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您早点歇着吧!”
那孩子现在生死未仆,她那有心情歇息,见他执意去找人,老王妃拦不住,只能无奈的唉声叹气。
顾长欢骑着马,顺着街道一条条的找,转了大半个蒲城,一无所获,越往下找他越失望。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325 大结局(五)
怎么能这样,为什么要离开,就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无法原谅他吗?还是如娘亲所说,她是心虚脱逃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能如此怀疑她。可是为什么要走,难道他真的不可饶恕吗?
夏玲玲,你怎能如此狠心,连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正在他沮丧时,多福寻来,张皇道:“王爷,不好了,红霞去衙门报案,官府的人现在到府上了。”
该死的贱婢,竟敢背着他报官! 现在找不到玲玲,仅由这奴才一人天花乱坠的说,这对玲玲十分不利!
顾长欢铁青着脸,策马直奔王府。
王府来了新上任的知县和官差,去卧房中查看过现场后,这会儿正在问下人话,见到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怎么回事?”顾长欢把所有的人扫过一圈,最后视线在红霞身上停留,红霞打了个突,被瞧的有些心虚,立即把眼别开。顾长欢是何等人,自是瞧出有鬼。
这贱婢把事情闹这么大,不就是想置人于死地吗?顾长欢瞧着她,突然想起失火时她拽着玲玲不让走,而完全弃火中的婴儿不顾。如果她忠心护主,那该以那孩子的安全为考量,可她的行为和言语却相悖,莫非……脑海窜过一念头,顾长欢心中有了计较。
那新到的知县是个耿直的壮年男子,上任这么久还未到王府拜访过,不是他不把王府放在眼里,而是谨守本分,尽职尽责的做好本职工作。
“王爷,府上下人去衙门报案,下官前来查分明!”
“大人弄错了,她不是王府的人!”顾长欢哼笑,眼底带着凌利横红霞一眼。
知县道,“不管是不是王府的人,百姓有求于本官,本官就要为百姓做主。”
言下之意,这件事他管定了!
顾长欢笑了,真是个耿直的人,“好,哪就好好查,本王倒要看看是何人在作怪!”挑了椅子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
知县向他恭身行礼,也挑了椅子坐下,然后开始问话。
红霞是当事人,最先回答问题,“回大人,当时小姐被王爷叫走,在厢房谈事情,奴婢去厨房做宵夜给小姐吃,哪知一回来刘看到王妃在小姐房里,站在摇篮前看小公子。王妃是王爷的正妻,即将为王府生下子肆,本来是和乐的事情,可自从小姐和小公子出现后,事情有了转变。小公子生下这么久,王妃从未看过小公子,关心的话也为说过,整日呆在房间,为这件事生气,所以奴婢就纳闷王妃为何出现在小姐的房里,还来看小公子。奴婢护主心切,没控制住脾气,口气恶劣质问起王妃来此的目的,王妃呵斥奴婢没规矩,以下犯上。奴婢知失态赶紧给王妃赔罪,王妃不听,就挥手打掉烛台,烛台掉在包裹小公子的棉被上,火就一下烧起来。”
知县大人又问:“当时屋内可还有她人?”
红霞摇头否认,“回大人,只有王妃、小公子和奴婢三人。”
孩子尚不足月,不会说话也不会辨别是非,也就是说人证只有红霞自己,知县看向顾长欢,“王爷,能否请王妃出来述口供?”
顾长欢扬眉,“王妃不方便出来见人!”
话声未落,红霞道,“回大人,失火后王妃不见了。”小心的瞧顾长欢一眼,对知县一字字道,“奴婢斗胆,王妃该是见事态严重,未罪潜逃了!”
顾长欢不反驳,只是手捏着下巴玩味的瞧着红霞,红霞脖子一缩,心肝直发颤。
知县大人拧眉,仔细思索着事情的经过,片刻后道,“你亲眼看到王妃毁掉烛台?”
红霞点头,无比坚定道,“是。”
知县又问,“听说小公子的尚很严重,危及到生命危险?”
提到这个,红霞立即红了双眼,泫然欲泣道,“是,小公子全身被严重烧伤,现在生死未仆,令人忧心啊!”
在场稍微聪明点的,立即就听出这话中的破绽,脑袋笨的理解不透的,自是咬牙切齿的指责夏玲玲的残忍。
知县大人了然于xiong,嘴角勾起,道,“失火时,姑娘在做什么?”
红霞想了想,道,“奴婢护主心切,当然是赶紧救小公子!”
“你站在何处?”
“奴婢挡在小公子和王妃中间,一发现失火奴婢就赶紧救人。”
知县盯着她,喝声道,“大胆奴婢,竟敢心口雌黄,糊弄本官!”
红霞被他骤升的怒气吓到,忍不住哆嗦了几下,随即叩首道,“大人,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知县不理她的惺惺作态,喝道,“放肆,还不快从实招来。”
“大人心如明~镜,奴婢怎敢糊弄,求大人为我家小公子和小姐做主。”红霞声泪俱下,“莫非大人忌惮王府的权势,不敢为奴婢的主子做主?”
“放肆!”知县拉下脸,道,“本官一视同仁,绝不徇私枉法!你这奴婢供词漏洞百出,是非曲直本官已有判断,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这……红霞眸光闪了闪,她的供词有问题吗?不,不会的,他一定是在诈她,定定心思,红霞一口咬定,“大人,请明察还奴家主子的清白,否则就是告御状也在所不辞。”
“好个忠心护主的丫鬟!”知县大人似褒似贬的说了句,仔细听,死带着嘲讽的,“好,本官就一一指明,让你心服口服!”
知县道:“其一,你说你忠心护主,可在失火后为何不立即把人救出,而是任由大火蔓延?”
红霞眸光一闪,面不改色答:“王妃拦着奴婢不让救。”
“诚如你刚才所说,一失火你就赶紧救人,现在却说王妃拦着,岂不是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
“……”红霞无言以对,心开始发慌。
知县又问,“本官没见过王妃,但听说身材娇小且怀有身孕,如此这般,力气如何大的过你这做粗活的丫鬟?”
“这……大人,奴婢所言属实,大人不信奴婢无言以对。”
知县道,“你说王妃挥掉烛台,可那烛台和王妃之间隔着你和摇篮,她是如何挥掉的?”
红霞一怔,随即答,“她猛的扑过来,奴婢拦不住。”
“是吗?若找你所说,烛台该是往下掉在摇篮里婴儿头部,而不是一米多远的尾部,这你又作何解释?”
“那是……是……那个……”红霞结结巴巴的答不上来,不敢抬头面对知县犀利的目光,只是出谋看着地面。
久等不到回答,知县冷下脸,喝声道:“快从实招来!”
红霞知被识破,可当时屋里只有两人,她相信只要她咬着不放,这知县也奈她不何,“奴婢说的是事实,那火就是王妃放的,她容不下小公子, 就下了毒手。”
顾长欢冷笑着起身,“张大人,本王有事,就不奉陪了!”
知县拱手,“此案本官会审理清楚,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顾长欢点头,拂袖而去,知县则交代官差把红霞押入大牢,待过了初五升堂再审。
没找到她的人,顾长欢忧心不已,召集王府上下所有的下人一起找,另外分出两拨人马出城去找。希望她只是出去走走,而不是真的离开蒲城。
想到失火后他对她口气不善,没有认真听她的解释,顾长欢就懊恼不已,只是他在关心她,担心大火伤到她,仅此而已,并没有误解她的意思,她是不是误会了他不信任她,所以赌气走人了?
“玲玲,你千万别是走了,为夫可以解释的!”对着茫茫的夜空,他自言自语道。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东方出现鱼肚白,天色蒙蒙亮时,顾长欢神色忧郁的站在城门口,瞧着路上交错的车痕,无从判断出那条是她留下的。
一整晚,找遍了蒲城,还是落空,她走了,真的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他就那么不可原谅,到了她非要一走了之的地步吗?为何,她一点都不留恋,往日的种种都不作数了吗?
为何她如此狠心,完全弃他的于不顾,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玲玲,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王爷!”跟在两米开外的多福和多寿,惊叫着接住王爷倒下的高大身躯。
******
初六上午,衙门升堂审理纵火案。除夕夜发生的事闹的全城纷纷扬扬,过年无事忙碌的人都去围观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此事知县早有定夺,只是那红霞嘴硬不招,赏了二十大板后才松口,红霞的重判,为此案画上句号。
只是,王府的人却高兴不起来,整日处于低气压状态。
从在城门晕倒那天开始,顾长欢就再也没下chuang,每日都混混沌沌的,自己也说不是清醒还是昏睡,因为睁眼闭眼都是她的影子。
他有很多话要说,可就是张不开嘴,憋在心口慢慢的成了大疙瘩。
*******
PS:十号前大结局,还有三天。
326 大结局(六)
“王爷,您吃点东~西吧!”多福端着托盘站在窗前,这几日王爷意识不清,不吃不喝的躺在chuang上着实令人担忧,无奈之下,只要弄些流食强硬的喂下去。
和前几天一样,他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空洞的看着头ding的chuang帐,多福把托盘放下,和多寿合力扶着顾长欢坐好,然后掰开他在嘴,一勺一勺的喂下去。
大家没放弃寻找,可是找遍周边数十个县城后让是一无所获。因是过年,街上来往的陌生人不多,王妃要是路过百姓肯定有印象,可诡异的是,所有的人都不曾见过陌生人或者马车,王妃就像凭空消失般,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
顾长欢被动的张着嘴把食物吃下,可撒在外面的吃下去的多,“王爷,您多少吃点,可别弄垮了身体。”
两眼无焦距的看向多福,原地是多福的影子,可脑海里却是茫然一片啊,走了,她走了。
“她是谁?”是谁走了,为何他喊不出她的名字,好熟悉的一张脸,印在脑海中的最深处,可是她却走了,一去不回头,他的心瞬间被掏空,疼的厉害。
多福和多寿听不明白他的问题,一头雾水的看着彼此,什么她是谁,王爷在说谁啊?
他薄唇一张一合,继续自言自语,“她走了,我要挽留,却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她是谁,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两人顿悟,原来王爷说的是王妃,只是他后面的话更令人费解,二人是夫妻,王爷怎会不知道王妃的名字?王爷不会因王妃的离去受了大刺激,脑袋出了问题吧?想到这里,多福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赶紧要多寿去找大夫。
不消片刻,卧房挤满了人,老王爷和老王妃担忧的站在chuang前看大夫为顾长欢诊脉。
见大夫眉头皱起,老王妃一颗心吊起来,“大夫,怎么样?严重吗?”
大夫轻叹一声,“这是心病。”
“心病?那可有办法医治!”
大夫又是叹气,“心病还需心药医,老朽只能开些进补的方子养身,其余的无能为力!不过老夫提醒一句,长期下去损身伤体。”
老王妃愁眉不展的看着神思恍惚的顾长欢,殷殷切切的问老大夫, “大夫,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好的建议?”
大夫道,“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把人找回来,再者慢慢开导,让他多出去走走,心情舒畅了,心病自会消除。也可以让王爷找点事情做,转移王爷在注意力。”不过看他目前这状况,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事。
老王妃曾为误解她放火而惭愧,可在接连几日找不到人,儿子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后,心中对她起了埋怨。
发生的这些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如此一走了之吗?不接受那孩子就不接受,她要是真不乐意她也不会强迫人;那日长欢在茶楼丢下她不管,差点害孩子不保的事她知道,长欢做的的确不对,回来后她就把人狠狠的斥责一番,长欢上门道歉,却被拒之门外,连见面都不肯。
她那脾气执拗的,某些时候让人咬牙启齿,真能把人给逼疯了。
该做的长欢都做了,看她就是拧的不回头,不原谅就是不原谅,这是他们小夫妻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插手管,可是任凭她想破头皮都不曽料到是今天这种结果。
老王妃咬牙,暗恼于心,“这都五六天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哪里有人啊!”她怀着身孕,赶路速度不会快,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踏遍方圆百里,竟找不到蛛丝马迹,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对找人这件事……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徒留一声唏嘘。
明~镜堂每日都要来王府探顾长欢,随着时间的推移,见他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思索了一~夜后,他有了决定。
搬了凳子坐着chuang前,他拿出夏玲玲前些时候交给他的东~西,一一展示给顾长欢,“长欢,这是王妃前些时候交给我保管的银票,她说等赚够两百五十万两就连同这封书信一并交给你。”
他递过去,顾长欢没有接,仍是空洞的看着正上方,她走了,她是谁,为什么要走?
“长欢,这是王妃留给你的书信。”还是没反应,想了想,他道,“这是你娘子夏玲玲留给你的书信,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玲玲,好熟悉的名字,可却让他心口作痛,玲玲玲玲……他的娘子……他的王妃……走了……不要他了……
这几日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夏玲玲三个字,此刻明~镜汤的话,在他封上的记忆撕开一个缺口,过往如洪水般汹涌而来,脑袋想要炸开般,他双手抱头,痛的哀叫出声。
见状,明~镜堂大惊失色,“长欢,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这次他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只是头疼的厉害,他无心回答,只是胡乱的摇头。
“来人,快去请大夫。”
“不……我……我没事!”意识渐渐回笼,他想起了大部分记忆,脸色苍白的靠坐在chuang头,苦涩的闭上双眼,“镜堂,她为什么要走,难道我就那么不可原谅吗?”
这个问题,只有夏玲玲回答的上来,明~镜堂不好揣测她的意思,边保持沉默。
“我不是故意伤害她的,我知错了,也道过谦求她的原谅,可是!”他脸色皱成一团,痛苦的说道,“我一心弥补,她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药这么狠心,为什么?”他宁愿她不理她,把他拒之门外,也不要接受不告而别的方式。
明~镜堂仍旧是无话可说,把夏玲玲交给他的东~西递过去,“这是王妃年前交给我的银票和书信,说是等挣够两百五十万两后让我交给你,她这一走她思来想去,还是早些给你好,或许会发现什么线索。”
顾长欢倏的睁开眼,眉头确实拧的更紧,她刚用两百五十万两换走休书,现在又要拿两百五十万两做什么?
他似乎明白什么,却不敢往下想,不会的,不会是这样,是他想太多了……他不停的摇头,拒绝接受那封信,“拿走,随便你丢掉或者销毁。”
他这么一说,明~镜堂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觉得手上的信有千斤重,想了想,他把信封撕开,当摊开信纸看到最显眼的两个大字时,神情大愕,这这……怪不得长欢不肯看,原来穿猜到了信件的内容,只是定眼一瞧,他的神情又是一愕,这明明就是长欢的笔迹啊!
“这是怎么回事,你休妻?”
顾长欢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手捂着绞痛的心口,“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模仿高手吗?”
“这……”似乎见她写过不同的字迹,只是当时并没有多留意,可这技巧也太高超了,和长欢本人的笔迹无异,“也就是说,她以你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