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人他去京城高就了。”
杜训导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嘴角一扯道:“眼下是仇大人主持湖广学政,三娘你还是心里有个底好。”
刘三娘心中暗道晦气,这个老鬼占了她那么多便宜,拍拍屁股就走了连点补偿都没有。
倒是不知道这个新到任的仇大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她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敢问杜大人,这新任提学官年岁几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杜训导不假思索的答道:“仇大人今年刚满三十,生的丰神俊朗,貌似潘安啊。至于仇大人喜欢什么类型姑娘。。。。。。本官也不知道啊。”
三十多岁的提学官?这倒真是罕见。
“杜大人你这可就为难奴奴了。奴奴这里有玉环貂蝉西施昭君,可若不知道仇大人好哪一口,也不好安排啊。”
刘三娘顺势往杜翰身上一靠,素手在他脖子上轻轻划过。
杜训导被这么一撩只觉得身子一酥,浑身燥热起来。
他咽了咽吐沫,强自压下心中的淫念道:“这个倒也不打紧,大不了挑上两三个一齐给仇大人送去。”
刘三娘心道你倒是想的美,三个红姑娘送去,那位仇大人消受得起吗?别到时候死在姑娘的肚皮上,平白砸了教坊司的招牌。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直接对杜翰说。
“杜大人说笑了,那仇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怎么能与三位姑娘共享鱼水之欢?不若奴奴挑一个最出挑的,剩下的也好服侍杜大人呢。”
她这么一说,杜翰再也压制不住邪念,连连点头道:“还是三娘想的周到。如此甚好。速速挑选一人出来,本大人这便将其送到官舍去。”
说罢,他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好回来照顾三娘的生意啊。”
刘三娘笑了笑,也不多说便扭着水蛇腰去楼上了。
过了盏茶的工夫她带着一个一身绿衣的女子下了楼。
这女子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瓜子脸柳眉杏目极有媚态,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一看就是风月场里调教出的。
杜训导一直盯着她的翘臀,弄得那姑娘面上一红垂下头去。
“杜大人,我们家绿萝可还能入法眼?”
“妙,妙啊。三娘,如此美人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杜训导咽下一口吐沫不无遗憾的说道。
这么一个大美人就要白白便宜那姓仇的当真是可惜啊。
不然他倒是想和这绿萝姑娘共度一夜**,尝尝这妖媚女子的味道。
“瞧大人说的,绿萝是刚刚从武昌府调来的,大人当然没见过了。”
刘三娘故意撩了杜训导一把:“怎么,杜大人对绿萝有意?要不要奴家再换个人给仇大人送去,这绿萝便留下侍奉杜大人?”
杜翰刚要点头称好,却是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这要是传出去让仇提学知道自己抢他的女人,可就麻烦了。
当务之急是把仇提学变成自己人,为了一个歌妓得罪仇提学不值当,他便忍一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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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献妓(第二十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官舍之中仇英单手负在背后,在庭院中踱着步子。
这处官舍虽然不大但在有限空间内凿池修山,移步换景端是美不胜收。
虽然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但却并不算冷。
相比较于窝在屋里,仇英更愿意出来走走。
他本是在国子监中任职,现在外放个学官也说不清是福是祸。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等到三年任期满了,若做出政绩还怕不能高升吗?
这提学官不似府县官员,不需要过问民政。仇英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湖广学政。
湖广出的学子人才多了,科举考试成绩好了,他自然便有政绩。
相较之下,确实比地方官容易出政绩啊。
若论生员的质量,虽然比不过南直隶、浙省,但也是极好的,只要他仇英狠抓一番,未必不能稳居前三。
而且做提学官还有一个隐性好处,那就是可以收获很多门生。
毕竟乡试是由提学官全权主持的,中式的举人从严格意义上应该称提学官一声恩师。
别小看这一声恩师,读书人是讲究投桃报李的,将来这些读书人发达了肯定会反哺昔日施恩于他们的座师。
虽然乡试座师的含金量不如会试座师但那也是座师啊。
天知道这些举人里面会不会出一两个未来的部院高官,会不会有一两个阁老呢?
一想到这里仇英离京的唯一一丝不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仕途的希冀。
至于这公干之余嘛,仇英还打算见见故友的内侄。
听说这个刘惟宁颇有才情却被县学教谕压制,久久不能参加乡试。
仇英这次来湖广先去荆州便是存了这般考量。
他打算亲自主持科试,若这刘惟宁有真才实学那么给他一个乡试资格也无伤大雅。
若是刘惟宁是个草包,仇英自然也不会徇私,不然那等于是让荆州士子戳他的脊梁骨,太不划算。
当然他是不能与刘惟宁私下见面的,科试在即如此行事容易引起风言风语。
等到科试过后,再行计较便是了。
若那刘惟宁考的成绩优异,他便可以在获得乡试资格生员的答谢宴上一起接见刘惟宁。
若刘惟宁考的不好未能获得乡试资格,那时他私下见见刘惟宁,勉励几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仇英正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一个仆人走到近前恭敬道:“仇大人,杜大人求见。”
仇英愣了一愣,他印象中江陵城中没有什么杜大人啊。
“把他请进来吧。”
仇英走到假山旁的凉亭,坐在石凳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的工夫杜训导便被带到了院子中。
他远远的见过仇提学一面,但看的并不清楚。
杜翰犹豫了片刻,方是恭敬道:“下官江陵县学训导杜翰拜见提学官大人。”
仇英不由得蹙眉。
好嘛,他说怎么不记得江陵城中有一位杜大人,原来此人只是县学一个小小训导。
这个何教谕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敷衍于他。
仇英肚子里窝着火气,哪里会给杜翰好脸色,仍然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杜训导好不尴尬,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一旁,就像一个侍候的青衣小厮。
过了良久,仇英才睁开眼睛,微微笑道:“杜训导啊,你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杜翰连忙道:“启禀提学官大人,下官此来是给大人安排一位美婢捶背揉肩去去疲乏。”
官员狎妓毕竟是违法的,即便在地方也不好公然说出来。
杜训导便用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不能狎妓,叫个婢女来捶背揉肩总可以吧?
仇英也不是食古不化之辈,顿时就明白了。
他捻了捻胡须,笑吟吟道:“哦,杜训导有心了。只是不知这婢子现在何处?”
杜翰闻言大喜,他就怕这仇提学不接话啊,只要接话就好办了。
“大人且稍等。”
他拍了拍手掌,绿萝便扭着水蛇腰从月亮门下走出。她刻意的冲仇英抛了一记媚眼,挠的仇英心里直发痒。
仇英当然好女色,只是在京师在天子脚下不好狎妓偷腥罢了。不然若是被言官抓住参劾一本仕途就完蛋了。
但此番调离京师远赴湖广便再没了这方面的顾虑。
言官虽然可恶却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荆州府发生的事情他们如何得知?
“呵呵,杜训导的此番美意本官记下了。”
杜训导见仇英这么说知道事情成了,也不多说什么,主动告辞。
“下官告退。”
杜训导一离开,仇英立刻放开了。
他一把将绿萝环入怀中,柔声道:“美人,来为本官捶背吧。”
那绿萝在风月场中混的时间久了,如何不知道仇大人那点心思,咯咯一笑道:“大人这般环着奴婢,奴婢怎么给大人捶背呢?”
仇英的脸登时一红,他确实太性急了些。
他咳嗽一声道:“既如此,便随本官进屋来吧。”
他走在前面,绿萝跟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仇英端坐在椅子上,绿萝走到身后开始替仇英捶背。
捶了一阵仇英便不可耐道:“光是捶背不算舒服,你来替本官踩踩背吧。”
踩背自然是要在床上的,仇英走到床边趴了上去,绿萝也不犹豫跟上前去。
她小心翼翼的脱掉了鹿皮靴,站在了床上。
踩背也是很有讲究的,多一分力少一分力感受完全不同。
当然仇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不会关注踩背的力度的。
果不其然,绿萝才踩了一阵,仇英便咳嗽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奴奴艺名绿萝,是山东济南府人。”
“济南府啊,好地方。”
仇英只觉得浑身酥麻,也顾不得什么斯文仪态了,柔声道:“你可愿意服侍本官?”
绿萝见他把话挑明便骑在了仇英背上。
“大人需要奴婢如何,奴婢便如何。奴婢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呢。”
绿萝的这番回应正合仇英之意,他猛的一个翻身便把绿萝压在身下。
他急不可耐的扯去绿萝的衣裳,绿萝也配合的帮他扯掉了裤带。
二人**的纠缠在一起,一番**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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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卒(第二十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十二月初三。
京师,张宅。
张居正背负双手站在书房里,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出神。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
万历六年的这场初雪比往年来的晚了一些,但总算是来了。
瑞雪兆丰年啊,明年势必又是一个好年头。
张居正虽然贵为内阁首辅,但一样十分关注农桑。
农业为国本,国本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这关系到帝国几千万人吃饭的问题。要是农事出了岔子那可是要饿死人的。
要想王朝稳定,皇祚永固,就必须让百姓吃饱肚子。
这样简单的道理张居正如何会不明白。
都说治国如治家可这国远比家难治的多啊。
人数多了各怀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你紧着一边匀另一边就不干了,个个哭穷你能怎么办呢?
张居正叹了一声伸出手去接住几片雪花。
那种冰润的感觉他许久未感触到了。
他忽然想起今年在荆州老家时宁修对他说的那番话,改革必须坚定,但形式上可以有所侧重取舍。
张居正越发觉得此子说的有道理,在一些问题上已经做出了表示。只希望这些朝廷的股肱之臣可以明白他的苦心吧。
这个家着实不好当啊。
“老爷,老爷,江陵来人了。”
贴身老仆张奉冲张居正欠身一礼,恭敬的奏禀道。
“哦?带进来吧。”
“是。”
张奉欠着身子出了书房,不多时的工夫便把江陵张宅来的送信人带到屋中。
“小的张春拜见老爷。”
张居正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怎么,可是江陵那边有什么要事?”
张居正虽然说的很平静,但多年养成的上位者气势还是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回禀老爷,是三少爷有一份书信要递送给老爷,还有一份账本。”
说罢他将一个小包裹取下,恭敬的递了过去。
张居正解开包裹,用小刀启开信封,取出张懋修的亲笔信来。
他看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面色大变。
“老爷。。。。。。”
张奉最是能够察言观色,他见张居正面色不善不由得关心问道。
张居正抬了抬手,冲那张春道:“这账本你可看过?”
那张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小的不曾看过啊。三少爷只说叫小的把包裹交到老爷手中,小的从未启开过。”
张居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下去吧。”
那张春连忙起身,慌不迭的退下了。
张居正捏着账本走到烛台旁,示意张奉点燃火烛。
张奉连忙取了火折子引燃了蜡烛,之后他又取来一个炭盆放在桌上。
张居正捏着账本放到火舌上,看着火苗一点点吞噬着账本,最终他将账本丢入了炭盆中。
自始至终张奉都束手而立,侍奉在一旁。
“你可知道这账本里写的是什么?”
张居正幽幽问道。
“老仆不知。”
“这里面记录的都是老夫的‘罪状’。僭越礼制,恃权凌主。哈哈,哈哈哈哈。”
张居正大笑了几声,声音忽的悲怆了起来:“老夫如此待他,他却是如此报答老夫的。”
张奉吓得冷汗直流。
老爷可从没有这么失态过啊。究竟是谁惹得老爷如此愤怒?
“罢了,罢了。是老夫看走了眼,这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张居正紧紧攥住了右拳,喃喃自语:“昔日老夫在内阁与高拱相争,被小人算计也没有这么心寒过。这一次真的是心痛。”
“辽王,好啊,你要老夫死,老夫便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说罢他转向张奉道:“去取纸笔来。”
“是。”
张奉虽然心中十分担忧,但却是以最快速度备好了纸笔。
张居正提笔蘸墨,挥毫疾书很快就写就了一封手书,取来信封装好,又滴了蜡封口。
“把这封手书交给都察院贺子昂,他知道该怎么办。”
“是,老爷。”
张奉取过书信恭敬的退下了。
。。。。。。
。。。。。。
翌日一早,通政使司衙门内,一份弹劾张居正的奏疏赫然摆在通政使裴俨的面前。
裴俨闭着双目,揉着额角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为啥这贺子昂突然上了这么一份奏疏?他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眼看着就能升任右佥都御史,在这个时候犯忌讳是嫌官做的长了吗?
裴俨真是想不明白啊,现在的这些年轻人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他起身踱了几步,还是觉得此事不能压下来。
若是压下来看似为了张阁老好,却有欺君之嫌。
他犯不着为此担风险。
“来人呐,把此份奏疏送到内阁去。”
哼,这烫手的火炭休想让本官接!
。。。。。。
。。。。。。
内阁之中,张居正在小憩。张四维则和申时行一起忙碌的翻阅着奏疏。
大明太大了,各府县送来的奏疏端是堆满了整整一间值房。他们也只能根据通政司的分类捡紧要的先票拟。至于剩下的也只能先放着了。
唉,内阁的人手还是太少了些。照这么下去他们便是累死也看不完啊。
便在这时一个书吏又捧着一份奏疏来了。
张四维厌恶的摆手道:“拿一份奏疏来作甚,滚回去。”
那书吏为难道:“小张阁老,此份奏疏是裴大人特意嘱咐送来的,说是兹事重大。”
申时行连忙出来打圆场:“哈哈,子维啊别动气嘛。裴大人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就是一份奏疏,看看又如何?”
说罢转向那书吏道:“拿来吧。”
那书吏连忙把奏疏奉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申时行展开奏疏来看,才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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