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次见你们家那位,光看他看着你的眼神,我就觉得他对你应该是非常死心塌地的。除非——。”
“除非什么?”澄二受不了银仁故作深沉欲言又止的调调。
银仁双眼放出奇异的光芒,“除非是碰上了特别过不去的坎。你看这种性别上的问题是致命的。他也许不喜欢女人了。那天我就觉得奇怪,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晚上居然看亮剑也不干点的,陶老板还能熬得住,这算个正常男人吗?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有没有考虑过男人呢?他也许性取向真的出了问题。”
澄二能够想象银仁姑娘在她耳边眉飞色舞唾沫四溅高谈阔论的高大形象。澄二头顶瞬间乌云密布,她的十指握成了小粉拳,小眼神如火山爆发般喷射出岩浆,“呸,你们家贝勒爷才喜欢男人呢。”
“我就说说而已嘛。”
“为什么每次我和你聊正事都会达到这种畸形效果?让我又气又笑的。”
“你看最严重就属他的性取向错乱,其他绝不会成为问题,但前提是他还爱着你。”银仁忽然把语速放慢,很郑重的交待澄二,“你们需要好好谈谈。”
“我有这个意思,可他避着我。算了,你刚回来,我就让你受累。哪天有空我们见见。”
“我让贝乐请陶花釉吃饭,你和我一起去。听我安排。”
“好。我一会儿得去喝喜酒,先挂了。”澄二收了线,化了个淡妆,就急着去客厅找陶渊明。
澄二刚下楼就听大厅里一声“小白”,她停下了步子,忽又没了声,她想大概不会这么巧,就又放松下来去了楼下。
“澄二,快来,看看谁来了。”澄二妈高兴得端着茶,向澄二招了招手。
她楞在当场,皱了下眉,尴尬的冲他笑笑,“你怎么来了?”
“顺路就来看看你们。”他疏朗的眉目,淡淡的笑着。
“来看看就好了。不用买什么东西的。”澄二妈抱着个豆浆机开心得合不拢嘴。
“没事,公司发的,我自己用不上。呵,向西又长高不少,越来越帅气了。”他勾着嘴角,眼神很自然的越过面前的澄二落在小西身上,他单手夸张得比划起身高。
钱向西有点人来疯,马上就得意忘形得向白瓷表演他刚学的街舞,搔首弄姿的蹦跶完了还特别大言不惭得说,“帅吧?帅吧?我觉得很帅!!”
澄二抚额叹气,要不是她姐不在场,估计又得引发一场家暴。
“一定留下来吃饭。”澄二妈特别热情的招呼他,她一向喜欢这个小伙子。看他现在西装笔挺,一看就知道混得不错,她也就越看越喜欢。她曾经在幻想过,如果自己再生一个女儿一定把她嫁给他。
“谢谢阿姨。不了,我还有事,得回去了。”白瓷礼貌得拒绝了。
澄二看了眼表,催促着看电视的小明,“陶渊明,快点儿,要走了。”、
陶渊明飞快得把手机藏在裤子口袋里,笑得贼兮兮的应了一声,就拉着澄二出了门。白瓷也向他们道别,跟着澄二一同离开了。
到了门外,白瓷叫住澄二,“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
澄二没拒绝。窗外零零散散的行人匆匆经过,女人面色如花,男人手捧鲜花。她很快想到了什么,把脸别了过去。到了那家饭店门口。被眼前的壮观景象吓得不轻。一白色西装的小伙子挥舞着手里的巨型告示牌,上面写着澄二的网名,“橙子不二”。她望着巨型告示牌上这么一个傻×的名字,她的脸噌得通红,早知道就给自己取这个网名了,太丢脸了。
白瓷回过头指着窗外的告示牌,抖着手指,笑得面目可憎,“名字挺好。”
小明也笑得没心没肺,还特意夸了句,“登登老师,有创意!”
澄二瞬间石化的脸闪过忧愁,看来这对新人很不拘小节。白西装的小伙子迷茫得盯着澄二看了很久。大概是嫌她不够老。
她打算和白瓷道别的时候,同样不拘小节的小伙子非常自来熟得喊起了白瓷做姐夫,喊她叫姐姐,称小明叫小弟弟。白瓷但笑不语,这样奸诈的表情澄二非常眼熟。他们被急迫的拉进了里面,至此,澄二脸上除了忧愁外又多了一种叫纠结的情绪。小伙子怎么能乱认亲戚呢?啊——?
“大姐,你看着好年轻。”
澄二知道自己纠结的脸笑得很难看,“——其实我也不是很老诶。”
“是是是。”漂亮的小蛮扬起笑脸,贴着澄二的耳边说,“姐夫看着很潇洒呢。大姐,好眼光呀。”
澄二怕被追问,索性说什么都不说就勾着唇笑。恰好白瓷转头对上澄二的眸子,眉目一弯,笑得那么居心不良。澄二做贼心虚的想,他该不会听到了吧。
婚宴场中央布置着一个被粉红色小花点缀的拱形小门,新人牵着手从小门中走过,一步一步,坚定而执着。虽然今天是澄二第一次见到小蛮,但无疑她是场中最美。他们走过台阶,上了高台,在舞台中央,新郎紧紧拥住小蛮,两人甜蜜幸福的亲吻。新郎看着并不特别扎眼,但身材挺拔,眉目硬朗。两人看着般配。席下坐着轮椅的老太太,穿着红色唐装,化了妆,神采奕奕,根本让人瞧不出病态。
澄二看着那对相拥的新人,竟夸张得热泪盈眶,比人家嫁女儿的都伤心。没办法啊,谁让她现在多愁善感呢。
世上的感情总是需要经历许多考验,有些人也许风风雨雨经历了无数大起大落,却在快要接近正果时两人为了一些小事弄得劳燕分飞。如果那天小蛮没有鼓起勇气,就像她说的她和她哥哥这辈子就注定是悲剧。只是一个表白就需要花去很大的勇气,那么把爱情进行到地老天荒,又需要多勇敢。最终修成正果的姻缘又是多么的难得。不知道她和陶渊明的结果又会怎样?
婚宴结束后,白瓷把自己的那份喜糖给了小明,澄二也效仿之。没想到换来小明小朋友的强烈不满。他又搬出了陶花釉的一腔论调,多吃糖会蛀牙,向他俩睇一个你想害死我的眼神。于是澄二准备从小明手里夺回自己的喜糖。谁知那小子抱的紧紧的,不肯放。两人一来一去。把晾在一边的白瓷逗得连连发笑。
“澄二,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居然跟个小孩抢糖。”
“是他说吃了要蛀牙。我是为了他好。小明一向说话算话。”
“可是你送给我了,没道理要回去的。老师你这叫出尔反尔。”
“你们别争了。算了,我去超市给你们俩一人买一包悠哈奶糖。”
“不要!!”他们俩一老一少几乎异口同声,说完就双手抱胸不再看对方一眼。
白瓷上前拍了拍澄二的肩,“外面风大,别站外面了,我们走吧。”
台阶下面突然站着个熟悉的人影,他穿着黑色皮衣,迷雾般的白色烟圈悄悄融进了夜色里。他手指夹着烟,极斯文抽了一口,而后掐灭了烟头。极冷的眼扫过澄二和白瓷的脸,视线定格在那只搭在澄二肩上的手上。那样亲昵的举动,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吗。他皱紧了眉,声音听着就像夜里刮的西北风让人脸疼。他不怒反笑,眼里剩下的全是戏谑其实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碎,“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也不相信存稿箱了。。还不如手动发文。。
情人节的爱
白瓷的手并没有被那灼热的视线吓得缩回去,而是牢牢搭在澄二肩上,跟八爪鱼似的,在别人眼里更像是示威或在炫耀。下午拜访澄二家时,他就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陶花釉似乎很久没回去吃过饭,大家也对他和澄二闭口不谈。白瓷嘴角隐隐泛着笑意,适当的刺激并没有坏处。
“你不是忙吗?”澄二轻蔑的挑眉,看了他一眼。
“这次你没有征求过我。”他勾着唇,眼底冷若冰霜。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澄二轻笑了一声,然后冲他翻了个白眼。他干嘛要这样盯着她,感觉就像被捉奸一样。她觉得白瓷那只爪子更像烫手的铁钳,她慌忙抖了抖肩,把那只手振了下去。
这时候小明跳了出来,插嘴道,“是我给小爸发的短信,是我让他来接我们的。”
一阵夜风吹来,掀起了发丝,澄二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她右手一痛,陶花釉上前拉上她就走。
小明想跟着一起去,却被白瓷笑着拦住了,“大人有大人的事。我送你回家。”
陶花釉把澄二拉上了车,然后闷声不响得开车。澄二也不说话,知道他在吃醋,心里有点暗爽,终于也让他吃了点苦头。不过她偶尔看他几眼,好像是很久没见过他的脸。他的脸色很不好,薄唇干裂苍白,唇际紧咬着似在暗暗隐忍。
持久的沉默衬着这样沉沉的夜色太过绝望,总该有人先开口说话。
“你要带我去哪里?”悠长的公路像是没有尽头,只有他们一辆车在路上驰骋,她心里有些害怕。
他还是不说话。
“我不想去,放我下来。”她开始憎恶那样的沉默,就像听到他的借口一般,她受不了他的拒绝。
“这里打不到车。”他终于开口了,可冷漠依旧。
“我可以走回去。”她负气得随便说话。她没有想过陶花釉会停下车真的让她步行。
他不再理睬,过了良久才说,“快到了。”
漆黑的夜色让人看不清远处建筑物的轮廓,她看了眼身旁的陶花釉,不知道他的用意。耳边忽然再次响起他的低沉的声音,“那天我其实准备带你来看房子。”
“哪天?”
他换了个姿势看她,就像在说你还有脸问,“那天你说不舒服,我送你回家。没想到你却跑去幽会老情人。”他说完,就又理直气壮得死盯着她。
“陶花釉,你是不是脑子里都装醋了?我什么时候幽会老情人了?你——是我第一个名正言顺的情人!”怒气席卷了她的理智,他的话让她很舒服,她本能的反抗。白瓷应该不算澄二的老情人。他不能怀疑她的忠贞,一点点都不行,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也不信。可是有很多事情却逼得我没法不相信。既然你不承认,那你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骗我说你没出去。告诉我你找他干什么?”
“我——我——”澄二瞪着他的眼神忽然发软,她词穷了。事实是她骗了他,可是这件事根本无法解释给他听。
他眼中那一丝丝的期待逐渐湮灭,“你怎么不说话?”
“我找他的确有事,但绝对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你要相信我。”
“你倒说说,让我怎么相信一个什么都不愿告诉我的人,你要我怎么相信这件事它到底见不见得了光。澄二,你最好在我没有把它想得更加污秽不堪之前告诉我。”
“如果我不能说,我们会怎样?”
发丝拂过他的眼,他漂亮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无光,良久,他才极吃力的开口,“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恨你。”
心脏顿时像被迟钝的刀片一寸寸的绞割,痛得想哭。她不要被他怨恨,更不要和他分手,她扬起脸,大声得说,“我没有骗你。真的。他只是我的房客,我们叙叙旧而已。”
他忽然伸手,轻柔得抚着她的脸。只要她能说出一个理由,即使是个谎言,他也会无条件相信她。他忽然笑了,“那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陶花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吃惊得望着他,“你知道什么?”
“他的公司是个小偷,而那个人是小偷最得力的助手。”他忽然把她搂在怀里,“我受不了你的背叛。我是那么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她贴在他胸口,鼻子一阵发酸,“我发誓——我绝不会背叛你。”'。电子书:。电子书'
显然这间房子是经过精装的,不过澄二可没有闲心去注意什么装饰。她被陶花釉拦腰抱起。陶粗暴得用脚踢开了一间卧室的门,两人都注重效率,很快把各自剥得精光。在床上,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你戳我一下,我咬你一口。激烈的程度完全可以列入十八禁。
“你为什么自己独自生气,而不肯直接来质问我?”
“我怕承担风险。”
“有什么风险的?”
“我怕听到你说不爱我。”
澄二笑了,“怎么会?”
他揽过她光滑的肩,在她手臂上轻轻摩挲,“我也许比我自己想象得还要在意你,澄二。不过——即使你真的做过什么错事,我都会原谅你。仗着这一点,亲爱的,你完全可以屡试不爽。”
她笑话着他用的那个成语,“你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吗?我一直在等你给我送花,等你给我打电话。”澄二异常胆大出格的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然后我会送你一句话——白首不离,至死不渝。”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缓慢就像把金子镌刻上心底,然后永恒不灭。
他幽兰的眸子蒙上一层欢爱的蜜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细密的吻落下,在她身上织起繁复而甜蜜的网。
第二天,澄二给白瓷打了电话。她希望他能帮助陶花釉找到那个内鬼。澄二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非常过分,可白瓷居然一点没有方案,一口答应。他像是早在等着她开口,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总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她无以为报,心中却感激非常,口拙只知道感谢。
很快就等来了白瓷的消息,原来琳图公司并不是蓄意派出卧底,只是偶然收到匿名设计稿纸,而且设计一流,在国内并没有见过样型,就大意得全部借用了,只做了稍微的修改。他给她出了主意,对照信封上的笔迹,就能找出陶花釉公司的内鬼。澄二又把这个方法告诉你陶花釉,他马上就照办,顺藤摸瓜相信那个内鬼马上就能落网了。澄二对那个该死的内鬼也很感兴趣。
澄二正在上课,听到一阵敲门声,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白色的短裙立在门口,漂亮得像多芬芳的栀子花。教室里所有的眼睛齐唰唰得盯着这个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电影明星看。澄二只是皱着眉,走到门口,冲那位小姐笑了笑,交待了一句就关上了门。小鬼们早就窸窸窣窣的聊开了,澄二好不容易把他们收拾平静了,下课铃声也响了。她没拖课,抱着书走到了走廊。
澄二出门前,特意挺了挺胸,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你是陈小姐吧。”
陈涵吃了一惊,用手指掩着嘴笑着说,“能让黄小姐印象深刻,我很高兴。”
“找我有事?”
“有一些话想说。”
“那么说吧。”
“恐怕不太方便。我请你吃饭。”陈涵柔柔弱弱的口气,却让人无法说不。
澄二回办公室放下了东西,对同事说了一声,就拎了个包跟着陈涵出了学校。澄二心想,陈涵的内心一定不如她表现得那般温婉,从她的坐骑就能看出一二,她开的居然是辆火红色的轿跑。她戴上墨镜,一点不惧怕别人的眼光,张扬而热烈。顷刻间澄二就推翻了谁是什么栀子花的想法,这个女人明明就是朵带刺的红玫瑰。
陈涵举手投足都像在炫耀,她来的时候炫耀了她的长相,炫耀了她的魅力,连小孩子都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她炫耀了她的车,她的财富,现在她又在炫耀她的品味,把澄二带到这家意大利餐厅。
陈涵放下墨镜,丰润的唇瓣轻轻动了动,“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其实非常简单——我希望你能主动提出和陶花釉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双更。。啦啦啦。。
不要离开我
澄二微张着嘴,楞在当场。心里骂着果然不是好东西。原来是鸿门宴,澄二理所当然得扯掉了围在脖子上的餐布,愤怒得瞪着这个狂妄自大毫无礼貌的女人,“不可能!”
“别生气。请先听我把话说完。”她笑了笑,气定神闲得安慰澄二。
“我没有足够的脸皮留下来听陈小姐的诸多微词。”澄二根本不买账,拿上包就想走。
陈涵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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