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不愿放洛筝住到宫里,嘴上说是不合规矩,其实只是不想他新婚的妻子离自己太远,不想自己回到王府却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颜,甚至是嫉妒总是围着他转的新婚妻子居然会为了自已的妹子转眼就把他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王府里。
只可惜他对自己压抑于心底的真实心意明白的太晚。
当时的他,说不出对洛筝的所有情意,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可是却下意识地用种种的行为想要把她圈在身边。但也正因他拙于用言语去解释,去说明,他的种种行为反倒让两人之间误会不断,渐行渐远。
前世他强硬的不让洛筝入宫陪伴同安,结果让洛筝后来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在好友最需要的时候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埋怨他的不通人情,不知体恤自己的妹妹。
所以这一世,他不仅要弥补他的遗憾,更要弥补他所爱的人心底的各种遗憾。
“阿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只除了一件事。”
秦恒没再说下去,因为这一个月以来,他已经在她耳边说了太多次,“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唯有一件事我做不到,那就是让你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大部分是在公交上用手机码的,上下班的时间都被我利用了起来,结果被边上的一个妹子不停的眼神瞄过来,我想挡又怕欲盖弥彰,泪。还差三千字,不晓得12点前能不能写完,写不完我就明天早上爬起来再写,忽然想到中学时写作文也是这样,晚上写不完,第二天六点爬起来写。唉!
第40章 燕王大婚()
尽管洛筝知道贤妃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可是看着同安每晚都在为母亲的病痛伤心落泪;担心忧急,她还是会忍不住陪着好友一道或是心焦、或是难过。她甚至请秦恒在民间寻访一些名医,看能不能打破贤妃前世的宿命;能让她在这一世多活一些时候。
而此时在这京城之中,另有一人也对贤妃的病势极为关心;在细细问过太医院为贤妃诊病的太医之后,没过多久;钦天监便有人上书说是腊月的元日乃是上好的吉日,若是在此日,宫中能有一桩大喜事的话;得这喜气一冲;贤妃娘娘的病或许便会有了起色。
宗正寺也立刻有人上书说燕王殿下也到了该大婚的时候,并且呈上了燕王妃的人选。
对于两则上书,永定帝心中如何想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永定帝很快就下了道旨意,准了宗正寺所奏;将许大学士之嫡长女赐婚燕王秦恂,册为燕王妃。
“什么冲喜,他明明就是害怕——,这才想抢着把婚事办了。”
对于燕王这桩急不可待打着为贤妃冲喜名头的婚事,洛筝心里犹为不满,可是她又不好去跟同安公主抱怨,只能在进宫来看她的秦恒面前发牢骚。
秦恒给她递上一杯热饮,“先润润嗓子,再接着说。这是我特意从王府给你带来的。”
洛筝正说得有些口干,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由问道:“咦,这是什么,怎么不是你上回带来的甘露饮?”
“这是补坤汤,专为你这几日调理身子用的。”秦恒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洛筝的脸色却一下子有些不淡定起来。
这几日正好是她的信期,这人是如何知道的?洛筝立刻扭头去看她带进宫的两个贴身侍女,看是哪个丫头将她给卖了。
秦恒将洛筝的神色尽收眼底,“你别瞅了,上个月我就知道你的信期了,这一推算,这个月不正好是这几日吗?”
洛筝正想翻脸,同安公主恰在此时走了进来,“三哥,你又来看嫂嫂,都是我累得你和嫂嫂成婚不久就——”同安公主对他这个哥哥,现在真是既感激又心怀愧疚。
秦恒才道了一句“无妨。”洛筝已经一把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他是你哥哥,自然要好生照顾你这个妹妹。”
同安公主摇了摇头,“那也没有说为了我让哥哥和嫂子一下子就分开这么久的,多谢嫂嫂这些日子的宽慰解劝,如今我的病早好了,嫂嫂不如今天就跟哥哥回齐王府去,也省得哥哥三天两头的往我这棠梨阁跑。”
她本以为兄长听了这话,肯定会好生谢她一谢,哪知她的三哥却道:“阿筝她喜欢陪着你,便是让她再多住些日子也无妨,为兄不能陪在你身边替你解忧,只好多辛苦你嫂子了。”
洛筝也搂着她道:“谁让你现在就我一个嫂子,我不疼你谁疼你!”
目下燕王、赵王都尚未娶亲,魏王虽然早就娶了一位王妃,却因府中姬妾成群,冷落正妻不说,还由着自己的一众爱妾给自己的王妃气受,硬是把已经有孕在身的魏王妃给气得早产,母子具亡。因为宠妾灭妻,京城的名门望族、官宦之家没有一个肯把女儿嫁与魏王做续弦的,愿意嫁他的魏王又瞧不上,就这么一直当着鳏夫。因此,眼下能陪着同安公主的正经嫂子还真就只有洛筝这一个。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又有一位嫂嫂了。”同安公主把头靠在洛筝怀里,在心里想道。她对再多一位嫂嫂本来是无所谓的,反正她和四皇兄也不熟。但是四皇兄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仓促成婚,虽然说是为了母亲冲喜,可是,难道说……
同安想不下去了,她把头整个的埋到洛筝怀里,不想让人看见她脸颊上再度奔涌而出的泪水。
洛筝感觉到怀中的一片温热,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手搂着同安,另一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着。
而秦恒,不等洛筝给他使眼色,就已经站起来,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洛筝又在棠梨阁里住了一个月,直到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才从宫里出来回了齐王府,因为第二天是燕王大婚的日子,洛筝做为燕王妃的三嫂,也是要去吃一杯喜酒的。
如果可以,洛筝是一点儿都不想去喝这杯喜酒的,因为在杏花宴上许如瑾对她的算计,让她对这位弟妹可真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许如瑾这一世竟然真的如愿以偿嫁给了燕王,她记得燕王娶的是一位尚书之女为王妃,而许如瑾不过是他的一位孺人罢了,还是她用了些手段才进的燕王府。
看来这重活一世,有些人和事依然沿着原来的轨迹前行,而有的人和事却已不再遵照前世的轨迹,变得不一样起来,只不知,她和秦恒这一世的最终结局,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收尾?
第二天早上,等洛筝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误了去燕王府的时辰。
“洛筝一边掀开被子,爬出来,一边嘟囔道:“怎么没人有喊我呢,这都误了时辰了。”
“是我不让她们喊你的,快把衣裳披上,当心着凉!”秦恒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将一件大毛披风裹到了洛筝身上。
结果洛筝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你怎么在我卧房而是“你怎么今天没喊我练剑?”
“你在宫里累了那么久,难得回来松泛一晚上,难得好睡,若是扰了你的清梦,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那燕王府的婚宴,恩,反正我也不想去,就说我病了去不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好了。”洛筝已经连借口都找好了。
可是她找的这个借口却被秦恒给斥责了一通,“找什么由头不好,非要咒自己。”
洛筝无语,她早就发现这一世秦恒似乎对她还有他自个的身体极为关心,明明连二十岁都不到,正值壮年,却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整天把如何养生调理、益寿延年挂在嘴边上说,还身体力行。
“那你给我想个借口好了, 反正我今天是不想去了!”
秦恒很干脆地把王福贵唤到门口,道:“你就跟父皇说我旧伤复发,王妃要照顾我,我们两人都去不了燕王的喜宴了。”
洛筝再次无语,这人刚还不许她咒自己得病呢,转脸就咒他自个旧伤复发,这纯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秦恒一边把早餐用小炕桌给她端到床上,一边道:“反正我对去喝想要我命的人的喜酒也没兴趣,这样跟父皇一讲,咱们两人就都不用去了。阿筝,我们好久没一道用早膳了呢!”
结果两人刚用完早膳,洗漱完毕,就听内侍报道:“圣上驾到!”
慌得秦恒急忙就躺到洛筝那张雕花大床上去装病人,事急从权,洛筝也只能由着他先得意一回,自己也得坐在床边摆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来。
永定帝本来已经摆驾去了燕王府,齐王成亲时他是亲临王府了的,因此燕王成亲时特意进宫去求了一求,永定帝此时也不好表现得偏心太过,便也答应了他。
哪知燕王好容易把父皇给请来了,结果连椅子都没坐热呢,一听到秦恒旧伤复发的消息,立刻就摆驾走人去了齐王府。秦恂心里这个恨啊,面上却还得表现得兄友弟恭、宽仁大度,体贴老父的一腔舐犊之情。
就在燕王面上带笑,心里痛骂秦恒为了给他添堵居然使用如此卑鄙狡诈的伎俩时,齐王府里的齐王妃洛筝也正在心里暗骂秦恒太过狡诈。
随口撒了一个谎,就骗了自家老爹奔过来探望他的伤势不说,更可气的是都不用他开口说一个字,疼儿子的永定帝就已经对洛筝道:“既然恒儿的伤势又发作了,你这些天就好生留在王府里照顾恒儿,同安那里,我再多派些女官宫人去侍候。”
洛筝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秦恒不惜咒他自己旧伤复的原因了,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已经不是一箭双雕了,简直是一箭三雕,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谎言,他自己不用去吃燕王府的喜酒,连带着洛筝也不用去不说,还让洛筝欠了他一个人情,最后又成功的利用他的皇帝老爹把自己给留了下来,
亏得自己先前还因为他大度体贴的让自己长住宫中陪着同安,而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现在看来,自己真是眼瞎啊,果然之前都是他装的,现在这狐狸尾巴才算是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孺人:唐 代称王的妾。
渣作者血槽已空,要闭关几天回蓝回血!
第41章 妯娌之间()
好容易恭送走了永定帝;洛筝正想跟秦恒算帐;秦恒却抢先丢出一句话来,“周院正说贤妃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洛筝一愣,前世的贤妃的确就是在这几天薨逝的;这也正是她如此痛恨秦恒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她强留在齐王府的原因,这个时候正是同安最需要她的时候。
“阿筝;我只留你在府里再住一晚,这两个月里你既要帮着照顾贤妃;还要开解劝慰同安,实在劳心劳力,太过劳累了。若是贤妃如周院正所言;那接下来这一个月就更是累人了。”
操持过前世贤妃的哭灵守灵丧葬等等殡仪的洛筝自然知道这些有多累人;前世她一直陪在同安公主身边,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哀哀欲绝;再想到自己幼时丧母的悲痛,心里也是难过的不行;结果最后不但同安公主伤心之下卧病在床,就连她也病倒了。
“阿筝,你好歹也先歇上两天,接下来的日子对同安来说才是最难熬的,若是那个时候你的身子支持不住,那对同安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
洛筝不得不承认秦恒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她在宫中这两个月确实过得并不轻松,而这一世她的身体在受过那两处箭伤之后,也确实有些不如从前。
只怕等贤妃去后,同安肯定还是要大病一场的,若是到时候自己也病了,那她还怎么去照顾劝慰同安呢?
洛筝到底还是依了秦恒在齐王府里多留了一个晚上,一觉好睡,竟直睡到过了午时才醒,正要用膳,宫里已经传来消息,贤妃病危。
洛筝也顾不上用膳,着急就要进宫,秦恒也没拦她,只是命人准备了几样饭食放到马车里,自已坐在一旁硬是逼着她吃了大半。
秦恒一直把她送到贤妃的宁心殿门口,洛筝着急进去,却被秦恒一把拽住,递过来两个白玉瓶道,“这是我请周院正配的九珍丸,接下来有得忙累,你记着和同安每日服一丸,免得累坏了身子。”
洛筝接了过来,略一迟疑,还是道:“难为你能这么想着同安,多谢了。”说完便转身奔了进去。
自已是当真想着同安吗?秦恒摇头苦笑,对于同安这个异母妹妹,他并没有多少兄妹之情,现在会顾念着这个妹妹,不过是因为阿筝罢了。
想到洛筝最后说的那三个字,秦恒又觉得有几分欣慰,他的付出,他的用心到底还是被阿筝看到了,虽然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在替同安道谢,半分都没有提到她自己有念他的这份情,但却已经让秦恒觉得很满足了。
贤妃就在这一天夜里薨逝,同安立时就哭得昏死了过去,一切丧仪安排,全靠洛筝操持。永定帝全然没有让他其他那几个小老婆操持丧仪的意思,直接就命洛筝这个儿媳去操办了。
不知是因有了前世已经操办过一回的经验还是秦恒给她的那九珍丸的效用,好容易最忙累的一个月熬过去,洛筝没像前世那样再病倒在床上,还有几分余力可以照顾卧病在床的同安公主。
因此今年的除夕夜,永定帝设在泰康殿的家宴,洛筝就没能像前世那样因病未去,而是和秦恒一起坐在了永定帝的左下首,再下首的席位是燕王夫妇,他们对面则是魏王秦恽和赵王秦恪。
这兄弟俩如今都没有正妃,孤零零的独坐在各自的席位上,眼瞅着对面的成双成对,一个脸上满是嫉妒,另一个则是略有几分羡慕。
说是家宴,但是这天家的家宴却没有一点寻常百姓家中的热闹亲近。
魏王和燕王倒是很想多说笑几句讨一讨永定帝的欢心的,奈何永定帝始终沉着一张脸,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再想想宫里的贤妃新丧,魏王和燕王也不敢太过多话,只是说了些年节的吉祥话也就闭上了嘴。
洛筝是极不喜欢这种有些压抑的氛围的,随便用了几筷子菜肴,便起身说要带些年夜饭去陪正在病中的同安公主一道用。
永定帝还没发话,就听她身旁又一道清柔的声音道:“父皇,臣媳也想去看看同安公主,还请父皇恩准?”口称臣媳,说话的自然便是如今的另一位王妃,燕王妃许如瑾了。
见永定帝果然点头允了她二人所请,许如瑾立刻满面笑意的走到洛筝身侧,“三皇嫂,我们一道过去吧。”
洛筝心中再不喜她,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的不给她面子,只得和她一道步出了泰康殿,往同安公主的棠梨阁行去。
结果这一路上许如瑾的那张嘴就没怎么停过。
“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会和郡主成了妯娌呢!啊,不对,我该改口叫三皇嫂才是。”
洛筝不理她,反正现在已经出了泰康殿。
“说起来也就咱们妯娌两个,我倒是一直想和三皇嫂好生亲近亲近的,可惜三皇嫂这么些天几乎一直都在宫里头住着,真是让我想亲近都亲近不起来呀!”
“只是三皇嫂看重姑嫂情谊,固然是极好的,但咱们为□□的本份自然还是要以侍奉夫君为第一要务。这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三皇嫂却好几个月都不在齐王府,实在是……”
洛筝还是不理她,自管往前走。
许如瑾微微一笑,继续再接再厉,“方才在席间我看三皇伯对三嫂可真是恩爱体贴啊,三皇嫂的目光看向哪个菜,三皇伯便立刻给三皇嫂夹到了碗中,都不消劳动三皇嫂自己动手,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话里透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