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比之于公孙老将军,有所不如。”君惜竹点了点头,继续道:“可结果却是公孙老将军在大战中身受重伤而死,先生集全城百姓,配合驻军拼死反击,在几欲倾城之际,击退了公子白术大军,保住了摇摇欲坠的西风城——先生难道不觉得这其实就是你最大的破绽吗?!!!”
“军师的意思是……”
“大功非功!”君惜竹轻拂衣袖,淡淡道:“本军师一直都很好奇,先生是如何聚集全城百姓,又是如何反击……”
“空口白话,怎可聚人?无兵无刃,怎可能让公子白术退兵,放弃西风城。”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公子白术明明是已经拿下了西风城的,若非是有强力阻挠,他怎么也不可轻言退兵,就算是他明知西风城为战略要地,将来必然再经兵戈,占与不占皆两难,他也完全可以拿西风城为条件,要胁南楚与其达成某种条件,最不济,他也能从南楚换得粮草万担——所以,这其中,必有缘由。
“所以,军师其实早就知道运往东宁的这十万兵甲,就被藏在这西风城中?”
“然也!”
其实,君惜竹又何止是仅仅知这运往东宁的兵甲被藏于西风城中,往更深层次的想,她甚至已经略略推算出,这刘世博与宋彦背后之人——自从那长达十二年的梦中醒来后,她与东宁十六皇子南宫瑜根本就没有过任何接触,但是,宋彦与刘世博却故意拿出那么一张书有南宫瑜之名的手书来予她看,这分明就是对她的一切知之甚详,故意来试探她,试探她如今对南宫瑜,对东宁的态度。
梦中之情,除她自己之外,当初与她同陷梦中的天机、贪狼、紫薇不可能不知晓——所以,刘世
博与宋彦的背后,到底是天机、贪狼、紫薇之中的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诸位,我真的不是有意伪更的,说句实在话,我都不知道回头改错字,会提示有更新……
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这个问题的。
诶,先放章上来,大家看看吧。
第062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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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君姑娘其实已经知道了这背后的一切?!”刘世博的声音冷如利剑;他握紧双全;体内真气鼓动;衣衫无风自动,杀气顿显:“既然君姑娘都已经知道了这些;那就莫怪刘某手下无情!”
“先生此言差矣!”
君惜竹一手握鞘;一手握柄;横剑身前;丝毫无惧道:“倘若本军师再次使出瞳术,先生可有几会把握?”
“五分。”
“那若是再加一招‘天地同殇’呢?”
“以君姑娘此时身上的伤势;如何能使出瞳术?又如何能够再次使出‘天地同殇?’”刘世博一拳击出;同时道:“便是逞强使出,其招反噬会令姑娘伤上加伤,怕是将来十数余年韶华将尽付床榻,从此不再见花落花开,不再见江山如画……”
“那么,先生可敢与本军师赌上一赌?”君惜竹旋身险险躲过刘世博这一拳,不顾身上方才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缓缓拔剑道:“以一双眼睛和十数年韶华的代价,换得先生一条性命,本军师不亏!!!”
黄泉剑被缓缓的拔出剑鞘,那低缓而喑哑的摩擦声,仿佛就是死亡的前奏曲。
君惜竹沉心于剑,凝神于剑,除了手中的黄泉剑,她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它——天地同殇!
一剑即出,天地同殇!
伤敌伤己……
但在此时,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刘世博潜伏在殿□边,已经不知盗取了多少机密,也不知殿下是否有所查觉,再加上此时正值殿下伐陵大战前夕,若是将刘世博留下,不知将若来多少后患,而要完全消除这些后患的唯一方法,那便是斩草除根,今日将刘世博的人头留在黄泉剑下!
“是吗?!!!”
刘世博眸光一沉,面露凝重,死死的看着面前那援援拔剑的白衣女子,心底掀起惊涛巨浪——她竟然不惜身遭反噬失去双眼,竟然不惜此后将缠绵于榻,也要将他性命留下?!!!
好狠的心!
好狠的人!
不只是对她的敌人狠,对她自己竟然也是如此之狠!
难怪有人千方百计的要将她除去,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将会有多么的可怕?!!!
隐身在周围的琼花宫影卫亦是忍不住震惊起来,他们皆遥遥望着那衣袂飘飞,执剑而立的白衣军师,目露骇然——他们自问也是从血雨腥风之中成长起来的死士,可比之于眼前之人而言,却是千差地别!!!
她——无惧生与死!
看似眉目如画,清雅无暇,可实际上,她的杀伐果决,她的不顾一切,却如同那横行在沙漠中的孤狼——即便是自己身死无处,也要让自己的敌人与之随葬!
面对这一触即发的一战,周围的影卫们束手无策,军师与刘先生互指对方居心不良,他们帮谁都是错,纷纷退后之际,只好传讯于殿下。
永辉殿下原本正在召集军中诸将商讨伐陵之策,却突听暗卫来禀,道是军师与刘先生互起争执,以武相对,当即便撩起衣罢举步匆匆。
是以,便是在黄泉剑即将出鞘的那一刹那,永辉殿下自将军府大堂急忙赶到。
说时迟,那时快,情况危急之下,永辉公主竟然一伸手握住了君惜竹正在拔剑的手。
“何故如此大动干戈?”楚汐不着痕迹的挡在君惜竹身前,以指尖轻抚衣袖边缘的暗纹,微微低垂着眉目,让人看不清她此际的表情,更看不透她的所思所想。
君惜竹见此,只好收回长剑,正待说话,却听楚汐继续道:“我向来敬重先生如师如父,不管这其中有何般事由,我现在都不想深究,先生是走是留,都由先生自己决定,我只希望,不管先生是走是留,都给我们留下他日还能再相见的机会。”
这一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君惜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影卫肯定会将消息传给殿下,只是她没想到殿下竟然会来得这么快,并且会有这样的决定——殿下这是……打算招揽刘世博,还是打算就这么放过刘世博?!!!
如果就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是招揽还是放过,都只会留下无穷的后患。
——殿下她……这是下不了手罢?
毕竟刘世博跟在她身边多年,出谋划策不计其数,就算是没有功劳,也应有苦劳……
所以,殿下她……果然只适合做一个情深义重的英雄么?!
可是……在这烽火乱世,要成为一个英雄,将会是何等之难???
刘世博本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见君惜竹如此决然,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自己命丧于此,也绝对不会让君惜竹后半辈子好过,可他却没想到永辉殿下竟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翻话——永辉殿下,这是在给他留下活路,言下之意,是要放他走么?
该信,还是不该信?
永辉殿下会不会在他转身之际出手?!!!
又或者,自己还有没有继续留在永辉殿□边的余地?
——离开,从今往后就是敌人,今日不杀,并不代表着以后不杀。
——留下,那就表示,从今往后,就只能忠于她一人。
是走是留?!
如何走?
又如何留?
刹那间,这些念头在刘世博心头一闪而过,他来不及反复深思,但已经然明了,永辉殿下此举,无异于是在让他选择。
“那么,刘某告辞!”最终,刘世博还是选择了离去。
不过,在刘世博离去前,他朝永辉公主抱拳施礼道:“殿下的活命之恩,世博永世难忘,所以,世博此去之后,将不会再沾朝野风雨,自会寻个山清水秀之处了此余生。”
如此一翻言语后,刘世博便提起轻功,飞身离去。
君惜竹‘唰’的一声还剑入鞘,望着刘世博离去的方向敛眉沉思,边与楚汐道:“殿下如此放他离去,怕是不太妥当罢?”
“却有不妥,可现在你我都有伤在身,仅凭影卫要杀他,必然会有所损失,如今伐陵大战在即,我又如何能够损失得起这些人手?倒不如让他离开,卖他一个人情。”正说着,楚汐转头间瞧见君惜竹的衣襟有些凌乱,遂伸手为她理了理,边继续道:“听说阿雪寻我,可是有何紧要之事?”
听罢楚汐此问,君惜竹突然想起自己匆匆出门的目的,不禁面色一沉,回望楚汐双眸,眉含严肃语带关怀道:“所为有二,其一是想问问殿下,昨夜给我吃的是何灵丹妙药,竟然可以让伤口在一夜之间开始愈合。二则是想亲眼看看殿□上的伤口。”
昨夜睡意朦胧间囫囵将药吞了下去,又贪念着唇齿间那片刻的温柔,没来得及细细追问,今日一回想,越发觉得不太对劲,寻常伤药,怎会有如此疗效?
然而,殿□怀如此良药,为何她自己的伤口却依然有血迹浸出?到底是她身上的伤太过于严重,还是良药稀少贵重,是以连她自己都不曾服用过?
观君惜竹满面认真,楚汐知晓她素来睿智,定是已经发了什么端倪,遂回应道:“我都说过了,小伤而已,无甚至大碍,阿雪可是不信我?”
“自然是相信殿下的,只是有些事情,我总归是想亲眼看看。”
“可不可以稍待几日……”
“殿下,你是脱还是不脱?!”君惜竹说着,扬眉肃声道:“殿下若是不愿,那就莫怪我自己动手了。”
“可这光天化日……”楚汐微微退后两步,躲开君惜竹的目光,语含微妙深意道:“军师何必如此心急?”
“若是不心急,殿下可会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来日方长,”楚汐一整面上神情,双手扶住君惜竹的双肩,一本正经道:“待军师身子好得利索些,本殿下自会……好生待你。”
君惜竹不由得顿住,仔细看着楚汐说此话时的双眸,只觉得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潋滟,如同碧湖水波,盈盈柔柔溺人心神,让人舍不得移目他顾。
但是,就是这双妙目的主人,却在歪解她的意思,一本正经的说着足以堪称流氓之语:待军师身子好得利索,本殿下自会好生待你……
刹时,君惜竹心底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殿下!!!请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好不好?!!!
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转移话题,殿下你可真是够可以的!
伸手抚开那撑在她肩头的手,君惜竹拂袖转身,狠狠道:“既然殿下说来日方长,那本军师就拭目以待了,就不知到时,是谁好生待谁!!!”
君惜竹没看见,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楚汐眼底所有的温柔都如同轻烟一般随风而逝。
她安静的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君惜竹转身离去的身影,深遂的眸光中,有一种忧伤如同风雪般呼啸而来,倾刻间便侵占了她的双眼……
阿雪,
有些事情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深究,
我怕深究的结果,是你伤我痛,你可知?
有些事情我不讲,是因为我想守护你,
就算是再多风雨,我都希望我们可以携手共渡,
阿雪,你可懂?
第063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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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惜竹走了几步;见楚汐并没有跟上来;不禁回头后去;却见楚汐拂袖而立;神色清冷而苍白,仿佛一阵轻风;就可以将她吹上遥遥天际。
就这么几瞬间;君惜竹仓惶退回几步;完全失去了素来的淡然;失措的抓住楚汐的衣袖,再顺势探入袖间;握住那纤细却因长年习武而变得粗燥的手。
“殿下!”
“嗯?我在。”楚汐回过神;看清了君惜竹眼底的仓惶失措。
“楚怀谨!”
“我在!我一直都在!”
“怀谨……”对上楚汐的眸光,君惜竹慌张的拥住她,失措耳际轻声呢喃轻语:“天下之广,惊涛骇浪,非谁独臂可挡,若你偏要逆涛而行,能不能别将我放在你所有的谋算之外?能不能偶尔也依靠我一下?”
“怀谨,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段感情能够哀而不伤,即便风再急、雨再大,我们也能风雨并肩携手。”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非常害怕,我害怕闭上眼再睁开,便是一场梦醒,但再也看不见你……”
……
君惜竹一直都在害怕,她总觉得一现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在那一场长达十十载的梦里,她苦求而不得,可现在,她却如此轻易的便得到了一份深情——人生在世,最是难得两情相悦,可现在,她却轻而易举的得到。
楚汐对她的守护,对她那近乎宠溺的爱情,她是清楚明白的,可越是明白,她就觉得不真实,总是在害怕,害怕这一切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世间最凄凉之事,莫过于在倾尽一切之后,方觉梦醒误华年。
没有谁知道,在那场梦里,她君惜竹是如何倾尽一切的去爱着一个人,那么一段爱到深处成执念的情,最终却有人告诉她,只不过是一场梦。
梦里花飞花落,梦醒繁华尽寞……
楚汐任有君惜竹将她拥住,拥得那般的紧,仿佛是要将她融于自身骨血。
回抱住那纤纤细腰,楚汐决定允许自己软弱一次,允许自己依靠一次,哪怕这个肩膀是如此的纤弱——但是,她却说,怀谨,能不能偶尔也依靠我一下?
闭上眼,轻轻的靠在那肩头,楚汐的忍不住唇角微扬,不自觉和漾起了几分温暖的笑意。
那样的笑,犹如冰雪初融,又似百花绽放,简单而幸福。
君惜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万般担忧牵挂,都被她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直到楚汐依上她的肩头,她才楞楞的停住了话语……她以为楚汐肯定不会轻允,却没想到,仅仅是几句话之间,便让她如愿以尝。
殿下这是……这是应允了不再将她放置在所有的谋算之外了吧?
这是不是……是不是表示,殿下已经真的到了需要依靠的地步?
又惊又喜,且忧且虑,忍不住再将怀中的身姿紧抱,却又顾念着她身上的伤处,因此,便是再如何舍不得,也只得依依放开。
未料,却是在放开之际,竟然瞧见了殿下嘴角的那几分笑意,君惜竹瞬间便呆楞在原地,看得连眼神都变得呆直起来——那般盈盈浅笑,清澈、简单而幸福微笑着的殿下……全然不是平日里那清冷的模样
“清冷如皎月,浅笑世无双……”令君惜竹忍不住连连惊叹,复而以指尖按上殿下的唇角,不自觉的低声嗔道:“殿下往后可莫要在别人面前笑。”
“为何?”
“殿下这般模样,若是叫别人瞧了去,我就亏大了!”
“所以?”楚汐接过话语,正色配合道:“按军师的意思,以后本殿下最好是以面具示人?”
“非也!最好是我去寻个地方,把殿下藏起来,仅我一人看到合足矣!”说笑罢了,两人一同举步前往将军府大堂,因为清早被楚汐唤来商讨伐陵之事的军中诸将都还等候在此。
两人边走边谈,君惜竹趁机问道:“殿下这般轻易放走刘世博,是真的不曾查觉他的异常,还是另有目的?”
“有所查觉。”若是往常,楚汐断然不会与人说起自己所思所谋,但她今日应允了君惜竹,从今往后将风雨携手,是以,她很是详细道:“那日在我出城之前,便已经安排了琼花宫的死士去查探陵军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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