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蒂娜忽然冲向伊荃,一把拉着伊荃的衣裳,有些激动地晃着伊荃的身子,泪水潸然而下,声音因激动着显得有些凌乱:“伊荃!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什么亚嘉南骑要杀哗章?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话说到最后,奥蒂娜几乎晕了过去,她的神智有些乱了,她说道:“伊荃。我和哗章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可是亚嘉南骑为什么要杀哗章?!哗章死了,现在哗章是真的死了!是他!是亚嘉南骑!亚嘉南骑第二次杀了哗章!”
奥蒂娜激动地摇着伊荃,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荃才说道:“对不起。”
奥蒂娜悲痛地看着伊荃那冷寂的脸。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一直哭着,一直哭着,哭到最后,她说道:“我已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了,我和哗章的过去。我都想起来了。可是哗章却走了,就这样走了,第二次离开了我……亚嘉南骑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
伊荃不再去看奥蒂娜,她只是别过头了,闭了闭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希森的野心极大,只要希森还存在着那个冲出这个世界的愿望,那么这个世界上的牺牲就还在继续,亚嘉南骑会杀的人还会更多,他们的罪孽也会继续下去。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还只是一个开始。
伊荃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在等,等奥蒂娜的情绪平静下来。
“那次在沙芜,我和哗章离开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奥蒂娜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抬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这神态淡然的伊荃,静静地问道。
伊荃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你知道水族王宫的事情。水族王宫我是不能再去了。所以,我要嘉南带我去了南加尔岛,我和嘉南,在那里结了婚。然后,我怀孕了,我们离开了南加尔岛,我在红族生下了一个男孩,他的名字叫静锋,很可爱的一个男孩。”
奥蒂娜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伊荃和亚嘉南骑的进展这样快。
说到孩子,她又想起到自己,她不由地将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和哗章也有了一个孩子……
伊荃有片刻的沉默,她望了望天空,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伊荃才继续将后面的事情一一说了来,说到最后,伊荃才顿了一顿,声音有微微的颤抖:“静锋被希森一刀杀死,嘉南因契约铃赶来,看到了麻木的我,和血淋淋的静锋,我被希森所控制,将玲珑刀从静锋身体里拔出,再,刺向嘉南。”
听到这里,奥蒂娜吓得“啊”地叫了一声,虽然伊荃已用极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却奥蒂娜仍然觉得害怕,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伊荃这张平淡的脸,伊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眼前,又亲手杀亚嘉南骑……她……她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接下来,伊荃也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奥蒂娜说了,听完整件事情之后,奥蒂娜隔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看了看伊荃的脸,没有想到伊荃和亚嘉南骑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哗章真的就这样死了,成为了希森的计划的牺牲品了吗?以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水族历代最具天份的灵修师希森大祭司,竟然有这样深的计谋,这样深的野心……
哗章死了,她该怎么办?她和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奥蒂娜伤心欲绝,只知道默默流着泪水。
这时伊荃将一只烤好的野兔递给了奥蒂娜,说道:“先吃些东西吧。”
奥蒂娜摇了摇头,凄然道:“还吃什么东西,哗章已走了,我不如随着哗章一起去了……”
伊荃道:“吃了东西,我们就继续上路。哗章体内有‘风之汐玦’,据哗章说,‘风之汐玦’的力量已渐渐渗透在哗章的灵力里了,有‘风之汐玦’保护着他,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在希森的目的也是哗章体内的‘风之汐玦’,如果哗章死了,他体内的‘风之汐玦’可能会消失,所有我猜测,现在的哗章并没有死。”
奥蒂娜霍然地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伊荃,颤声道:“哗章没有死?”
伊荃点了点头,道:“对希森而言,哗章的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哗章体内的‘风之汐玦’,希森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哗章的‘风之汐玦’。”
说着,伊荃又将那只烤好的野兔递给奥蒂娜,说道:“快些吃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就上路。哗章体内的‘风之汐玦’是二十多年前风族大祭司希里封印在哗章体内的,我们也不知道希森什么时候能将‘风之汐玦’取出。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奥蒂娜怔怔地看着伊荃,终于伸手接过了伊荃递来的食物,她看了看这只野兔,又抬目瞧了瞧伊荃,忽然说道:“伊荃,我真的很佩服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居然还能这样镇定地去打接受事实,并想法子去解决。若换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荃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那只烤好的野兔,缓缓说道:“很多的事情,我也以为自己做不到,但当你不得不面对的时候,那就没有做不到与做得到的考虑了,你只能去做。就如这兔子,从前都是嘉南捉的,这里的兔子我从来都捉不到,但是现在嘉南不在,我自己去捉,虽然很辛苦,可是还是要捉到。”
顿了顿,伊荃又说道:“因为我,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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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婕并没有将森卡带到费罗加尔城,毕竟洛婕和森卡都是容易让人一眼认出的人,而且两人的身份也很特别,他们两人一起出现在他国的首城,只怕会引起麻烦。所以洛婕就将森卡带到离迷津之林最近的一处农家,说了落难的夫妻,洛婕本是很任性,主人本是不愿意,洛婕微笑着用鞭子一鞭将他们门前的一颗合抱大小的树打断,那主人便吓得半句也不敢吭了。
两天后森卡才渐渐苏醒起来,那时正是半夜,森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洛婕坐在森卡的身边的一张矮凳子上,此时此刻正趴在森卡的床边熟睡着。
森卡隐约记得自己在和亚嘉南骑战斗,自己因承受不住亚嘉南骑的天龙凌霜的“天破”而受了伤昏迷。
迷糊里,他总觉得冷极了,似乎有一个温软的身子,紧紧地倚他的怀里,仿佛有一个女子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叫他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那个声音,心就柔软了下来,安定下来,心志也坚定下来,要活着,不能死……
洛婕似乎累极了,趴在森卡的床边均匀地呼吸着,在这柔和的灯影里,熟睡的洛婕脸上透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宁和静美。
森卡看着洛婕,又回想起迷津之林里的战斗……
看来他和亚嘉南骑战败后他昏迷了,而借着“赤焰之心”赶来的洛婕看到了重伤的他,便将他救了下来。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推测
如此,又捡回了一条命。
洛婕的手放在被子上,纤细秀美的无名指上戴着他的那枚“赤焰之心”,森卡又想起迷糊里听到的那个女子的声音,那一颗一颗落在他手上的泪水。看来,那时的他昏过去时,是洛婕倚在他的身边,是她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地叫他活下去,也是她在自己重伤时,默默地流着泪水。
森卡凝视着洛婕那张美丽的脸,没有想到叱咤一时的洛婕静静地睡着时,也是这样的安详静美。其实说来洛婕到底也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背负着国家与民族的责任已很不容易了。洛婕的脸上似有疲倦之色,想来这两日她也是在精心地照顾着自己吧。
她……也算是对自己一往情深了……
“赤焰之心”戴在洛婕白皙的手指上,泛着微微的红光。森卡心里一动,不由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洛婕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不料手刚刚碰到洛婕手上的戒指,熟睡中的洛婕立刻警觉,长长的睫毛向上一扫,那原本闭着的眼睛便张了开来。
差点忘记了,洛婕并不是伊荃,她的睡眠一向很浅,稍稍有一点点动静她就会醒过来。这与伊荃是完全不一样的,若是伊荃,只怕是被人抬走了后她还不知道。
“森卡!你……你……好了?”洛婕见森卡醒了过来,不由地惊喜道,又伸手握住了森卡放在被子外的手,发现他的手是温暖的,她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凌霜剑剑灵对森卡的影响终于消退了。还好森卡身子一向很好,不然这次真可以要了森卡的命。
森卡看着洛婕惊喜的表情,知道洛婕这些天来她为着自己担惊受怕,心里淌过一丝感动与温暖。森卡说道:“我没事。谢谢你。”
虽然是半夜,洛婕也不怕打扰到这家屋子的主人,自作主张地去了厨房给森卡做了些粥。这家主人是怕死洛婕这个魔女了,洛婕要什么他们就只有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生怕洛婕会一鞭子抽死他们……
做好了粥后,洛婕又将森卡扶了起来,轻轻地吹着手里的那碗热粥,将这粥吹冷一些后,又调了调手里的粥。说道:“这农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我看了看,他们还养了九只鸡,前两天被我杀了三只,现在还有六只。还有一只牛,两只猪,留着慢慢杀。”
说着她又将调羹送到森卡的唇前,准备喂他吃,森卡接手去接洛婕的碗,说道:“我没事,我自己来吧。”
洛婕也不管森卡愿不愿意,就强行将那粥给他喂了下去。森卡只有苦笑,不过看着洛婕堂堂土族公主。又是不少人景仰的王族五将,愿意这样对待自己,森卡心里还是很感动。
喂森卡吃了些东西后,洛婕便问起了森卡的事情,森卡便将在林子里遇到亚嘉南骑,并与亚嘉南骑在林子里大战一场。最后因重伤倒地之事说了,说到最后,森卡又沉声道:“亚嘉南骑的事情,只怕没有这样简单。现在的亚嘉南骑对我下手也是毫不留情。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森卡的眼里不由地流露出担忧之色来,说道:“也不知道伊荃和静锋现在怎样了。”
一直沉默着听着森卡说话的洛婕发话了,只听洛婕说道:“森卡,你还记得那在罗费加尔城的东城门那对兄妹吗?”
森卡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洛婕,问道:“怎么了?”
洛婕说道:“你去迷津之林追亚嘉南骑后,这兄妹被曲茯殿下收了下来,我也向这对兄妹打听了那个神秘的穿着黑色斗篷的美丽女子。那哥哥的名字叫风翔,妹妹的名字叫朵玟。我听风翔说,在半年前,风翔曾经在火族的业洋村遇到过亚嘉南骑和伊荃,那时朵玟染了瘟疫,还是亚嘉南骑和伊荃帮了他们一次,将朵玟的病治好了。”
森卡知道洛婕打听到了伊荃的消息,不由地凝神细听了起来。
洛婕深深地看了看森卡,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前些日子风翔和朵玟一起到了费罗加尔城外郊区,风翔在一处极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伊荃,当时只有伊荃一个人晕倒在草地上,听风翔说,那时的伊荃右臂上被尖利的东西扎着血肉模糊,而伊荃也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当时风翔和朵玟就将伊荃救了起来,带到了费罗加尔,伊荃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当伊荃醒过来后,伊荃像是痴呆了般天天呆呆地看着窗子外面的天空,一句话也不说。因伊荃容貌太过引人注目,风翔和朵玟就准备带伊荃离开这里,不想在出城时被人拦截下来。”
洛婕在说这话时一直关切地看着森卡的脸色,果然见森卡的脸色渐渐沉重下来,两道剑眉深深皱起,森卡见亚嘉南骑六亲不认,他也猜到伊荃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但听洛婕说来,森卡心里便沉重起来。
“之后我又去了风翔所说的找到伊荃的地方,那只地方的确很偏僻。我在那里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灵威,但那种感觉很奇怪。灵威虽然极其强大,有很大的防御力。而且那我在那里找到了这个。”洛婕一面说着,一面又侧腰下的小口袋里拿出一只扁平而银发针,上面沾着早已发黑的血迹。
森卡接过那枚发针,心里不由地一跳,这……这是伊荃的东西!然而这上面的血……森卡越来越担心,又抬头看着洛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婕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伊荃手臂上的伤是被人胡乱扎伤的,若是有人想害伊荃的命,不会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伊荃。若有人想让伊荃吃苦,也不会只选择在伊荃的手臂上方集中一处扎伤她。所以伊荃的伤极可能是她自己用这发针扎伤的。”
“伊荃怎么会这样伤害自己?”森卡担心道。
洛婕继续推测道:“人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据伊荃醒来后呆呆望着窗外且不言不语的情况下看,当时的伊荃可能在某中刺激下,才会拔下自己的发针,失去理智地以发针扎伤她自己的右臂,而她的右臂伤得极很重,据说是会留下疤痕。这也就说明了,这次的事情对伊荃的打击极大,才会使伊荃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那么,是什么事情会这样刺激到伊荃?风翔说,他发现伊荃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我也在那附近找了许久,也没有再发现什么……”
洛婕看着森卡的脸色已变了,当下便住了嘴。
能让伊荃受这样大的打击的,无非是两个人,一个是亚嘉南骑,另一个是静锋……而当时的静锋并不在伊荃的身边,这说明……静锋,出事了。
静锋死了,伊荃才会这样自残,亚嘉南骑才会……被人控制……
伊荃……
森卡猛地一捏拳,手背上的青筋凸显了出来,静锋那可爱的脸仿佛被一张充满血污的脸所代替,森卡的后向后猛地砸去,摆在森卡床后的那张衣柜“轰”地一声被砸得粉碎。
洛婕连忙拉住森卡的右手,担心道:“森卡,你的伤刚好,当心伤口又裂开。”
“怎么会这样!”森卡沉痛地说道。
洛婕将森卡的快要攥出血的拳头一点一点地掰开,柔声说道:“森卡,我知道你担心,你先不要急,觉得这事情还有更大的阴谋,总之现在的亚嘉南骑极可能是被人控制住了,而曲茯说现在的水族王宫已经不是以前的水族王宫了,现在的水族王宫里潜伏着一股势力。若曲茯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亚嘉南骑可能就是被这股势力所控制。如果这件事情真与水族王宫有关,这极可能是水族王族内部的权力之争。但权力之争却已牵涉到了亚嘉南骑,并成功的控制住了亚嘉南骑,以亚嘉南骑的力量,说是水族王族内部权力之争,那就有些大材小用了。我们现在必须要弄清楚是谁控制是亚嘉南骑,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洛婕的话让森卡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洛婕也不愧王族五将,在这样的情况还能冷静地将事情一一推理出来。不过提起那背后的力量,实在让人不安,于是森卡说道:“若是不王族内部权力之争,却又控制住了亚嘉南骑,那却是为了什么?”
洛婕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能还要去迷津之林一趟。”
森卡“哦”了一声,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这次是在迷津之林遇到亚嘉南骑。现在的亚嘉南骑所做的事情就是控制亚嘉南骑的人吩咐下来的事,所以从亚嘉南骑所做的事情里可以推测到那人的目的。上次亚嘉南骑是入了迷津之林,那么亚嘉南骑为什么要入迷津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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