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父母和双胞胎弟弟在用晚膳,夏玲玲和长乐缺席,顾长乐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筷子,对着空位置道,“她们两人呢?”
“下馆子去了。”老王妃道,“这俩丫头最近不知搞什么鬼,天天不见人,长欢,你留点心,看两人私下在做什么?”
“知道了。”顾长乐应下。
顾长乐话最多,饭桌上少了她这个话痨,有些沉闷,还有夏玲玲,虽不怎么说话,可总是浅浅的笑着,两人都不在,有些空落落的。
显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顾长欢一人,老王爷只吃了半碗饭,“乐乐不在,浑身不对劲。”
老王妃道,“你要早点适应,闺女大了,早晚要嫁人的。”
老王爷不以为然,“还早着呢。”
老王妃道:“不早了,院里的香樟树长成了,媒婆都上门说亲了。”
江南大户人家,若生女儿,便在家中庭院栽香樟树一棵,女儿到待嫁年龄时,香樟树也长成。媒婆在院外只要看到此树,便知该家有待嫁姑娘,便可来提亲。女儿出嫁时,家人要将树砍掉,做成两个大箱子,并放入丝绸,作为嫁妆,取“两厢厮守(两箱丝绸)”之意。
“树还没长成,还早着呢。”想到再有两年闺女就要嫁人,老王爷心里不是滋味,更没了胃口,拉着脸推了碗筷就起身离开。
这是早晚的事,顾长欢比较容易接受,“娘,你放心,我会帮忙留意着,给长乐找个好人家。”
“找个近点的人家吧!”老王妃不希望女儿嫁太远,“也不要求门当户对,只要人好,长乐喜欢就行。”
大人在说着话,双胞胎不插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把两人说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待夏玲玲和顾长乐回来时,顾长欢已离家,今晚他夜宿哪里,夏玲玲不关心,今晚有床睡,她很满意这点。
隔天早饭后,夏玲玲被人请到前厅,顾长欢不知何时回来的,正端着茶杯喝茶,茶杯上冒着热气,有些雾蒙蒙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面前站着五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一般,穿着和装扮朴素简单。
顾长欢道,“我们院里缺个丫鬟,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奇怪,这种小事需要他出马吗?夏玲玲瞥他一眼,带着疑惑打量几人。
“都抬起头来。”顾长欢一声令下,原来低着头的少女,怯生生的抬起头,不敢正眼看,只是用余光观察周围的人。
其中一个姑娘,在看清夏玲玲的长相后,失声道:“小花?”
小花?是这躯体以前的名字,碰到熟人了吗?夏玲玲循声看去,此女子身材高大,长着大饼脸,冲她笑的憨憨的,脸上有些久别重逢的激动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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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没钱没权没人脉
5
顾长欢放下手中的茶杯,打开折扇慢慢的摇起来,缓缓的开口,“你认识她?”
上座的尊贵男子一开口,大饼脸吓了一跳,不大的两只眼紧张的眨巴着,不敢大声说话。
牙婆舔着脸笑哈哈道:“王爷,这丫头叫二丫,嘴笨,胆子小,脑子直,不过很顶用,什么粗活都能干。”
站在顾长欢身侧的多福斥牙婆一眼,说:“多嘴,要她回答。”
牙婆讨了没趣,朝她使眼色,要她快张嘴,“王爷问你话呢。”
二丫没见过这仗势,吓的哆哆嗦嗦的,额头都出了汗,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还好被牙婆扶住。
她结巴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认认认。。。。。。识。”
顾长欢来了兴趣,扫一眼面色如常的夏玲玲的,对着二丫道:“说来听听!”
二丫结巴道,“她叫牛小花,和奴婢是同乡,都是牛家村的,我们两家住一条街上,牛老爹还说让小花当我大弟的媳妇儿。”
夏玲玲知道以前的名字,也知道来自牛家村,但仅限于此,其他一无所知,以前在姜府有人问起,都以病坏脑子忘了以前的事打发,这和当时她差点病死的状态相吻合,所以后来也就没人再问了。
也算是为了和牛小花撇清关系,进姜家后她改回自己的名字。
只是,顾长欢这是什么意思,特意派人喊她过来,还找来牛家村的人,是想知道什么?
“原来是王妃的同乡。”顾长欢对夏玲玲道,“王妃三年没回乡下,见到老乡,很高兴吧!”
夏玲玲说:“我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忘记了。”看一眼陌生的二丫,她说,“姑娘,对不住,我不记得你是谁。”
“你。。。。。小花。。。。。。我们一起长大的。。。。。。割草、喂牛。。。。。。还下地干活。。。。。。”二丫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尾引消失,窘的满脸通红,慌里慌张的打量看了她好几眼,却又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你不是小花,不对,你是小花。”
就是记忆中的长相,可性情好像不一样,二丫一时糊涂了,拽着旁边的少女道,“春桃,你说说,她是不是小花?”
春桃以前的大户人家当过丫鬟,人也机灵些,所以知道有些人发达了,会翻脸不认以前的穷亲戚朋友。
“三年不见,奴婢记不清了。”春桃如是答。
顾长欢笑了,有些可惜道,“王妃,相见不相识,这可如何是好?”
“很遗憾!”夏玲玲不冷不热的,满脸的漠然。
“这可怎么好呢,原想看在你们是王妃同乡的份上留下你们两个的,可王妃忘了你们。”
顾长欢说着惋惜的话,可说话阴阳怪气的,听着有些别样的意味,比方说忘恩负义、冷漠无情等等。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知道什么?
夏玲玲望他一眼,说:“我没管过府内的事务,之前谁负责挑人,现在还找谁好了。”
说完,她也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小。。。。。。花。。。。。。”二丫轻唤了一声,夏玲玲充耳不闻,须臾,人就无影踪。
春桃扯她的袖子,要她闭嘴,“她不是小花,二丫你认错了。”
顾长欢仍旧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好奇的问道,“王妃和那个小花长的很像?”
春桃道:“小花是个憨厚的丫头,那能和尊贵的王妃相提并论。”
顾长欢笑了,这丫头很机灵,嘴巴也利落,“那小花有什么特征吗?”
春桃怔了一下,但还是摇头。
二丫则很老实,说:“小花大腿上有胎记。”
“这样啊,可王妃身上没有什么胎记。”顾长欢的一句话,暂时把这件事画上句号。
一旁的牙婆见此事告一段落,赶紧插话道:“王爷,这几个丫头,您可有满意的?”
顾长欢不耐烦的挥挥手,“没有,再换一批来。”
他早上回来在,正好碰上挑丫鬟,听牙婆对管家说有牛家村的,这才来了兴趣,差人去叫夏玲玲。
只是,她似乎是真的不认识两个同乡,和见到路人无疑,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装作不认识,可要是后者,情绪隐藏的也太好了。
而且奇怪的是,如果说忘记了,为何对以前的事不好奇?
听说她以前是个憨厚的丫头,大字不识,脑袋也不灵光,怎么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大变样,冷漠了,聪明了,想法多了。。。。。。
她身上很多谜团,顾长欢百思不得其解。
端起茶杯把剩下的茶喝完,顾长欢朝茗香院走去,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在不用算盘的情况下,她是怎么算出来的。
夏玲玲不在院里,顾长欢扑了空,没有犹豫的,他转身朝顾长乐的住所走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已离开。
看王爷站在郡主的院里,瞅着院里盛开的桔花出神,走过去轻声提醒道:“王爷,首饰铺的蔡管事到了,在前厅等着呢。”
“恩。”他应了一声,可没有动作,盯着黄灿灿的桔花又瞧了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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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要把田卓阳留在府里和双胞胎一起学习,可老是被欺负,又因当两人是主子,他又不敢反抗。而他也不习惯在府里吃闲饭,于是两人就让他跟在后面当小厮。
夏玲玲很多事要做,自是没多余的功夫管他,所以就把责任全推给顾长乐,建议她教他识字,打理书铺,或者做点其他闲活,而且长乐有事做,也不会黏着她,这样她才有时间想办法挣钱。
穿越到这里三年,因为心不在这里,所以她还是没能融入倒这个社会,总是觉得自己是陌生人。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的孤寂感更甚。
“唉,别老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她自言自语道,手轻拍着额头,试图把心头异样一并赶出去,“还是先想想五百万从哪里弄出来吧!”
没有本钱,没有人脉,没有项目!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萧公子,请留步!”一道熟悉的嗓音引起夏玲玲的注意,只见姜淑贞的丫鬟小青唤住一书生装扮的人。
那书生作揖,彬彬有礼道,“请问姑娘有何事?”
是他!那个和蓝佑天说话声音一摸一样的书生!
小青道:“我家小姐有事找公子,能借一步说话吗?”
萧紫阳说:“在下并不认识你家小姐。”
虽然落魄,但萧紫阳才子的名声在外,加上长的儒雅,爱慕他千金小姐不在少数。特别三年一度的春试就要来临,某些有钱人家想要赠金,名目是上京的盘缠,但言下之意不明而喻,就是希望他高中之后能娶这家小姐为妻。
萧紫阳不接受这种方式,一来有施舍的意味,他自觉尊严受辱;二来和金钱扯上关系的感情,不纯粹,而且将来会低妻子一等,他是大男人,只是不能容忍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面对这种状况,他一概拒绝,眼下他也把小青的主子归为这一类,所以甚是反感。
小青轻声道:“我家小姐是县令千金,有些话想和姜公子说清楚。”
县令千金?也就是那个和王爷退婚的女子!
昨天姜县令请他过府,也是有赠金的意思,不过被他当面拒绝了,可现在姜家小姐找他,难道是不死心,要死缠烂打不成?
萧紫阳一阵反感,“在下还有事,不能接受姑娘的邀请,告辞!”
夏玲玲和两人的距离有点远,听的不大真切。只见萧公子一离开,姜淑贞就从一旁的茶楼出来,和街上的小青汇合后,朝萧公子离去的方向走去。
夏玲玲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可就因为雷同蓝佑天的熟悉嗓音,她竟尾随而去,待发现自己的不寻常举动后,她已一脚跨进全书阁。
“公子,你要找什么书?”热心的书童上前招呼他。
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言不由衷的话脱口而出,“我找萧公子。”
长折识男丫。“萧公子在后院,门在走道尽头。”在书童的指点下,夏玲玲来到后院。
后院三面房,庭院正中有个花圃,花圃里种着桔花,凤仙花,九莲灯,除此之外,里面还摆着一块两米多高的大石,隐约从后面传出说话声。
小青站在不远处,看到有人进来,做要他回避的手势。很明显,她没认出来此人是着男装的夏玲玲。
夏玲玲折回书斋,在里面一边找书,一边准备向书童打听萧公子的事宜。
突然,夏玲玲神情一怔,她这是在做什么,这书生不是蓝佑天,她打听那么多有什么意思?他和她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关注越多,回忆越多,就越痛苦,这是自虐!
神经病,没事犯抽了!
夏玲玲扔下手上的书,准备离去时,走道底部的那道门响了。
姜淑贞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发泄,可又不得不保持千金小姐的风范,所以极力隐忍着,可她难看的脸色,和过重脚步声,明显的泄露她此刻濒临暴怒边缘的怒气。
在书架旁整理书籍的书童,多嘴道。“又一位被萧公子拒绝的千金小姐。”
“你是说,她喜欢萧公子?”不对啊,姜淑贞喜欢的是顾长欢,还扬言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依夏玲玲对她的了解,姜淑贞是个执著且骄傲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不可能轻言放弃。
书童道,“来年要春试,很多有钱人看上萧公子的才气,想依赠金的名义嫁女儿呢。”
萧紫阳在书斋里抄书,靠微薄的收入度日,和这里的掌柜书童都很熟,而书童提到他,似是沾了他的名气般,满脸的骄傲,不肖夏玲玲多问,他就积极的全部告知,包括他的背景,家人,工作,名誉等等。1cmsX。
夏玲玲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萧紫阳就是蒲城县的大才子,她一直主观认定为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自诩而来的称号,没想到。。。。。。原来是她错了。
思及他目前的处境,夏玲玲道:“这么说来,萧公子要奉养老娘,没有多余的积蓄上京赶考了?”
书童又气又无奈的点头,“是啊,他不肯接受资助,一心凭自己的双手挣钱,可是抄一本书就那么几个钱,哪够花啊!”
原来是个清高、固执又骄傲的人!
夏玲玲说:“他抄的书能给我看看吗?”
“有有,我去拿。”书童跑过去拿来两本递给她,然后忙去了。
他在字体偏瘦,却是棱角分明,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带着固执,和那么点张狂。
夏玲玲没去找萧紫阳,把两本手抄书买走,就离开了。
待到书童发现她不见,并向萧紫阳提起有人找时,他只是一时奇怪,并未放在心上。
她回到书铺时,顾长乐正闷闷不乐的坐在门口发呆,看到她出现,马上拉下脸,嘴巴撅的老高。
“怎么了?”她也就离开一会儿,犯不着有这么大意见吧,“卓阳呢,你没叫他认字啊?”
“在里面练字。”顾长乐指指门帘,说,“刚我出去买分粉糕,碰到一个人。”17722635
夏玲玲拈了一块粉糕入口,恩,味道不错,再来一块。
“你不问我见到谁?”她一点都不好奇,让顾长乐有点不是滋味。(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接连拈了两块入口,她含糊不清的应付,“是谁?”
“大嫂,你一点都不关心我!”顾长乐生气,嘴巴撅的更好,撇过头不理她,可她自顾吃着粉糕,没开口追问的打算。
顾长乐生气,可又按耐不住说话的冲动,瞪她一眼,说:“我碰到李管事。”
“李管事怎么了?”门后的光线一暗,进来一人,手摇折扇,直勾勾的瞅着大快朵颐的夏玲玲。
夏玲玲瞟他一眼,然后继续吃粉糕,她拈起一块正好入口,手上一空,咦,哪里去了?
“还不错!”顾长欢抢过来,送到自己嘴里,然后端起她正在用的茶杯喝口花茶,“你们两个真会享受!”
粉糕,花茶,让人惬意放松的书铺,可真是羡煞他这个大忙人!
见大哥抢大嫂的点心,还用她的杯子,顾长乐笑的暧昧,往墙角靠了靠,极力让人忽视自己的存在。
夏玲玲挑眉,拿起未用的茶杯倒卖,一口气喝完,然后拿起刚买来的书,默不作声的看起来。
“。。。。。。”大嫂好冷酷,这态度分明是甩大哥一巴掌,好伤人自尊!她小心抬眼看大哥,啊?没生气,还笑吟吟的,好不正常哦!
“李管事怎么了?”顾长欢继续刚才的问题。
顾长乐狠狠剜他一眼,带着讥诮道,“我上街买粉糕,正好碰到他,他说我面善心恶,小肚鸡肠,得理不让,去你那里告状,害他丢了差事。”
真是要怄死,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竟然全推到她头上,她真是冤枉,比窦娥还冤!
顾长欢不说话,沉默片刻后转移话题,对着夏玲玲道:“你还没说,那些账目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啊?大哥,你不说点什么,不表示一下?”顾长乐火大了,大哥太多分了,好歹说句公道话,哼,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杀千刀的。
夏玲玲从书后抬起头,幽幽道,“信则信,不信则不信,生气没用的!”
顾长欢不是不信妹妹,可也不会去怀疑绿袖,只能说是李管事的主观认定,这他无能为力。
顾长乐皱着小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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