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可是了一词再笑,“或许没等庞统到成都城他就死于战场了呢,生死的事儿谁也说不好,让你和元昌在成都等着只是预防万一,届时我会知会你们的!此行任务艰险,你要好自为之“……是,公子见一词心意已决,萧逸秋只好接过了那只箭壶。
萧逸秋带着心事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一词抬眉,“还有事?”
“公子,您何时回江东?”
“你有什么话?”一词直奔主题。
“若是您还打算回江东,还请尽快回去一趟,否则您在外太久,恐怕孙将军见疑顿时一词的目光充溢了感动的意味,这个不求回报的侍卫萧逸秋,让一词觉得甚为感动,不管怎样,在感情之事上,一词觉得自己都不如萧逸秋来的潇洒一些,她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抬头看着这个男子,伸手拍了拍萧逸秋的肩膀,语气怅然,“你去吧,一路小心,孙将军那里,我自有计较,不必担心萧逸秋嗯了一声,转身带着箭壶离去。
随着关门声,房间开始空荡的只剩下一词一个人,外面天气阴了下来,黄黄的,北风呼啸,看起来要下雪一般,从这宅院的窗户看出去,大气磅礴的汉建筑群在这黄黄的天气下显得多少有些迷离的不真实,她微微的叹息一口气,冲外面喊清伶和木伶进来,伺候着一词换了一件难得的半新不旧的深色绣花长袍,将身上那些美玉绶带也撤下来,发髻简单的只插了根玉簪,靴子也换成了一双比较旧的牛皮靴,打扮完毕,一词掀开帘栊出来,朝一侧的偏房走去,奶妈正哄着刘永,因了方才庞统之事,一词也没了逗孩子的心思,对清伶木伶还有奶妈吩咐在家照看刘永,自己就要出门,清伶见此上前打着手势说要跟一词出去,一词笑了笑,“我就在外走走,不必跟着了清伶做手势说不放心,一词摇头,态度坚决,清伶只好留下来,一词紧紧领口,幸好里面穿着上等兽皮马甲,迎着这凛冽寒风倒也不觉冷,只是寒风吹的耳朵有些生疼罢了,刚走到大门廊下,辛卓走了过来,“公子是要出去吗?”
一词点点头,见辛卓要跟过来,一词摆手,“不必跟着我,我随便走走而已“可是……”
“在公安城你还不放心吗?”一词笑的很淡,“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既然一词如此说了,辛卓自然不能再勉强,“是,公子,这处院子在公安算起来已经是不小了,一词走到大门口,守在大门口的小厮赶忙起身行礼就要去牵马,一词摆手示意不要,独自下的台阶,方才的一系列动作突然让一词颇为感触,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支配别人的命运,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唯命是从,习惯了发号施令,甚至习惯了专断独裁,这还像个21世纪来的人吗?虽然在21世纪的时候就几乎没人敢违拗过自己的意思,但自己也从未如此的支配别人的命运而杀戮成性呀,看来自己的确是改变了许多……
走在这青石板路上,两侧光秃秃的杨柳在寒风里呼啸,一词抬头,天昏黄,三世纪的天空下笼罩的是这样古朴厚重的城市,过上2000年,这里又将是高楼大厦林立了吧?她慢慢踱步在这几乎没有人的道路上,如一个独行的人,不时入耳的狗吠声更是声声拨弄一词的心弦,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走了,漫无目的,像一个局外人、不,是时代的游客,用着好奇、悲悯的眼神打量着这每一处的建筑物,直到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油江路,站在路口,可以看到这条路正忙忙碌碌的不断有人出入,比起自己一路走过来的其他地儿,这里来往的人算是很多了,抬头,这片建筑物算是比较集中了,也比较有气势,毕竟是公安城的政治中心,驿馆、衙署皆在此地,在微微的转一转目光,便是那与荆州牧官邸遥相呼应的高楼??东华酒楼了,不知这酒楼现在如何了?
这时候有几个穿着比较破旧长衫的男子从一词身边走过,眼神在奇怪的一词身上打量几眼,又继续前行了,似乎是去衙署里,一词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惆怅里的笑,转身,离开了这个繁忙的地儿,朝东华酒楼的方向而去。
只有靠近这条路了,才感觉这个沉寂的城市有了些许生气,这条路正是有许多酒肆与娱乐场所,叫卖声不绝于耳,在这座最为恢弘的酒楼前停下,昔日东华酒楼的烫金招牌已然换成了‘天下第一楼一词摇摇头,真是好大的口气,此刻并不是饭点,看不到人出入,但可听到楼上偶尔的管弦声,想必是有些达官贵人在此饮酒取乐,这座熟悉的酒楼,那最顶层的那间房间,曾是她住过多次,并且有着与那个人故事的地方,而这恢弘、气魄的酒楼后院,也曾在黑夜里发生过血腥的一幕,现在回想,一词觉得自己当时有些丧心病狂吧,这怎能是一个现代人、一个女子能做得出来的?可自己不但作了,还做的理所当然,纵然是为天下大义,杀戮太多,是不是也会遭报应的?
她微微的叹息一口气。
抬脚,走到门口,却被侍者拦住了,“诶?是进去吃饭吗?”
一词看着这个年轻的侍者,不知其意欲何为,点点头,侍者上下打量一词,眼神裸的,一词看懂了这眼神,是因为自己今日这看似穷酸的打扮让这侍者不相信她有钱能进的天下第一楼,一词心中又是叹息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串新发行的五铢钱丢给侍者,侍者接过去立马眉开眼笑了,“公子,请请请……”
东华酒楼,何时成这一副模样了?
不,这并不是东华酒楼,一词自己又否定自己……
进来大堂,依旧是往日的布置,只是觉得人去楼空,全是一副生面孔,进去后有人迎过来,问一词要吃点什么,一词什么也没说,却独身一人直奔三楼而去,跑堂的和侍者面面相觑,侍者又去门口站着了,跑堂的却一路跟着一词,“诶,那位公子,您是去做什么?要吃点什么呀?”
一词不答话,只是沉默的上楼,直到到了第三层,自己熟悉的那间房间门前,房间上着锁,一词微微的叹息一口气,就要走过去,跟来的跑堂的见此慌忙喊道,“公子使不得使不得,那间房子不能进,您再换一间吧一词从袖中掏出钥匙,不理会跑堂的眼神,将钥匙插进锁孔,啪嗒一声,锁打开了,跑堂的在一侧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公子……”
一词将钥匙放好在袖中,又掏出一个金饼丢给跑堂的,“不要把我来了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也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否则,你会死的,比较好看……”
“死的比较好看?”跑堂的接过来金饼,一脸茫然的时候,一词已然进去将房门关上,跑堂的一脸雾水,却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他惹不起的,赶忙的揣了金饼下楼了……
当初一词卖掉酒楼的时候却没有将这个房间卖出去,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过了大半年进来的感觉,还是让一词觉得很值,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而最缺的,却是这能让她感觉亲切的感觉!
那些书和竹简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却因为长久没人居住也没人打扫,落满了一层灰尘,剑架上还放置着那一把青铜古剑,一词先是走到剑架前,青铜的纹路上也蒙了一层灰尘,一词的手搭上剑格,缓缓的将剑抽出来,锃亮的光芒在这黯然的房间闪的一词的眼睛情不禁的眯了一下,她想起了那次和赫梦烟的对话,事关庞统……微微的叹息着,虽则剑鞘满是灰尘,剑锋依旧锋利,将剑重新放回去,一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然后看向坐垫,桌案,书架,里面的卧室,床榻,镜架,衣架,甚至还有个火炭盆,这个小小的房间,她曾在这里发过多少命令,又曾在这座酒楼上发生过多少故事,又曾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与那个人有过多少旖旎的回忆,如今整个房间都蒙上了灰尘,记忆却汹涌而来的清晰,她拿起掸子,轻轻拂拭每一处灰尘,安谧的环境、简单的事情,令她想起了那个桥段: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佛试,莫使有尘埃,若是论超凡脱俗领悟禅机,或许神秀逊慧能一筹,可一词还是不喜那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未免太过于决绝了,没有任何情感的决绝,一词宁愿做一个勤拂拭的尘寰俗人,拂拭着尘土,显现出往日的回忆,这才是真正的活着,不是吗?
161 三个狗仔?
寻找以往记忆的一词,在那座‘办公室’久久流连,这里有着她太多的在荆州的回忆,每擦拭一处灰尘,便想起当日的每一个场景,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重复着这一句,直到到里间卧室的一架琴前面时,一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青布盖着亲身,勾勒出琴的线条轮廓,这架琴在这里几乎是个摆设??哦,不对,几乎是专为刘备准备的,也只有他在的时候,一词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拿出闲情来抚弄一番,一词弯下腰,手搭上蒙了灰尘的青幔,指尖却停驻在一侧,思虑了一会,又将手伸了回来,也未曾将青幔上的灰尘去掉,将另一手的掸子放下,一词坐在了床榻上,就是在这张榻上,她与那个男人有过多少旖旎的回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时都由不住的让人脸红心跳,因了有床幔在,床榻上倒是干净,一词就那么没有形象的四仰八叉在榻上,看着帐幔的顶部,安静的气氛,几乎让她流下泪来,莫名其妙……她觉得自己因为庞统的决定又想的过多了,又自我感伤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词的思绪不禁飘到了21世纪,与21世纪时期的自己相比,这一个廖一词,是不是算作是重生呢?一词甚至都怀疑自己现在回去都无法适应那种生活了,在这里,她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绝对权威,而论功名,在这个社会她已然功成名就,得到了这个时代士子文人梦寐以求的官位和爵位,若是她愿意,实际上她能得到的更多,此时的爵位,甚至是高于廖天元,虽然她是欺世盗名盗来的,可……一词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个警觉,她这样改变历史,将来的历史大方向走向大一统,那么还会有廖天元他们吗?这想法让一词简直是心惊胆战,可事到如今,再后怕也无用了,火药的研制成功和火枪手炮兵的训练已然充分的说明了历史的局势已经发生了不可再逆转的改变,刘备集团的一统,势必会因为火药而成为必然,就是自己不帮忙,这里有个赫梦烟,想是历史也不会走以前大家熟知的桥段了,蝴蝶效应吗?应该是的。
反正自己回不去了……就是能回去又如何,自己在决定改变历史的那一刻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还在乎今后吗?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灭了东吴,嫁给刘备,守着自己的孩子和爱人,看着他一统天下,仅此而已,而事情也正在她的努力中朝预定的方向发展,这一切难道还不是上苍垂怜吗?她是该感恩的……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份不安呢?说不上来的不安,越是顺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虽然中间或许会出现点小小的偏离,可一词心中那份模糊的不安反而更加的躁动,说不上来为什么,又或许是自己杀戮太多?亏心事多的太多了吗?
起身,一词继续在房间内徘徊,到窗口的时候,支开帘子,一阵冷风嗖的灌进来,夹杂着丝丝凉意钻进脖子里,一词情不禁的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这个古朴厚重的小城里,遥望着荆州牧的官邸,也被雪花笼罩了,似是天上泻不断的银丝缠绕,从这三楼之上,可以看到一些行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躲避着这突然而至的大雪??这个时辰下雪,想必刘备的大军还在路上吧?岂不是会很冷吗?她的脑海反馈出的第一条信息竟然是这个,原来牵挂一个人,竟是如此的无微不至,一词支起来窗子,坐在窗口,雪丝随着呼啸的风不时的飘进房间,带来一阵清新的大自然气息,驱逐了那份尘土的味道,一词情不禁的深呼吸一口,这是今冬的第二场雪了,看样子是要下个纷纷扬扬了,只是雪景虽美,可因了心上人正在赶路,却又十分怨念这雪下的不是时候,假如自己在他军营的时候下雪,岂不是可以多逗留一天,偏偏的在自己回来之后下雪,又阻碍了心上人的行程,看来并不是事事遂愿啊。
她微微叹息一口气,为着这不合时宜的大雪,为着不能和心上人多呆一天而怨念着上苍,这时候听到外面有些喧嚣,看到这条路上不断的有人奔了过来,显然是到了吃饭的时间,都奔来此地吃饭了,一词在楼上看得真切,来这条街的食客大部分跑进了这个酒楼,而极少去其他的地方的,显然这个地方至少是‘公安城的第一楼一词突然想看看这个酒楼在土生土长的古人的经营下是如何一个模样,想到这里,她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因了打扫卫生,本来看似寒酸的袍子上加上一些灰尘污渍,显得更加落魄似的,一词倒也不理会,踱步到门口,将门重新锁上,刚锁上又打开,到房间坐在铜镜前,将发髻放开,自己弄了个散发别簪的发型才又下楼,下楼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些衣着华丽的人带着小厮来楼上的包间,前面有着一个衣着裸露的女子引路,一词微微皱着眉一路下来,此刻大厅中上座率才有一半而已,一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是那个跑堂的过来伺候着,一词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葡萄酒,便沉默的打量着大厅中的人,她附近的几个桌案还没有客人,距离不远的几座客人也正等待着上菜,一词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其中靠左一桌三个商人打扮模样的人,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叹息一口气,“这生意真是太难做啦,你们说刘使君还回来吗?”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叹息一口气,“谁知道啊!听说诸葛亮也打算离开这里去江陵呢!这不是太坑人了么?”
“唉,别怨声怨气的了,反正我们这小本买卖的,挪地儿也好挪,像这个酒楼,这么大的架子,张家的人才该发愁呢“是啊是啊
这时候上菜的过来,几人暂时的停住了,等菜上来,几人动筷之后又重新开始了,“不过这里的酒菜就是好吃嘛,幸好江陵也有一座,要么再跟那些北方人似的千里迢迢跑来东华岂不是更麻烦?”
“是啊是啊一个瘦一些的男子连声附和,“诶,你们说那个廖世是不是和刘使君他们有什么瓜葛啊?”
一词心中一动,可随即另外一个男子问道,“什么瓜葛?”
瘦一些的回答,“江陵的酒楼刚建好没多久这里的就卖掉了,现在使君一走,肯定生意不如以往,但江陵本就是大城,诸葛亮这一去江陵,那里的酒楼岂不是更加热闹了,江陵的酒楼我可是去过,那可是比这个酒楼还要大很多呢!而且连造纸的、印书的、造酒的作坊也在那里,要不是廖世早知道刘使君会离开,怎么会……”
“哎,我说你啊,肯定多想了,江陵本来就是大城,廖世在那开酒楼作坊也很正常啊,再说了,听说刘使君去益州是因为成都的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法正的,那个时候没听说法正来啊几个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些,这时候又来了几个客人,在中央扫视一眼,走到了靠近一词的座位,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就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而另外两个人却是安静的,也走到了靠近一词的座位,那桌比较吵闹的客人坐下来点菜完毕就开始哈哈说笑着,另外一桌却甚为的安静,除了点菜,都没有听到他们多说一句话,而这两桌客人点菜的样子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这时候一词的菜上来,她一面自斟自饮一面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些食客们的话语,与那桌商人谈酒楼经济不同的是,那桌嘻嘻哈哈的客人刚点菜完就又开始高谈阔论了,其中一个留有长须的对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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