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川接过烟,随手将它一包包的分给了在场的官兵们:“我们可以接着讨论刚才的问题了!”
要知道那全是上好的红色高卢,在这战争年代能抽得起这烟的都是土豪,因此收到烟的官兵们个个喜笑颜开,甚至一个个探出身来哄抢,而安妮特则半张着嘴巴十分肉痛的看着这一幕却又无可奈何。
“我能借用你的笔和纸吗?”愣了下,安妮特就问博杜安。
“当然!”博杜安回答。
“上校!”秦川阻止道:“在此之前,你应该问问她要笔和纸做什么?”
博杜安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安妮特。
安妮特说:“我要把拿烟的人记下来,你们欠我的!”
“所以……”秦川问博杜安:“你打算这么做吗?”
“抱歉少校!”博杜安赶忙把分到自己手里的那包烟藏了起来,回答:“我的纸恰好用完了!”
“哄”的一声,指挥部里的官兵们笑作一团。
非洲一切都发展得很好,尤其是在蒂姆拉格盆地发现油田之后,阿尔及利亚可以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炼油厂、工厂、商人等都疯一样的涌进了阿尔及利亚。
而这些人的存在又进一步带动了阿尔及利亚的经济和并洐伸至其它行业,比如餐饮、住宿等,接着就是就业岗位增多生活水平提高……
生活水平提高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只有穷到活不下去或是看不到希望的时候,百姓才会作奸犯科、铤而走险,于是各种社会问题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如果人人都丰衣足食老有所依,没人会想触犯法律或是推翻现有政权。
他们不仅不会,甚至还会因为有了更好的生活看到了希望,所以希望将这种生活维持下去。
于是,就有更多人拥护佐阿夫兵团司令泽马穆切的领导,而泽马穆切又是亲德的,甚至说是德军扶植起来的具有一定自制力的傀儡政府也不为过,于是一切都在德军的掌控之中。
自然而然的,所有问题都在朝良性发展,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军队与盟军作战,同时在战斗中这些军队还得到煅慢慢成长……
不过这些都不是法国团最关心的。
在只剩下博杜安秦川两人的时候,博杜安就问着秦川:“中校,你是我们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答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秦川说。
“你当然知道!”博杜安点了点头:“因为你是‘传奇上士’!”
顿了下,博杜安又说道:“抱歉,中校。如果从个人情谊角度考虑,我会选择无条件相信你并跟你站在一起,但我手下有三千七百人,三千七百个法国人,还有生活在阿尔及利亚的所有法国人,甚至关系到我们与法国的关系,所以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你是对的,博杜安!”秦川说:“你知道该怎么思考问题了!”
“每个人都会变,中校!”博杜安说:“因为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我这么说吧……”秦川说:“现在摆在法国团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跟着我们作战与盟军为敌,另一条是与德国为敌起事叛变!你们一直在犹豫中,是吗?我想,‘战斗法国’也许已经跟你们接触过了。”
博杜安沉默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这是很少见的一种谈话,博杜安所承认的已足以让秦川将整个法国团关进牢里并马上宣告其中一部分人死刑,这其中也包括博杜安。
但博杜安没有否认,而秦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他的敌人。
“我认为……”秦川说:“你们为什么不等等?看看最后会鹿死谁手?”
第八百六十章 自尊(求月票)()
“等?”博杜安疑惑的望向秦川:“我还能再等吗?谁都知道盟军马上就要进攻了,我们没条件再等了!”
“哦,博杜安!”秦川笑道:“你们和盟军作战或者说你们打死的美国人、英国人还少吗?”
博杜安想想觉得秦川说的没错,法籍营不是第一天建立起来的,法籍营在加贝斯防线上与盟军作战已经一年多了,死在他们手里或是他们死在盟军手里的人都不少。
“我知道!”秦川说:“‘战斗法国’或许给你们下了最后通谍,但是博杜安……你要知道战争只讲利益,任何时候只要你们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会是盟军强而有力的对手或是阻力,那么你们就有拉拢的价值,今天是这样,明天也是这样,以后一直都会是这样!”
博杜安点了点头赞同了秦川的说法。
事实的确像秦川说的那样,因为“战斗法国”对法籍营下的所谓的“最后通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博杜安瞄了秦川一眼,说道:“谁知道德国人会不会借盟军之手让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呢?”
这也是博杜安认为不得不马上做出决定的原因之一。
这种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德国人的确不信任法国团,其中包括B集团军群司令隆美尔。
原因就像隆美尔之前所说的,法国团是法国人,从各方面考虑,他们都会站在盟军一边。
所以,不排除德军会命令法国团在前线死守,直至其全军覆没……这样一来可以给盟军以杀伤,二来则彻底消除法国团这个隐患。
“在我来此之前这或许是存在的!”秦川说:“但在我来之后……这种可能性已经成级数降低了!”
“中校!”博杜安笑了起来:“我不是怀疑您的能力,但是你应该知道,即便你是‘传奇上士’,即便你影响力很大,但有些事依旧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我说的不是我的能力,博杜安!”秦川回答:“你说得对,以我个人的能力,的确很难保得住法国团……这关系到德国与法国,如果我力保法国团的话,甚至连我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那你说的又是什么?”博杜安问。
秦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担心德国借盟军之手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信任!”博杜安回答:“因为他们不相信我们,因为我们是法国人!”
“说得对!”秦川摊了摊手,说:“我或许没有能力呼风唤雨,但我却可以影响他们对法国团的信任。”
秦川说得对,隆美尔之所以会希望秦川与法国团多接触,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提升法国团的可信任度……此时法国团与德军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越是怀疑就越是将对方推离对方,反之则会好得多。
当然,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是有风险的。
“中校!”博杜安给秦川递上了一根烟,说道:“你似乎对这场战役很有信心?”
“不,博杜安!”秦川反对道:“我不是对这场战役有信心,我是对法国人有信心!”
“什么意思?”博杜安一脸迷糊。
“一战时的法国士兵是勇敢的!”秦川说:“所以他们会有种胜利者的骄傲,尽管他们在战场上死伤惨重!”
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打得太苦了,伤亡人数一百多万,占协约国总伤亡人数的五分之一,这还不包括法国殖民地的伤亡。
但这同时也成为法国的骄傲,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协约国的中流砥柱,认为自己挽救了整个世界。
“但是……”秦川话锋一转:“这一次,法国是怎样的表现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可是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博杜安腾地站起身来,似乎是被秦川的话激怒了。
“瞧!”秦川朝博杜安一挥手:“即便是你,也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反差!”
博杜安听着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若有所思的坐了回去。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博杜安!”秦川说:“当一个人表现出自尊时,会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来源于自信,另一种则是来源于自卑!”
秦川点燃了嘴里烟,然后继续说道:“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法国人的自尊是前者,也就是来源于自信。而这一次,法国人表现出来的自尊是后者,也就是来源于自卑……”
这其实也是戴高乐在盟军中会表现出可笑的、甚至匪夷所思的举动的原因之一……戴高乐所维护的所谓的法国主权,的确是一个主权国家应有的,但显然不是一个亡国后的流亡政府甚至是一个傀儡能提出来的。
“我想你应该见过类似这样的人!”秦川接着说道:“我是说来源于自卑的自尊,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会把自己摆在一个道德制高点上,忽略你的贡献、无视你的无奈……即便他们也曾无奈的屈服过,甚至还是他们在投降书上签的字。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会把所有帮助过敌人的事挖出来并将你们定罪!”
“不,他们不会……”博杜安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
“哦,是吗?”秦川笑了笑:“他们一定给过你承诺,但是博杜安……别那么天真好吗?协议是用来撕毁的,承诺是用来背叛的,你了解这个世界。他们现在对你做出承诺,只是为了利益,将来他们背叛承诺同样也是为了利益!”
秦川靠在了椅子上,一边吐着烟雾一边说道:“一切都是利益,博杜安,一切都是利益!你知道这一点的,但还是陷进了自己美丽的幻想中!”
秦川没有骗博杜安,法国人在解放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重建家园,而是清算那些帮助过德国人的人。这其中包括那些在德国占领时期被用作挡箭牌的女人,她们会被剃光头发、剥光衣服拖出去游街。
而法国团的士兵,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家人,显然都在清算的范围之内。
第八百六十一章 信任(求月票)()
当秦川从博杜安的指挥部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秦川刚把视线投往空旷的海面上,旁边就响起了安妮特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安妮特说:“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什么结果!”
“为什么呢?”秦川问:“你是想知道我们是否会成为敌人吗?”
“不,中校!”安妮特走了上来,像是不堪海风的寒冷似的往秦川身上挤了挤,回答道:“我是想知道我是否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秦川不由愣住了,他知道这意味着安妮特放弃的是什么,朋友、战友、祖国等等。
不过似乎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以安妮特、博杜安乃至整个法国营的出身……他们全都是富商子弟,他们的家族在战争时期与德国人合作依旧过得风声水起,所以这就是他们应该走的路,他们其实没有选择。
“你是对的,安妮特!”秦川说:“你将来会明白这一点的,永远也不要放弃!”
“我一直都知道这个,我的上士!”安妮特笑了起来,带着**的眼神望着秦川:“而且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这时秦川突然发现,博杜安说得对,如果安妮特不是女人的话,法国团的指挥官应该是她。
与安妮特卿卿我我一段时间后,秦川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
“你会再来看我的是吗?”
“当然!”秦川回答:“只要有可能!”
“你保证!”
“我保证!”
……
这是战争的无奈,两人分属不同的部队有不同的职责,即便是相距不远也不得不分开。
秦川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正拿着图纸视察工事的隆美尔,因为后直都有一个参谋带着两个警卫在法国团外围等着秦川。
秦川知道这其实有两个意思:
一是担心秦川找不到隆美尔和斯莱因上校。
这时代可不像现代,每人一部步话机,还可以发送位置用地图找人。
海滩那么大人又那么多,分开几小时后想找对方的话非得一路问过去才成。
另一个……
秦川认为隆美尔是在担心法国团或许会对秦川不利。
隆美尔很聪明,他隐隐感觉到秦川此去或许会与法国团进行某种程度上的“谈判”……这种“谈判”其它任何人去都是没有意义的,包括隆美尔在内。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是德国人,德国人的话只会被法国团认为是“鳄鱼的眼泪”而无法交心。
当然,秦川的身份同样也是德国人,但他却不一样,他在此之前就获得这些法国人的信任,于是才有可能谈。
那么万一谈崩了,隆美尔就担心法国团会不会为了不泄漏秘密而对秦川痛下杀手,于是就布置了这么几个人。
从这方面看,隆美尔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
斯莱因上校则完全没这方面考虑了,他清楚秦川和安妮特之间的关系,于是当他看到秦川时,就满脸笑意的低声问:“情况怎么样,中校,一切顺利吗?”
隆美尔在看到秦川时也迫不及待的问:“哦,中校,一切顺利吗?”
从表面看两句话没什么区别,但秦川却知道它们有本质的区别。
所以秦川分两次回答。
“一切顺利,上校!”秦川说:“很幸运,元帅阁下,一切顺利!”
“那么……”隆美尔说:“我们可以相信法国团吗?”
“我认为可以,元帅阁下!”秦川回答:“只需要你再给他们多一点信任!”
隆美尔当然明白秦川这话的意思。
事实上,隆美尔之前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法国团的问题不在战斗力,他们是一支战斗力相当不错的部队,甚至比许多德国部队都要强。
问题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法国人。
隆美尔的处境十分尴尬:信任他们呢,还是不信任他们?
信任。
就意味着要把法国团安排到更重要的防守位置上,一旦法国团投降,那对德军整个防线都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甚至还会引起连锁反应最后导致崩溃。
不信任。
就意味着逼迫这支部队投降盟军。
所以,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无奈之下,隆美尔只能暂时把它安排在志愿师里……至少从外籍部队来说,法国团的确适合呆在志愿师,因为志愿师全是外籍部队。但从战斗力来说,这就是个很不合理的安排。
“很好!”隆美尔看起来对秦川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松了一口气,说:“你又帮我解决了一个问题,中校。我们少了一个隐患,多了一个帮手!”
说着,隆美尔就将目光转向了地图,看了一会儿后就对参谋说道:“命令部队把五号防区让出来,换给法国团!”
“是,元帅阁下!”
“还有一点,中校!”隆美尔抬起头来对秦川说道:“我听说了一些有关你担任法籍营教官的事,如果你希望把其中某些人调到第1步兵团……我不会有意见的!”
秦川看了斯莱因上校一眼。
隆美尔说的“某些人”指的显然是安妮特,而这些当然是斯莱因上校告诉隆美尔的。
斯莱因上校扬了扬眉,似乎是在说:“不用谢我!”
这对秦川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尤其是在这时候。
但秦川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
一方面是因为第1步兵团并不安全。
当然,秦川可以给安妮特安排一个闲职,但秦川了解安妮特,她不会愿意像个花瓶一样被摆在那的。
更重要的还是另一个原因:
德军与法国团之间因为秦川的关系,才刚刚建立起一种似有似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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