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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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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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所长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有人保驾护航,而证据也最终证明不了萧云下毒,证言也证实贺斌才是最大嫌疑人。
因此,萧云在看守所里呆了六个小时,就被放出来,但还是被勒令不准离境,配合警察工作。
傍晚5点半,天色已经渐黑。
雪早已经停了,风却为止,偶然吹起一阵路边的雪沫子。
萧云与后来赶到的李松如市长握手告别,走出看守所大门,黑皮鞋踩在雪上,咔呲咔呲响。
萧云在上车前低头抽了一根烟,然后打了个电话:“老金,查到了么?”
“查到了。”金出师在电话那头应声道。
狼屠发动了车子,暖了有五分钟,萧云才上车,他问道:“主子,咱现在去哪?”
“燕子屯。”萧云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燕子屯,位于宁州东北舶来区,是一家有名的夜店,据说有官方背景,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想当年,青蛇会老大傅青蛇以及银狐堂名下的天堂人间总经理叶凡尘两姐妹就是从这儿出道。
音乐刺耳,灯光闪烁,群魔乱舞,醉生梦死。
对于上班族来说,财富是年薪、是福利、是争分夺秒的工作;而对于富人来说,财富是数字、是拥有、是一次又一次的积累。当了七八年公务员的贺斌存了那么多年的钱,也不过四十来万,可今天,仅仅是半罐红牛,他就拿到了三百万,那种平地一声雷转眼富家翁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他需要用挥霍来发泄他内心的狂热,所以他来了燕子屯,通过关系约了两个上艺校的女学生过来喝酒,白皙皙的大腿,柔嫩嫩的小手,娇滴滴的嘴唇,任他采撷。有钱真好!可以做花花公子!喝得差不多了,买单的自然是贺斌,两瓶黑方,两瓶红酒,加上勾兑的饮料,一共是一千四多,发了横财的贺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掏出钱包,随意掏出了一叠钱交给服务生,22张,眼都不眨就挥手让他走,有钱真好!可以当大爷!
左拥右抱,踉跄着走出燕子屯,喝了不少酒的贺斌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冷颤,也清醒了不少。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街对面站了几个很奇怪的人,正向这边招手。
贺斌回头看了看,发现门口只有他跟两个女学生,很愕然地再看向街对面,却发现不见人了。
鬼吗?
贺斌倏然惊恐。

第五十九章 蚯蚓

酒醉醺醺的贺斌左牵黄右擎苍,走出燕子屯,将身来在大街前,准备打车回去一夜春宵。
外面的如刀冷风让他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不少,发现了街对面那几个奇怪的人,随即警惕起来。
贺斌是扬州人,长得不赖,高高瘦瘦,今年三十三岁,这个岁数按理来说应该是妻随子睦的,可他浪荡惯了,之前谈了四五个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可到最后还是无疾而终,家里人不是没催过,可他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照样穿梭在各色花丛中。今晚的两个女学生他很满意,白嫩嫩的两棵大白菜,就任他乱拱了。
有美人在旁,今儿个还收了三百万,可谓财色兼收了吧。
但就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之中,贺斌忽然感到了一丝凉意,不是天气的原因。
他抬头望去,一轮淡月正在素夜穹顶,颇为了无生趣,倒与这凛冽苦寒的冬夜相得益彰。
收回目光,原本站在街对面的那几个奇怪人忽然出现在了左右两边的方向,离他五十多米远。
对方一共6个人,左边三个,右边三个,之所以说这六个人奇怪,是因为这六个人很突兀地出现,然后无声地过了大街,冷漠地看着燕子屯的门口,不是看场子的大保镖,不是夜归的上班族,更不是酒后寻乐的夜蒲客,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寻常,统一穿着黑色的皮大衣,这还不止,还都戴着棒球帽,白口罩,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就显得有些特别了。
作为一名狱警,贺斌自然会跟道上的不少人物接触,尤其是一个小头目被抓之后,手下的马仔为了让自己的老大在看守所里过得舒坦一些,也会请贺斌吃喝嫖赌,所以贺斌也算一个长年在江湖之中厮混的老油条了,对于危险的直觉,尽管不是与生俱来的,但也会异于常人,那股骨子里的寒意,让他双眼中寒芒一射,怪叫一声,把两个女学生往身前一推,脚尖在地上连点三下,整个人往后方燕子屯的大堂飘了回去!
居然还是个行家。
当贺斌的脚尖点在地上的时候,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左右两边的六个人就立即行动起来,奔跑的速度惊人,像六头在雪地里撒丫子追兔子的鬃狼,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大砍刀,把那两个女学生吓得面无人色,眼睁睁看着六个人从自己身边窜过去,直到六个人冲进了燕子屯,她们安然无恙才回过神来,突然尖叫一声,泪水哗哗流。
六个不速来客拿着长刀,势如破竹地追着贺斌后边屁股跑,有燕子屯看场子的彪形大汉过来制止,却骇然看见一片泼雪似的刀光洒了下来,而人却被一刀抹喉而过,鲜血潋滟!刀下无一合之鬼,那架势,还真有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味道。而贺斌也是个极狡猾的人,三两下就像一只水鸟般踏水无痕,窜进了群丑跳梁张牙舞爪的大厅。
六把长刀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尖刃上还不停地滴着血,想来一路上应该多了不少刀下冤魂。
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女人看到了六头杀气腾腾的野兽,率先尖叫起来,而这一声怪叫,跟古时军队的营啸一个性质,顿时引来更多哭天抢地鬼哭狼嚎的叫声,大厅里顿时一片狼藉,人推我撞,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往右边的两个逃生门挤去,生怕走慢几步,会被穿肠破肚,而的确有几个倒霉鬼,还想着往那六个人出现的门口冲,结果就被一命呜呼。
但如此混乱的场面,也使得那六头野兽不禁眉头紧锁愁容满面,眼睛死死搜寻着那个目标。
水浑才好摸鱼。
贺斌临时意起的这一招金蝉脱壳,算是眼前绝境中最好的脱身方法了,他拥挤在兵荒马乱的人群中,慢慢向安全出口挪去,下体还不忘不住地往前面那个**的姑娘身上乱蹭,那双三角眼还带着笑意溜溜望向像**一样站在门口的六头恶犬,暗啐了一口,就你们那点手段,就想拿爷的脑袋,也不撒泡尿照照。
“何子兵。”一个声音忽然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谁?谁在叫我真名!”贺斌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转头四处张望,却看见吧台上站着一个人。
居高临下,吧台上的那个伟岸男人显然也在人群中发现了赫然回头的贺斌,随即纵身而去。
门口的六头恶犬也是嗅觉灵敏,倒提长刀,猛地冲入人群,一路是血光四溅,残肢断臂。
从吧台上俯冲而下的伟岸男人也不是善茬,横在他面前的人群像水花一样,纷纷向两边弹开。
两拨人都在向着同一个目标汹涌而去,把贺斌给急的,死命往前挤,越挤却塞得越死。
乱如一锅粥。
而在二楼的雅座,却与下面的恶劣环境大相径庭,安静而有序,还有不少胆大的留下看热闹。
最右边的雅座里,就静静站立着一群人,人如虎站如松,一看就知道不是可随便得罪的善类。
“秦始帝?还真没想到他会在这儿出现。”萧云站在右边雅座的最前方,盯着那个伟岸男人。
影视城刺杀案当晚,秦始帝与曹子英同时被拘留,后来秦始帝被证明不是同犯,当夜被释放。
“七少,要不要我们下去?”三处行动处处长狄绸缪在身后问道,他现在还是习惯叫七少。
“下去?帮谁?还是坐山观虎斗吧,等下面打累了,我们再去捡现成的。”萧云伸了伸懒腰。
“那六个拿刀的很明显是想置贺斌于死地,会不会出现意外?”旁边的副处长黄江陵担忧道。
“他们不是秦始帝的对手,长谋。”萧云回头喊了一声。
“在。”李长谋推了推眼镜,从后边走前两步,他现在是秘书处的副处长,性格更沉稳了。
“通知二处,务必要阻拦警察半个小时,通知八处,准备善后工作。”萧云揉了揉眉头道。
“明白。”李长谋赶紧让人去把命令传达下去。
“江陵,你带一支队守着外面出口,我要关门打狗。”萧云弯起一抹吊诡的笑容,看着热闹。
黄江陵带着七个刽子手下去了,萧云点着一根烟,浅浅啜了一口,微笑道:“王经理。”
“哎,萧总您说。”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低眉垂眼地走过来,像一条很听话的哈巴狗。
“不好意思啊,今晚把你的场子闹成这样,造成多少损失,我们照赔你。”萧云微笑道。
“不用不用,萧总,就您跟我们大老板的关系,您爱怎么闹怎么闹,我们兜着。”王经理道。
“人情是人情,道理是道理,王经理你别这么客气,回头我会跟超群解释的。”萧云淡笑道。
“那我代大老板谢谢您了。”王经理不是个迂腐的人,知道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不用谢,应该的,这毕竟是庞家的产业,出了人命还是影响很大的。”萧云轻声道。
王经理也不再虚情假意,退到一边,酒吧大厅里打得热闹,秦始帝独自鏖战六头恶犬,精彩。
六头恶犬的暗杀技巧虽然炉火纯青,且经验丰富,配合默契,但却敌不住秦始帝的深厚内力,先后有三人都被震飞了出去,三把长刀也断成了数截,吐血不止,失去了战斗能力。那些还没来得及逃出安全出口的芸芸众生们惊慌尖叫,却像是中了魔一般,被这血腥恐怖的一幕震骇住了心神,双腿发软,似乎是走不动了。
原本还志得意满的贺斌被结结实实堵在安全出口不上不下,随时有被爆后庭花的危险,颤栗。
目标近在眼前。
剩余的三头恶犬愈发疯狂,刀势也愈发汹涌,像钱塘江的一线潮,素练横江,源源不断。
贺斌怕了,连滚带爬逃上了通往雅座的台阶。
秦始帝一记凌厉的虎咆拳震飞一头恶犬后,抽身离开刀光剑影之下,几步跨越,追上贺斌。
此时,秦始帝的大手离贺斌的后背已经不足一尺,但两把长刀不厌其烦地再次出现。
陡然间,秦始帝睁开了丹凤眼,眼中闪过一丝暴怒,身子迅疾而动,猛地近身于两头恶犬。
八极拳的贴山靠!
嘭!嘭!
只听得两声连续巨响,仅剩的两头恶犬不可思议被震飞,于空中吐出两口血柱,惊世骇俗。
而秦始帝显然不像就这样完事,在两头恶犬的拿刀手臂刚好划出他身旁时,左右手猛一擒。
咔嚓!
两头恶犬的手腕被生生掰断,这辈子都甭想再拿起刀,干这没本的买卖了,即当职业杀手。
秦始帝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哀嚎打滚的两头恶犬,然后慢慢踱上台阶,去抓丧家之犬贺斌。
就当他以为十拿九稳逮住贺斌的时候,一群人却骇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失色叫道:“萧云!”
“咱俩真是有缘啊,这都能碰见。”萧云微笑道,稍微扫了一眼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贺斌。
“他是我的!”秦始帝指着贺斌,咬牙切齿道。
“一个狱警而已,你要来有什么用?”萧云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少爷在哪。”秦始帝冷声道,打量了一下站在萧云身后的那些人,估计在掂量实力。
“哦?他为什么会知道?”萧云好奇问道,他原本以为贺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毒者。
“因为…”秦始帝刚想往下说,现场陡然发生状况,原本还噤若寒蝉的贺斌突然翻身而走。
紧接着,嗖嗖嗖,五根弩箭从秦始帝的身后破风飞来。
“小心!”萧云身形一纵,五颗小石子同时出手,电光火石间,一把将秦始帝拉了过来。
啪啪啪,石子格飞了三根弩箭!
狄绸缪反应很快,马上带着行动处的刽子手往弩箭飞来的方向追去,狼屠则老实呆在原地。
“你没事吧?”萧云急忙转头问秦始帝。
“我太…大意了,倒忘…记了那贺斌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秦始帝后背被两根弩箭插中。
“你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萧云说着就让狼屠背起了秦始帝。
“来…不及了,弩箭…有毒。”秦始帝嘴角流出了紫黑色的鲜血,脸色愈发苍白。
“你别说话!”萧云想解开这其中的谜团,必须依靠秦始帝。
“还没…还没…还没…”秦始帝意识逐渐模糊,嘴里竟然嘟囔着和曹子英的遗言一样的话。
萧云双目一睁,忙阻止狼屠停下脚步,追问道:“还没什么?”
可秦始帝也无法回答他了,这位对南宫家忠心耿耿的老奴狗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了却了人生。
悲哀。
也印证了一句诗: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过了十分钟,狄绸缪与黄江陵同时回来了,都是一脸的歉意,轻声道:“七少,跟丢了。”
“嗯,我知道了。”萧云很平静,居然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问道,“八处的人来了吗?”
“来了,就在下面候着呢。”李长谋轻声道。
“让他们善后吧,警察估计也快赶到了,出这么大事儿,没人报警才奇怪。”萧云轻声道。
“明白。”李长谋转身去跟八处的人员交代细节工作。
“狼屠,辛苦你把秦始帝的尸体背回去,他对南宫家很忠诚,理应得到厚葬。”萧云黯然道。
“放心吧,主子。”狼屠托了托后背上已经去世的秦始帝,心里暗道主子心真宽,以德报怨。
“王经理,麻烦你了,我的人会尽量配合你把现场的证据清除掉。”萧云转身对王经理说道。
“谢谢萧总。”王经理赶紧表示感谢,他也明白出了这么多条人命,要泄露出去,这店完了。
“绸缪,江陵,咱也走吧。”萧云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道。
“啊?就这样算了?”狄绸缪惊讶道,这部署了一晚上,就捞了一条死鱼,虾米都没见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一直以为我就是那只黄雀,结果黄雀后还有条毒蛇。”萧云苦笑道。
狄绸缪没想明白萧云那句话,还没问出口,萧云已经走下阶梯了,他赶紧带着人跟上去。
人走茶凉。
方才还鸡犬不宁的燕子屯逐渐安静了下来,静候着后知后觉的警察们的到来。
“七少,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在车上,狄绸缪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惑。
“贺斌只是一条蚯蚓诱饵,目的只是引出秦始帝这条大鱼,我们都上当了。”萧云一声叹息。
*****
(周末愉快。)

第六十章 香水

冬夜冷寂。
在拱月区一处高档住宅小区,一幢欧式建筑的花园里,一株梅花正傲然绽放。
薄雪覆盖在浅粉色的花瓣上,恍如深宫贵妃罩上了一层白纱,容貌朦胧间更撩拨心扉。
秋染穿着一身居家鹅黄色连衣睡裙,于走廊前长身而立,手里一杯红花郎白酒,静赏夜梅。
她今晚的心情本来是不错的,在小区的高级会所作完spa,全身脉络舒畅,可现在脸色冷峻。
因为她身后匍匐跪着一个血迹斑斑的男子,他后背有三道刀伤,裂开的口子如蜈蚣般狰狞。
“何子兵。”秋染忽然开口道。
“在。”跪在地上的男子唯唯诺诺道,头也不敢抬。
“你是说当时萧云也在现场?”秋染的语气冰冷,恰似外面的空气,几乎是刺骨寒心。
“是,当时秦始帝看到他的时候,下意思喊出了他的名字。”原名何子兵的贺斌老实道。
“他是怎么去到那里的?”秋染遽然转身尖声道,带着浓浓的质问语气。
“我…不清…楚。”贺斌心中惊栗,连说话都结巴了。
“秋姐,他现在是天师会的会长。”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田野狐适时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秋染眉头一皱,随即释然,冷笑道:“山鸡也有凤凰时,当初就应该狠下心,干掉他。”
贺斌见秋染被转移了注意力,暗松了一口气,偷偷抬起眼,感激地向田野狐投去一瞥目光。
田野狐对于秋染的泄愤话语不置可否,对贺斌的那抹偷瞄更是熟视无睹,只老僧入定站着。
“不过,能干掉曹子英跟秦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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