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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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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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将是一个较长期的过程。历史上的吴三桂曾铸钱卖给安南,以赚取钱财,朱永兴自然不会放过这条生财之道。况且。统一、规范铸币制度,既便利了货币流通,同时也树立起规则、信用乃至政府的权威。
    至于为什么在背面只印通宝,而不印年号,则是朱永兴的一个长远图谋。如果货币的推行和流通很顺利,在具有了实力之后,他未尝没有与满清打一场货币战的想法。铜钱上不铸招满清忌讳的字样,显然在实施当中是有好处的。
    只是这么一来。难免会有人怀疑他的用心。所以,朱永兴在事前已经写信给晋王李定国和赵王白文选。约略说了自己的想法。至于他们能不能理解,朱永兴仁至义尽,也就顾及不了了。
    虽然还不到一年,但朱永兴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借助于身份和战功,他的威望正在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而且正在以自己的意志的思路,指挥着西南的全部抗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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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量变到质变,是需要一个过程,有时长,有时短。这有些象化学反应。如果加入了催化剂,则能大大减短反应时间。
    经过奋战,联络,利诱,鼓舞,再加上满洲将领的短视勒逼,滇省的抗清烈火终于被朱永兴全面点燃了。历史上在滇省曾起义抗清的,或者不曾起义抗清的,都趁势而起,助明反清。
    导火索率先在广南点燃,得到了大批援兵的庆阳王刘震、鲁国公祁三升、宜川伯高启隆发动了攻势,突然大举围攻开化府府治广南县城。侬氏土司和王弄土司(文山地)王朔立即反水相助,集苗、壮土兵上万,扼险堵路,切断了广南县城内清军的退路。
    万余明军利用地道爆破之术,两日攻破广南县城,歼灭清军三千余,斩杀广南总兵狄三品。剿抚右镇总兵王永祚率几十名亲兵突围而出,在坝美遭侬鹏所率土兵团团包围,尽皆被杀。
    明军乘胜再攻维摩州,维摩土司沈应麟、沈兆麟、王承祖、王义、王先任、王先伦等趁机而起,率土兵四下攻击驻防清军,擒杀当地清官。使明军轻取维摩,进入阿迷州,向北攻击弥勒。又有倘旬叶向阳、叶正昌,弥勒昂复祖起兵响应,一时间攻势极盛,昆明东南烽火遍地。
    其时,吴三桂已回昆明坐镇,只留重兵于石屏,以压制元江。虽然多少预料到了满洲将领四下勒逼可能招致动乱,却没想到来得如此猛,如此快。他一边给贵州传令,催促贵州清军加快行程,尽快赶至昆明;一边又命令石屏清军分兵东攻蒙自,牵制抵挡明军攻势。
    但形势的严重性大大超出了吴三桂的想象,石屏清军势力一弱,滇南战区指挥部立刻派出叙国公马惟兴,率领万余人马在元江上游腰街渡江,向北进攻。与之呼应相助的则是宁州禄昌贤,新兴王耀祖,习峨禄益、王扬祖等土司,“众至数万,陷嶍峨、宁州、易门,谋犯省城……”。
    东南、西南,明军与起义的众土司对昆明形成了一个钳形攻势,石屏清军已隐然要处于战略包围之中。吴三桂赶忙又紧急传令,命东攻蒙自的清军马上返回石屏,然后全军立刻由通海撤向玉溪,抵御昆明东南方向的敌军。
    明军联结各土司先后发起了两波的反攻,滇东滇南几乎完全糜烂,而这还没有结束。滇西明军也趁时而动,由祥云出兵。向东攻击南华、姚安,牵制住了楚雄的清军。
    “……预先准备,拾遗补缺,应时而动。自己就象助燃剂,可以使历史上注定要被满清扑灭的反抗之火烧得更旺,着的更凶。把敌人烧得焦头烂额……应时而动太消极,应该掌握操控,才更得心应手。要让反抗之火在自己的计划中,在最合适的时间爆燃。那就不再是孤立无援的抗争,而是外有助力、筹划周详的大暴动……”
    朱永兴终于实现了自己当初入滇时的战略设想,的确把历史上零散的抗清大火聚在了一起,并且添柴浇油,使其爆燃,升腾起熊熊火焰。
    ……………
    “宁州禄昌贤;新兴王耀祖;习峨禄益、王扬祖;王弄王朔;八寨李成林;纳楼普率;教化张长寿;枯木龙元庆;倘旬叶向阳、叶正昌;弥勒昂复祖;维摩沈应麟、沈兆麟、王承祖、王义、王先任、王先伦……”刘玄初不紧不慢地把四下传来的情报上的反叛土司之名抄录在纸上。嘴里啧啧有声,“还有早已反叛的蒙自李日森、李世蕃、李世屏;石屏龙韬、龙飞……”
    “玄初兄——”方光琛不耐烦地打断了刘玄初的列举,急道:“现下烽烟遍地,当是我等为王爷分忧,却不是罗列谋叛土酋之时。”
    刘玄初轻轻叹了口气,反问道:“献廷,滇省土酋几已全部谋叛,局势糜烂至此。我等又有何计可解?况且,这土酋作乱。与明军反攻,配合的时机如此默契,又岂是临时起意、仓促起事?王爷与我等,皆落入大明宗室之谋划之中尚不自知,败势已定,如之奈何?”
    方光琛想了想。无奈地点头承认,“不想伪宗室之谋竟如此深远、阴险,早已秘结各土酋,只窥时机而已。元江进剿失利,更助土酋之叛心。如今——唉。满洲兵将之横征暴敛,正是火上浇油,平添其势也。”停顿了一下,他又皱眉提醒道:“玄初兄,日后在人前切勿再说什么大明宗室,应称伪室室。”
    刘玄初垂下眼睑,不作声了,显然心中不悦。
    方光琛轻轻叹了口气,缓和了口气,说道:“玄初兄,人言可畏,满洲兵将犹在,希图佞幸之人亦有,不可不防啊!”
    刘玄初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献廷好意,我心领了。”
    方光琛坐在椅中思索良久,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如今之势,难道便无他法可破解吗?”
    刘玄初犹豫了一下,谨慎地说道:“以我之见,当撤兵于昆明周边,先存实力,而后定夺。形势虽不利,但昆明应无忧也。”
    “却是为何?”方光琛不解地问道:“敌军趁胜猛攻,如何能不取昆明,以竟全功?”
    刘玄初轻轻摇了摇头,分析道:“我观明宗室留守之用兵,进退有度,谋深虑远,善借势而为,喜以巧破敌。腾冲获胜,即收兵养息;安南征伐,亦适可而止;滇西反攻,又屯兵不进;元江挫敌,还是未趁胜进取。我猜,他是想借滇省牵制,以收长久之功。滇省何地也,气候温湿,山多林密,瘴疠丛生,土酋遍地,筹粮措饷极难,大军久困于此,年年召买,岁岁输将,军费益繁,睿虑益切。”
    方光琛有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道:“敌势已成钳夹,我军击西,则敌可由东、南进扰;我军击东,则敌由西、南牵制。昆明,省城也,失之则影响甚大,必留重兵防守,则又可困我军一部。嘿嘿,耗费粮饷,则朝廷生怨;久不进取,则皇上生疑。每年又只霜降瘴息至百草萌芽之时最适用兵,却不过数月之久。山多林密,又可使骑射野战少用武之地。果然阴险,果然毒辣。”
    “知其阴险、毒辣又如何?”刘玄初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弃昆明可也?即便王爷首肯,满洲兵将又岂能答应?”
    方光琛眨着眼睛,好半晌才苦笑连连地摇头,“弃昆明,万万不可。且不说满洲兵将,朝廷又岂能答应?明知是陷阱,也只能跳将下去,再做道理。”
    “明宗室留守踞安南为基,假永历以号召内外,整败亡之众,已立定脚跟;众土酋反复无定,惟利是趋,饵以高爵重禄,岂不遍地烽起?”刘玄初赞叹连声,“厉害呀,实难敌也。”
    “或可缓图之。”方光琛思索着说道:“初入滇省时,我军分散驻防,此一弱点也;现聚兵于省城周边,敌则占地甚广,其势已相反。嗯,我虽暂无良策,却也不信敌会始终无隙可乘。以一隅敌全国,若弱者与强者斗,弱者利乘捷,而强者利于角力;富者与贫者讼,贫者乐于速结,而富者乐于持久。”
    刘玄初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心中矛盾斗争,终是不愿再出口提醒。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名将展威,以势制敌
    “轰,轰,轰……”天威炮不断发威,十几颗黑se的炮弹飞过千米的距离,落进清军的战阵之中。面对着在地上滚动的冒烟的铁球,即便是最悍勇的满洲兵将,也脸上变se,纷纷躲避。
    爆炸一声声响起,清军战阵中腾起一团团黑烟,阵势经过天威炮的不断轰击,越来越不严整。
    固山额真卓罗立在将旗之下,感受到本阵的涌动,不禁皱起眉头,紧盯着激烈厮杀的战场。在天威炮的轰击下,将旗已经数次移动,严整的阵容也有很大松动。这么耗下去,实在是太过不利,他催动战鼓,希望冲杀的部队尽快取得突破,摆脱这被动的形势。
    战场上,箭矢如雨,喊杀震天,一排一排,清军的骑兵就象大海的波浪般,拍击在明军的战阵上。明军zhongyang战线已经弯曲了过来,白刃战惨烈异常,战阵似乎很快便要被冲垮。
    “轰,轰,轰……”闷响在明军战阵侧后方响起,黑压压的轰天炮炮弹劈头盖脸地砸向冲锋的满洲八旗,上百颗小炮弹覆盖了战阵前相当大的一片区域。
    爆炸声此起彼伏,已经分不出个儿。烟雾弥漫,相距不过几百米的两军已经看不见对面敌人的影子。
    固山额真卓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明军还隐藏了杀招,并在己方冲击最密集、猛烈的时候给予突然打击。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轻敌,不该轻率追击,不该在这片明军预设的区域内作战。左侧是树林,右侧是河滩,迂回侧翼进攻没有可能。
    明军又发she了一轮轰天炮,彻底打乱了清军的冲锋,并遮断了清军进攻阵形的连续。突入明军战阵中的满洲士兵没有后续支援,很快便被汹涌而来的明军士兵围攻斩杀。
    烟雾在徐风的吹拂下缓缓散去,通、通、通……,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头头战象妖魔一般从烟雾中冲出,稍做整队,戴着眼罩、刺聋耳朵的战象便在驭手的cao纵下,轰然冲向清军。
    二十多头战象全身披挂,迈着坚不可摧的步伐,先是小步跑,然后越来越快,大地都似乎颤抖起来。这群庞然大物迎头撞上了清军,就象一块巨大的石头扔进了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涛。
    人喊马嘶,无数清军的战马猝不及防,惊立而起,满洲八旗都是北方人,哪有几个见过这种怪物,一时惊愕得竟不知如何动作。
    咔、咔、咔……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跟在战象后四、五十米的距离,向前挺进,如林的刀枪寒光闪烁,毫不留情地斩杀着地上的伤兵。
    战象皮糙肉厚,再披着铠甲,刀枪不入,势不可挡;它那长长的鼻子轻轻地一点就将人卷起,然后将人摔得粉身碎骨:那巨大的象蹄踩到人身上,人便成为肉饼。清军的战马惊恐万分,嘶叫着乱跑乱蹦,任凭骑手如何呼喝勒缰也无济于事。
    一时间,号称勇猛的八旗兵便被战象冲得混乱不堪,掉落下马的不计其数。有聪明的清兵张弓向战象上的驭手she箭,可惜象背上的驭手都披着重铠,脸上亦有铁面具,伤之极难。
    战象在冲锋时可达到三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而且并不能简单地被装备长矛的步兵方阵化解,这一点与骑兵不同。战象冲锋的威力在于它们巨大的力量。它们冲垮敌人的阵型,践踏敌方的士兵,挥舞长牙破坏厮杀。
    而敌方没有被冲垮的那部分军队,至少会被战象的冲锋驱赶到一边,或者是在其压迫下后退。除此之外,战象并不需要与敌人接触就能引起恐慌,在它们的冲锋面前敌人会因为恐惧而望风披靡。骑兵在战象面前也不能幸免,因为战马不熟悉象的气味,很容易在象面前受惊。
    由于象的厚实皮肤,再披上铠甲,就使得在战场上杀死或者击败战象极为困难。而战象高度和重量的巨大优势对它们的骑手们起了可观的保护作用。驭手cao纵战象,战楼内又有两名she手,用弓弩she杀敌人,近者则换长矛自卫。
    前有战象冲撞,后有明军斩杀,清军阵势已乱,这块平地回旋余地太小,只得步步后退。
    “鸣金,撤退!”固山额真卓罗下达了明智的命令,混乱的阵势已经无法再组织进攻,而撤退对于都是骑兵的八旗部队来说,伤亡会很小,这点不同于步兵的溃败。
    杂乱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清军沿着大路开始撤退,伤兵和失去马匹的显然就没有生路了。固山额真卓罗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远远的明军将旗,恨恨地咬紧了牙齿。伪晋王李定国,南明最厉害的名将,终于还是没能击败他,而换取自己显赫的威名啊!固山额真卓罗转过头,纵马而去,似乎要将这遗憾和怨恨一起抛至身后。
    南华县一战,晋王李定国率一万五千明军,击败满洲八旗六千骑兵,斩杀千余,有力地牵制住了楚雄的清军。这是一场jing锐对jing锐的对决,李定国手下的兵将虽然比朱永兴和白文选的要少,但老兵却是最多的,有万余人马便是原广国公贺九义从广西南宁撤入滇省的明军。
    而且,在南明诸将中,晋王李定国是对阵满洲八旗最有心理优势的一位。只有他曾率军与满洲八旗在衡阳进行大规模运动战加野战,并阵斩敬谨亲王尼堪。
    敢于野战,善于野战,这是朱永兴目前所欠缺的。但他也感到欣慰,千古名将李定国终于振作起来,重拾自信,ri后再创辉煌也是相当值得期待。
    同时,朱永兴也意识到了扩军过速的弊端,决心进行调整和改进。若论兵力,滇东、滇南,再加上安南,现在已经有了近六万,但新兵太多,战斗力并不强大。至于各土司助战的土兵,朱永兴更不敢过于指望。所以,也就造成了烽火遍地,歼灭清军的数量却并不是很多;以势迫敌,却并没有直接对清军集团实施包围打击的计划。
    驻扎石屏的清军沿途损失了一万多辅兵、两千多战兵,以相当轻微的代价撤退至晋宁。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也是朱永兴对军队的战斗力并不自信,不敢狮子大张口所造成的。
    军队是不能再扩编了,粮饷是一个问题,改走jing兵策略是另一个原因。而且,刘玄初的猜测是对的,朱永兴目前并不想夺取昆明。一边借滇省的气候和地势来牵制、消耗清军,一边蚕食安南、进取蜀桂、开发湄公河三角洲,夯实基础,积攒钱粮,这是大的战略,不会改变。
    急风烈火般的攻势不知不觉缓和下来,明军在东南、西南对昆明构成了威胁,占领区向北推进至峨山、通海、弥勒一线,滇南指挥部迁至临安府。新成立了滇东指挥部,设在维摩州的砚山县,既能向东南威胁昆明,又能向广西用兵,东出富宁县取田州土州。
    方光琛的“弱者与强者角力,而贫者与富者竞财”的分析其实也有一定道理,但却并不完全正确。现在;背上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的清廷还称不上富裕,甚至因为连年用兵,财政十分困难。若说强弱,当然没错,清强明弱,但方光琛显然没读过这篇文章,更不知道这其中的jing僻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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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老带新”,这是尽快使新兵成熟起来的好办法,但却不必以一带一。滇东、滇南将直面清军的压力,便以一带二,或以一带三;安南相对安全,则可以以一带五,或以一带七,甚至以一带十。这样,便可以快速形成劲旅和大批敢战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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