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你我已经熟悉到了可以以表字称呼了吗?”一词皱眉说出了自己的不满,赵云一怔,有些尴尬,“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为何不能称呼表字呢?”
赵云说的理所当然,一词无法反驳,赵云忽然勒住了马,“一词,你是不是在躲避什么?若是我们是认识的,为何不说清楚呢?”
这话让一词没来由的有些心痛,赵云一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每提一次,就让自己回忆起许多不愿回忆的,加之她今日本来就有心事,冷声道,“赵将军多想了吧……”话出口看到赵云投注过来的专注眼神,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这眼神自己曾经是熟悉的,他并没有错,只是不记得了而已,而且不记得的他比起自己不是更可怜吗?一词默默的叹息一口气,“梦烟难道至今都未曾对你说过什么吗?比如我和梦烟的家乡在何处……”
赵云摇头,“她什么也没说过
“梦烟最近还好吧,常来书信?”
“一切如常,她说过些天待汉中安定了就来荆州“哦,那不如等她回来了你问她吧,她告诉了你我们的来历,或许你就知道了,若是还不知道,那也没必要问了“哦……”赵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也不再追问一词了,一词见目的达到,朝赵云道,“赵将军今日江上如此神勇,想是府里已经给将军摆下了庆功宴,将军还是请速回江陵城吧“哦赵云夹了下马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又抬头朝一词问道,“一词,你说孙权将孙夫人接回去,下一步是不是会来讨要荆州?”
“或许会的吧一词叹息一口气,“不瞒将军说,年底我回去,孙权言辞间就有要接孙仁回去的意思了,这次刘使君占据汉中与刘璋对垒,江东众人皆会以为此乃讨要荆州的最佳时机,故将孙夫人接回去也是情理之中“江东鼠辈难得的一词见赵云愤愤,“说什么荆州城是借来的,当初我们不也是花了大力气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下来的么?而且江陵多半也是换给了他们江夏的地,明明是盟友姻亲,说翻脸就翻脸“是啊,其实你要习惯他们做这些出尔反尔的事情的一词叹息一口气,赵云的话让她想起了往事,若不是因为江东一再失信,关羽怎么会死,怎么会有将来的悲剧,有这样的随时咬自己一口的盟友,倒不如多个如曹魏一样堂堂正正的敌人,“不过鼠目寸光的人,多数时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一词有何高见?”
“呵呵……”一词冷笑一声,心想高见没有,杀人的办法倒是有一堆,她轻声道,“或许这个等中郎将回来问他更合适的“唉,像孙权这样嫁了妹子又偷偷接回去没有信义的人,真是天下少有!主公面子何在啊若是搁以往历史,是挺丢面子的,可现在呢?现在不同了吧?一词心中冷笑,在长江水路上,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悄无声息的葬礼!
207 随时保护好自己
孙权到底是把孙仁接走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词正等着他把孙仁接走,一词的连环计早在年前就布下了,她让人偷来了张辽两人的兵器和铠甲辗转送给了吕蒙和程普,程普现在任江夏太守,和曹魏地盘紧挨着,消息应该很快就传到合肥,而一词又让人偷来的乐进的箭支就是为了送孙仁归西,她给车前子的令牌里的密令就是调动的落月手底下的人乔装在洞庭湖入长江的渡口候着孙仁的行船,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然后留下乐进的箭支嫁祸给合肥守军,一词同时也叮嘱做完事的人故意逃往北方,这样一来两边的矛盾激化,根本不关荆州的事情,而且孙仁一死孙权势必也没心思讨要荆州而是朝合肥复仇,再者,本来接回孙仁这件事就是江东不厚道、理亏,荆州不拿此事问罪江东就罢了,江东自然也不会再来荆州自讨无趣,而孙权接回去孙仁这件事也意味着孙刘联盟出现分裂,而一词杀掉孙仁激起曹孙之间的战争并不是目的,她的目的是在南方的交州,早先她就派士锦潜在了交州,萧逸秋又招募了20名死士,前些时日一词去交州除了探望下步鸷在那的情况,还有就是叮嘱那20名死士快到了做任务的时间了,这是一步连环计,若是代表了士家势力的士锦暗杀了步鸷,那么孙权只会迁怒于士家,她现在又确认了吴巨未死,再打着吴巨的旗号让诸葛亮一举收复了交州,这才是一词的最终目的,这样打交州之战的时候,孙权忙着和曹操开战,待交州拿下孙权等人后悔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若是孙权再一意孤行要用兵,那么也只好用桂阳的火器伺候了,当然这就不是一词所能关心的了,一词要做的就是引发战争,仅此而已,所以从江边回来,她飞鸽传书给留在洞庭湖上的人手,看计划孙仁的行船差不多明日下午能到那个埋伏地点,对于决定孙仁的死这件事来说,一词的心里并没有多大波澜,自从孙仁来府里闹事她起了杀机的那一刻,一词就知道孙仁难逃一死了,孙仁的死外人或许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一词唯一担心的就是诸葛亮,怕他会猜出端倪,毕竟这是一连串的巧合,而且以诸葛亮的犀利,肯定会察觉出这里面的蹊跷的,但不管怎样,命令已经下去了,没人能阻挡住她,包括诸葛亮。
下完了这道命令,一词依旧没事人似的在刘永的府里哄孩子玩,还亲自动手给他做玩具,小刘永显然很喜欢这个花样层出不穷的妈妈,特别的喜欢跟着一词,四日后的傍晚,诸葛亮突然的出现在了这个小院子里,他面若寒霜,一词见此把下人都吩咐到了一侧,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问诸葛亮怎么了,诸葛亮沉声说孙仁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洞庭湖上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杀死了。说完这些时诸葛亮紧紧盯着一词的表情,一词没什么表情,“死了?这不会是孙权使的诈术吧,洞庭湖可是江东的地盘“没有虚假,现在鲁子敬手底下的人都忙着在洞庭湖里打捞,说是发现了北方的箭支“北方的?中郎将的意思是,是曹操派人来的么?”
诸葛亮突然朝一词紧逼一步,“洞庭湖与江夏相隔甚远不说,纵然是北方派人来,那么事情也不会如此凑巧,孙权派人接走孙夫人本身就是个机密,纵然在江上的一番打斗有所耳闻,北方也不会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而很显然,埋伏在洞庭湖的那支神秘船队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专门在那等候着孙夫人自投罗网诸葛亮的声音变得很冷,他又朝一词紧逼一步,“鄢陵侯,你可否给亮个解释呢?”
“……”一词虽然早猜到这事儿应该瞒不住诸葛亮,可哪知道这个人心思如此缜密,一下子就看出了这里的漏洞,是啊,若是诸葛亮不知道一词是穿越的,未卜先知,也不会这么快能猜到一词头上,一词瞬间有种成也萧何败萧何的感觉,诸葛亮的眼神是一词从未见过的冷,面若寒霜,紧盯着一词,看样子是不问个究竟是不罢休的,一词有些紧张,她怔怔的看着诸葛亮逼问的眼神,咬了咬唇,点点头,“没错,那些人是我埋伏在那里的“那么程普将军的剑、吕蒙将军的铠甲也是鄢陵侯送去的了?还有湖边乐进的箭支?”诸葛亮不依不饶,这个样子的诸葛亮让一词觉得陌生极了,而且有一丝小小的惧怕,诸葛亮得知这个消息尚且如此了,假如是刘备,那岂不是更加……
一词点点头,“这些都是出自我手她很老实的回答。
“廖一词,你到底想做些什么?”诸葛亮沉声直呼她的大名。
这是诸葛亮第一次这样称呼一词,在这样一个情况下,非但没让一词感觉亲切,反而觉得陌生、遥远极了,她强撑着自己的心情,“杀人灭口,嫁祸于人,趁人之危,仅此而已“杀掉孙夫人嫁祸于曹操,这并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诸葛亮依旧逼迫的一词很近,这让一词感觉很有压力,她忽然很不喜欢这个谈话的环境,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这里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边走边说如何?”
“嗯诸葛亮依旧有些冷冰冰的,两个人从院子里出来,挑了一条比较少人烟的路,有黑夜做掩护,一词的压力舒解了许多,“中郎将是个绝对聪明的人,我也就全部都说了吧一词默默的叹息一口气,诸葛亮今日的质问让一词觉得有些悲哀,自己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不为人理解的,包括诸葛亮在内,诸葛亮闻言只是沉默,一词一五一十的叙述道,“杀掉孙仁,怕的是她回去将永儿的机密事情告诉孙权,这样一来荆州和江东闹的会更不愉快,我的许多心血也白费了,而另外一步棋,其实是为了交州,我不知道使君当初下令救出来吴巨又陈兵封阳为的是什么,但是我想……请原谅我现在用一个后代人,从亮迷的角度来说这件事,不管您信不信,或者听完之后拂袖而去,或者从此与在下不相往来,这都是您的事,但请听我说出我的肺腑之言一词微微的叹息一口气,虽然诸葛亮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还是感觉相距着不止1800年的距离,诸葛亮依旧沉默,一词娓娓道,“若是拿下了益州,功劳是庞统的,而作为一个亮迷,无法忍受自己的偶像,也就是您在荆州中规中矩,或许是我太过于一厢情愿,也知道您不屑于我这样做,但我还是这样做了,说白了,我就是为了让孙仁离去这件事作为一个导火索,而有出兵交州的理由,我在交州埋伏了20名死士,他们接到我的命令会在士燮的孙子士锦的带领下暗杀了步鸷,那个时候就是荆州出兵的最佳时机,我只是想把这些事做的看起来顺理成章,然后您率军去交州……”一口气把这些肺腑之言说完,一词停住了脚步,诸葛亮也随之停下来了,黑夜里看不清诸葛亮的表情,这个胡同漆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对方的呼吸声能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存在。
“我说完了一词见诸葛亮良久不语,做了个总结语提醒他,“我知道我很卑鄙,您是如此坦荡,自然不屑于与我这样的小人有任何牵扯的……”
这个时候一词听到诸葛亮长长的叹息一声,这声叹息让一词心里没底,却有些着慌,感觉就要失去这个人了,就连客套都没有的失去,失去的干干净净的,就是回忆的时候,也会烙上自己卑鄙印记的失去!
诸葛亮的叹息和沉默让一词觉得空气压抑的心脏就要爆掉了,她忍受不住了,明知道诸葛亮看不到,还是作了个拱手的动作,“中郎将大人,不管您的态度如何,我还是会一意孤行做这些我认为一定要做的事情,至于您会不会出兵那是您的事,再会吧说着抬脚迈步,刚迈出一步,一词突然感觉有个温暖的手掌钳制住了自己的胳膊,她前行的身躯受到了阻力,??诸葛亮伸手拉住了一词,一词心里一沉,黑夜作了掩护,谁也看不清谁,诸葛亮终于开了口,“你这样说,会让我以为你根本没将我的话听进心里“什么话?”
或许因为这件事、或许因为诸葛亮一开始的态度,一词丝毫没意识到在这黑夜中暧昧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升腾。
“随时保护好自己
“中郎将还是这么刻薄
“不诸葛亮否定一词,“你可知你做的这些事,若是差了中间任何一环,这将比孙仁告诉孙权真相更可怕,而且,你想过主公知道这件事之后的感受么?”
“……”这话问的一词哑口无言,“中郎将大人什么意思?”
“这个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我想使君并不会知情,他更关心的应该是孙权接走孙仁的耻辱吧,当然,若是中郎将大人想去对使君说明真相,我不介意诸葛亮又没有回音了,顿了会,才沉着嗓音问,“你这前面的话听起来,似乎并不在意主公对你的态度,是因为你太自信了,还是根本不在乎主公的感情?而后面这一句……”诸葛亮又是略微一顿,一词甚至都能推想的出此刻他嘴角冷笑的表情,“难道我诸葛亮在鄢陵侯的眼里就是个这样的人么?”
“……”这次轮到一词沉默了,诸葛亮的这两个问题尖锐的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组织了下语言,才道,“使君对孙夫人并无情意,这件事我想中郎将大人是知道的吧,而且,荆州众人谁不知道使君一直视夫人为肘腋之患,中郎将大人不也是么?”
诸葛亮没等话说完就截断了一词的话,“那鄢陵侯就是太自信自己的感情了?”
“……我想如果使君不知情,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不是吗?”
诸葛亮的手此刻竟然还捏着一词的胳膊,捏的一词有些痛,一词不得不出声提醒诸葛亮道,“中郎将大人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您手劲太大了……”
手上的束缚隐在黑夜里,诸葛亮突然发问,“鄢陵侯是认定了亮不会将此事告知主公吧?”
“不,您错了一词否定诸葛亮,冲动之下,她如此剖白自己的心,“就是您亲手杀了我,或者要我立刻死去,我会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来执行您的每一道命令“……我也丝毫不怀疑你这话,所以,你根本就是把‘随时保护好自己’当作了耳旁风“……您这是在关心我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来而不往非礼也
“……”
208 末代皇帝
孙仁被害的消息刚传来诸葛亮就跑一词这里来兴师问罪,两个人出门也没带随从也没带灯笼,七拐八拐的还进了几乎没人烟的胡同,或许人总是在紧张状态下忽略外部的环境,现在一个是问罪,一个是想着法应对,自然也就忽略了很多其他的,而当这些事情过去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一词才发觉这一晚的诸葛亮是多么的令她心惊肉跳,多么的不可置信……
一词的坦诚让诸葛亮为之动容,他重新拾步,似乎他能看得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一般,一词仔细聆听着他的呼吸,跟着他亦步亦趋,诸葛亮微微叹息一口气,“鄢陵侯总是个一意孤行的人,我知道我无法改变你的决定,但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这就足够了一词不敢问诸葛亮的这种关心出自于什么,可又非常的想问,于是她换了种方式,“这么说您是不怪我杀掉孙仁,还有要暗杀步鸷一事吗?”
“我为何要怪你呢?”
“……您刚来府里那气势,我以为是兴师问罪的,吓坏我了……”
“有吗?”诸葛亮矢口否认自己的故意,虽然当时他的确是带着些许愤怒的情绪,“鄢陵侯,可不可以答应亮的一个不情之请呢?”
“请讲
“咳……”诸葛亮似乎有些为难,他组织了下语言,“亮会为鄢陵侯守住孙夫人一事的秘密的“那我多谢中郎将大人了
“……如果将来有更多的不方便让主公知道的事情,能否知会亮一声呢?”
“……”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掩饰,“如果鄢陵侯不方便的话,那就不要说了,只记住‘随时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中郎将大人,您越来越让我受宠若惊了“有吗?”诸葛亮反问,又道,“这是亮份内的事情作为一个臣子份内的么?一词心中如是想,也默默的叹息一口气,“但不管怎样,我总归是欣喜的两个人沉默的走出来这个巷子,到了一条还有人烟的街,能看到几个孤零零的灯笼挂在风中摇摆不停,诸葛亮道,“是回永公子的府里还是回自己的府里?”
“回自己府里吧
“好看这意思诸葛亮是要送一词回去了,一词忍不住问道,“您不觉得我这样做很卑鄙吗?您如此坦荡……”
“坦荡?”诸葛亮截断一词的话,他的语气带着嘲意,“鄢陵侯不妨以一个1800多年后人的角度看,可曾见过一个真正坦荡的政权?或许为政者可以是坦荡的,因为他们隐藏的很好,谁也不知道私下里的交易,当然在世人看来是坦荡无比的,而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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