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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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传染-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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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我想是有的,”华伦说。杰克投中了一个他拿手的远距离跳投,华伦将球喂给他。“我知道他们是宝伟里附近的一伙倒霉蛋。你怎么问这个?” 
  “只是好奇而已。”杰克说着,又灌进一个远距离跳投。他感觉很好。 
  华伦从空中抢过这个好球,他没有把球交给杰克,而是运球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意思,‘好奇’?”华伦问。他那像枪口一样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杰克。“你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团伙感到好奇。” 
  对于华伦,杰克还知道一点,那就是他非常精明。杰克深知,他要是有机会的话没准会成为一位医生或是律师,不然就是其他的专业人员。 
  “我碰巧看见有个家伙的前臂上刻了这几个字。”杰克说。 
  “那家伙死了吗?”华伦问道。他知道杰克是吃哪一行饭的。 
  “还没呢,”杰克说道。他很少拿他这班篮球场上的熟人开玩笑,但这一次几乎是脱口而出。 
  华伦谨慎地望着杰克,继续运球。“你是想挡我的道还是什么?” 
  “没有的事,”杰克说,“我可能胆小,可我并不傻。” 
  华伦微微一笑。“你怎么把下巴给撞伤了?” 
  华伦的心眼倒是不少。“也就是挨了一拐子,”杰克说,“我在错误的时间到了错误的地点。” 
  华伦把球递了过来。“我们俩一对一练一会儿。”他说,“打篮球也是要冒险的。” 
  华伦比杰克先上场,但杰克最终还是打上了比赛,而且很痛快。“口水”的队员好像是不可战胜的,几次与他们交过手的华伦很是泄气。到六点钟,杰克感到累了,浑身都是汗。 
  杰克心满意足地离去,其他的人也都吃晚饭去了,他们还有一个例行的周六狂欢夜呢。篮球场空了,要到明天下午才有人来。 
  比赛之后美美地冲一个热水淋浴是杰克的一大乐趣。他冲过澡,换上干净衣服,打开冰箱看了看。这景象太惨了。他的啤酒全给“黑桃王”喝光了。还是得吃点东西,杰克将就着吃了一块以前剩下的切达干酪和两个天晓得放了多久的鸡蛋。他关上了冰箱。好歹没有那么饿了。 
  杰克在起居室里那张破旧的长椅上坐下,拿起一本医学杂志。他晚上的习惯是一直看到九点半或十点,然后睡觉。可是今天晚上,虽说刚刚锻炼过,却毫无倦意,而且他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 
  杰克把杂志扔到一边,眼睛望着墙壁。他感到孤独,尽管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孤身一人,此刻的孤独感却分外强烈。他不断回想起特瑞西前一天晚上是多么富有同情心。 
  杰克冲动地走到写字台前,找出电话号码本,拨通了威洛与希斯广告公司的电话。他不敢断定下班后还有人接,但终于有人拿起了电话,经过好几次接错分机,他最终还是在电话上找到了特瑞西。 
  杰克的心莫明其妙地嘭嘭直跳,他漫不经心地对特瑞西说,他正在琢磨搞点东西吃。 
  “这是一种邀请吗?”特瑞西问。 
  “是吧,”杰克犹犹豫豫地说,“或许你愿意过来一趟,要是你还没吃饭的话。” 
  “自从马迪·博曼请我参加新生舞会以来,这可是我收到的邀请中绕圈子统得最大的了,”特瑞西笑着说。“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他用了一个条件句,说:‘如果我请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猜想马迪和我有一些相似之处。”杰克说。 
  “难说,”特瑞西说道,“马迪是个小个子,瘦得皮包骨。可说到晚饭吧,我只得另找时间了。我很想见见你,可你知道我们的那个最后期限。我们指望今天晚上就定下来。希望你谅解。” 
  “那还用说,”杰克说,“没有问题。” 
  “明天给我打电话,”特瑞西说道,“也许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去喝咖啡什么的。” 
  杰克答应一定给她打电话,并祝她一切顺利。他挂断电话,却越发感到孤独了,经过这许多年,他才主动进行了这么一次社交,不曾想遭到了拒绝。 
  杰克打起精神,找出劳瑞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她的电话。他竭力用幽默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告诉劳瑞说,他一直盼望的那班修女的活动只得取消了。 
  “这是不是说,你愿意来赴宴?”劳瑞问。 
  “如果你要我来的话。”杰克说。 
  “我不胜荣幸。”劳瑞说道。 

  
  
第二十二章



   
  1996年3月24日,星期日,早晨9:00 

  杰克刚细细读完一本法医杂志,电话铃就响了。今天早晨他还没说过话,所以答话的时候嗓音有点沙哑。 
  “我没有吵醒你吧?”劳瑞问。 
  “我已经起床几个小时了。”杰克要她放心。 
  “我打电话是因为你要我打,”劳瑞说道,“不然我也不会星期天这么一大早就打电话。” 
  “我这不算早了,”杰克说,“再说,我一向就是不管睡得多迟,起来都很早。” 
  “对了,你要我告诉你昨天晚上曼哈顿总院送来的死者有没有患传染病的,”劳瑞说道,“没有。詹尼丝·贾格尔甚至告诉我,说那家医院没有一个染上落基山斑疹热的。这真是好消息,是吗?” 
  “非常好的消息。”杰克说。 
  “我父母昨晚对你印象很好,”劳瑞补充说,“但愿你玩得高兴。”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杰克说,“坦率地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呆得那么晚。感谢你的邀请,也谢谢你父母。他们真是太客气了。” 
  “我们什么时候还得来这么一回。”劳瑞说。 
  “绝对的。”杰克说道。 
  两人说过再见,杰克挂上电话。他很想再读一会儿书,却不期而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况。他昨晚玩得很开心。事实上,他比自己估计的开心得多,这一点使他感到困惑。五年来,他想方设法过着单身汉生活,可现在,完全没有先兆,他发觉自己很喜欢和两个迥然不同的女人相处。 
  他欣赏劳瑞的随和。特瑞西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她就是在得到别人热诚关切的时候也傲气十足。特瑞西比劳瑞厉害。但她也更为执着地向杰克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生活方式提出了挑战。现在他得到一个机会观察劳瑞与她父母之间的交流,便越发欣赏她那种开朗热情的个性了。他想象,有一个傲慢自负的心血管医生作爸爸,是不可能随和到哪儿去的。 
  老人们回房休息以后,劳瑞曾经想法约杰克谈谈,可杰克一如既往地拒不领情。不过他还是有点动心了。昨晚他对劳瑞吐露了一些心迹,没有想到和一个细心人交谈的感觉是那么令人愉快。不过杰克还是按照他一贯的战略退了回去,他把话题引向劳瑞自己,了解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事。 
  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有订婚。杰克本来以为,像劳瑞这样理想而又敏感的女人肯定有人缠住不放,可劳瑞坚持说她连约会都很少。她解释说。她曾经和一名探长有过一段关系,但没有结果。 
  杰克最终还是拿起了他的法医学杂志。他一直读到饥肠辘辘,不得不跑到附近一家小吃店吃点东西才停下。饭后回家的路上,他看见有一群人已经出现在篮球场上。杰克巴不得多一些体育运动,便冲回家,换上球衣球裤,跑去跟他们会合了。 
  杰克玩了几个小时。很不幸,他投篮不像昨天那样潇洒或者说准确了。华伦毫不留情地取笑他,华伦在好几场比赛中成功地防住了杰克,也就变得更放肆了。华伦是在为昨天输的几场球挽回一点面子。 
  三点钟,又输了一场,这意味着杰克至少得在场外坐等三场比赛,也许还不止三场,他不愿再等,便回公寓去了。他洗了个澡,坐下来,想再读一会儿书,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特瑞西。 
  杰克不想再碰一回钉子,本来没打算给她打电话。可到了四点钟,他忍不住了:毕竟是她要自己打电话的。更重要的是,他真想和她谈谈。自己的心扉已经向她打开了一半,他感到很不安,没有将整个事情告诉她。他觉得自己欠她的更多了。 
  他甚至比昨天晚上还要急迫,他拨打了特瑞西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特瑞西可随和多了。事实上,她热情洋溢。 
  “我们昨晚取得了重大进展,”她得意地宣布,“明天我们就可以去游说经理和老总了。多亏了你那个医院卫生和降低传染率的点子,真是盖了帽了。我们甚至把你说的消毒的事做得很有趣。” 
  杰克终于插上话了,问她愿不愿意一块去喝杯咖啡。他提醒特瑞西,这可是她的主意。 
  “我很想去,”特瑞西毫不迟疑地说道,“几点钟?” 
  “现在怎么样?” 
  “我没问题。” 
  他俩在麦迪逊大街一家小小的法国风味的咖啡店碰头,就在61街和62街之间,离威洛与希斯广告公司很近。杰克比特瑞西先到,他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要了一杯浓咖啡。 
  特瑞西不一会儿就来了。她隔着窗户挥了挥手,进来以后,又逼着杰克行了一个贴面礼。她神采奕奕,向侍者要了一杯不含咖啡因的卡普契诺咖啡。 
  旁边没人了。特瑞西俯过身来,抓住杰克的手。“你好吗?”她直盯着杰克的眼睛,随后又看了看他的下巴。“你的瞳孔是一样的。看上去情况还好。我琢磨你肯定给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总比我自己估计的要好一些。”杰克承认。 
  特瑞西兴奋不已地打开了话匣子,大谈即将到来的展示,一切又是多么的严丝合缝。她解释了什么是“链接”,她们如何想方设法,将全国保健公司的前一个广告用录像剪辑的方法串联起来。她说效果好极了,绝妙地展现了希波克拉底的救死扶伤的思想。 
  杰克听她一口气说下去,直到她说完。特瑞西喝了几口咖啡,问杰克在干什么。 
  “我对我们星期五晚上的话想了很多,”他说,“我心中一直感到不安。” 
  “怎么会呢?”特瑞西问。 
  “我们彼此都说了心里话,可我没有完全交底,”杰克说,“我不习惯谈论我自己的问题。实际情况是:我没有把事情全部告诉你。” 
  特瑞西放下咖啡杯,审视着杰克的脸。他的深蓝色眼睛很严肃,脸上尽是胡茬;他今天显然没修面。她心里想,换上别的场合,杰克可能看上去凶巴巴的,甚至很可怕。 
  “我妻子不是唯一的遇难者,”杰克顿了一下,说道,“我还失去了两个女儿。那是一次通勤班机坠毁。” 
  特瑞西吃力地吞咽着。她感到有一股激荡的感情卡在喉咙里。杰克的往事完全不像她想像的那样。 
  “问题在于,我始终感到自己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他继续说道,“要不是为了我,她们就不会乘那架飞机了。” 
  特瑞西感到了一种情感转移的刺痛感。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我也没把事情全部告诉你。我对你说,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我没有说出来的是,那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在失去孩子的同时,我也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嫁的那个人抛弃了我,在伤口上又加了一层侮辱。” 
  在感情窒息的几分钟里,杰克和特瑞西都没有说话。杰克终于打破了沉默:“听上去我们俩都在较劲,看谁的个人悲剧能打败对方。”杰克强撑起笑脸,说道。 
  “活像一对抑郁症患者,”特瑞西特有同感,“我的私人医生会很喜欢这一点的。” 
  “当然,我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杰克说。 
  “别傻了,”特瑞西要他放心,“你也一样。除了我的私人医生,我的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也没对任何人说过,连私人医生也不例外。” 
  他俩把各自最隐秘的事亮出来以后,都感到一阵轻松,他们继续谈了一些比较高兴的事。在本市长大的特瑞西听说杰克去过的那个地区是那样的小,不禁吃了一惊。她谈起,到春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要带杰克到克洛依斯特去看看。 
  “你会喜欢那儿的。”她保证说。 
  “我可就等着去了。”杰克说道。 

  
  
第二十三章



   
  1996年3月25日,星期一,早晨7:30 

  杰克对自己大为光火。本来星期六是有时间去买一辆新自行车的,可他就是没去买。这样一来,他又不得不乘地铁上班,尽管他也考虑过慢跑。慢跑上班的问题是,还得在办公室放一套换洗衣服。为了今后方便,他用一个挎包装了几样衣物。 
  杰克拐过一马路,走进医学检查官办公处正门。跨进玻璃门的时候,他看见好几家人正等候在外边接待处。时间这么早就聚集了那么多人,这是极不寻常的。肯定是有人死了,他暗自猜测着。 
  杰克听到蜂鸣器在叫自己,便走了进去。他来到调度室,看见乔治·丰华斯正坐在劳瑞上个星期每天早上占用的写字台前。 
  杰克感到惋惜,劳瑞的值星官当过了,现在是乔治接替那个位置。乔治大夫个子矮矮的,略微有些发胖,杰克对他评价不高。他工作马虎,经常漏掉一些重要的证据。 
  杰克没理乔治,照直朝文尼走过去,按下他手里的报纸。 
  “鉴定区外边为什么那么多人?”杰克问。 
  “因为曼哈顿总院又发生一起小小的灾难。”乔治代替文尼回答。文尼飞快地抛给杰克一副轻蔑的脸色,继续埋头看报。 
  “什么灾难?”杰克问。 
  乔治拍了拍桌上的一叠案卷。“一连串脑膜炎死亡,”他说,“可能正在形成流行性。我们一下子收了八个。” 
  杰克大步走到乔治的写字台边,随意抓起一份案卷。他打开来,扫了一下目录,找到了验尸报告。他飞快地浏览了一遍,查到这名患者叫罗伯特·卡鲁索,死前是曼哈顿总院矫形科那一层楼的护士。 
  杰克将案卷扔回写字台上,几乎是跑步穿过通讯室,直奔解剖室。詹尼丝还在那儿,和平时一样在加班,杰克松了一口气。 
  她样子挺可怕。眼睛下边的黑圈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刚挨了一顿揍。她放下手里的钢笔,往后一靠,摇摇头,说道:“我恐怕得另找一份工作,”她说,“这我可支持不住。感谢上帝,明天和后天该我休班。” 
  “出什么事了?”杰克问。 
  “我上边一班就开始了,”詹尼丝说,“第一个病例大概是六点半来的。患者显然是早晨六点左右死的。” 
  “是一个矫形科病例?”杰克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刚看了一个矫形科护士的病历。”杰克说。 
  “噢,是啊,那是卡鲁索先生,”詹尼丝打了一个呵欠。她说了声不好意思,继续说道:“对了,我十一点来上班,刚到就来了不少电话,后来就一直没停过。我来回跑了一夜。事实上我是二十分钟前才回来的。我告诉你吧,这一次可要比那几次来得猛:有个患者是个小姑娘,才九岁。真是一场悲剧。” 
  “她和第一个病例有没有关系?”杰克问。 
  “是他侄女。”杰克说道。 
  “她去探视过她舅舅?”杰克问。 
  “昨天中午前后去过,”詹尼丝说,“你也想不出致死的原因,是吗?我意思是,这当中只有十二个小时。” 
  “在一定条件下,脑膜炎致人死命的力量大得惊人,而且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詹尼丝说道,“事实上,它能在几小时内导致死亡。” 
  “好啊,那家医院又成惊弓之鸟了。” 
  “我能想象,”杰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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