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可一鼓而破。
杀,杀,杀……无数刺刀向前刺出,喷溅出一股股的鲜血,狂飙突进的明军给了清兵最凶悍的一击。前阵的清军终于溃败了,无数面带恐惶的清兵惊叫着转身奔逃。
恐慌之下,混乱在扩散加剧,很多清兵摔倒在地,随后被无数只大脚践踏而过,他们发出大声的惨叫,却无人理睬。
挺着滴血刺刀的明军士兵紧追不舍。将逃得慢的清兵一一刺死地上,惨叫和哀嚎更增加了他们的惊恐。无数惊惶的身影慌不择路,在尖叫、痛哭、哀嚎声中形成一股溃军的洪流。
溃兵们此时的心理,就是往人多安全的地方去。冲击后阵的结果,很多人哪还有这样冷静的念头。争先恐后逃命下,哪里顾得上其他。
在火炮、枪射、刺刀的追迫下。溃兵的人流越来越大,直往后阵撞来,任由军官咆哮喝斥也没有用处,很多人更是一路尖叫,一边将自己的兵器,盔甲等物扔得遍野都是,相互推挤之中,不时有人摔倒在地,倒霉的。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活活踩死。
“敢冲阵者,格杀勿论!”穆里玛脸色狰狞,有些后悔没有早派骑兵出战,现在溃兵四处都是,骑兵要冲过这些障碍,也就没有了速度。但后阵能够稳定住的话,骑兵还有出击扭转战局的机会。
江元勋等人接到命令也是哑口无言,主子都发话了。他们做奴才的,哪敢不听?何况。溃兵冲乱大阵的后果,他们也是心里清楚。虽然心中不忍,他们也只能下令士兵做好准备,心中祈盼前方溃兵知趣,能往大阵两方绕到后面去,再收拾人马。
只是在明军的火力追打下。在明军紧追的压迫下,大部分溃兵还是扑向了自己的部队,在他们心中,那是最近最安全的所在。
“弓箭手,射!”
一排箭矢飞出。便响起了一片的惨叫,一个个中箭的溃兵扑倒在地,以各种姿势倒向地面,随后痛苦地滚动挣扎。
没想到对面友军真的开弓放箭,那些溃兵一呆,有的人停住了,但大量拥挤的人流,在明军驱赶下,仍炸窝似的向这边奔来。
“再射!”眼见第一次阻遏的效果并不明显,军官毫不留情地继续下达命令。
嚎叫混乱中,还有大波的溃兵冲来,后军的清兵,又用弓箭射击,更多的溃兵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满地翻滚着,他们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溃兵己经回醒过来,有的人往两边嚎叫着逃去,有的人跪倒在地,放弃逃生,仍有一些失去狼的溃兵,踏着尸体尖叫着往后阵而来。
“轰,轰……”明军的天威炮开始集火轰击清军的后阵,一团团黑烟升起,弹片激射中,正对付溃兵的清军后阵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明军的鼓号声再度变化,明军放慢了追击的速度,队列再度密集,刺刀在前,火枪兵开始装填弹药,准备用集火攻击清军的后阵。
“向前!”
“齐步……走!”
鲜红翻腾的旗帜下,伴着激昂的鼓声,密密的明军火枪兵如墙而进。经过先前的战斗,伤亡在所难免,但经过后队的补充,队列依然密集而齐整。
战阵整齐向前行进,火枪兵后方,炮兵们也紧急跟上来,特别那些佛郎机炮与轰天炮,便于机动。
在清军将领的号令下,清军铳兵、弓箭手列阵以待,第一层向前方黑压压的举起手中鸟铳,吹燃火绳。在各部清军中,装备鸟铳最多的便是三藩的人马,耿部藩兵自然也不例外。
双方的战阵越来越近,攻守易势,现在该清军抵御明军的进攻了。只不过,清军在等待明军进入射程的同时,还要承受着明军火炮的轰击。为了维持战阵的严密,只能不断地补充伤亡。
“预备!”
“开火!”
刚至百步,清兵将领就迫不及待地喝令铳兵作战,便是这个距离,有效射程或是破甲能力不强,他们也顾不上了。明军的火炮还未就位,那霰弹的密集射击和迎头砸来的开花弹,给他们带来的精神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排铳的声音响起,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铳声中,对面稀稀拉拉地倒下了一些明军。
“前列后退,第二列上前!”
连段击的火枪射击法,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耿藩的铳兵也经过这样的训练。
明军火枪兵继续前进,空出的位置立刻被补上,战阵依然严密。
“射击,放箭!”清军军官咆哮着,迎面而来的压力让他们的声音都变了调。
伤亡在继续增加,但明军一枪不发,坚定地向前,向前,鼓号声依旧激昂,在五十步上,一声尖厉的哨声,比清军密集得多的枪口齐齐举了起来,爆发出复仇的怒吼……(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总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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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又一轮,在腾起的阵阵白烟中,一排排子弹喷射而出,一股股血雾激射,一个个清兵血肉模糊倒下,他们各种姿势的扑在地上,不成人形的嚎叫翻滚。
枪声响个不停,闪动的火光连成一线,越来越多的硝烟喷出,形成越来越浓密的白烟地带。无论是射速,还是威力,甚于是火枪兵的排列密度,燧发枪比鸟铳都高出数倍,使清兵难以抵挡。
火枪的爆响仿佛近在眼前,绵密的枪声不停,清兵不断被击倒,阵列越来越稀松,难以形容的火力强度,将他们一下打蒙了。原来还有些层次的多段击变得混乱不堪,身边不断倒下的伤兵的哀嚎更让清兵手忙脚乱。显然,清兵并没有这种面对面射击,排好队枪毙的作战经验。
当然,明军的对射经验也不多,但清军越来越稀疏的还击,却给了他们更大的勇气和斗志。如果是与装备相同、火力相近的军队作战,压力可能会大很多,结果也有可能不一样。但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哪支清军部队能与明军在火枪的火力对射中占到便宜。
“前进——射击!”
军官的咆哮和鼓号的变化,催动了明军的阵列。一排排火枪兵走出了白烟弥漫,象雾气中的妖魔般再度在清军面前显现,停步举枪,火光迸现。子弹激射。更加准确地打向清军。
步步压迫,步步死亡。明军能够冒着火枪弓箭前进。能够忍受伤亡,接近到五十步便能够凭着火力的优势完全压制敌人,胜利正在向他们招手。
明军人多,明军装备好。明军火力强,明军战阵严谨稳固,明军主攻的是精锐;清军兵力处于劣势,清军装备繁杂、落后,清军火力不敌明军,清军不熟悉明军的打法,清军战阵在混乱。清军——败了……
轰,轰,轰……明军的火炮开始抵近发威,佛朗机喷出密集如雨的霰弹。轰天炮将爆炸弹抛入敌群,已经被火枪攒击打得混乱、丧胆的清兵再也无法坚持了。后退,后退,在尸体和血泊前后退,最后不可遏止地变成了溃退。
层次性的打击显示出了很大的威力,而持续性也显示出了效果。清军前面遭到火枪攒射和佛郎机扫荡,中部则是轰天炮的轰炸范围,再往后则是天威炮的射程。这使得清军的增援无力,军心动摇,阵势混乱,等到对方一发力,则会很容易地出现推骨牌的效应。
败了,败了,还没有清兵大声喊叫,但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在明军的火力推压下,在不断倒下的同伴的惨叫刺激下,清军的后阵再一次演变了动摇、后退、溃败的过程。
而明军的推进速度在加快,原来几步一停一发枪,现在十几步一停再射击,但冲锋的鼓号却不再响起。
战场上的胜势已经不可扭转,这一点魏君重看得很清楚,白刃冲锋确实能更快地击溃敌人,但战阵势必松散,清军的骑兵还未出动,逆袭不可不防。命令依然在下达,而明军的佛朗机和轰天炮渐渐沉默,只有火枪的一次次齐射,驱赶着、杀伤着清军,踩着鲜血和尸体,明军将战线步步前压。
如雷的蹄声中,夹着溃兵的惶恐惊叫,清军的骑兵终于出动了。穆里玛并没有压上全部的本钱,当先冲锋的是耿藩的骑兵,后面才是五百押阵的满蒙八骑。用耿藩的骑兵做试探,成则压上扩大战果,败则后退保存实力,穆里玛已经意识到光靠这不到两千的骑兵,就算能多杀伤些明军,甚至击溃其突前的中间战阵,也很难扭转整个战场的形势。
很简单,明军的兵力占着绝对优势,目前还只是前阵接战,后阵不仅严整,而且毫发无伤。象清军这样,利用溃兵冲垮敌人的所有战阵,可能性是有,但却很渺茫。
而明军中间战阵的再次突出也并不意外,论士兵,他们是精锐;论火力,他们也强于左右两翼。现在整个战线上都在厮杀,清军骑兵此时的出动,暂时便不会遭到火力的交叉打击,只须承受中间战阵的阻遏拦击。
无数烟尘与泥沙爆起,千多铁骑践踏着自家溃兵,斜着向明军的中间方阵左侧冲来。
哨声、金鼓早已响得急促,明军战阵停顿下来,进行着调整,两排刺刀一斜一平,顶在了战阵前方。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大地在震动,随之而来的是更大声的轰鸣。沉默许久的佛朗机、轰天炮正是为清军的骑兵准备的,方向已经调整,向着奔驰而来的骑兵开火。
霹雳般的炮声中,浓烟不断腾起,冲在前面的清骑与马匹纷纷扑倒;冰雹似的弹雨咆哮出膛,人或马喷出一股股的血雾,或死或伤。
人马惨嚎,血肉飞溅,明军的火炮全速射击,再无保留,将烟尘中的敌骑淹没在更浓重的烟尘之中。
烟尘中射出了稀疏的箭矢,然后是冲出烟尘的敌骑,呐喊声,还有要克服恐惧的嘶吼,在炮火中生存下来的骑兵继续向明军方阵冲锋而来。
“开火!”
明军战阵前猛地冒起一片白烟,借着人马的嘶喊和临死的惨叫掩盖了大部分的声音,第一排射击完,退下,第二排拿着火枪补位射击,然后退下,第三排又是跟上。
战鼓声,喊杀声震天,铳炮声音震耳欲聋,清军骑兵也射来箭矢,双方都在不断的伤亡流血。
对于清军来说,冲阵必然要承受伤亡,他们有这个思想准备。但只要冲开缺口,使敌人陷入恐慌和混乱,骑兵对步兵,便是一场屠杀式的战斗。
而明军则要全力维护战阵的严整,将敌人的骑兵冲锋阻挡在阵前,并发挥出火炮火枪的威力,将敌骑消耗光。
佛朗机全速打光了子铳,人马枕籍,清军骑兵的速度受到了影响;轰天炮将大大小小的炮弹砸向敌群,爆炸不仅杀伤着敌人,闪光和巨响更惊扰着马匹,清军骑兵冲击的阵形不再完整,甚至出现了混乱。
……………
第二百零四章 胜后的思考
夜幕降临,明清两军的大战还在持续。只不过,明军已经取得了野外战场上的胜利,此时正在做进攻清军营寨的准备。
穆里玛脸色铁青,在帐中走来走去,下面站着噤若寒蝉的将领们。外面炮声隆隆,杀声震天,他们的心也随着上下翻腾。
野战大败,汉军死伤最重,骁勇的满蒙八旗也未能展现骑射无双、力挽狂澜的威风,在明军的阵前撞得头破血流。如今只剩下六千余汉军,不足一千的满蒙八骑,兵力差距更大,还能固守住营寨吗?
尽管这些耿藩将领缺乏信心,但却不敢轻言撤退。他们都清楚,如果营寨不保,那五千迂回绕袭的骑兵部队便被切断了退路。对此,穆里玛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甚至他还会指望一边坚守营寨,一边紧急召回图海,内外夹击,反败为胜呢!
如果再有几千骑兵,哪怕只是两三千,今天的结果便会不同吧?穆里玛来回踱着步,万分后悔当初作出分兵的决定。明军战阵确实严密,火力确实凶猛,但今天的战场上,骑兵还是冲到了阵前,并且在冲击中对明军的刺刀兵造成了一定的杀伤。只不过因为后续无力。才被火枪的轮番射击所击败。
而现在倚寨坚守,或许是唯一能够扭转战局,反败为胜的机会了。撤兵是能保住一些实力,可也意味着抛弃了那数千骑兵。当然。也可以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图海身上。但那毕竟有些过于理想化了。
信使已经派出,计算时间的话。援军最快两三天便能赶回来。营寨还算坚固,木栅、壕沟、刁斗、哨楼等工事俱全。八旗军自老奴起,行军打猎,冬则立栅。夏则掘壕,安营扎寨极为严密,这已是传统。穆里玛虽年轻缺乏实战经验,但这些固定的东西却还知之甚深。
两三天,应该是能够守得住吧?明军虽人多势众,但离十则围之的兵法理论,还是很有差距。只是。这防守却还要依赖这些汉军兵将了。穆里玛想到这里,即便很想痛骂,甚至是鞭打这些在战争上率先溃败的将领,也只好强忍怒气。温言抚慰。
“诸位,胜败乃兵家常事,适逢小挫,倒不必丧胆怯敌。”穆里玛挤出一丝笑容,开口说道:“图海副都统率铁骑在外,不日即至。我军倚坚寨而守,若存死战之心,难道不能支撑?介时内外夹攻,敌军岂有不败之理?”
江元勋等人悄然对视,心中了然。穆里玛没有雷霆之怒,自然是要他们继续死命卖力,抵挡住明军的攻击。只是,穆里玛好象不太清楚明军的战力,出营浪战是不敌明军,难道单纯防御便可以了?远的不说,新会、广州、梅州,是如何迅速陷落的?营塞坚固,难道比得上青砖石头建的城池?
咦,这么说来,明军的攻坚能力似乎比野战更强呢!江元勋暗自咧了咧嘴,这不日而至的援军,怕是等不到了。而仅剩下的这些兵将,恐怕也要在防守营寨时损失殆尽。如果明军完成了包围,或许要全军覆没也说不定呢!
白显忠、徐万耀等人或多或少也有些想法,明军的坚韧战斗和凶猛火力,以及满蒙八旗的落败,对他们的心理打击极大。他们也清楚闽省的形势十分危险,郑军与明军水师正联手在沿海进攻,耿藩兵马此番配合满蒙八旗,派出的可是大部主力,一旦损失惨重,以后如何抵挡明军的攻势?就算他们能逃脱一死,可兵马没有了,耿精忠还能饶了他们?
按他们的想法,也不是马上就弃寨而逃,而是留条后路。如果眼见抵挡不住,那便后撤保存些力量,而不是穆里玛所主张的死守。可想法归想法,却不敢在此时提出,因为他们是奴才,主子的话哪能不听?
穆里玛对江元勋等人的沉默很是恼火,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为了皇上,为了大清国,我意已决,死战不退。传令下去,有畏缩不前者,斩!有擅言后退者,斩!惊慌失措、乱我军心者,斩……”
一连串阴狠的“斩”从穆里玛口中迸出,显示着他的决心,却也将这些清军推入了死地。眼见事已至此,江元勋等人再心中不愿,也只得与满蒙八旗的将领一起轰然应喏。
………………。
大大小小的火炮被推了上来,黑压压的炮口直指清军的营寨,炮兵呼喝指挥的声音到处都是。
攻城拔寨,对于明军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困难的任务,只是由于时间紧,才采取了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打法——炮轰。
各部明军在调动,白天厮杀中没有什么损失的一个师担任主攻,魏君重所率的第一师只负责警戒和防御,趁此时间可以进行一下休整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