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许,这四个字如同在她的血液里灌输了毒药一般,筋脉奇痛,良久之后,她才艰难的张口,“怎么死的?”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止王俊惊讶,就连落月也惊讶了。
一词如此剧烈的反应,让本来无所谓心情的落月,心中有些没底,可看着有些无力支靠在椅子上的一词投注过来的犀利眼神,还是小声答道,“是我杀的
95 赵爽之死
赵爽是谁?
他是三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数学家与天文学家,原本的历史,他具体活了多久一词不知道,但他所留下的著作以及其名声,却是有目共睹的,否则一词也不会慕名而去,也不会对他如此上心,政客可以一抓一大把,而科学家呢?尤其是三世纪著名的科学家,凤毛麟角而已,一词当初虽然把赵爽安排在东吴,但她的打算是极为的长远的,意欲发挥赵爽最大的作用,不止是为了当代刘备,也是为了后世皇帝能重视科学,能让我华夏民族的科学文化更进一层,这次虽然出了葛衡的意外,但一词已经下令务必保住赵爽,得知落月将赵爽成功救走,一词倒是放心了,可谁知她一直念念不忘寄予希望的赵爽,最终的结局却是被这个施救的人亲手杀死了,那一刻一词心中的震惊是难以名状的,如果是说赵爽自杀,一词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失态,可……
“秦落月一词一拍椅子,起身一声大喝,自从到三国,这尚且是她第一次如此震怒,她指着落月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了,落月被她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或许是一词在她那的形象是太过于运筹帷幄的淡然了,如此震怒状态尚且是第一次见到,她以往清冷的状态也有些茫然了,一词愤怒的想说什么,心脏却一阵抽搐的痛,连日来突变的各种事情,她都能比较泰然的应对,可这一次得知赵爽被杀,全身的力道似乎被卸掉了一般,突然一阵泄气,眼前发黑颓然坐回椅子,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王俊有些惊讶的想问什么,落月嚅了嚅嘴,看着一词的失态与痛苦,也不敢说什么,一时间房间内有些过于窒息沉闷的气氛,似乎过了很久,一词大口喘息了几下,又努力压抑了下心情,虽心中如浪涛起伏,却也极力的让自己恢复常态,似乎那一声断喝已经用掉了一词全部的力气一般,一词现在的脑中有些空白,她想起了那个沉稳内敛严谨的男人,这一刀下去,落月她扼杀了什么啊这是!
冷静下来之后的一词,沉默不说话,慢慢的已经开始思考,她似乎很累了,眼皮抬了抬,看向略显不安的落月,那眼神,没有落月想象中的愤怒了,也没有责怪了,如古井一般看不出波澜,却偏偏落在人身上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为什么?”三个字虽没了之前的高度,偏偏更让人心里没底,落月心中有些震骇,她发现她越发的看不透一词了,三个字问出来,落月组织了下语言,才答道,“他的家人被孙权监管了起来,我怕他不真心归附说出不该说的……”
“愚昧一词还是忍不住冷声打断她的话,赵爽的死损失有多大,自然不是这个愚昧的女人所明白的,“我只下令让你务必保住他,自然不担心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要说,早说了,何必等到今日?”说着说着,一词又忍不住的激动起来,这个人为被破坏的事情让一词极为的恼怒,落月的擅作主张再一次让一词心底有了莫名的危机感,这次她擅自杀了赵爽,那么如果再有下次呢?虽然表面上落月臣服一词,可一词知道,他们之间实质是利用合作关系,她现在尚且不能激怒落月和她撕破脸,落月的背后组织力量是一词现在所不能动的,可当一词触及落月那依旧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无所谓的眼神的时候,她骤然起了杀机。
落月面对一词的诘问,有些答不上话来,“可是留他有什么用呢?与其留着一个随时出卖我们的人,倒是不如杀掉一了百了一词知道她的心思是这三国时期的人不明白的,心中涌起一阵悲哀,她本想以自己的力量,给赵爽更为优渥的研究条件,为我国的自然科学发展奠定基础,可这样的心事,除了赫梦烟知晓,谁还能懂?这个地道的三国人物,把赵爽当成一个废人,杀起来当然毫不吝惜,到底该为谁心痛为谁悲哀?如果没有自己的插手,历史上的赵爽本该有更多的成就,可自己一插手反倒早夭了,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过错呐,秦落月,无知者无罪吗?可她毕竟吩咐过要保住赵爽的,她用着有些悲哀怜悯的眼神看向落月,知道她说出这些话来很是符合她的身份,却又偏偏不肯原谅她,赵爽的死,对一词的打击,实在的太大了,这损失毫无疑问就像哥白尼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一样,而且自己还是那个间接的刽子手!
又是过了许久的沉默,一词似乎更加的累了,她斜眯一眼落月,“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有关赵爽之死的事情多说无益,一词也不想多问了,一个伟人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身上,生之悲哀啊!
见一词不多问,落月以为也没事了,只认为一词嫌她自作主张杀了人,但想及她手里的那样东西,她的信心很快又回来了,“公子,我这次见您,是给您带来一个好消息好消息?一词心中自嘲一声,嘴上却道,“嗯,什么消息?”
雷霆之怒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禁让刚跟了一词的王俊有些捉摸不透。
“公子请看落月从袖内取出来一张纸,王俊接了过去递给一词,一词有些慵懒的展开,只见上面写到:酒龙胆草3。2钱,炒黄苓2钱,酒枝子2钱,木通1。2钱,当归2钱,生地2钱,生甘草1。2钱,泽泻3钱,车前子2钱,木黄1钱,白芍2钱,三菱2钱,莪术2钱米壳1。2钱……
很明显这是一张药方,一词有些疑惑,中药她并不懂,见一词疑惑的眼神投过来,落月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和清高,“这是鲁子敬的药方落月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词骇然,落月观察着一词的反应,一词掩饰着自己略微有些激动的表情,“你的意思是?”
“鲁子敬抓药的药房是我们的人,拿到这张方子自然不难落月有些失望一词的过于淡定,她上前一步,指着一词手中的方子最后一味药米壳,说道,“米壳便是公子给下人所用的丸药……”一词瞬间明白过来,等着落月的继续解释,“只要我们在这个药方里,每次加量米壳的分量,不出一年,鲁子敬便会一命呜呼这话让从未见识过的王俊大骇,一词却有些兴趣的皱眉问道,“这方子叫什么名字?”
“龙胆泻肝汤
“唔?鲁子敬的肝脏有毛病?”
“自然,火气盛却不发泄,易得肝淤之症这一句话让一词觉得自己的肝脏也冷不丁的疼了一家伙,但不可否认的是,落月说的应该有些道理,一词接触过鲁肃,知道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脾气温和,实际上是在隐忍着自己的怒火,那么得这种肝脏之病,也难怪死的那么早了……
“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一词已然恢复了正常,心里却在计算着落月接下来的话。
“是的,公子,落月是来请示接下来要怎么做落月这次倒是极为谦逊,似乎是为了之前两次擅作主张而恕罪一般。
“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江东的都督改换名姓了一词有些累了,是的,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死一个或者更多的政客,但一个数学家的死,却也可以让她如此心疼,“鲁肃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一词做了下这次见面的总结,“但我不希望赵爽和葛玄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落月低了低头,一词起身,刚想离开,又停住脚步,“赵爽的遗体在哪?”
落月又沉默了下,才小心的答道,“没了“具体一词似乎懒得再动多余表情了,如若不是背对着落月,此刻落月看到一词的眼神肯定会惊讶莫名的,因为此刻一词的眼神里,充满着悲哀的不幸!
“怕被人发现疑点,已经烧掉了
一词的心,似乎被狠狠攥住一般的痛,她示意王俊开门,声音听不出情绪,“倒是既环保又干净,君卿兄也算是落得干净了……”说这话时,两滴热泪,无声的落下,秦落月自然看不到,而王俊却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得到鲁肃的药方是个喜讯,但这个消息远远不能抵消因为赵爽的死一词低落的心情,从后院出来,一词看一眼周围的院子,脑海里却只剩下一个念头,赵爽死了!
死的毫无价值,该怨恨谁呢?她就这么沉默的在院子里走着,直到云可过来,请示问北遥的事情,一词有些累,实在不想这个心情去见那个女孩子,她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摆手示意说明日再见北遥,云可看出了一词的不快,但也没敢问,一词临进房的时候,看向王俊这个少年人,似乎是想起什么,道,“既然你在我身边做事,那么改换个名字吧,待你大仇得报之日,再改换过来如何?”
“请大人赐名
一词沉吟了一下,“就叫……元昌吧
“是
“元昌啊,你今天也看到了,跟着我做事,要懂得规矩,想必子弦曾经教过你吧?”
“是的,叔父曾告知过属下!要唯大人之命是从“嗯,你刚来到我这里,骤然提拔,肯定有些人看着眼红,我呢,也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如何,这样,现在我这里正好有个差使交给你,办好了,我自会提拔你的,办不好的话……呵呵“大人有事请吩咐,元昌万死不辞
“赵爽家现在孤儿寡母的,还被孙权给软禁府中,你呢,能安全的把赵爽的儿子接出来,送到荆州临蒸交给诸葛孔明,就是大功一件了这个任务的确有些难度,见王俊迟疑,一词道,“有些问题,不能只靠武力解决,如果单单是个武夫,我这里倒是不缺少,能办成这件事,才有资格跟着我,明白吗?”
“是,大人,属下自当全力以赴年仅17岁的剑客王俊跃跃欲试!
一词点头,“该照顾你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你,不要有后顾之忧“多谢大人提携
“去吧
王俊退下之后,云可有些惊讶的,“赵爽先生有消息了?”
“嗯
“那……”见一词脸色不好,又听到方才的吩咐,云可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
“死了
“啊?”
“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有些累了,今天下午不见客了,你也去休息吧云可当真不敢多问,“如果孙将军来呢?”
“就让他来好了
“公子,落月走了吗?”
“嗯,我累了言外之意不想再说话了。
云可便道,“可公子还没用午饭呢
“你去吧,我有事的时候,自然会喊你的话到这里,云可再也不敢多说,伺候着一词躺下,便退了出去,一词如此低落的情绪,尚且是云可第一次见到!
这又何尝不是一词在三国最为挫败的一件事呢?
96 临江仙
一词有些累了,本想进房躺一会,可不知怎么的,躺在榻上便觉得更为的烦闷,尤其是看到汉代这低矮的房屋,更是莫名的一阵压抑,便又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只带了三个武士,准备出去走走散心,刚到前院,不期然周循来了,迎面碰上,今天的周循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袍,倒是越发显得如玉般皎洁,很明显这个孩子遗传了他父母优良的基因,相貌甚为英俊,见一词手执银鞭,虚岁已经十岁的周循,赶忙上前弯腰施礼,不知为何,一词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心情就莫名的好,这关头竟然冲他很是温和的笑笑,“循儿来了“师父,您要出去吗?”周循眨着他葡萄似地眼珠问道。
一词点点头,“循儿有事?”
“没事周循毕竟是个孩子,自然观察不到一词阴霾的心情,有些神秘的表情,“师父要去哪里呢?公务吗?”
“不,随便走走
“嘿周循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朝后一招手,一词才注意到这次周循带来的下人,下人上前送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周循接过来,上前几步,献宝似地递到一词面前,“师父,这是辽东国的千年山参,师父身体不好,母亲吩咐循儿给师父送来啦一词接过来,打开,见果是一支约有七寸长的人参,心中一动,目今周府没了周瑜,虽有孙家照顾,但毕竟不如从前显赫,小乔的这份心思一词又怎会不知,但看周循这一脸期许样子,心中一暖,命人收了,摸了摸周循的脑袋,“师父府里什么东西都不缺的,回去之后告诉你母亲,如此贵重的礼物,切不要再送第二次了,师父还年轻,当不得如此重礼见越说周循面色越低沉,一词笑了笑,忽然起了心思,“循儿马术如何?”
“师父是要带循儿出门吗?”这孩子的反应总是出奇的快,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一词点点头,周循的眼睛蓦然开始发亮,“诸葛恪他们都不如我的马术好呢!主公都夸奖过“哦?”一词倒是有些惊讶,“如此更好,来人,给循公子牵马来周循本来黯淡下去的眼神,此刻又充满了期待!下人牵来的是矮种马,比较温顺一些,一词的坐骑便是,牵马刚出府门,一词瞥眼不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朝这里张望着,一词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却也不理会,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下周循,竟然也熟练的上马,一词并没有安置双边马镫,这样骑马倒是有些难度,但见周循动作熟练满脸期待,便也不担心,一路打马从建业城街道穿过,此刻的建业??实际上现在还叫做秣陵,到处都在施工,是以一词决定出城去散散心,从南城门出来,一词便策马狂奔,不多久便到了秦淮河的岸边,顺着秦淮河,朝上游而走,不多时便到了著名的采石矶渡口,这里船只来往频繁,一词懒得去凑那热闹,看了看周围地形,下马,招呼了周循,径自爬上了一座紧挨着采石矶的山,正值农历四月中旬的天气,这么一活动之下,竟然感觉燥热非常,烦人的夏天马上就要来临,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没有汽车……乱七八糟的念头让一词甚为的心烦,找了靠近江水的位置,也无心去看那山林葱郁、滔滔碧水,目之所及,青山隐隐,蔚然深秀,西侧突兀于江中的悬崖峭壁更是险峻,此乃南北战争必争之地,后世南宋之际有名的采石战役便是发生在此处,一词虽然从这个地方走过几次,但也没怎么注意,今日居高临下看这地形,倒是真让她大吃一惊,眼下如此险峻恶劣的环境,却是寸土必争的地儿,她的脑海突然蹦出了益州的地形,那里更不知道有多艰险,唉,想当初21世纪,亦是对一些险恶地形无可奈何,更何况这个时候呢?
这样一想,又难免的想到了荆州的刘备,她突然很是想念他,或许是一直思念的吧,如果此刻他能在身边多好,于是不禁回忆起三月里那一次春游,多么奢侈的回忆,来到三国三年了,除了赵爽这个意外,还有那个未知的吴巨之死,其余的尚且在自己的掌控中未曾发生太大的变化,可现在赵爽却提前死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历史真的慢慢摇脱离原本的轨迹了?那么她的先知还有用吗?这些烦心事儿一直困扰着一词,她抱膝坐在石头上,看着脚下的江水,她来三国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该好好的理一理思绪了?她是那么的爱刘备,比之前没见到的时候更爱,可为何自己有那么牵肠挂肚的想杀掉庞统?又为何赠那个举世无双的男人纶巾?又为何在梦烟询问的时候回答自己是亮迷呢?一词忽然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了,死心塌地的作为一个备迷跟着刘备,怎么会有杀庞统的心思呢?虽然她对庞统的第一印象不错,可偏偏庞统与刘备那之间随意和谐的关系更是让她警觉,她潜意识的觉着,如果入川庞统首功,将来平定天下的时候诸葛亮倒是会省心不少,但他的丞相地位肯定要受到威胁甚至做不了丞相?那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