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宁修也在对楚汪伦持续观察,并几次突击问询他细节,综合来看基本断定楚汪伦说的都是实话。
但即便如此,此人也是罪大恶极,把武昌伯父子害了不说,差点还坑了张阁老。
再加上宁修天生反感死基佬,决定一定要将楚汪伦卖到象姑馆,让他接受狂风暴雨般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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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天商队再度启程,从南阳到开封的道路相对好走,用了八日的时间。
到了开封府,商队会停留三日,将一部分商品售出。
而对于宁修来说,这便是旅程的终点。
他要做的首先便是把楚汪伦卖掉,接下来便可以将一车棉布出手。
在历史上,开封最繁华的时期当属北宋。
大宋王朝定都汴京(开封),百年间其市井的繁华达到了古代城市的巅峰。宁修每每欣赏清明上河图时,都会对汴梁的繁盛景状赞叹不已。
宋的商业繁盛,确是远超其他朝代的。
可惜金兵铁骑踏过,一切飘散如烟。
宋室南迁,汴京也难幸免于战火。
城头变幻大王旗,金、元相继走过,那个繁盛如斯的汴京一去不复返。等到朱元璋做了皇帝,汴京已经几番重建,规模缩小了不知多少。
世间只有开封府,再无繁华汴京城。
但即便如此,开封府也是河南布政司首屈一指的繁盛所在。
作为河南布政使衙门和巡抚行辕所在地,开封具有政治和经济的双重意义。
官多的地方商业不会差。
原因很简单,官多消费就会多,反正用的不是贪来的银子就是公款,也不会心疼。
消费多了自然商业会蓬勃发展,加之政策倾斜,开封城还是相当繁华的。
繁华的地方自然会有青楼楚馆。
开封城便有这么一个青楼聚集区,在城南易春坊。
虽然比不了十里秦淮,但也是河南布政司响当当的名片。
别管是抚台、藩台、臬台、道台还是知府、县令,有哪个不喜欢红袖添香的?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
对于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来说,寻求刺激才是缓解压力的最好方式。
虽然大明明令禁止官员狎妓,但那是在明初。隆万年间世风已经变得极为奢靡。别说是狎妓,便是**陪睡都没人管。就连御史等风宪官不一样在红粉佳人的肚皮上驰骋吗?
官员们支持,这易春坊的青楼聚集区便蓬勃发展,整个坊内都是从事这一行业的专业人士。
宁修打听了一番便驾着马车来到了易春坊外。
他当然不是想要去泡妞享受,而是为了尽快将楚汪伦卖掉。
自打正德年间兴起象姑馆,只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其便能与老牌青楼分庭抗礼,并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
竞争对手之间自然互相看不顺眼,你开店的地方我便要开店,比一个高下出来。
故而在大明的主要府县,有青楼聚集的地方,旁边一定有大量的象姑馆。
但青楼聚集区毕竟建的早名声大,宁修先打听找到易春坊,自然就容易寻到象姑馆了。
果不其然,在易春坊对面的长春坊,宁修看到了类似的建筑群。。。。。。
驾车来到一家店面较大的象姑馆汇春居前,宁修停下了马车。
小楼前迎候侍立的小童见来了个客人,十分殷勤的凑过来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咱家吧?咱家的小倌可是个个皮肤白皙紧致,懂得花样又多,一定能让公子满意。”
宁修面色一红,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来寻欢的,是来做生意的。”
倒也不怪那小童多想,来这地方的都是龙阳男,突然来个正常人反倒显得不正常了。
“做生意?”
“恩,我有一个好货色要卖,你们收不收?”
那小童立刻明白了宁修的意思,挠了挠头道:“这个小的可做不了主,要不公子直接跟我家东主说吧。”
宁修点了点头道:“也好,货便在车里。我驾车进去吧。”
“公子请随我来。”
小童将宁修带到一个小巷子,宁修驾着马车进了巷子从一偏门进了这汇春居的后院。
一进院子,宁修便吃了一惊。
从外面看这汇春居不过也就是一排小楼,想不到内里别有洞天,竟然如此大。
“我家东主今日恰巧在店中,公子好福气了。”
宁修听得一颤,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还请验验货吧。”
宁修点了点头,掀开帘子进入马车。
他轻巧的启开机关打开夹层把绑缚双手、双脚,蒙住眼睛塞住嘴巴的楚汪伦直接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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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还有这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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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汪伦本能的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呜咽,宁修冷笑一声道:“想必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完便随着小童指引连拖带拽把楚汪伦弄到一间屋子去。
“公子,按照规矩我们买人是要验身的,验过身才能定价。”
小童虽然说的十分恭敬,语调中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嗯,按规矩来吧。”
对宁修来说楚汪伦卖多少钱根本不重要,他要的是楚汪伦永远离开辽王的视线范围,就像从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一般。
辽王又不是神棍,绝不会想到自己的首席幕僚会在遥远的开封府做小倌,被千人骑万人压。
小童笑了笑道:“公子请稍等,我去叫人来。”
说罢便转身离去。
过了半晌,小童便折了回来,身边还有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看那后背胳膊上的腱子肉绝对是狠角色。
宁修点了点头,更加放心了。
有这样的打手护卫在,楚汪伦毫无逃走的可能。
“公子还请到外间等候,验货的时候不方便观看。”
宁修稍有犹豫,还是挪步到了外间。
这屋子说是分为内间外间,其实只是被一道屏风隔开,整体还是一个贯通的屋子。
小桌上摆着瓜果点心,宁修却没有什么心情品尝。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楚汪伦身上,早点将其卖掉也好早日回荆州去。
而在另一边的里屋,楚汪伦被揭掉了绑在眼睛上的黑布,拿走了堵在嘴里的臭袜子。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楚汪伦一阵干呕,随即大口喘着气。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四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壮汉团团将他围住。
楚汪伦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他方才已经听到宁修和小童的对话,再结合这里的环境已经判断的**不离十。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直到小童清了清嗓子道:“还等什么呢,快剥了他的衣服验货啊。这厮长得倒是水灵,就是年纪大了些,不过臬台大人就喜欢这种类型,倒也可以调教一番。”
四个大汉跨步上前像抓小鸡仔一样抓住楚汪伦将他按倒在地。
楚汪伦被按趴在地上,大声呼喊道:“你们要干嘛,我是辽王殿下的幕僚,你们。。。。。。”
啪啪啪!
三巴掌打下去,楚汪伦被扇的眼冒金星。
“呦呵,开始编身份了?你咋不说你是辽王殿下呢?”
小童见多了楚汪伦这样的货色,这些人第一次被送来时哪个不是编出各式各样唬人的名头,企图以此逃出生天。
但一顿好打下来就都老实了,看来这厮还是皮痒欠拾掇啊。
“你们干什么!”
楚汪伦觉得身后一凉这才意识到腰带已经被解开,裤子连带亵裤被直直扒掉。
他惊恐的呼喊,又换来三巴掌。
作为一名龙阳男他当然知道这些大汉要做什么。但他双手双脚被压制住只能像一只鲤鱼一样绝望的在地上扑腾。
而就在挣扎的过程中,他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了外间坐着的人。
是他,竟然是他!
绑架他一路来到这里的竟然是那个承包王府修缮工程的少年宁修!
楚汪伦几欲发狂,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要隐忍。
不然万一那厮发现身份暴露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怎么办?
在象姑馆当兔子总好过丢掉性命吧?只是可惜,可惜,啊。。。。。。
小童在椅子上坐下呷了一口茶,开始欣赏大戏,这是他最爱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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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传来,直是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宁修在外间都听的十分清楚。
一想到四个大汉围攻楚汪伦,宁修便觉得一阵恶寒。
这一番验货下来,楚汪伦可是真的菊花残满腚伤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惨叫声才停下来。
小童从内间走出,笑吟吟的说道:“公子这货确实不错,保养的很好皮肤很紧致呢。”
“哦?不知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小童咳嗽一声道:“这个小的做不了主,待我把东主请来。”
说罢又是转身去了。
宁修便坐下来继续等待,小童回来时身边多了个身着宝蓝色蜀锦长衫的男子,看模样大约是四十岁上下。
此人面容十分白皙,五官也是粉雕玉琢一般。
“这位公子便是那卖货的吧?”
他一发声宁修就有些发愣,这声音怎么这么尖细。。。。。。有些像女人啊。
但一想到开象姑馆的人取向多少有些不正常也就释然了。
反正他的目的是卖掉楚汪伦,至于买家是不是取向有问题有何关系?
“不错,便是我要出货。不知你们能出价多少?”
那男子举出五个手指头。
“五两?”
宁修略微有些失望。这年买一个丫鬟价钱大约在五两,这楚汪伦竟然跟一个丫鬟的价钱差不多。
“五十两!”
那男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五。。。。。。五十两?
宁修直接听傻了,这个价格不卖是傻子!要知道他开酒楼要一天才能赚到这个利润。
现在处理掉楚汪伦这个麻烦还能白得五十两,傻子才不卖!
这年头小倌儿就是吃香啊,连楚汪伦这种老货都能卖出这个价格。
那象姑馆的东家当然不是菩萨心肠,而是听了小童的描述对楚汪伦十分看好罢了。
那身材,那皮肤,那叫声。。。。。。
只要稍加调教就能成为馆中头牌,甚至有可能成为开封府第一红倌人。
“成交!”
宁修深吸了一口气道。
“小春,去给这位公子取钱来。”
“是。”小童恭敬的转身去取钱了。
了却了一装心事宁修自然十分高兴。
他将小童拿来的银子装上马车便驱车离开,接下来就是要找个机会将一车布出掉返回荆州了。
驾着马车来到开封府最大的绸布行盛济堂前,宁修一个翻身下了马车。
店铺中挤满了来挑布的客人,宁修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挤将进去,找到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朗声道:“这位小哥儿,我有一车棉布要卖,你们收不收?”
那伙计抬头瞧了一眼道:“棉布?哪里产的?”
宁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湖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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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雨中人
“湖广的棉布?”
那小伙计显然来了兴趣,搓了搓手掌道:“你打算卖多少钱?”
宁修之前跟孙文正闲聊时也对湖广棉布在河南布政司的价格有了个底,他想稍稍再加一些,便沉声道:“一匹六钱银子。”
那小伙计骇了一跳道:“松江产的三梭布一匹也才卖七钱,你这布再好能够好过松江布吗?”
宁修一句话就探听出开封的布价,看来比南阳一匹能贵一钱银子。
“那你说多少?”
“五钱银子一匹,我还得请示掌柜的。”
小伙计梗着脖子说道。
宁修点了点头道:“五钱就五钱,你去问问你们掌柜吧。”
那伙计急忙向后堂跑去,也顾不得招呼店里的客人了。
听到有一大单,铺子的掌柜肖谆急忙从后堂快步走出。
“掌柜的,就是那个人要卖布。”
小伙计冲宁修遥遥一指道。
“这位小哥儿你要卖布?”
肖掌柜显然上了岁数,脸上爬满了皱纹,发丝也是黑白相间估摸着最少也得有五十来岁。
宁修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要卖布。”
“小哥儿怎么称呼?”
“在下陈义,湖广人,来开封走商。”
宁修简短的介绍了自己,面容十分平静。
“哦,鄙人肖谆,是这铺子的掌柜。不知陈小哥儿有多少布?”
“满满一车,五十匹。”
肖掌柜作吃惊状道:“陈小哥儿有这么多匹布,小店恐怕一时吃不下啊。”
宁修暗暗皱眉。人家都是希望走单走大的,这肖掌柜怎么还嫌他的布多呢?
再说,五十匹布也不算多啊,这么大的铺子难道还吃不下五十匹棉布?
宁修稍稍思忖了一番,便知道肖掌柜是想压价了。
宁修猜的不错,方才铺子的伙计被他轻易套出心理价位,伙计向肖掌柜禀报后被臭骂了一通。
肖掌柜决定亲自出马来跟宁修商谈价格,希望将价格压低一些。
商人嘛在乎的还是一个利字,肖掌柜纵横商场多年,自然不愿意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哦,那我换别家试试。”
宁修便欲转身,那肖掌柜急忙道:“陈小哥且慢,其实鄙店也不是不能全收下陈小哥的布,只是价格方面需要陈小哥再让一让,四钱银子一匹可好?”
我靠,这老货也太黑了吧。一句话就想砍掉一钱银子?
“肖掌柜这未免有点欺负人了吧?我便是在南阳府卖都不止这个价钱!”
如果按照一匹布五钱银子算,五十匹也就是二十五两,也就是宁记酒楼半天的利润。
照理说宁修不必为了这点银钱斤斤计较。但这肖掌柜太欺负人了,一上来就拦腰砍,还怎么谈?
“陈小哥,你要知道开封府内能一口吃下你这五十匹布的铺子可不多。”
威胁我吗?
宁修冷笑一声,愤而转身离开。
靠,真以为老子是傻子吗?这么欺负人,太猖狂了。
最大的绸布铺就了不起?大不了我分几家布行来卖。
宁修连跑了五家布行,一家卖了十匹布,价格都在五钱银子一匹,用了一下午时间终于将一车布卖完。
卖布得到二十五两银子,加上把楚汪伦卖给象姑馆赚的五十两,此行宁修一共收获七十五两,也不算白出来一趟。
时近黄昏,宁修早已饿的肚子直叫,便随便寻了家酒楼要了碗浆水面,点了几样小菜,温了一壶酒大吃了一顿。
吃好后宁修便驾着马车返回客栈,孙文正见宁修回来了喜声道:“怎么样,陈小哥儿把布都卖出去了?”
“嗯,全卖出去了,一匹五钱银子!”
宁修攥紧拳头,作出一副激动的样子。
“这个价格不错了。”
孙文正点了点头道。
“孙领队,明日小子便要启程返回湖广,这一路来多谢孙领队的照拂。”
宁修这倒不是客套,而是真的想对孙文正表达感谢。
“哈哈,都说了出门在外互相帮衬,陈小哥儿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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