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张耳右手扶住额头,感觉眼前天昏地旋的,他想努力站稳身子,可身子却越摇越厉害,他感觉不对,一脸怒意的望着儿子张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在茶里做了手脚?”
“只是让你睡一会,也许父亲睡醒了,天也就变完了。”张敖叹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死死的关上之后,外面围拢而来一帮壮汉,静静的护住了门口,这时,张敖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这个房间不许任何人靠近。”
夜色正浓,赵歇的马车一如既往的驰回了赵王宫,只可惜,马车里坐着的并不是往日里的赵王歇,而是长信君赵凯。
赵凯手里捧着赵歇亲笔写下的退位书,可这份退位书眼下还不能见光,只有除去了自己的心腹之患,赵凯才能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赵王朝的地位。
而至关重要的一点,就在于赵凯对时局的把握了。
马车穿过一重重宫门。向深宫大院行去,一路没有人阻止,而且,没有人会猜到。马车里的主人会换成赵凯。
当马车来到偏殿的时候,一名将领身穿银甲拦住了马车的去路,他身后有近百名士兵,将偏殿团团护卫住,此时这名将军走到马车前。向着马车内一拱手:“拜见将军。”
忽然,马车车帘被从内掀开了,赵凯探头出来看一眼这名银甲将军,他就是自己一直安排在赵歇身旁的赵琊,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也是对自己最忠心的人,自从赵凯被夺取上将军之权后,他便已伏下了赵琊这步棋。
而且,赵琊统领的,正是拱卫赵王宫的军队。所以,只要赵歇被赵凯控制,整个赵王宫也就自然而然的沦入赵凯的手中,此时,赵凯既然决定逼迫赵歇退位,他必然要提前与赵琊取得联系,全力封锁赵王宫。
赵凯入宫的消息如果走漏一丝消息,这次宫廷政变都会已失败告终,只要陈余提兵入宫,赵凯必死无疑。
但是这一步既然迈出来了。赵凯就没有退路了。
此时他和赵琊见面之后,赵凯声音冰冷的问道:“一切布置妥当了吗?”
赵琊点头,赵凯非常满意,他只轻声吩咐赵琊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之后。便匆匆走进了偏殿,之后,原本站立在偏殿门口的近百名赵军士兵又匆匆退了下去,隐没在黑暗之中。
一场宫廷政变正在悄然来临,死亡的奇袭袭扰着赵王宫,可惜。居住在赵王宫的其他人们却没有发现这一诡异的气息。
大概是戍时三刻,一辆马车匆匆赶往了赵王宫,马车从正门进入,一路用大将军令叫开城门,车里坐的是大将军陈余,有赵王宫的传令官抵达陈余府衙,用赵歇的名义召集陈余入宫商讨军务,希望陈余能够尽早发兵太原郡,早日收复此地。
而这一个消息并不足以让陈余动心,一点防备也没有就来到赵王宫,其中,传令官还透露给陈余一个消息,听说张耳已经答应再给陈余扩军两万,物资补给都已经准备妥当,所以,今天的商讨主题,也正是陈余扩军和发兵太原,这正是陈余盼望已久的事情。
他想也不想,匆匆赶来了赵王宫,可陈余却没有注意到,他每进一道大门,身后的大门便会关闭,然后被死死的掩住,不给他留下返回的余地。
马车一步步行进宫中,来到了偏殿,偏殿前,有十余名赵军士兵在道路两侧站岗,一将身穿银甲,他是赵琊。
赵琊见陈余到来,他笑着迎上去:“大将军来的可够晚的。”
“有点事绊住了,国君还在宫里吗?”
“在呢,等您很长时间了,张相国也在,您快进去吧。”赵琊笑了笑。
陈余点点头,他向着偏殿的台阶走去,走了几步,陈余忽然顿住了脚步,他四下环顾一周,发现今晚王宫中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可到底哪里诡异,他又说不出来,总感觉,是不是有点静过头了。
而陈余并没有多想,他快步走上了台阶,来到偏殿门前,他双手用力推开偏殿,偏殿内很亮,一人身穿白袍坐在御案前,由于陈余刚刚推开殿门,屋内的灯光照的他有些看不清眼前事务,等他慢慢适应光线之后,他整个人怔住了。
好一会,陈余才缓过神来,他惊恐的指着殿内的赵凯结巴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余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大喊:“陈余谋反,刺杀赵王,快抓反贼!”
偏殿四周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百余名赵军士兵从黑暗的角落里冲了出来,他们手拿火把,兵器将陈余团团围拢,陈余一脸惊愕的望着众人,他大喊:“我没有!”
可没有人听陈余的解释,几个赵军士兵一声呐喊,用长戈刺穿了陈余的胸膛,陈余立时毙命。
宫中宵禁,所有宫门紧闭,陈余被杀,这一夜,除了一些当事人以外,没有人知道赵王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0072章 风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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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更天,位于邯郸城东的赵军大营外,宽宽的驰道上响起了雷鸣般的马蹄声,一支约有三千余人的骑兵群急匆匆赶来了赵军大营,这里驻扎着陈余近七成的兵力,有兵马近六万余人。
负责值夜的裨将发现了这支疾驰而来的骑兵群,他慌忙下令敲响警钟,并且第一时间调集了弓弩兵围拢在栅墙后面,又让盾兵扼守营门,堵住巨鹿,直到那支骑兵群渐渐停止了前行,在三百余步外驻足,这名裨将才登上哨塔,向着远处大喝:“什么人的队伍?”
“奉大将军令,接管军营!”为首一将身穿银甲,驭马而出,他右手拿着一块青铜制品的令牌,令牌上有虎头,但是距离很远,营寨内的裨将不敢放他们靠前。
裨将喝令哨塔下方的一名士兵出去接手令牌,随后有士兵把营门开启一道缝,一人快步跑了出去,直接来到那名银甲将军身前,他接过令牌,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回头大喊:“是真的令牌。”
之后这名军士把令牌拿在手里,跑回了大营,与此同时,赵营内放松了警惕,裨将长出口气之后喊道:“你们等下,我去禀告将军。”
栅墙后面的弓弩兵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弓弩,他们一脸蒙逼的望着栅墙外的那队骑兵,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队骑兵这么晚来大营是为了什么。
不过很快,营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银甲将军带着百余人从营内驰出,他快到栅门时,朗然大喝开营,之后这对骑兵驰出大寨,向着远处的那队赵军驰去。
两军会合,两名为首的银甲将军相遇。从营寨内奔出的银甲将军是陈余最得力的副将,姓贾,而另一队赵军则是赵凯派来的,为首将军是李左车。此时李左车与贾将军相距仅十余步的距离,贾将军把陈余的令牌扔回给李左车,之后他在马上拱手笑道:“不知道大将军让你来,有什么要事?”
李左车上下打量一番这个贾将军,此人他曾认识。也是武商时期极为骁勇的战将,只可惜,他站错了队。
李左车从怀里拿出一块竹简,右手把竹简高高扬起之后笑道:“大将军的嘱咐都在这块竹简上了,你拿回去看看吧。”
李左车把竹简抛给贾将军,贾将军匆匆接过,夜色里,他看不清竹简,只能从一旁接过一个火把,而就在他把火把凑近竹简的时候。上面只写着一个字‘斩’字。
贾将军很诧异,他抬头看向李左车,却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青铜剑不偏不倚的劈在了贾将军的脸上,贾将军扔掉火把,用手捂着脸,他指向李左车,支吾着想要说些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摔下马不断抽搐。很快便死透了。
而大营里一阵骚动,陪着贾将军出营的士兵纷纷抽出兵器想要反抗,与此同时,李左车身后的三千骑兵立刻驭马而上。将这伙人团团包围,剩余的千余骑兵则冲进了大营,占住了大营的栅门,这时的李左车已经冲进了营门,他看着一脸焦躁的赵军士兵和纷纷举起弓弩想要反抗的士兵,他扬起大将军令朗然大喝:“贾将军谋反。已被诛杀,有敢抵抗者,和他同等下场,放下武器者,不予追究!”
五更天,位于邯郸城城北的赵军大营也同样迎来了不速之客。
这支军队的主将是陈余的心腹刘辉,有驻军约两万余人,这两万余人多是新兵,还处在训练阶段。
这将是陈余西进太原的一支生力军,之所以屯扎在邯郸城北面,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亦或者说,有秦军突然从太原或者恒山郡杀来,所以,陈余在这里布下了一支军队,让刘辉负责训练这支部队。
这几天,由于军费紧张,张耳和陈余的关系恶化,陈余不得不对各路兵马的日常开支做进一步调整,夏说便成为了陈余巡视各军的耳目,他会经常来各军各寨走访,巡查。
这天也正好夏说刚刚抵达刘辉的大营,明天,夏说会和刘辉走访各军,看看是否有什么需求或者军队有什么用度过当的行为等等。
可五更天的时候,一彪军马出现在营门南面的旷野上,这支军队多是战车和骑兵,后面尾随着一支步兵群,他们急匆匆赶来了这座大营,为首一将身穿皮甲,他是这支军队的主将牛蛮,也是奉赵凯之令对这支军队进行收编。
虽然牛蛮没有像李左车那样堂而皇之的借口,也没有什么大将军令,但是牛蛮却揣着一颗勇往直前的心,对于一向脾气暴躁,杀人如麻的牛蛮而言,劝降他们,都是给足了面子,如果牛蛮觉得心情不爽,屠了这座大营也是可以的。
毕竟,牛蛮得到的情报是这座大营驻扎着两万新兵。
不过其中有一个利益交换,就是赵凯允诺,让牛蛮收编这支军队,牛蛮可以把它融入自己的麾下,严加训练,这样,牛蛮就有七千兵马了,这个诱惑太大了,所以,牛蛮行进的途中一直再想如何才能安稳的收编这支军队。
此时牛蛮的队伍距离赵营越来越近,他的战车先锋已经抵达了距离这座大营约有百余步的距离,营内隐隐的铜锣声让牛蛮知道,刘辉的军队已经发现自己的队伍了。
奇袭显然是不行的,而且,自己人打自己人,传出去让人笑话。
牛蛮加快马速,他带着骑兵队先一步来到了战车群中,与战车队伍融入一体,这时,远处出现了一彪军马,一名赵将疾驰而来,他身穿皮甲,手拿长矛,后面跟着约有千余名赵军士兵,距离牛蛮仅有五十步的时候,那名赵将勒马问道:“你是何人?”
“你竟然不认识老子?”牛蛮怒视那名赵将,朗然大喝。
牛蛮的一声大喝让那名赵将立刻没了底气。他有些迟疑的望着牛蛮,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两拨赵军在营门前对峙,就在这时。营内忽然有一人疾驰而来,牛蛮望去,此人他认识,是这支兵马的主将刘辉。
刘辉的出现并不是让牛蛮最开心的事,而是他竟然独自一人驭马而来。眼下营门外的赵军还搞不清什么状况,牛蛮觉得,他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
牛蛮撇弃刚刚和自己对峙的那名赵将,只是用手指了指他,声音嘶哑的说道:“你记住,老子叫牛蛮,你以后会认识我的。”
之后牛蛮不理会那名赵将,独自一人向着刘辉迎去,那名赵将想要拦阻,可他见牛蛮说话如此有底气。一时间搞不清牛蛮是什么人,想要尾随牛蛮,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合适,只得犹豫不决的望着牛蛮向刘辉驰去。
牛蛮一边迎向刘辉,一边爽然大笑:“刘将军,好久不见,我今天来,是特意来找你的。”
牛蛮的笑脸很猥琐,刘辉并不认识他。他略显犹豫的勒停了战马,可牛蛮却没有停止脚步,他的战马距离刘辉越来越近,借着一缕阳光刘辉看清。这小子他并没见过。
刘辉越看牛蛮越觉得他怪,更重要,牛蛮一个劲地想要靠近自己,他双眼中透着隐隐的杀气,这让刘辉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他慌忙指着牛蛮大喝:“你别过来。有什么话站那里说。”
可刘辉的呵斥已经来不及了,牛蛮已经来到了刘辉身前,他假装打招呼的动作,当刘辉想要勒马逃走的时候,牛蛮立刻拔剑在手,已极快的速度劈死了刘辉,随后跳下马,用剑狠狠的躲开刘辉的脊骨,将他首级持在手中,冲着营内的赵军大喝:“陈余谋反,入宫弑主,我奉旨讨贼,有敢拦我者,杀无赦!”
牛蛮的吼声刚一结束,徘徊在赵营外面的牛蛮军立刻冲杀而来,冲开之前拦路的赵军将领以及他后面的一千赵军,迅速控制了赵营。
虽然有少部分人反抗,可那种反抗对于身经百战的牛蛮而言,简直微不足道,他已下令,有反抗者杀无赦,赵营内还有一批企图反抗的赵军被聚集在空地上,虽然他们此时已经扔下兵器,放弃抵抗,但是牛蛮最终还是下令斩首了这些赵军士兵。
只一队约有三十余人的骑兵队从营北面冲出重围,匆匆逃离了大营,为首一人穿着黑色宽袍,他是夏说,此时大营兵变,他已经无暇顾及了解真相了,只要能保命,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
逃有一段距离,夏说直到确定没有赵军追上自己之后,他才勒停战马,在马上凝望着邯郸城的方向,夏说知道,赵凯敢公然袭取邯郸城北营的赵军,恐怕邯郸城已经风起云涌了,他眼下还不能去邯郸,去了必死,可不去,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犹豫,忐忑袭扰着夏说,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夏说一时间竟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天大地大,竟然没有自己容身之所!
赵王宫宵禁了一夜,所有的宫门在一夜之间都多出了近百名赵军士兵严加把守,就连赵公子毅,也就是赵毅的寝宫也被众军包围,四周布满了巡逻的赵军士兵,一将身穿银甲亲自带兵把守,此人就是赵凯的心腹将领,刘赞。
太阳渐渐升起,耀眼的阳光充斥着大地,可即便如此,赵毅的寝宫都没有解禁,到处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就连往日里盘旋在赵王宫树枝上的小鸟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年仅十二岁的赵毅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他又受张耳的影响,对赵凯有着偏见,可宫中忽然宵禁,就连他这个赵国长公子都无法走出自己的寝宫,他隐约嗅出了其中的风云变幻。
可他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叔叔赵凯发动了赵国建国以来的第二次政变。
第一次政变是由李良杀害了赵国第一任赵王武商,而这次,却是赵凯驱逐了自己的哥哥赵歇。
但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赵凯不能让国人知道赵歇还活着的事情,所以,这一夜之间,赵凯命人悄悄送进了赵歇的替身,此人与赵歇有七分像,只要不仔细辨认,没有人能够认清他是伪造的赵歇,之后赵凯又悄悄的离开了赵王宫。
甚至,赵凯是何时离开的邯郸城都没有人知道,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着。
宵禁之所以没有结束,是因为赵凯没有按照计划出现在邯郸城南门。
终于,在邯郸城三通鼓响,城门缓缓打开的一炷香后,一支军队急匆匆驰来,他们卷夹着尘土,已极快的速度奔进了邯郸城。
有守城裨将想要上前拦阻,却被赵凯身旁的王蒙一鞭子抽翻在地,队伍没有丝毫的停留,他们疾驰在街中,直奔赵王宫而去。
百官一如往常的等候在宫门外,王宫已经宵禁,他们进不去王宫半步,只能在宫门外私下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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