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亭张若芸两人进退有度,谈吐有方,吟的一首好诗,才华竟不亚于张若仪。
这么一来,很多人都对这两个女孩,改观了。
这几年来发生的事儿,先是几个姨娘被赶出府,有的发卖有的杖毙,接着就是张太傅的庶子庶女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但嫡出的却越过越好,尤其是那位张若仪张小姐,可以说是芳名远扬,该不会
后院女人,就算要使点什么手段,肯定也会将自己藏在层层迷雾之后,让人看不清楚。
水太深,水太深。
赏花宴上的事,迅速流传开来。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就没多少时间,这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张若仪在家里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摔了好几个上好的花瓶,气得浑身颤抖。
那两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她们偷了她的诗不说,还在赏花宴上,出了那么大的风头,甚至败了她的名声,真是气死她了。
还有建安公主,她不是已经疯了吗?怎么又好了呢!
难道是驸马舍不得,没下重药,这么一想,她心里更难受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讨厌建安公主,反正就是不喜欢,就是想要给建安公主好看。
但与此矛盾的是为了当上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又不得不主动让出周澈,这让她心里很难受。
她只能告诉自己,这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当然不甘于平凡,她怎么能放下眼前的荣华富贵和通天的富贵路!
只要得到锦城帝的宠爱,她便有机会成为这大梁的皇后!比起状元郎的娇妻,她更想当这一国之母!
她攥紧拳头,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
丫环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大小姐,三小姐和五小姐来了,就在外头侯着呢,说是要给小姐你送她们亲手做的点心。”
张若仪冷哼一声,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们做的点心我可不敢吃,我怕里头被吐了口水,被下了毒。”
她很讨厌这两个心机深沉的庶妹。一面小意讨好她,姐姐长姐姐短,我都听姐姐的,姐姐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姐姐让我往西,我绝不敢往东,转身却偷了她好不容易摸出来的咏梅诗占为己有。
两人在赏梅宴上大出风头,这几天张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这让张若仪很是不爽,两个小娘养的,有什么资格得到众人的赞扬。
她是重生女,她是女主角,理应她得到最多的关注才对。
“让她们滚,这两个下贱玩意儿,也敢来见我。”张若仪说话口无遮拦,气得坐到椅子上,重重地一巴掌拍了桌子,谁知先前有一个被打碎的花瓶碎屑没有清理干净,恰好扎入她娇嫩的手心冒出了血花,顿时婢女们慌作一团,赶紧给自家小姐处理。
张若仪却很是不耐烦,“都给我滚,笨手笨脚的,会不会伺候人,看我的手,都流血了,我看就是我平时对你们太仁慈了,你们才敢以下犯上。都给我去外头跪着,不跪到天黑不准起来。”
张若仪本质上是来自于两千年以后的现代,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但使唤人这一套,她接受得的出奇的快。
上学的时候被同学老师压榨,上班的时候倍同事老板压榨,受不了压榨,离职在家做米虫,她心里最痛恨的就是剥削者,然而最令人滑稽的是,她现在就是剥削者。
第559章 重生女8()
罚了几个丫头,并不能让张若仪的怒气全消。
原以为这两个贱丫头,再不能爬起来了,却没想到这两个丫头入了建安公主的眼,连带着身份水涨船高了,这让她很是愤怒。
她立刻命人飞鸽传书给周澈,等待周澈的到来,她等啊等啊等,却没有收到回信。
她得知后,气得摔碎了数个价值千金的花瓶。如此她还没有消气,恨得连美丽的五官都变了模样。
恰逢张若亭再度出现,张若仪她也不再顾及自己平日里的温柔婉约的面具,对着她便是一通训,“没有允许,就进了我的房间,成何体统,按家规当罚,去给我抄十本佛经。”
张若亭笑得温婉,说起话来,却是无比气人,“姐姐别生气,妹妹要嫁人了,今日来,就是要告诉姐姐一声,往后余生,谁过得比谁好,还不一定呢。”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比。”张若仪哼了一声。
“整个京城都说姐姐再温柔不过了,真该让她们见识见识姐姐生气的样子。”张若亭笑得张扬得意。
剩下气恼不已的张若仪对着她的背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也敢跟我比。”
五日后,她举办的梅花宴,来的人不足往年的一半,还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张若仪恨得又忍不住捶了一下桌子,“好一个建安公主,我们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屋里的丫环婆子,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小姐竟非议建安公主
“在我额间画朵梅花,我一定要把建安公主比下去。她除了家世好,有那点比我好,不会写诗不会作画,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张若仪脸上充满了野心。
论容貌身材气质才华名气,她有哪一点输给那个建安公主!这些人就是势利眼。迟早有一天,她要令这些人刮目相看。
而且这建安公主太令人讨厌了!
当真、当真是叫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这赏梅宴,是她头一次提出来的,结果,却成了建安公主刷好感度的道具。她一办,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办完以后,人人都说建安公主既强大又温柔,给了未婚男女尽情展现才华的机会。
这令张若仪难受死了。
你想想看,自己辛辛苦苦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结的果子,自己舍不得吃,一天吃一个,还挑品相不好的吃,想把最好的果子留到最后吃,结果有一天回家,发现半篓果子都没了,换你,你气不气?
“小姐这样可以吗?”
张若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上却说,“勉勉强强吧,你的手艺,还有长进的空间。”
“是是是,奴婢手拙画不好,这妆容全靠小姐天生丽质撑着。”
张若仪听了更高兴了,“你嘴可真甜,这银镯子是你的了。”
“谢小姐赏赐。”为她打扮的丫环,喜出望外。
张若仪姗姗来迟,她不好意思地张了口,“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她面纱外的一双水眸脉脉含情,额间点着一朵梅花。
她的眼妆也化得很是奇特,金色与红色的眼影,眼角处上扬,在纯洁中又显得十分诱惑。
但瞧她玉指轻抬,拈起一枝怒放的红梅,雪白的指腹,修剪整齐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豆蔻,与红梅相应,每一处指节都美得恰到好处。
她有一副好颜色,她一出场,那些个贵公子的视线,就胶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现代是个失败者,落魄没有人关注,就像角落里的野草,可在大梁,她是万众瞩目的大才女,一开始重生的时候,她还念着自己的父母兄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现在她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忘得差不多了,她爱上了这个充满了斗争与可能性的世界。
对于大家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感到非常满意。
“今日,我就献丑了。”张若仪酝酿了好一会儿,抬起了高傲的头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底下啧啧称奇,说这诗真绝真妙,可惜了,她投生为了女儿身,若是个男儿郎,肯定能流芳百世,名传千古。
张若仪洋洋自得,正要说出下两句,就被打断了。
黄衣女子悠悠站起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她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女蔡雯,只是在张若仪的压制下,这两年显得黯淡无光了。
张若仪集古今名家之作于一身,随便拿出来一首,都可以令大梁的文人骚客震惊,又岂是一个有点儿才气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但此时此刻蔡雯看向张若仪的眼神就是看猎物的眼神了。
这种眼神让张若仪有些害怕。
张若仪哆嗦着吟了下一首诗,“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蔡雯接的很快,她面上是一派的胸有成竹,看着张若仪的眼神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张若仪脸都白了,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但今日一事,却令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看着台下或质疑或困惑的眼神,她率先发了难,“这是我今日新作的诗,你怎么会接的上。是不是你派人潜进张府偷了我的东西,不问自取为偷,蔡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怕是要为世人所耻笑。”
姜雯不紧不慢开了口,“这是我今日新读的诗,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的诗,会在上头。”
她本是京城第一才女,风光得意,没想到那一年中秋,张若仪突然跳了出来,让她面上无光。
张若仪若是有真材实料也就罢了,然而最近她得到了一本书,里面的诗首首精妙,张若仪曾经做过的诗,赫然在列,于是她气恼不已。
你道她为何讨厌张若仪?除却夺名之外,心上人移情别恋让她成为笑话,才是最大的原因。
现在她要揭穿张若仪的真面目。
“这诗是什么时候做的?”姜雯咄咄逼人。
一步步走向张若仪,“这诗有什么深意?”
“你总是吟诗,从不写字,现在可不可以让我们开开眼界,你这样的大才女,字一定写得很好看吧。”
越问张若仪,张若仪心里就越慌,心跳得很快,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就是我新作的诗。”张若仪有些结巴地说道。
一向推崇张若仪的小姐妹,站起来怼姜雯,“我们若仪厉害着呢,她的诗写得好,有人看见了,写进了诗里也不奇怪。”
那人崇拜地看着张若仪,“若仪不要怕,你临时再作一首,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
张若仪都蒙了,她觉得四首咏梅诗,已经很多了,没想到被偷了两首,剩下两首又被人接上了
她急得脸上都出汗了,想办法,想办法,难道要她直接说,这东西是她以前背过,现在回忆出来的吗?
“你太过分了,偷了我的诗,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张若仪心里又忐忑,又不爽,一张小脸上全是被冤屈的愤怒。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今日做一首诗,若是令我心服口服了,我跪下来给你道歉。”姜雯冷笑一声。
她对张若仪不爽,因此说话很不客气,“若是你不敢应战,那你就是贼,偷了别人的东西,然后占为己有。怎么怕了,不敢应战了,现在装晕还来得及,一会儿呵呵”
张若仪的心中有些发虚,但是,还是铿锵有力地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做出比这些更好的诗。”她哪里会做什么诗啊,张若仪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她的后背都涌上了细毛汗。
恐怕事情大条了。她心里虚得要死。
现在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她垂下来的手捏成了拳头,嗯,冷静,一定有办法的。
这事把她愁得不行。她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腿有些抖,想办法想办法呀。
她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为什么会出这种事情?
她想了很久,胸有成竹地开了口,“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看到姜雯一动不动,好像傻了似的,她更来劲了,“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然后下一秒就被打入了寒冰地狱。
姜雯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真是太巧了,这首,我也会,本子上也写着呢。”
“我再送你两首。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姜雯喝了口茶,“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
“你闭嘴”张若仪娇喝道。
姜雯并没有理会张若仪的反应,“这些诗,不知道你会不会?”
“你你”张若仪结巴了。
“你写的诗,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偷别人的东西,很快乐对吧,你个小偷,我不屑与你为伍。我不像你得了东西,藏着掖着,还要占为己用,这是那本诗集的临摹本,我就放在这了。”姜雯说完话,就走了。
早晚有一天,这本册子里的诗,会天下皆知。
她这完全就把张若仪的路堵住了。
“我肚子疼,先走一步。”
“下雪了,太冷,我腿疼,我也先走了。”
“我才不屑与你这样的人为伍,我也走了。”
梅花宴的客人,一下子走了一半,走的人中,女的占绝大多数,她们恨不得赶紧和她撇干净。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靠剽窃,然后成为了天才,打铁还要自身硬,自己强了,才能将这些外界的力量当成自己的力量。
这种是虚无缥缈的感觉,就是空中楼阁,看着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有根,一点点的变动,就好像是空中楼阁一样,直接就塌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想从其他人嘴里听到真相。”张太傅的脸色非常不好。
她没去过战场,却写出了血淋淋的战役,她没去过塞外,却写出了塞北的风光
他之前已经再三询问了张若仪,张若仪都跟她保证,那些诗是她写的。
“爹爹,这真的是是我写的,没有抄也没有偷别人的,你要相信我啊,我是你的女儿,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了外人,你这样太令我伤心了。”那些诗人都还没出生呢,她第一个写出来的,这怎么能算抄呢!
看着张若仪变幻多端的脸色,张太傅低沉着声音小声问,“你跟我说实话,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你难道不应该告诉我真相?”
“我真的没有抄,也没有偷别人的诗,真的。”张若仪小脸红透了,“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抄袭。”
张太傅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难看无比。
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哪怕张若仪有诸多的理由,就差指天发誓说自己没有抄袭也没有用。
张太傅摔了杯子,他面色阴沉,冷笑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我?”
“来人,把小姐关起来,不要让小姐出去丢人。”张太傅恨恨地下了命令。
“我要出去”
“放我出去”
“去找我爹,不然我要了你的脑袋”
她整日叫嚣着,要见张太傅,张太傅却总是不出现了。
张若仪的脾气越来越怪异,动不动摔碗,动不动就摔桌子椅子,整个人狂躁而暴力。
“我要喝热水。”
“这么烫,你要害死我吗?”
“这么冷,你要冻死我吗?”
“你怎么这么蠢?”
她变着法子,折腾伺候自己的丫环,变着法儿地找茬。
有一次甚至直接拿一碗滚烫的粥,泼丫环的脸,把丫环脸烫出了水泡,原因就是这粥太烫了,烫到了她娇嫩的手指。
她冷笑,看着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没有半点悔意,反而继续发难,“这么热的粥,我怎么喝。会不会伺候人啊!”
如此怪脾气,让伺候她的丫环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么大的事,很快就把张太傅惊动了。
张太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