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命,少爷您就出现了,救下了二爷,最后,二爷的贴身护卫恶来就赶到了,那帮二愣子不是被杀死就作鸟兽散了。”白信杰娓娓道来。
“恶来?”萧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商纣王的麾下猛将啊,后来三国时的典韦不是被曹操誉为‘古之恶来’么?”白信杰笑道。
“那这跟二爷的贴身护卫有啥关系?”萧云不解道。
“二爷的贴身护卫一共有50人,听说他们从三岁开始就练习杀人,统称恶来。”白信杰道。
萧云心头一震,三岁开始练习杀人?那不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冰冷机器?
由于他之前从未将精力放在过张至清身上,所以对这位权臣很多事情都是两眼一抹黑。
“你们家二爷跟三爷到底有什么仇?三爷竟然想要二爷的命?”萧云感兴趣问道。
白信杰吓了一大跳,赶紧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小声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
萧云暗暗可惜,阳光刺眼,他的黑亮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又说道:“给我说说老太君吧。”
“这我到了解得挺详细的,还是听小泥人说的。”白信杰咧嘴一笑,问道,“李品仙你认识吗?”
“好像有听过。”萧云皱起了眉头,觉得这名字有点印象,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或者见过。
“李品仙,字鹤龄,1890年4月22日生于苍梧平乐乡。1905年,考入蔡锷在桂林创办的g西陆军小学。1910年春,升入h北第3陆军中学第2期。1911年10月,参加了著名的武昌起义。随后回到家乡梧州在军政分府担任军械局委员。1913年1月赴保定军校第1期学习。后来跟了老同学唐生智,在他手下从排长升到军长,唐生智兵败瓦解后投靠桂系,靠着和白崇禧的同学关系稳步上升……”一谈到历史,白信杰的嘴就没有阀门了。
“等等。”萧云忍不住打断这位历史爱好者,苦笑道,“我问你老太君,你怎么净介绍李品仙?”
“老太君就是五哥的亲侄女,哦,李品仙在家里排行老五,都叫他五哥。”白信杰爆了猛料。
“……”萧云愕然,牛人啊,都是牛人啊,想想又问道,“你知道老太君身边的鬼谷子吗?”
“那个怪老头?我只知道他是黑龙团的团长,平常基本不露面的,特别怪。”白信杰发憷道。
萧云听了没什么反应,弯腰摘下一朵池塘边的黄色野花,轻轻捻着,心里却在思绪万千。
南宫青城,曹子英,吴醉音,残虹一剑,燕中天,张羡鱼,张至清……这些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条线索。为什么燕老要与张羡鱼合作,精心布下这么一个局,非得致张至清于死地?还有那一枪,到底是不是影子开的呢?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和燕老联系在一起,也参与到这个漩涡中?
忽然间,萧云想到了什么,神情剧变,脸色愈发苍白,就连双手都禁不住细微颤抖起来。
入夜之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南京忽而下起了雨,古都迷濛,秋雨沁着冬凉,肆意袭来。
在雨花台一处别墅,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的陶黑石负手站在落地窗下,静听着外面雨打芭蕉。
他虽然看不见世间万物,但他能听出声音的灵动,那纷乱的雨点,就如同他此刻的复杂心情。
“好容易盼到行宫歇歇倦体,偏遇着冷雨凄风助惨情,剑阁中有怀不寐唐天子……”
境由意造,物由心生,听着外面的雨中即景,陶黑石忍不住哼起了一段京韵大鼓《忆真妃》。
音色嘶哑,仿若淬火练琴。
忽然,一阵冷炙的脚步声从院外踏雨传来,陶黑石听得仔细,低声哀叹一句:“终于来了。”
“黑子好雅致。”张至清进院子后,也听了几分陶黑石的唱音,笑着捧了一句。
身后一直为他撑伞的一名恶来随即站到门口处,另外四名恶来也进屋,其余五名在屋外站岗。
“张书记谬赞了。”陶黑石嘴角微扬,冲着门口拱了拱手。
“刚刚应付完中纪委的几位大佬,这次宁州影视城的刺杀案影响太大了。”张至清走了过去。
“中纪委都过来了?”陶黑石皱起眉头。
“调查省公安厅及宁州市公安局的不作为。”张至清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雨丝。
“潘大伟惨了。”陶黑石笑了几声,这位新任公安局长,比不得前任邱祭祖的强势,太唯诺。
“饿了吧?”张至清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八点多了,笑着侧头看了陶黑石一眼。
“是有点。”陶黑石哂笑了一下。
“我在那边饭局也没吃多少,走,吃饭去,克敌,让人上菜。”张至清冲门口喊了一声。
“是。”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恶来立即迈步走向了厨房。
而张至清则与陶黑石在落地窗前摆下了一张矮桌,两人直接坐到了地上,盘膝相对。
窗外雨水叮咚,夜风习习,倒也惬意。
由于张至清滴酒不沾,所以向来好酒的陶黑石也没有不识时务地想喝酒,只泡了一壶茶。
一两千金的一甲子年纪普洱茶。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张至清竟然连茶水都不喝,给陶黑石倒了一杯茶,自己喝白开水。
“还行,谢谢张书记关心。”陶黑石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但嘴角还是挂起笑容。
“这别墅是我刚上省里面,就买下来的,但很少过来住,你算是喝了头啖汤。”张至清笑道。
“那是我的荣幸。”陶黑石也笑了起来。
“黑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我能感受得出来。”张至清小饮了一口白开水。
“没有。”陶黑石面上还是得矢口否认。
“妲己的事儿怪不得我,她野心太大,想一口吃掉小七,你让我怎么办?”张至清摊开手道。
“张书记,坦诚讲,这事儿我真的一点意见没有,妲己完全是咎由自取。”陶黑石开诚布公。
“这就好,其实妲己这姑娘我很喜欢,漂亮,聪明,机灵,可惜啊……”张至清叹了口气。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陶黑石斩钉截铁道,抿了一大口很烫的普洱茶。
张至清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夜雨,而菜也被保姆陆续端了上来。
糟溜鱼片、锅烧肘子、松子虾仁、熘黄菜、鱼头豆腐汤,四菜一汤,清一色的鲁菜。
“黑子,你是烟台人,今儿个我特别交待,全给做了鲁菜。”张至清拿着筷子,虚指了桌面。
“闻出来了。”陶黑石笑得很开心,夹起一块鱼片入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正宗!”
“好吃就多吃点。”张至清微笑道,他舀了一碗鱼头豆腐汤,小口喝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陶黑石用筷子作为探路拐棍,津津有味尝着桌面上的美味佳肴。
“黑子,你进黑龙团多长时间了?”张至清忽然问道。
“28年。”陶黑石正嚼着一块松子虾仁。
“嗯,真的很长时间,我很好奇,快三十年的感情,黑龙团也收不了你的心?”张至清问道。
陶黑石浑身一滞,一根筷子从手中滑落,掉到桌面后,弹下了地。
在后面站立如松的恶来罗克敌赶紧上前,捡起那根筷子,又为陶黑石换了新的一根。
陶黑石却没有力气再重新拿起筷子了,索性把另外一根也放到了桌面上,脸色苍白。
“你是天师会的人吧?”张至清依然带着微笑道,夹起一块肘子肉,吃了下去,太平静了。
“哪里露出了破绽?”陶黑石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被人当众脱下伪装,还是觉得震惊。
“还记得我去宁州出席影视城庆典之前,专门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吗?”张至清微笑问道。
“你说这次庆典级别很高,有几位国副级人物会来,不想把恶来带过去。”陶黑石轻声道。
“嗯,所以要让你暗中派人保护我。”张至清接口道。
“我派了。”陶黑石平静道。
“这不是重点,而是我不带恶来过去这事儿,我记得我只跟你一人提起过。”张至清淡笑道。
“将军如果知道你不带恶来,肯定会冒险一搏,所以我就暴露了。”陶黑石露出痛苦的神色。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张至清云淡风轻一笑,放下筷子,用白开水漱了漱口。
“我想知道,那五名恶来是怎么及时赶到现场的?你根本不可能预先准备。”陶黑石不甘心。
“我当时跟杨洪说我手机丢了,让他借个电话给我,而道白了解我的习惯。”张至清微笑道。
“你从不会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我想,你的手机也没丢吧。”陶黑石泛起一个苦笑。
“嗯。”张至清点点头。
“蠢货!”陶黑石骂了一句,当然,这是骂杨洪的。
“黑龙团给予了你无上的荣耀以及权力,你为什么还不满足?”张至清不解道。
“人总是有信仰的,如果没有信仰,宫刑后的太史公也写不出史家之绝唱。”陶黑石竟笑了。
“你的信仰是?”张至清好奇问道。
“除掉你,还全国人民一个朗朗乾坤安定祥和的未来。”陶黑石不慌不忙道。
“你不觉得这话从一个黑社会头子嘴里说出来,很可笑吗?”张至清大笑了几声。
“中山先生举事前,就是洪门的。国家把我们定性为黑势力,说我们站在人民的对立面,这只是你们官方的说法。就像百姓都痛恨腐败,却又抵不住腐败给带来的好处。百姓都恨贪官,但百姓一旦做起官来,可能会更贪。不要因为你穿白衣服,你就不黑,不表示我穿黑衣服,我就黑。”陶黑石笑得更欢。
“唉,燕中天我真是佩服得紧,竟然可以埋下这么大的一枚钉子28年。”张至清叹了口气道。
“张书记,我知道我今晚要先走一步,但我不难过,因为我们很快会再见。”陶黑石轻笑道。
张至清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竟然还是一点儿异动都没有,脸上的笑容依旧清明如月。
当夜,雨没停过,而在华人世界整整影响了三代人的一代枭雄陶黑石突然故去,举世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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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
第五十七章 生辰
一朝天子一朝臣。
被誉为“东方教父”的陶黑石突然离世,不仅震惊世界,让普罗大众又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黑龙团这头巨兽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尤其是原来对陶黑石忠心耿耿的那一大帮心腹,与明崇祯以雷霆手段铲除九千岁后,群龙无首的魏党一样,都害怕被组织清算,每天都如坐针毡求神拜佛。
风雨飘摇阴云密布的黑龙团一度沉默了十天,寂静得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在第十一天,又一个深水炸弹把几十丈高的水花炸飞冲天,退隐江湖将近二十五年的鬼谷子重新出山,执掌黑龙团,随即黑龙团的四大片区负责人,俗称四大护法,包括统管两湖云贵四省的虎王姜啸天,统管京津冀豫四地的白花蛇彭出洞,统管徽苏鲁三省的神算子臧青酒,以及统管陕晋宁三地的疯狗荆狡童悉数汇集宁州。
而耐人寻味的是,坐拥东部精华之地、财力物力最为雄厚的臧青酒在到达宁州后,就病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臧青酒随即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组织申请暂时离岗休养,由九品上强者简易行代为统管三省。
也许是天妒英才,在臧青酒病倒的第三天,就在医院病重不治,终年四十六岁,两天后大葬。
短短的半个月之内,黑龙团两大重要人物相继离世,也让更多的谣言流落民间,阴谋论横行。
与此同时,还有一批忠心于陶黑石的势力被秘密处决,不过由于保密做得好,并没造成舆论。
而西山影视城的刺杀案也在时间的流逝以及政府的刻意压制下,逐渐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
不过,其后的余波仍在平静的水面下不断汹涌,陶黑石及臧青酒的落马就是最明显的标志。
作为整个刺杀案的始作俑者,南宫青城却不见踪影,不管是黑龙团还是天师会,都找不到他。
南宫伯玉两父子相继的无故失踪,也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南宫家族彻底失控,人心散,难挽回。
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个窃居江南四大家族名号三十余载的宁州传统侯门家族就此分崩离析了。
萧云在张家足足疗养了一个月的枪伤,像一个退休的富家翁一样,悠闲之极,也非常有规律。每天清晨雷打不动耍一套道藏太极,慢慢帮助身体恢复元气,然后就会按照老太君的要求去佛堂里磕三个头,上一炷香,萧云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灵牌上的人物:张河殇,张至清的父亲。萧云心里纳闷,为啥老太君要自己向她的老伴磕头上香。纳闷归纳闷,他倒也知趣没去向老太君求证。随后,历史狂热粉丝白信杰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缠着萧云讲历史上那些奇闻异事稗官野史,不过大多时候萧云都是扮演听者角色,他实在不想把话题深入,不然更难刹车。
诡异的是,在张家期间萧云居然没有见过张至清一面,也没有见过那位被关禁闭的张三公子。
时间进入了10月份上旬,东北已经下了第一场雪,萧云也已经基本痊愈,就向老太君告辞。
老太君也没多加阻拦,只是告诉萧云,如果他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只要提前告知一声就可以。
萧云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感恩戴德,不过他也不得不走,因为有好几件事等着他去着手处理。
第一件事还算简单,就是在10月8日,青龙湖集团获得宁州锦湖与南京春秋两大集团的股份赠予后,以28。37%的股份,成为神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完成蛇吞象的奇迹,开始全面接管神骏集团,并着手改组董事会,董事会成员将从10名扩至12名,独立董事由4名扩至5名,其中隶属南宫家族的有2名成员,隶属青龙湖集团的有3名,董事由6名扩至7名,其中隶属南宫家族的只有1名,隶属青龙湖集团的有2名,其余四位董事为其他股东所有。
萧云正式出任神骏集团董事长一职,总经理一职暂时空缺,集团的日常管理由常务副总经理陆羽负责,新任总经理班子中还有三位副总经理,第一位叫王茁,现年44岁,曾任三一重工品牌经理和品牌管理部经理,美国加特纳公司市场与商务战略咨询师,美国MDY高级技术公司市场总监,另一位副总经理方骅是老臣子,南宫青城二堂哥的妻子,在副总经理的位置呆了8年,将继续留任,她是哈佛商学院毕业,具有丰富的投行背景,日后将操刀神骏此后的并购等资本运作,也算是萧云与南宫家的一种妥协平衡。第三位副总则是从锦湖集团抽调过来的丁逸菁,柴进士的侄子,也算是对柴进士、长孙能臣慷慨解囊的一种明确表态。财务总监一职则是由苏楠担任,这也算是她的老本行了,干起活来也算熟门熟路。至于其他重要职务,也开始陆续安排。
就此,南宫家的神骏集团改姓了萧。
第一件事因为前期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萧云处理起来也是顺风顺水,可第二件事……
10月10日,双十节,控制大陆最为恐怖的一个特务组织天师会超过六十载的燕中天突然宣布卸下所有职务,正式把天师会交给了萧云,他则带着心腹北斗七星君,悄然离开了宁州,乘船出海,来到了位于东海外的宁波象山旦门山岛。这是在03年非典期间,燕中天以344万元的价格,获得了象山旦门山岛50年的使用权。
很多人都渴望着在这个世界中玩弄征服游戏,然而《战争之王》的梦想已经日渐遥远,地球经不起璀璨,所以只能收敛着智慧,开始寻找像鲁宾逊一样漂流的生活。于是,私人岛屿成为了一个天赐良机,赋予你全新演绎生命的机会。有国外媒体曾这样说过:“如果你有钱,那么你可以购买一座大宅院,雇佣24小时保镖,但是如果你想要一个完全私密的空间,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购买一处私人小岛。”
世界上那些深居简出的达官贵人与明星们早已开启了购买私人岛屿的风潮,碧海蓝天,洋中一角的地理环境为他们免去了现实社会带来的种种困扰。而我国私人资本开发无人岛从上世纪90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