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的三个字换成了,“你走吧这时候刘固哇的一声哭起来,接生婆和丫鬟以及奶娘在一旁忙碌,而这边却在上演着分分合合的纠葛。更确切的说,他的父母亲,正在解决这个孩子身份的问题。
刘备听到一词这话,心里是又气又恨又……有点心疼。毕竟眼前是老婆孩子,他面对她的固执有些束手无策。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或许他能更从容一些。这个时候他开始后悔冲动的进来了。对,要么走吧,改天再说,这样的女子,不该冷落一下吗?想到这里,于是他起身,“好,我走也是三个字,一词遂了愿,可没有半分喜悦,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今天的刘备让一词琢磨不透。刘备松开了一词的手,也不去看一词一眼,也不再多说一句话,走过去看了看正在哇哇大闹的新生儿,一狠心,大步的走了出去。果断的一词都没有想好怎么留……
奇怪的是,一词此刻的心里有点莫名的生气,似乎……被耍了的感觉。随即醒悟过来自从成都开始,自己不是一直被耍的吗?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诸葛亮,她有太多的疑问要问诸葛亮,于是她喊过来喜儿问刚才诸葛亮有来么,喜儿不认识诸葛亮,不过说到了还有一人陪着,一词就猜到是他无疑了。可是她能怎么样呢,一个进来了,两句话又走了。那么诸葛亮在刘备眼皮底下,尤其是这节骨眼上,更不可能过来的吧。
她看了眼这孩子,刘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听他语气似乎是对自己失望至极。否则以他对自己的感情,怎么会让走就走呢?他甚至连庞统的死因都不问就走了,这让一词觉得很是蹊跷……
而她正在惆怅的思绪里的时候,不提防门口又闪过来个身影,待来人过来,一词瞪着刘备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刘备忽然又折返回来,将孩子接过来抱到一词面前,在她的身侧坐下,看着襁褓内这个男孩儿,心里想,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我跟你母亲较什么劲呢?有事儿也不是今天这时候说的呀!今天他得了江东全境,又有了个儿子,那么过去的不愉快的事儿,还有什么可惦记的呢,自己难道就是那么的放不开么?再说了,有账也是以后再算吧!一词看着身边的刘备,心中的疑惑虽然不少,可她还是没开口问他为什么又回来了,刘备说了句,“这孩子和永儿小时候一个样一词更摸不着头脑了。
275 这算什么
女人在怀孕期间以及刚生产完的“月子”期间,情绪是不同于常人的。若是在这个时间段跟她商量大事小情的,估计多半以失败告终,一词自己察觉不到,但是知天命年纪的刘备心里当然清楚。尤其是自他看到这个孩子,以及床上虚弱的女人,半年多之前的气怎么会存到现在?就是心里有不满,也不会挑在这个时间说出来。但一词就不同了,她心里有鬼,越是这样敏感的时候,乱想的就越多。其实这事儿一开始她就进入一个误区。她杀掉庞统这事儿,若是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像刘备突然杀掉了她的云可一样,当时她肯定会气愤的,会觉得被背叛了,以往的感情和承诺也完全的被推翻了。然而若说因为一个属下而与刘备反目成仇这不大可能。她要的也就是一个刘备杀掉云可的理由,虽然当时两人会闹得很僵,但只要刘备把这理由说的冠冕堂皇,一词虽然面子上下不来,然而时间久了,自然会淡忘了。更何况当时的刘备根本没有抓住一词来质问,连冲动之下的怒火都没有发泄出来她就去江东“赎罪”了,还带着腹中孩儿。男人若是犯了错,女人强词夺理一番然后哄哄也就罢了。女人若是犯了错,男人的心态则不同了,他作为一个男人首先得在心理上包容这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还有他孩子的女人。然而一词现在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意识不到自己的行刺行为让在乎她的人有多担心,她把自己当作了“外人”,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逃避。庞统这事儿,若是其他人,刘备肯定要重办了。这是维护他堂堂益州牧的尊严,但眼下杀掉庞统的人是自己的女人不说,动机却也不是为了挑战他的权威,甚至是有点诛心的为了他好,那么……他还能计较什么呢!
一词此刻的身子很是虚弱,实在没有力气应付刘备这个时候的质问,刚想说话,刘备就打断了她,“有什么要交代的,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言辞之意不容质疑,一词心里摸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刘备却很满意一词这反应,一词的眼神充分的告诉他,他猜想的不错,一词杀掉庞统并不是存在什么私心,而是有着不能道的原因。那个原因,或许就像是他的军师说的那样,他还有待求证,但不是这个时候。
刘备见一词说不出话来,将安静下来的婴儿放在她身边,握起她的手,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切,虽然在一词听来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他说,“这些天什么也不要想,你先养好了身子。我刚到建业,还有许多事情,你就先在子瑜的府里养着,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一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在刘备来之前,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刘备会有的反应以及质问的语言,她也设想了很多自己要应对他的台词。当然那些台词都是基于她不会说出原因之上的,那么这台词就带着很多火药味了。可偏偏的,没有质问,没有不满,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还关心着她,于是这样的关心让一词羞愧了,就连之前自己不屑于说出的对不起,也涌到了喉咙口,她这个时候其实很想说,“这就是你刘皇叔式的笼络人心吗?”这让她想起了电视上刘备摔阿斗的情节,不过怎么看现在都是那情节给颠倒了过来,这样颠覆的情景让她一时语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产房里还有许多要做的事儿,刘备老是在这坐着也不是个事儿,他看到了接生婆为难的表情,再看看一词一脸茫然的表情,方才的抑郁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些天虽然军旅劳心,但节节胜利的捷报让他的心情很是愉悦,而这些,多数要拜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恼的女人所赐。于是他笑了笑,跟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一词还是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刘备脸上熟悉的笑意,真的就好像她什么错事儿也没做过一样,可她总感觉没这么简单。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对于一个政客来说,他的得力助手没了,若是有另外一个替换,他并不在意。然而对于爱上了一个女人的政客来说,若是这个女人没了,就找不到替换的了。原因很简单,政客不轻易动情。刘备见一词还呆呆的,捏了捏她的手掌,“这个地儿我不能久待,就先回去了,改明儿有空了再来看你顿了下,他还是说道,“以前的事儿,过去的就过去了,别老是记在心里,刚有了固儿,养好身子是最重要的。还有,月子里的女人是不许哭的,要么老了会看不见的他拉起一词的左手腕,“曹孟德割发代首,就是你有错,也补偿过了他这是让一词安心养好身子,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样宽容大度,一词越是安不了心,一词此刻就像是个木偶人一样看着刘备的一举一动,直到刘备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她才恍然喊了句,“玄德……”
刘备嗯了一声,一词想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又给换了,“你忙去吧刘备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没事儿的眼神,便离开了。一词心内百味杂陈,难道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吗?又或者说,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然而不管怎么样,刘备的宽容和叮嘱非但没有让一词安心,反倒让她心内波澜壮阔。甚至真的开始后悔这样残忍的对待他了。她这一刻甚至在想,诸葛亮是我什么人啊,我干嘛为了他伤害爱我的人。他现在的身份说好听了算个同僚,若是一词嫁给了刘备,他还是个属下呢,犯得着么!心里这么一想,又开始怨怼起诸葛亮来了。要是自己在成都不这么耍自己,能有今天么?要是诸葛亮不擅自做主放自己离开(她此刻又倾向于是诸葛亮偷偷把她放掉了),自己当时挨刘备一顿臭骂心里肯定要比现在好的多……果真是月子里的女人思维让人不可理喻,这男人的几句话轻易的就让她倒戈了。果真是攻心为上了,只是在这样状态里的一词,似乎还是很享受这样的攻心策略的。
可一词还是觉得无颜面对他,这个时候一开始怨怼诸葛亮,她就想着赶紧私下找诸葛亮打探下刘备的近况,以及问他一些事情的真相。有很多疑问,一词压在心里太久了。
她扭头,看向这个婴儿,人说年龄越大的人越是欣喜孩子,难道是这个孩子改变了刘备的心情吗?若真是的话,一词又觉得她和刘备之间的感情有点玄……
本来若是刘备不出现,她还能安安心心的养着身子,可刘备这一出现,她反倒是又重新开始折腾起来。
第二天一整天刘备都没有过来,诸葛瑾也没有来,一词就感觉昨儿晚上看到刘备跟做梦一样,就像是自己从鬼门关回来之后的幻觉一样……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大约五天,一词终于忍不住了,打发喜儿出去打听消息,喜儿回来说刘备不在建业了,似乎是去了南边抚民,于是一词问诸葛亮在么,喜儿倒是很老实的说只打听了刘备的。一词无奈之下问诸葛瑾可在府里,喜儿说没有看到……一词想了想,让人准备了纸笔,给诸葛亮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四个字:我想见你。
这四个字稍显暧昧,可在这个状态下的一词才管不得那么多,写完之后拿给喜儿让喜儿去投递出去,喜儿出去好大会,回来之后说信递出去了,诸葛亮也在府中,可并没有给回复……一词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可左等右等到月上柳梢头了,诸葛亮连个鬼影也看不到……一词就安慰自己说是他公务繁忙,可这样下去一连四五天的,诸葛亮还是不见人影,这就让一词觉得奇怪了……无奈之下这天请来了诸葛瑾。
一词着实不想再跟诸葛瑾客套了,开门见山的问,“诸葛亮在建业很忙吗?”
诸葛瑾也着实没有想到一词开口就问诸葛亮的近况,他略微一顿,才回答道,“应该不算太忙吧?”他不确定一词问这个话的原因,所以回答也用了不确定的语气。
一词现在半靠在榻上,诸葛瑾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鄢陵侯有事找他?”
“是有点事一词略微的一思忖,“主要是我府里的事,那日的大火我一直怀疑和他有关,而萧逸秋和北遥等人至今没有消息,所以……”
“哦……”诸葛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词见诸葛瑾表情稍微有些不对劲,疑惑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诸葛瑾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我也奇怪着呢他应付了一词一句,然后似乎是在劝慰一词,“或许孔明别有安排,毕竟现在鄢陵侯的身份不大合适出现在江东被诸葛瑾一提,一词才想起今日的江东已经不同于往日了,“外面局势如何了?卫霖那些人还在牢里吗?”
诸葛瑾摇头,“他们已经被放了出来,至于外面的局势……”诸葛瑾略微一顿,“使君刚入主江东,还有很多细节的琐事儿。这些时日在军务上的调动动作比较大一些,孙氏的一些将军还有吕将军等人都被调开了,至于孙登公子,也被送往成都了。其他的官职变化不大“那江东的关防……?”
“现在使君还没有发话,大家揣测的可能是要关将军或者张将军留守吧一词这时候想起了陆逊,“陆伯言现在何处?”
“陆伯言?”诸葛瑾没想到一词突然提起这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词点点头,诸葛瑾道,“这个不大清楚一词觉得自己真的该好好的见见诸葛亮了,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以及将来的问题,虽然江东的问题解决了,可一词知道,得到这么块肥肉,吞下去不容易。刘备不像曹操,曹操有个汉帝做挡箭牌,而刘备名义上只是个州牧,但现在的势力却占据大半个中国,手底下的人一多,这些官员的胃口就会膨胀,而更让一词放心不下的是,曹操迟迟不称王,那么刘备更没有称王的道理……
于公于私,她都得找个人好好的合计一下。她不想再让别人感觉自己一意孤行了,最重要的是,要是自己真的做出了什么决定,总是会受到某些人的阻挠,这才是最致命的。
这算什么呢?算是要弥补么?
月子里的女人的思维,似乎没有了她平日廖一词式的冷静。她似乎忘记了刘氏祖训:异性不得称王,而刘姓子孙,却可以南面道孤的。
276 我们成婚吧
汉中无虞,荆州关羽的大军一路占领了樊城,逼近襄阳城下,却没有继续发动攻势,江夏郡全境以及江东六郡全部纳入刘备的手中,这一年来连下益州扬州,汉军声势甚是浩大,驱逐了刘璋,灭掉了孙氏,曹刘分庭抗礼,曹操忙着鼠疫忙了半年,死伤惨重,因为南方限制北方来的逃难人口所以未曾波及,这下舆论全是对刘备的歌功颂德,而同时被人津津乐道的也有诸葛亮和廖世,相对于诸葛亮的功勋,似乎那个刺杀了孙权之后就消失了的廖世的相关更让人称道……
谁能料到一手促成今日局面的鄢陵侯竟然躲在诸葛瑾的家里过月子呢!一词那封信发给诸葛亮后,就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一词又出不得家门,只好干等着。除了那次问诸葛瑾之外,后来再问诸葛瑾的消息,诸葛瑾言辞间有些闪烁,敏感的一词很快就察觉到诸葛亮或许是在躲着自己……他为什么要躲着呢!想到这一词就莫名的来气,而自从第一晚刘备来过之后,刘备也没出现,这样忐忑不安的等待让一词早已没了耐心,心情也极为的恶劣,而从诸葛瑾那得到的消息却是萧逸秋他们还是没有音信,一词此刻身边没有个身边人,更不知道北方落月那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云可那怎么样了,萧逸秋等人又去了哪里……太多的疑问,却无从下手,这怎能不让她抓狂。
当然,一词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她这样的人,若是有点闲暇时间,除了算计别人还是算计别人。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为了感念刘备的“宽宏”,当然整天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来弥补自己犯的错了。而她的算计,当然也是建立在她想当然的基础上的。坐月子的时间是闲的要命的,她有的是时间胡思乱想。而现在她早已理好了当前的局势。总结的一句话就是……她要去北方和稀泥。
现在她一点不知道刘备的态度,那么只好自己做点事儿让自己心里宽慰点了。她也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刘备声势如此浩大,曹操估计刚忙完鼠疫,那么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称王,他不称王,那么就更没人篡位了,那么……当刘备打到了许昌城下的时候,还有个汉帝高坐庙堂,到时候岂不是尴尬?一词或是自己奔波习惯了,从未考虑过留在刘备的身边,更何况这次出了庞统的事儿,于是她就一直在算计着等过去了这段特殊的日子,一定要去北方……这些天诸葛亮避而不见,刘备又不在建业,还是让一词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疏离,而他们要的不就是功业江山么?那么她完全有能力在这个上面补偿……只是可恨现在只能蜗居在此,不得施展。本来么,在上次见到刘备之前一词简直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就像当初被诸葛亮从那个小院子给驱逐一样的彷徨失措。而如今是刘备那晚温和的一笑重新让她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有时候一词都在想,难道这真的就是刘皇叔式的笼络人心么?甚至她有点理解当初的赵云了,不管是做戏还是真的,他的举动总归是让人感动的。而这样的举动,也不是一般的君主能做得出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