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的z市绑票案和十二年前的s省高官宅邸枪击案,这两件案子现在网上应该还有报道,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查一查。”陆蓥一说着站起身来,“我还有点事,先上楼了。”
卓阳说:“等等,你让我查这两件案子是什么意思?”
陆蓥一冷冷一笑:“没什么意思,让你了解一下你的合作伙伴。好叫你知道,这两起委托当时是我全权负责的。”
卓阳心中一惊,再抬起头时,陆蓥一已经踏着平稳的脚步上楼去了。
张雪璧喝了两口汤,趁着李景书不注意,偷了一瓶雪碧也摸上楼去了。他现在住在三楼,霸占了图书室后,堂而皇之地将之改装成了自己的工作间。
李景书也立起身说:“卓少爷,我给你炖了点补品,去拿出来。”顿了顿又说,“那两起案子你的确可以仔细看看,那是我们少爷当年作为镖师出道的时候接的两起委托,都完成得十分漂亮,相信对你了解少爷的为人及本领大有裨益。”他说着,鞠了一躬便要退下。
卓阳说:“景叔……”
李景书停住了脚步:“卓少爷请说。”
卓阳说:“小陆……是……镖师?”这个充满古典韵味的词从嘴里吐出来,连卓阳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如此古老的行当、古老的辞藻至今还有人在使用。
李景书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不是镖师,少爷他曾经差一点就成为我们陆家新一代的总镖头,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年满十八岁,只可惜……”说到此处话却断了,他叹息一声,微微一礼,离开了饭厅。
第十五章 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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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立文像是方才从梦中醒过来一般; “啊”了一声,被动地将水杯举起来; 过了会又放下:“我……”
“没关系; 您可以慢慢说。”陆蓥一单手托腮,摆出一副“我很有耐心”的表情; 随后不出所料地看到房立文露出了为难与纠结的神情。
这个男人想要收回自己刚才的委托; 但是以他的性格却又觉得出尔反尔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于是正在努力思考要怎样才能将这桩委托取消; 他想。
房立文想了半天; 才缓慢地开口道:“我……正在被人追杀。”
陆蓥一点点头:“我们已经知道了。”
房立文犹豫了一下; 才道:“被追杀的原因是我持有的某件东西。”
陆蓥一瞥了一眼房立文此时仍然紧紧抱在怀里的牛津包,说:“是的,我们也知道了; 东西就在您的包里。”
房立文开始纠结了:“关于……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
陆蓥一却突然打断了他:“您不用告诉我们是什么。”
房立文一愣:“不、不用吗?”上一家保全公司还曾问过他大概的内容; 因为他们需要据此做出风险评估; 从而设计合适的方案以及估算出相应的费用。
陆蓥一说:“我们公司接镖守则里有不问客户物镖内容这一项,除非客户自己有意愿作出说明,否则一概不加询问。”
房立文疑惑地看着陆蓥一:“……镖?”
李景书在旁边微微一笑说:“哦; 鄙公司老总的意思是; 保护好客人的**是鄙公司的重要服务宗旨之一。”
房立文却更加纠结了; 说:“你们这样不对啊,如果那个客户委托的东西是赃物呢?是偷来的抢来的呢?这样你们也不问?”
“不问。”陆蓥一说; “这是祖上的老规矩了; 您下委托; 我们负责帮您达成委托,其余事情不是我们能管也不该是我们管的。”
“那要是……”
陆蓥一轻轻咳嗽一声:“那您是准备好告诉我们这包里的内容了吗?”
房立文被他噎了一下,虽然很想反驳些什么,最后却只能无力地咽了回去。
陆蓥一说:“好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您因为怀璧之罪为人追杀,现在可以请您详细说明一下您的委托诉求吗?”
房立文说:“好的,我想……”只说了两个字却愣住了。他想干嘛呢?在a国的时候,房立文的心中、脑中每日每夜都在燃烧着妻女被杀害的愤怒,他每天活在被追捕的紧张窒息感之中,吃得不好,睡得不好,但却像是有一根神经始终绷着,他想着他一定不能让那些混蛋如愿,他要逃出去,要遵从跟妻子曾经的约定回到c国,所以他能以一个的身体撑过了一次又一次艰难的逃亡,直至回到了这个国度。然而现在,他明明已经踏在这片国土之上,除了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他还做了什么呢?他又应当做什么呢?
房立文慌张地想,并且想得慌张。
如果他不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那么他就会一辈子活在被saq追捕的阴影中,即便交出去了,他的人生自由恐怕也到此为止,saq绝不会允许有他这样的知情者逍遥法外。那么复仇?就凭c国这样一个小小的只有4人编制的保全公司去挑战a国saq那样庞大的组织,这可能吗?
房立文打了个冷战,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不停地奔逃,没有一刻敢松懈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松懈,等待他的就只有被捕或是死亡这两个结局,很有可能这两个结局还是因果关系,然而此刻他罕见地暂时不用为自己的生命与自由担忧了,这短暂的松懈却反而像是致命毒药,令得他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希望——房立文发现自己失去了生的目标。
如果……如果再找一个势力,比如c国的政府,将这支变异病毒毒株和研究数据交出去呢?可是谁又能保证c国掌握实权的政客们不会利用这支超级病毒做出一些违背人类道德底线的事?
房立文脸色苍白,耳朵“嗡嗡嗡”直响,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急急忙忙地喊出了“委托”的指令,对于“委托”的内容却一片空白。
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只有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正在一格一格跳动着,发出微弱而规律的声音。房立文不开口说话,陆蓥一竟然也不逼他,只是交叠了双手,向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着他。
“如果……如果我请你们保护我几天的生命安全可以吗?”房立文终于下了决定,既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长远的打算,那么至少先保住这条命,利用这段时间找到弗莱——他的a国保镖的下落,然后再好好思考一下今后的打算。
“几天是多少天?人身安全保护是指到哪个程度?外围警戒?贴身守备?24小时随叫随到?”
“三……不,一周吧,我不会外出,只要是住在这里的时间里能够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就行了,我……我能住在这里吗?”
陆蓥一打了个哈欠,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白费了时间”的嫌弃表情,转头对李景书说:“景叔,拿张人身镖单给他填了,随便收个二、三十万就好。”
房立文的嘴巴都张大了:“说,什么!”
陆蓥一说:“还有之前的手术费、医药费,床位费、餐饮费什么的都给他算一下,打个折,就收一万二吧,卓阳你给他到二楼开间房。就这样,我要去睡觉了。”这么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你等等!”房立文“嚯”地站起身来,眼睛里冒出了火花。他愤怒极了,他明明是为了这个男子和他的同事着想,不想把他们牵涉到太危险的事情中去才删减了委托,可这个名叫陆蓥一的男人这个态度算什么意思?而且随便收个二、三十万就好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是全a国知名的保安顾问咨询公司平克特的收费也不会这样轻率和价格高昂好嘛!他这么想着,愤怒地揪住了陆蓥一的领子。
卓阳上前一步,想要拨开房立文,陆蓥一却一挥手,拦住了他。
“房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即便被揪着领子,陆蓥一的脸上却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德行,房立文被他这态度噎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慢慢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你啊,”陆蓥一却突然上前半步,冷冷地看着房立文道,“知道委托人与受委托的镖师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房立文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是细一思量,却觉得自己并没什么错。
“镖师守则之首:接镖如交命!”陆蓥一沉下脸色,冷声道,“我告诉你,客户委托我们做事,那么在约定的范围内,哪怕赴汤蹈火我们也会替客户把事办成,但是如果你并没有把事情托付给我们的觉悟和信任,纵使我们有天大的本领,那也帮不了你,说不好,反而还会被你害了性命!”
房立文想说我没有不信任你们,但是这短短几个字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口。
陆蓥一突然轻嗤了一声,紧绷的表情又松开了,他说:“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把医药费什么的补一补,趁早另请高明吧,你的生意我们不做了。”
房立文一愣,整个人都有了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说:“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蓥一挺无赖地笑道:“房先生,请你搞清楚,我们不是慈善机构,而是间新开张的公司,我这儿还欠着装修公司的装修钱没还呢!”
李景书在他身后咳嗽一声,卓阳无奈地把头扭开了,陆蓥一却一点都不在意,说:“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就等着有大宗委托上门好把知名度打出去,名利双收赚个盆满钵满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让卓阳出门接你啊,不就是看你的这起单子够大吗,可惜你不肯合作,那就没办法了,咱们一拍两散,哦对了,祝你长命百岁啊!”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剩下房立文和李景书、卓阳三个人面面相觑。
李景书说:“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去买菜了,不然抢不到打折的。”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房立文和卓阳两个人。
房立文傻傻地看着卓阳,卓阳想了半天,最后说:“小陆……其实人很好。”
房立文差点就想脱口而出说我怎么看不出来!!!
卓阳说:“要这样吧,你今晚还是先住在这里,再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想了想,又道,“我让雪璧再给你配台电脑,你就当打发时间用吧。”这么说着,也离开了。
第十六章 剧变()
此为防盗章 韦正义回头看了一眼说:“自己人,放他进来吧。”
卓阳丝毫没有惹到了别人的自觉性; 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站到桌边。技术科的于海正拿着一个手机在拨打; 随着扬声器中的“嘟嘟”声,躺在蓝色毛绒公仔肚腹中的一个小型装置亮起一盏绿灯; 跟着一个轻柔的卡通女声响了起来:“乐乐,乐乐; 蓝妹妹找你说说话。”
于海在公仔的腰部后方按了一下,跟着就传来了一阵电流音。于海一手拿着手机说:“喂。”室内顿时响起了另一声“喂”; 明明是男人的嗓音; 经过变声器处理后却变成了一个细嫩卡哇伊的小姑娘声音; 固然有些失真不自然; 但是还能听。
“没什么稀奇的。”于海挂断电话说; “就是一个类似手机的通讯装置; 王东通过自己的手机呼叫这个号码,小姑娘按开关接听; 然后就能彼此对话。动力来源是蓄电池; 太阳能的,娃娃的眼睛部分就是半导体元器件。”
“就这样?”听于海说完了这一段就不再开口; 韦正义不相信地问。
“就这样。”
韦正义目瞪口呆,说:“没有其他情报?没有什么特殊字条密码器高级记录芯片?”
于海莫名其妙地看了韦正义一眼说:“韦组长; 你最近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
韦正义:“……”
卓阳问:“也就是说; 这就只是一个通讯器?”
于海挺不耐烦的; 他是个技术狂人; 平时要忙的事情可多了,今天要不是韦正义说这个毛绒公仔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他才不会专门抽出空来研究这个,结果就研究出个通讯器,心里也是超不爽的。
卓阳说:“你确定?”
于海烦死了,说:“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这他妈就是个通讯器,没别的门道!”
小吴在旁边说:“爵爷,这不对啊,你不是说王东兄弟的最后信息和秘密都藏在这个毛绒公仔里吗?”
韦正义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如果这就是个通讯器,王东有什么必要特地交代女儿把这个东西交给警方?他又是为了什么丧命?
想着,韦正义瞪着眼睛看着桌上被开膛破肚了的蓝妹妹。原本还算甜美的玩偶造型配着眼下被大大打开的肚子也就只剩下惊悚、怪诞这两个词可以形容了。卓阳的脑子却在飞快地运转,王东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送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情报,如果说“蓝妹妹”腹中的东西并无玄机,那么……“蓝妹妹”这个卡通形象本身呢?卓阳走到于海的桌边,在他“你干嘛”的呵斥声中飞快地打开浏览器,键入“蓝妹妹”三个字,点了搜索。
“蓝妹妹——《蓝精灵》中唯一的女性蓝精灵,由格格巫创造,意在让蓝精灵内部因嫉妒而发生争斗,后来蓝爸爸用魔法把蓝妹妹变成了真正的蓝精灵(百度百科)。”
“什么意思?”韦正义看着屏幕读完了以后摸着下巴道,“蓝妹妹这个形象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卓阳突然直起腰来,脑袋正撞在韦正义伸过来的下巴上,后者疼得“嗷”地叫了一声,不幸咬到舌头,连说话都含糊了,说:“里干嘛?”
卓阳再度弯下腰去,迅速键入了另一行搜索关键词,不久后搜索结果出来。卓阳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跑。韦正义莫名其妙地凑过去一看,却见屏幕上显示的搜索结果乃是“中国历代名家书画珍品展”几个大字,后面是展出地点市立博物馆以及展出时间。韦正义摸了摸下巴,脸色慢慢变得严峻起来,掏出手机,他飞快地找到几个群组发出了消息。坐镇蛛网中心的蜘蛛已经下达命令,单等各方消息滚滚而至。
另一边,卓阳已经跑到了门口,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所谓“蓝妹妹”的含义其实是,在我们中间有一个人,虽然披着跟我们一样的皮,但他是另一边的,这个人,是黄杨!
“该死!”卓阳报了市博物馆的地址,掏出手机就开始拨打陆蓥一的电话。不通、不通、不通……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卓阳改拨蔷薇山庄的电话,那头是李景书接的。
“少爷?他不在。”
“他出门了,没有交代去哪里。怎么了?”
卓阳挂断电话,死死咬着牙关,心里一团火烧得又高又旺,几乎要将他烧穿。他想起陆蓥一轻描淡写地说半夜陪乐乐玩了一会,想起他这么懒的人竟然亲自去招待黄杨,想起他在阁楼图书馆看的书《中国历代书画家集》,想起他对他说要去找黄杨却被韦正义打断了,如果当时没有韦正义的出现,陆蓥一真的会带上他吗,还是会在路上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支开?他一定一早就知道了许多事,他知道王东是卧底,知道“蓝妹妹”的秘密,也知道黄杨有问题,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顺着细微末节的线索追溯整件事的源头,但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不信任他!
卓阳死死捏着手中手机,机器的塑料外壳被他捏得“嘎吱”作响,像是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出租车驾驶员本来想跟他说博物馆现在已经下班了,但被后视镜里卓阳的狰狞表情给吓到,最后决定一个字都不说了。车子驰得飞快,很快就在博物馆门口停了下来,卓阳下车,扔给司机一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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