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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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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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臭名昭著的公子哥脸上就像是暖水瓶倾倒一样,脸上的鲜血化作无数道射线,喷洒出去!
紧接着,萧云一手极速摁在了汪小非的额头上,直接把他的后脑勺摁进了大理石制的桌面中!
如此坚硬的桌面,生生压进去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喀喇一声,大理石制的桌面现出了几条细微的纹路,汪小非的颈椎早已全断,血水从他的面骨和大理石制桌面的缝隙里渗了出来,像黑水一样。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这位汪家的宠儿、刚刚在清除天师会暗子的行动中捡了个大便宜功劳的公子哥,就这样被萧云一掌拍进了桌面,变成了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汪小非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桌面上那个深深陷进去的头颅,和满桌满地浑浊的血水,说不出话来,因为根本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幻觉,感觉看着这一幕场景,就像是在看一出十分荒谬的戏剧…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杀的是身份显赫的富二代!而且还要在青鱼面前,杀了一位连青鱼大佬都要点头哈腰的人物!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是所有人都不敢想像的事情,所有的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终于,有一位青鱼骨干反应了过来,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就侧身挥拳向萧云攻了过去。
萧云下盘坚固如松,上身微微后侧,恰如其分地让过了这一拳,然后两根手指轻描淡写一弹。
咔嚓!
恰好弹在了那名青鱼骨干的手肘处,前臂与后臂的连接点瞬间被震碎,那只右手断成了两截!
在那名青鱼骨干凄惨地叫喊声中,更多的青鱼骨干冲了过来,向萧云玩命地攻了过去,然而只听得一阵风声拂过,啪啪数声闷响,富春小笼的二楼木板上便多了几个昏厥过去的身体,萧云依然静立桌畔,就像根本没有出过手一般。贺斌伸出指头,颤抖地指着萧云,就像看见一个来自幽冥地恶魔,忽然行走于阳光之下,他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嘴唇只是剧烈地震颤着。
萧云的双眼毫无感情,指着贺斌,冷漠地回头道:“阿瞒,他就是杀死你爷爷的凶手。”
原本还站在一旁乐呵呵看戏的曹阿瞒顿时脸黑,二话不说,本能一样就张开双手,奔向贺斌。
贺斌忽然大叫一声,像受惊兔子一样,反身就跑,看势头,这位八品上高手准备跳窗而逃了。
曹阿瞒却像一直盘旋在半空中觅食的秃鹰,骤然瞧见了猎物,张开锋利的鹰爪,急速俯冲。贺斌本来有机会回身反扑的,可惜他刚站稳脚跟,不知从哪飞来一颗光滑无比的小石子,整好砸在他的右肋上,顿时使他失去了大半力气,此时曹阿瞒已经近身,就算如来佛祖也难以逃出生天了,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嘭的一声闷响,贺斌的颈椎就在此断裂,头颅也被惨惨地拍进了硬梨花木的窗棂之中,血水顺着窗棂开始向地下流淌,场景看上去十分恐怖。
当众立杀两人。
富春小笼内却毫无动静,即便是楼下那些客人听到楼上的厮打哀叫声,也无动于衷。
萧云看着两条血淋淋的尸体以及满地晕厥过去的青鱼骨干,面色不变,微笑着转过身去。
富春小笼的一名伙计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他身后,递过去了一条热腾腾的毛巾。
“墨白,处理好现场,别留下手尾。”萧云用毛巾仔细擦了擦手,有些厌恶地将其扔到地上。
“会长您放心。”伙计低声答道。
萧云安抚了一下曹阿瞒的情绪,牵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去,对那个伙计说道:“可以开始了。”
从富春小笼出来,冬日的阳光依然温暖,萧云伸了个懒腰,对狼屠说:“让人送阿瞒回去。”
然后,萧云徒步,带着狼屠和四名狼士漫步在长街上,路边的梧桐树早已是光秃秃地没叶了。
深冬的寒风在宁州的大街上肆无忌惮地吹拂着,逼迫着人们要严阵以待,羽绒服,口罩,墨镜。
萧云却浑不在乎这寒风的冷冽,沿途走马观花似观赏着宁州的街景,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似乎是想将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一切都铭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即便死了,也不要忘记。
就在萧云离开富春小笼后不久,一直停在路边的百余辆面包车忽然同时启动,排起长长车龙。
而在离富春小笼所在地的建国东路不远,是崇文西路,那里有一间比较传统的民国三层小楼。
正在三楼办公的青鱼头目田野狐右眼皮一刻不停地跳,许久,他放下了笔,走到窗边往外看。
忽然间一阵朔风吹过,把院子里那株四季常青大榕树的积雪吹落,雪花纷纷,唯美飘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崇文西

未曾在冬天到过江南的人,自是无法理解,江南偶尔零度左右的冷,是如此的刺骨寒心。
或许,北方人会觉得江南人太娇气,不经冻。而只有那些在冬天来过江南的北方人,才会深有体会,一不小心就会被冻得满手满耳满脚的冻疮,对江南所有的诗情画意在这既痛又痒之间一并消失,此刻唯有一个念头,插翅飞回北方。更难以忍受的是,上午还是暖阳普照,下午这天就阴了下来,两三点钟的时候,冷冷清清的街道,常常让人感觉已是傍晚时分。
从小在北方长大的田野狐就很不适应这种阴冷天气,即便室内开着暖气,也披着厚大衣。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皮的不住跳跃,使他心神不宁,走到窗边眺望,心情仍不见好转。
最近对天师会暗子的雷霆击杀,让他在四大社团的威望逐日攀升,甚至对他有些望而生畏,纷纷在背后管他叫五步蛇,一被咬到,非死即伤。有些控制地盘的实权大佬见到他,都要堆积起比武汉大学四五月份的樱花还要烂漫的笑容。不过,田野狐自己很清楚,他今天的地位,全都是张至清给的,只要他一日还得张至清的宠,地位就有升无降,要是哪天丢了这份信任,张至清要除掉他,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所以,对于张至清的命令或者指示,他都是不折不扣甚至超额完成,这也完全把他推到了萧云的对立面,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田野狐虽然在面上会假惺惺地跟萧云套套近乎,但实际上,他从没想过要去跟萧云修复关系。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局面才是符合张至清构想的,外有儿子看家,内有恶犬守门,固若金汤。
田野狐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眉心,正准备回去把剩下的几份秘密文件处理了,却忽然停在半路。
等他再转回身的时候,面色已经变得好似坟头上的落雪那样苍白,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大街。
大街上,缓缓驶来了百余辆的白色面包车,浩浩荡荡,声势壮观,很多人都走出了阳台观赏。
等白色的车龙驶过崇文西路那座鹤立鸡群的民国三层建筑时,从每辆车上都跳下了五名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手里无一不是拿着明晃晃的砍刀,面无表情,杀气腾腾,像一道道黑色的小溪,最终汇集在了一起,全都涌向了那幢民国三层建筑,而附近的居民们像民国时挖了爱新觉罗皇陵的军阀孙殿英那样,欢呼雀跃,喜上眉梢,纷纷拿出手机拍下了这盛况空前极为难得的一幕。
而此刻,萧云刚刚走过建国东路的末尾,转过天沙河街,在路边小摊那里买了几块臭豆腐吃。
狼屠及狼士们等国际人士则捏着鼻子站在一边,很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主人,这么臭也能下口。
“要吃不?我请客。”萧云回头问道。
五名国际人士头部赶紧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萧云耸了耸肩,也不强求推荐这闻着臭吃着香的玩意儿,囫囵吞枣完,擦擦嘴,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座人行天桥,走到崇文西路时,整条路都被那百余辆面包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太惊悚。
站在外边看热闹的群众谁也没有想到,大白天的也敢如此猖狂行动,真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啊。
民国小楼,已是血迹斑斑,在这上班的近二十名青鱼总部成员无一生还,只有田野狐还幸存。
这位青鱼大佬,谁也没敢动,只把他堵在三楼的办公室,院子里也派人驻守,怕他跳窗逃走。
下午三点一刻,萧云早前从富春小笼出发,像遛弯一样,懒散地走过来,终于来到了终点站。
天师会三处行动处处长狄绸缪亲自走出院子迎接,并简单汇报道:“23人,无一漏网之鱼。”
萧云满意地点点头,稍微瞄了几眼已经清理干净的院子,背着手往里走,问道:“他呢?”
“堵在了三楼办公室,我们的人守着门口,里面很平静。”狄绸缪当然晓得萧云口中的“他”。
“嗯。”萧云走进屋子,踩着木制的楼梯,登上了三楼,到了门口,他举手示意其他人止步。
狄绸缪、狼屠等人立即原地等候。
笃笃笃。
萧云轻轻敲了三下门,然后才推门而进,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田野狐,浮起一脸温和的笑容。
办公室很干净,也简朴,一套皮沙发,一张梨花木茶几,几盆绿色植物,还有几幅名人字画。
“少主,上百辆面包车,几百黑衣人,你是想把事情捅到首都去吗?”田野狐双手微微捏紧。
“现在田秘书长如日中天,对付您,没点排场怎么说得过去?”萧云微笑道,坐到了沙发上。
“你知不知道青鱼这组织对于你父亲来说,是什么样的地位?”田野狐眯起眼睛,冷视着他。
“知道,悬在四大社团头上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萧云的语气很温和,甚至是云淡风轻。
“既然你知道,我想,你父亲应该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的行动。”田野狐喝口水,平静道。
“呵呵,不需要拿张至清的招牌来压我,我很清楚我现在所做的事情。”萧云点燃了一根烟。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四年前,b京的名流会,你当时还因为纳兰葬花打了郑龙生一拳,朱王道还在我面前笑你没有城府,结果他是我们仨死在你手里最早的一个。就是从那一次见面后,我开始尝试去了解你,了解你的过去,了解你的经历,了解你的脾气,了解你的品行,了解你的势力,了解你的实力,我自认为对你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掌握,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却没想到你今天会如此的孤注一掷,看来我还是对你剖析得不够啊。”田野狐自嘲道。
“呵呵,不用自怨自艾,作为对手来说,你已经算是很了解我了。其实你拔了天师会那五十枚钉子,本来是无关痛痒的,哪个庙里都有屈死鬼,大不了再安插一批就是了,眼线耳目有的是,虽然费点时间,但也无伤大雅。可惜啊,张至清想借你的手,来告诫我,除了对他驯服外别无他路,这点我就接受不了。换做别人,你这么一通杀威棒下来,早就对他顶礼膜拜了。可我萧云不同,头顶天,脚踩地,管你是神仙还是皇帝,真把老子惹急了,跳上天宫就砸,闯进皇宫就烧!”萧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却偏偏如同恶魔的笑容。
“你太高看自己了,萧云,任何时候,你都只是在你爸的掌心里蹦跶。”田野狐鄙夷一笑道。
“是吗?”萧云唇角微微抽动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京城公子。
“你在东北帮助向午设计除掉向晚,向鸡鸣那个老王八可能一开始气急攻心迷了眼,被蒙在鼓里,可老成精的他过后能不回过味来?为啥他不敢对你下手?就是因为除掉向晚这事儿,在你爸的默许之下,借此敲打向鸡鸣,毕竟这老王八把持了东北快三十年,快要数典忘祖了。”田野狐从办公椅起身,走到萧云的侧边沙发坐下,温和笑道,“你在帝都跟朱家交恶,为啥最后纳兰家会站在你这边,把朱家推进深渊?真因为你抓着了纳兰笙和耿青瓷那点小辫子?还是因为纳兰盛世那个老军阀觉得朱家丢了他的老脸,于是就把朱家当成弃子?要知道,朱家是从五十年代末就开始跟着纳兰家的,多少峥嵘岁月都不离不弃,为啥纳兰家最后倒戈了?因为你爸的一句话。纳兰家也是隐藏在黑龙团幕后的家族,所以你才能斗倒朱家。”
萧云默默地抽着烟。
“还要我继续举例么?”田野狐微笑摊手,占据了主动后,情绪松弛下来,还挽起了二郎腿。
“不用了。”萧云摆摆手,吐了个烟圈,而嘴角却牵扯起一个谁都看不出意味的弧度。
“少主,你爸是这个国度实力最为雄厚的人,也即将成为最有权力的人,你作为他唯一的公子,应该感到自豪才是,而不是整天想着与他争锋相对,过去的事情就一笔抹去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田野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今天坐的这个位子,全靠你爸所赐,所以我很忠心于他,对你我也是十二分尊敬,今天的事我会想办法摆平,希望从今以后,我们能和平共处,好吗?”田野狐主动伸出右手,想跟萧云握手言和。
萧云定睛看了他有十来秒,忽然大笑,随后轻声道:“田野狐,你能有今天,真的实至名归。”
“过奖了。”田野狐并没有收回右手,依旧举在半空。
“这是我拟的青鱼在宁州的名单,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萧云干脆递过一张薄纸条。
田野狐身子一僵,停在半空的右手难以自禁地颤抖了起来,接过纸条粗略一扫,他脸色惨白。
上面详细列举了五十几位青鱼宁州总部骨干的姓名与职位,全部都是他新近提拔上来的亲信。
“我不想滥杀无辜,所以请你确认一下。如果这些都是你的人,那我就放心了。”萧云笑道。
那张写满了姓名的纸条如同秋末的树丫上最后的一片落叶,飘落到了地面上,室内一片安静。
田野狐猛地抬起头来,盯着萧云那张俊秀无尘的面容,双眼一眯,寒光大作。
正如田野狐自己所说,他了解萧云这个人。
所以,他十分清楚萧云说的并不是假话,更不是在耍宝卖帅,纸上那些姓名想必此刻都已经化成了阴间的一缕怨魂。他眸子里燃着怨毒的冥火,死死地盯着萧云,他不知道萧云为什么非要这样做,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是死路一条?在这一刻,田野狐竟觉得有些隐隐的骄傲,自己居然把萧云逼到了鱼死网破这条道路上。
经此一闹后,他田野狐的地位恐怕会更加的坚如磐石,因为张至清需要他钳制萧云这个疯子。
“你闹也闹够了,恕我不再奉陪。”田野狐将那张纸条揉成一团,吞了下去,然后起身离开。
萧云并没有去拦他,只是用一种垂怜和耻笑的眼神看着他的动作,看着那个强作镇定的背影。
田野狐开门后,外面的黑衣人没有让开,他回头,轻蔑笑道:“你不会想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萧云没有否认,只是不急不缓地抽了口烟,看着不远处的田野狐,平静道:“对于张至清来说,你是一条好狗,对于青鱼来说,你是一位能臣明吏,对于田家来说,你是一个重新崛起的希望,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一坨恶心的大便,所以我不会给你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说来也奇怪,我跟你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我在京城跟朱家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没跟你有交集,就算我跟南宫青城两虎相争的时候,跟你也很难碰面,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讨厌你。”
田野狐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无力。
“可能是你的功利心太重吧,你在京城的时候,帮朱家出谋划策也好,帮同袍会决胜千里也罢,只不过是为了积累资本,获得张至清的青睐。南宫青城,虽然一直是我面上最大的拦路虎,但我很尊重他,能将自己的一生投入到对抗我的事业之中,很不简单。他把你当成他的兄弟,而你呢?为了爬上一层楼,就用他作了阶梯。天师会的五十枚钉子是如此,曹老爷子是如此,秦始帝亦是如此。别告诉我,秋染派贺斌杀这两个人不是你的手笔。时刻想踩着别人上位,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你晋身的牺牲品,你可以用几千年前汉高祖来反驳我,汉高祖连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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