我,你有更喜欢的人。”
“你很苦恼,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当初甩我的是你,现在,还是你。你必须承认,在感情方面,你是木讷的,因为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你选择了逃避。”
“你开始不再主动和我联系,让我尽量淡化在你的生活中,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眼不见为净了,谢谢你,让我清楚地见识到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颖停了,一大串情绪激动的阐述,使她胸口微微起伏,她喘息着,心弦不再安宁平和,她的眼中有腥红花瓣燃烧后的余烬,也有日日扑向海石的黑色巨浪。
一个丫头自懂事起,成熟起来可能只需要一阵风的时间,是时不待让徐颖成熟了,或者说,是他逼着她成熟了。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吃饭?”易茹装一不知情者的模样走来,实际上,他俩说的,她躲墙后边听的一清二楚。
徐颖飞快擦了擦眼睛,不理会易茹,独自回了包间里。易茹看时不待还站那发愣,想到刚才那些话,心里生了丝怨气,不由埋怨了一句道,“你呀,就喜欢到处沾花惹草,这下惹事情了吧,看你怎么解决。”
时不待抬眼,易茹一怔,怎么一瞬间,这男孩苍老了这么多?
“走吧,我没事。”时不待开口,声音微哑。
易茹看时不待这状态,心里担心的很,劝道,“要不你回去休息吧?反正还有晚宴呢。”
“我真没事。”时不待又重申了一遍。
真没事?不,头又开始昏昏胀胀的了。
第125章:来者何人()
重生前,徐颖是时不待的执念,他三十未婚,有八成理由为她。重生后,考入明达,达成心愿,不知不觉间,徐颖却成了他的心病。究其原因,时不待自己也知道,在漫漫岁月中,他美化了徐颖在心中的形象,他恋恋不忘的是那个虚幻的完美的徐颖,早已不是现实那人。
人是贪婪的,绝不会满足于已抓住的东西,如果说徐颖是时不待重生前的念,那么,重生的机会放大了无限可能,也倍化了他的念。能够控制吗?能,但是很难,起码时不待做不到。所以,适才徐颖当他面毫不留情地指出道明时,那曾脆弱的表皮被撕裂了,暴露了他不想示人的本质。
很难受,脑子很胀,太阳穴也在抽搐,一下一下,贴合心脏的跳动。回座上,时不待半阖眼皮,无精打采地靠在座背上。席间,清醒的忙着划拳打太极,醉了的一动不动,搁那也没人在意,大概土豆以为时不待喝大了,躺着休息一会儿,就没去叫他。
一分一秒过去,耳边的吵闹声化作凌乱的音符,视线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纱,打满了老电视泛白的花点。时不待现在就像一个信号塔,能收到的信号越来越微弱,很快就要中断了。中断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这是一场梦,他终将醒来。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变回那个失败的我!
三十多岁的人了,没女人,没存款,没事业,还面临下岗!
这样的人生我才不要!
意志在做最后的抵抗,无形的手死死拉扯住那根连接两个空间的线,那是一条并不粗的线,因为它的表面出现了裂痕,稳固的秩序才会出现异动。
“醒醒,该走了。”那人推了推时不待,见没反应,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这一下很重,直接让时不待身子一偏,从凳上摔了下去。
头着地,一声响,随之再是一声哀嚎。
“疼死我了。”时不待往头上摸去,他怀疑流血了,摸完看了看手,咦,啥也没有。
“对不起!你没事吧?”始作俑者蹲下,歉意道,
时不待抬头,瞅这人挺眼熟,可能是某位初中女同学,不过因为没什么存在感,早忘了名字。幸好这女同学认得他,自顾自地说道,“人都走了,就剩咱俩了,要不是我发现了你,你得搁这睡一宿。”
“他们去哪了?”时不待揉眼,犯迷糊,状态如同大梦初醒。
“班长开了五间房,醉了的在上头屋里休息,醒着的都回家了。”女同学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喝迷糊了刚醒,不过都没人管我,你也是啊,哈哈,看来你人缘也不行。”
这不对啊,土豆呢?徐颖呢?易茹呢?都没管他?这也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吧。抱着疑惑,一问这女同学才知道,她还清醒的时候,这三人已经醉了。
行吧,那就能想通了,除了这三人,班上也没熟人了。而且,上回同学聚会摆架子没去,估摸着又得罪了不少人。让女同学回家注意安全,时不待自个儿上楼去了,他得看两女一眼,否则心里不踏实,这年纪的男生鬼点子多,趁女生晕了什么恶心事都干的出来,可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五间房,关了四间,只有一间虚掩着,时不待没门卡,唯独进得了这间。怕是孽缘,瞧见床上是徐颖,时不待隔老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送徐颖上来的,门不关就算了,被子都不跟她盖好,这要着凉加醉酒,得让徐颖白天头疼死。
妮子显然喝猛了,双目紧闭着,嘴里还瞎念叨什么,想听又听不清,不过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结合之前发生的,很容易联想到他在骂谁。
“骂就骂吧,我确实对不住你。”时不待动作轻柔的帮徐颖盖好被子,生怕惊动了她。
酒精在胃里翻搅,徐颖不舒服,眉头一蹙,看着像要吐了。时不待心疼这干净的枕头被子,赶紧找来一桶,这不,桶还没提上去呢,徐颖就呜哇一下吐了。论这精准程度,真没谁了,徐颖这一吐,恰好吐在了时不待裆上。那粘腻的物体,湿答答的在那尴尬位置滑动……时不待保持提桶的动作风化了很长一段时间。
行吧,你醉了,我不跟你计较,时不待这么安慰自己,拿纸给徐颖擦擦嘴,重新安置她睡下。弄完这边,自己跑洗手间里抹了半天裆,外表是看不出了,不过那味儿怕是还在。从洗手间出来,时不待快哭了,姑奶奶,您怎么又吐了?
徐颖吧唧吧唧嘴,可能是吐满意了,人脱力倒了下去,时不待一个箭步上去扶住,这床单脏成这样了,还怎么睡?无奈之下,只好把徐颖抱起来,先放窗边躺椅上安顿着,再去想办法。都这点了,酒店除了前台估计没人醒着,换床单是不现实了,只能换个房间。
打电话给前台,运气差点,客满了。成,只能求助于其他四房了。挨着四间房逐一敲门,敲开一个算一个,屋里有男的肯定不行,放这么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进去,等于是进了狼窝。醉酒的人大多雷打不醒,敲了足足一刻钟,手都麻了,终于开了一门,一头顶鸡窝男站门口,没好气道,“这么晚了,你干吗啊?”
“没事,我来清点人数的,怕丢了人。”时不待眼不眨心不跳地说道。
鸡窝男“哦”了一声,“砰”把门关了。
运气背到极点,前头敲开三张都是男的,愣是最后一张才逮到易茹。看这妞扶门摆造型傻笑,时不待就知道她这酒还没醒呢,能来开门已经是奇迹了。把徐颖扔床上,再拖易茹回来躺好,帮两女各自盖好被子,摆好睡姿,行,大功告成,功德圆满。
宾馆床不大,好在两女都秀气,才不显得拥挤,确认她们睡熟了,“正人君子”关好门,不声不响地离开。回了徐颖那屋,把赃床单掀开丢走,时不待想着,拿被子垫着将就睡算了。都这么晚了,他都困死了,再跑这么远回家等于是要他命。
头刚沾枕头,滴嘟一声,门被人开了。
时不待打了个机灵,听着脚步声,猜想这人是谁。
第126章:原来是你()
屋里并不黑,窗帘半掩着,街灯的光漏一点进来,便可将来者看个大概。和处于黑暗中的人不同,闯入者的眼珠适应昏暗光线需要一定的时间。闯入者搬弄一重物上床,他以为床上人醉意正浓,也不怕吵醒,动作大胆自如。重物是人,闯入者把这人的睡姿摆成侧躺,然后把这人的手揽在了时不待腰上。
受不了湿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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