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各个忙碌,锦蕊不好细问,便拎着食盒出来,正巧遇见潘婆子指挥着人手搬运刚刚采买来的瓜果蔬菜,她赶忙上前唤了声“潘妈妈”。
潘婆子定睛一眼,见是锦蕊,双手在比甲上一蹭,理了理衣摆,笑道:“是姑娘呀,五姑娘的脚踝好些了吗?”
“已经比之前好些了,听锦灵说,在法音寺里多亏了妈妈帮着看了伤。”锦蕊笑着拉了几句近乎,见附近没有其他人留心她们,便低声问道,“听说,赵家的……”
一听这名字,潘婆子神色一紧,拉着锦蕊往边上走了几步:“姑娘问她呀,赶巧了,昨儿夜里,沈长根家的与金嬷嬷一道吃酒,也拉着我吃了两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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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丢脸
锦蕊眼中一亮。
金嬷嬷是厨房上管采买的,能坐上这个油水丰厚的位子,金嬷嬷在苗氏与沈长根家的跟前,颇有几分体面。
沈长根家的是苗氏陪嫁,金嬷嬷是苗氏一手提拔的嫡系,与之相反,赵家的这种三代家仆,便是苗氏最不好拿捏的了。
若是听话,自然是好的,若不听话,苗氏抬举他们,心里不痛快,打压他们,又要顾忌着其他老仆的想法。
府中下人们之间,关系错综复杂。
别说是苗氏了,就算几个管人事的婆子娘子,都未必说得清这彼此之间的干系。
因而,没有大事体,苗氏也不耐烦去拿谁开刀,免得传到夏老太太那儿,还当她是存了什么心思呢。
只是这一回,赵家的惹的是非,说大不大,说小也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昨儿个窦婆子往水芙苑去了,暗戳戳给沈长根家的塞了点碎银子。
沈长根家的在主子跟前当差,眼皮子不浅,不至于叫这么点银子就糊了心思,只看那人是窦婆子,这才耐着心思听她说话。
窦婆子腆着脸赔着笑,只问那赵掌柜管着的成衣铺子,往后是不是要由他大儿子接手?
沈长根家的听得莫名其妙,反问窦婆子哪里得来的消息。
窦婆子嘴一撇,道:“赵家的要给她大侄儿娶媳妇哩,说娶进门的往后就是掌柜娘子,再是风光体面不过。沈家姐姐你给我透个底。若这事是真的,我便让我家丫头嫁过去,以后我也能跟着享福。总归主子身边的姑娘瞧不上他们家,不如便宜了我家丫头。”
沈长根家的闻言就笑了,又问了窦婆子两句,回了她一句“没有的事”,转身就走了。
有还是没有,窦婆子都无所谓,她又不是真的要嫁女儿,沈长根家的晓得了。她就算完事了。
沈长根家的是聪明人。记得那句“主子身边的姑娘”,使人去打听了。
这一打听,锦灵的事儿就落到了沈长根家的耳朵里,苗氏也就知道了。
法音寺里的事体。是她欠了甄氏一个人情。如今正好能两清了。也是便宜。
赵家的被唤到了水芙苑,当头就是一顿训,苗氏不提杜云萝与锦灵的流言。只抓着铺子说话。
水芙苑里当差的人手多,各个都瞧见了,赵家的平日里哪里这般丢人过,涨红了老脸恨不能钻到地里去。
耳边全是赵管事呵斥她的话,怪她得罪了杜云萝。
赵家的暗恨得咬牙,杜云萝分明就存了抬举锦灵的心思,外头传得纷纷扬扬的,也不是她大嘴巴说出去的,却把帐算到了她头上。
可那是主子,赵家的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为了赵家的这样不好拿捏的家仆,苗氏可是苦恼过一阵的,这次逮了机会杀鸡儆猴,沈长根家的也很高兴,这才会来寻金嬷嬷吃两杯酒。
锦蕊听完,笑着谢过了潘婆子,提着食盒回了清晖园。
杜云萝一面用早饭,一面听锦蕊禀了,慢条斯理地吃完,又漱了口,这才道:“起码能安静几日了。”
府里的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
赵家的挨了一顿训,人人就瞧着赵管事和赵掌柜会不会也一并倒霉。
那些听说过锦灵的传闻的,只要转一转脑子,就晓得赵家的挨训怕是与这些脱不了干系,这会儿也不敢再挂在嘴上了。
清晖园里,甄氏不与杜云萝提这些,母女两人都当不知道那些传言,与杜云茹一道,替杜云荻收拾了东西,又把四水和常安叫来耳提面命了一番,送杜云荻回了书院。
苗氏忙了几日,总算是抽出了空闲,带着人手回了一趟苗家。
清早上去的,午前就回来了,竟是在娘家连顿午饭都没有用。
水月来禀时,杜云萝正陪着甄氏用午饭,闻言想着,她和杜云诺还真没猜错,苗家的桌子,定然是叫苗氏和苗大太太抬翻了。
七月二十七日夜里,杜云萝睡得正香,突然一阵闷雷响,惊得她睁开了眼睛。
守夜的锦灵也醒了,怕落水湿了窗台,披着衣服起身把窗户都关上了。
雷声响了一夜,直到天明时才落了瓢泼大雨,杜云萝起身时,竟还觉得有些凉意了。
雨大风急,夏老太太免了各处请安,只叫众人好生在屋子里待着。
甄氏坐在桌边,仔仔细细与水月和赵嬷嬷对着杜云茹的嫁妆单子,就怕有所疏忽遗漏。
薄脸皮的杜云茹这小半个月来也不再避着躲着了,总归也就只剩下半个月左右,她就要嫁出去了。
杜云萝一面玩着手中叶子牌,一面笑盈盈道:“杜家嫡长女,母亲恨不能把每个箱子都塞得溢出来呢。”
“你只管说只管说,”杜云茹捏了杜云萝的鼻尖,“等你收缀嫁妆的时候,我看你的箱子这院子里摆不摆得下!”
姐妹两人嘻嘻闹闹成一团。
甄氏见她们热闹,不由就笑了起来,把单子递给赵嬷嬷,道:“就照我们刚刚说的,你去和二嫂说一声。外头雨大,从回廊上慢慢绕过去就好,不用心急火燎的。”
赵嬷嬷接了单子,笑着去了。
甄氏坐到了杜云萝身边,凑过头去瞧:“打叶子牌倒是比你下棋好些。”
杜云茹嗔了一眼:“母亲,她分明还是半斤八两,一样的不讲理。”
玩了一圈,赵嬷嬷才从外头回来,雨水打湿了她的下摆衣袖,头发叫风吹得有些乱了,没有了之前的沉稳态势。
甄氏见此,晓得赵嬷嬷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中,定是匆匆去又匆匆回,早知如此,她该叫个年轻小丫鬟走一趟,免得上了年纪的赵嬷嬷辛苦。
赵嬷嬷垂手上前,恭敬禀道:“太太,奴婢到水芙苑时,二太太正巧出门了。”
甄氏诧异:“这么大的雨,二嫂出门去了?”
出门,便是出府。
杜云萝闻言抬眼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颔首,道:“听几个婆子讲,是前头有人给二太太递了话,具体是什么事,她们也不清楚,二太太走得很急,只带了沈长根家的和泉茵。”
杜云萝听完,支着下巴苦思冥想。
从前的这时候,定远侯府刚刚请了圣旨,她被押着接了旨,又叫夏老太太禁足关在了安华院里,府中其他事情并不知道。
回忆了许久,她都不能确定,前回苗氏有没有在这样的雨天里出过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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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病倒(月票60+)
水月领着人去厨房里领午饭时,里头忙得团团转。
金嬷嬷站在廊下,与管厨房的李德顺家的扯着嗓子说话。
水月离她们不远,正好听见一些,什么雨水潮了柴火,这才耽搁了时辰,又说雨大风急,庄子上的新鲜货送不到城里,厨房里今明两日要省着些,还说城外有不少农户因着昨夜惊雷受了灾,要不是落雨,只怕要叫雷火烧起来。
水月提着食盒打着伞离开时,那两位正说到苗氏匆忙出门,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因着下雨,刚过了申时,外头就暗下来了,不似七月里,倒像是入了寒冬。
杜怀礼回来时一身狼狈,官服湿了大半,甄氏催着小厨房里备了热水。
待杜怀礼收拾妥当了,坐下来喝了碗姜汤,浑身舒坦些,道:“这雨太大了,若明日里还是如此,只怕京郊都要受灾了。”
甄氏听着,下意识念了句佛号:“水月听采买上的人说,城外还有受了雷灾的?”
“听说,是有两个庄子烧起来了,得亏后来落雨了,要不然,就烧空了。城里今日也忙碌,不少地方进了水。”杜怀礼原本还想多说几句,见两个姑娘在,也就不提了。
等用过晚饭,甄氏见外头风雨依旧,也不叫杜云萝挪回西跨院了,让水月收拾了碧纱橱给杜云萝住下。
这一日,苗氏直到二更过半才回来。天刚一亮就请了医婆,小厨房里点了火煎起了药。
府里人多嘴杂。
杜云萝就在甄氏屋里待着,都晓得昨儿个苗氏回来时失魂落魄的,要不是泉茵和沈长根家的一左一右扶着,只怕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更有心的,留意到苗氏出门时戴在头上的两根金凤簪不见了。
人人都有一颗好奇心,可事关苗氏,又有赵家的那车辙子在前,哪个也不敢胡乱编排苗氏。
午后。雨水停了。
甄氏看了眼天气。叫水月替她重新拢了拢头发,便去水芙苑里探病了。
杜云茹是待嫁人,夏老太太那儿讲究,不许她去病床前。杜云萝又还不能下地。两人干脆支起棋盘。随意摆着棋子。
捏着手中黑棋,杜云萝凑过去低声道:“大姐,二伯娘到底怎么了?”
“我哪里知道。”杜云茹说完,见杜云萝眼珠子转着,抬手在她眉心点了点,“你又在想什么混账事了?”
杜云萝扑哧笑了:“为何我想的就是混账事?莫非姐姐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杜云茹脸上一红,不搭理她了。
杜云萝就是瞎猜的,能叫苗氏如此失态的,不是事关杜怀平,就是事关杜云琅和杜云瑛,再就是苗家了。
杜云瑛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地待在水芙苑里,杜云琅又不是个会生事的,余下的就是杜怀平与苗家了。
再往下,杜云萝就猜不出来了。
甄氏到水芙苑外头时,廖氏正要离开。
彼此见了礼,廖氏摇着头道:“平日里这般气势的一个人,说病倒了就病倒了,哎……”
嘴上叹着气,可甄氏依旧听出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来。
廖氏知晓甄氏为人,也就没有继续说,转身走了。
甄氏刚走到正屋外头,就听见杜云瑛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人在做,天在看,分明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还有脸倒打一耙?要不是她伺候过曾外祖母,早该将她休出门去!”
甄氏清了清嗓子,抬声唤道:“二嫂,我来瞧瞧你。”
里头顿时没声了,隔了会儿,沈长根家的撩了帘子出来,恭谨道:“三太太,我们太太请您进屋里说话。”
甄氏颔首。
内室里,杜云瑛立在窗边,垂手问了安,苗氏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甄氏在床沿上坐下,宽慰了两句,又问了杜云瑛的手,杜云瑛支支吾吾应了。
苗氏半支起身子,靠着赭色杭绸引枕,越发显得她气色极差。
“刚刚云瑛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叫你看笑话了。”苗氏咳了两声,叹气道,“当人媳妇不容易,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做媳妇,偏生就有人头上长角,越活越回去了。”
有些话,苗氏憋得久了,平日里只能和沈长根家的抱怨两句,这会儿见了甄氏,颇有几分亲切,又觉得甄氏已经见识过自家嫂嫂的为人了,便也不瞒着,一吐为快。
“是我大嫂和采儿出事了。”
甄氏闻言,眉心一跳。
“送采儿去庄子上,原本就是娘家那儿定下来的,又不是我的主意,我就算说不送,也要有人领情才好,总归都怪罪到我头上,我何必去当个傻子?”苗氏重重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前几日,为了方妈妈的事体,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她吵着嚷着说已经撕破了脸,何必再让采儿在城外受苦,要将采儿接回来,我懒得与她闹腾,就先回来了。只是家里不是由她一人说了算的,要不然,采儿也不会被送走,她闹了几天没闹出个结果来,庄子上就出事了。”
甄氏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猛得想起杜怀礼昨日说的话,惊道:“我听我们老爷说,有庄子烧起来了,莫非是……”
苗氏缓缓点了点头:“就是采儿养病的庄子,她受了惊,又叫烟熏了一通,晕过去了。亏得是落雨了,才没有出了大事体。庄子上的管事不敢怠慢,天一亮就进城报信了。
我那大嫂晓得了,哪里还坐得住?也不管风雨,准备了车马要赶去庄子上,哪里知道,马车还未出城门,却在街上惊了马,撞了人不算,她自个儿也在车厢里头颠得不轻,头上磕出了血。
苗家那儿来报,我想着总归是我大嫂与外甥女,不能当作不知道,就往莲福苑里报了声,回娘家去了。
我才刚进门,那个头上还包着伤口的人就跳起来,要冲过来跟我拼命,说要不是我,采儿怎么会落水,怎么会被送去庄子上,又怎么会差点丢了性命,她又怎么会伤了脑袋……
三弟妹,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这些年来,我能帮衬娘家的全帮了,我从前待采儿多好啊,可她是怎么回报我的?要不是那日寻得及时,我这会儿早在老太太跟前跪到膝盖都碎了!
我将采儿送回去,我说不该算计云琅,我有说错吗?她们娘俩呢,一个哭一个闹,还怪上了我。
什么事儿都怪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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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无赖(jojo和氏璧+)
苗氏越说心里越委屈,想到这些年对娘家的付出和回报,眼眶一红,眼泪簌簌就要落下来。
见她如此,甄氏暗暗叹息,拍着苗氏的手,柔声问:“那你娘家其他人怎么说?”
“能怎么说?”苗氏哼了一声,回想起家里人的态度,心又寒了三分,“我都不晓得,到底那是她的娘家,还是我的娘家。看戏的看戏,和稀泥的和稀泥,还有几个嫂嫂弟妹乘火打劫,好一场大戏!”
苗氏说完,沈长根家的背过身去抹了抹脸,肩膀微微颤着,泉茵死命咬着下唇,杏眼里全是水雾。
和娘家闹矛盾,就和夫妻吵架一样,旁人劝也好骂也好,最后都是左右不讨好的。
甄氏不做那等糊涂事,只问苗氏情况。
沈长根家的竖着耳朵听了,就知道甄氏是个聪明人,不添是非,又叫苗氏把心中郁愤都说出来,免得压在心里,生生加重了病情。
苗氏说了会子话,心里舒坦些了,讪讪笑道:“叫你看笑话了,摊上那样的嫂嫂,哎……”
“那采儿呢?可接回来了?”甄氏见苗氏点头,道,“吸多了烟,往后嗓子和心肺总会有些影响,不太好调理的。”
“这就应了一句话,报应不爽!”杜云瑛突然插了进来,“当日大舅娘就在菩萨跟前让方妈妈去跳了放生池,就该知道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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