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Miss Zhang正在通电话,见到澄二时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把手里的话筒搁在桌上,急忙向澄二打招呼。澄二把手里的合同冲她扬了扬,熟门熟路的就到了陶花釉的办公室门口。就在推门进去的一刹那,她的眉间漾起了细小的波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门关上敲了门再进去。
只一眼澄二就认出了她,这也许是身为女人对情敌的第六感。没错,就是那个叫Jessica女模。她在外形上作了巨大的改变,从妖媚熟女摇身成了清纯少女,她把头发拉直了披散下来,画着清丽精致的妆容。澄二开门的瞬间,她恰好欣赏到少女倾身差点倒在陶花釉身上,轻易捕捉到犹飘在她脸颊上那可疑的潮红。啧啧啧,这么露骨的勾引!陶花釉倒好,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经验老到的用胳膊一带与她隔出距离。
一抹别扭的笑意从她唇边划出,“打搅了,你要的文件。”她其实想变得更大度些,但听说某些人是天生小气,爸妈给的改不了了,恰好她就属于这类。她断定手里的合同和这个女人有莫大的关系,心中的怒火更甚,嘴角的讥讽像是同时对着她自己,澄二随手将合同扔在陶花釉的桌上,“继续,你们忙。” 即刻关门,走人。
Jessica看着陶花釉,脸上露出担忧和紧张,“我是不是害你们俩吵架了?”
陶花釉朝她睇了个宽慰的眼神,口气认真的说,“没事。她比你想象中的大度。”
“不追也没事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解释清楚。”她表现得很诚恳,很愧疚,像是把这些不愉快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不忙。我们先谈合同的事。我需要你参加柏林电影节。其他你不必担心,我会捧红你,我想这也是陈小姐需要的。我们各得所需。”他嘴角轻轻上扬,完全一副个狡诈的商人的嘴脸。
看着这个男人眼中那份刚硬的固执,就像阳光下金子般耀眼。而那样的眼神她很熟悉,那年他给他们建了校舍,他就站在小土堆上告诉他们如果相信就会有未来。学校建成了他留下了做了老师,在讲台上他激情四射、谈吐风趣,他那么坚定的望着他们,比他们自己都坚信,他们这群孤儿会有美好的未来。懂事以来,她从没见如此闪耀却温柔的男人,在她稚嫩柔软的心田上逐渐生出了某种期待。他也许不记得她,也对,他一年资助那么多孩子,他没有功夫探究他们每一个人今后的人生轨迹。但从现在起,她陈涵一定会让他对自己记忆深刻。她的眼神落到办公室那扇门,浮现刚才那个有些惊慌失措的背影,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澄二站在大厦的正门前,等了很久,她终于忍不住回头张望。亏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会追上来,结果保安来了,还是没有等到他。看来,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保安同志以为她丢了东西才这么一去三回头,澄二极诚恳的感谢了他的关心,然后转过身特别难过的大步跨出了门。
她边走边心里骂自己傻缺,谁看见情敌会掉头跑的?为什么每次见了那个女人她就想跑,她又没做亏心事。不知道现在冲进去跟他们一起讨论正事嫌不嫌晚。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看到新同学浮水,我很开心。可是我一更文,就被退收藏,我又不怎么开心了。
总之,我在开心和不开心之间徘徊。。感到很纠结。。如此纠结的我决定去睡觉了。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存稿用完了,那么再来一个好消息,此文的虐会推迟。。
——
改一下。。。。。
很想很想你
某天中午,澄二收到一只包裹,收件人是她的名字。撕开包装纸,居然是菲拉格慕的女士香水。扁圆的蓝水晶瓶上点缀着海星和珊瑚,放在手心里,就像握着一汪海水。
她轻轻掀开瓶盖,一丝清新的果香立刻扑鼻而来,前味似是柚子和苹果的甘甜,让人心情愉悦。她摸着瓶身,不用猜都知道是谁送的。
连续三天澄二都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每晚陶花釉回来,经过澄二的房前总要先呆上一会儿再走,即使里面的灯早就暗了。每天陶花釉都会给澄二发短信,只言片语,可他每到一个地方见什么人总会一一报备。昨天晚上他问她想要什么新年礼物。刚刚澄二又收到一条,他说他正在去柏林的航班上,礼物是否喜欢,明天除夕他就回来希望她已经消了气。
虽然她一条没回复,可收件箱里但凡是他发的短信她一条都没删。她不是不想理他,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她觉得他没把自己当回事。那天他为什么不出来追她呢?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哄她?他怎么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样不就全当她那天在发神经吗?她会受到那条爱之神一样的待遇吗,他原先很喜欢,可当他听说它被人定走的时候却是那么无动于衷。哥哥也会厌倦她吗?会因为发现了更加漂亮的女人而不要她吗?
她知道自己在杞人忧天。
八点半,收音机准时播放紫夜情空的广播节目,男主播有感性的嗓子很能打动人,而他说的话更是打动了澄二的心,“遇到对的人是什么感觉呢?很多结了婚的女生朋友都跟我说,就是感觉那个人不会走。你不需要耍任何心机和手段,不用去想怎么留住他的心、他的胃。他就是不会走。”
她晃了晃手中的香水瓶子,瓶底像是有东西悄悄沉淀下来。她同样那么问自己,他会不会让自己有一种对的感觉,她心底的答案似乎早已经尘埃落定。
今天除夕,为了这个大日子澄二她妈早半个月前就张罗起来了,硬是折腾了一桌子菜,旅馆里也没剩几个不回老家过年的客人,就跟他们家一块热闹热闹的过春节。
大姐一见澄二就嚷着什么味这么香,直盯着她问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澄二脸一红,她之前可从来不喷什么香水,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名堂。黄梦西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男人送的吧。一闻就知道这男人品位不错。”
“你们俩这么闲,快来给我来搭把手。”老妈麻利得把一盘子牛肉端上了桌,又指挥着姐妹两个进厨房帮忙。
“刚你跟你妹妹提什么男人啊?”澄二妈一早就听在耳里,一边拣菜一边挨近了梦西小声得问。
“就随便说说。”梦西装傻充愣,狂打马虎眼。
澄二妈是何等聪明世故的老太太,就当她听明白了,继续说,“你可得跟我好好劝劝你妹妹啊,放个年轻小伙不要,偏要个有孩子的老男人。我是觉得小妹还年轻,又不是找不到好小伙了,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妈,你算操的哪门子的心,小妹自己有的是主意。再说,带着孩子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正好说明他对家庭有责任感有担当。况且,日子是他们过的,彼此相爱最重要。”黄梦西自己是过来人,字字句句皆是肺腑。
“话是这么说。可当后妈不容易,我不想让小二将来受什么苦,然后又后悔得找我和你爸。我们俩也会老,将来要是不在了,她还能靠谁呀。当然我不是说小明这孩子品性不好,可不是亲的就很难成亲的。你能保证他们相处下来不会出什么问题吗?小二她又实诚,有时候就爱一条道走到黑。”
“妈,你不能护她一生一世啊。人长大了总要独自面对生活。你也不能太宠她。”
“不是我偏心。你知道的,她小时候就差点因为——”
“你们嘀嘀咕咕又说我什么不好呢吧。妈,你再拣下去这菜都成秃子了。”澄二连忙抢过老妈手里的篮子,“我来吧。”
澄二妈和大姐对视一眼,默契的噤了声。
大家说说笑笑的吃过了晚饭,会守在电视机旁看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这成了一个多年雷打不动的惯例。随着十二点钟声敲响,楼下的烟花纷纷绽放把城市的夜空渲染成了五彩斑斓的画布。只是这么绚烂漂亮的夜空,反而让人更加心凉和寂寞。她望着窗外居然看到了那个家伙疏朗英俊的冲自己笑,她知道自己有点走火入魔了。
她立刻关了窗,合上窗帘。外面还是一片狂轰乱炸的炮竹声,澄二钻进被窝,把各种零食和糖果铺在被子上,随便放了一部片子。
隐约间她听到敲门声好像还有自己的名字,澄二穿着睡衣赤着脚,打开了门。陶花釉一身铁灰色西装就直直站在门口,不消几天澄二竟觉得他消瘦了许多,眸子倒是晶亮。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有些冰凉的手指就附上她的脖颈,他俯下身子,炽热的吻霸道粗暴的得撬开她的牙关,疯狂的吮吸啃咬一路攻城略地,天旋地转的她牢牢抓着他的后背。细密吻像暴风骤雨般渐渐摩挲上她雪白的脖颈,令她浑身战栗,耳边却依稀听见缠绵的低语,“我想你,很想你。”
不一会,陶花釉丢下行李把她抱上床,澄二看他在脱衣服,红着脸转过头不敢看他。
他脱得只剩下背心裤衩,捏捏她的小红脸,笑眯眯的问,“脸又那么红,你在想什么好事呢吧?”
被他这么一说,她浑身就更燥热了,结结巴巴的反问,“你——你干嘛脱成这样?”
他好笑得看着她,“我不脱,又怎么好意思上你的床?”说完他就又往澄二身上贴,“你身上好香。让我抱抱你。”
“滚一边去。”澄二想推开他。
谁知他反而一把把她搂住,不让她瞎动弹,“你可真能生气啊,连着好几天不理我。”
“那我要还是以后都不理你,你会怎么办?”
他想了想,理所当然的说,“那我还是每天骚扰你,直到你搭理我为止。”他的眸子忽然变得有些发烫,“不过,从今往后我不准你不理我。”
“你凭什么?”
“就凭这个。”他侧过头,轻而易举得堵上她的嘴。而后他极不情愿的松开她,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记,“小东西,别再考验我的忍耐力。这几天,你折磨得我好苦。”
澄二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心里甜得乱七八糟。澄二被他吻来吻去,差点忘了头等大事,她撇撇嘴,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呐,你说是我漂亮还是那天在你办公室的女模特漂亮?”
陶花釉一愣,然后脸上止不住的笑,“在我眼里你最漂亮,你比我妈还漂亮。”他怕她比完了名模又想跟他妈比,这正好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糖衣炮弹一顿轰炸,澄二脸上立刻绽开了花。给他递了包糖,然后在柜子里找了一张碟,特别高兴的说,“你看过亮剑吗?我爸最爱这部电视剧。今晚你别睡了,陪我一起看吧。”
“你爸?”他有些诧异。孤男寡女一起看亮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是想暗示他亮剑呢还是鄙视他那方面不行。
“咳,我想趁这次机会把我们俩的事跟我爸妈挑明了。那个——你愿意以女婿的身份正式见见我爸妈?”澄二望着陶花釉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羞涩。
陶花釉瞬间欣喜若狂,“老婆,你爸除了喜欢亮剑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爱好?你妈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这家伙真是一点就通,没错,她是想教他如何讨好她爸妈。此时此刻,她更希望能够永远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陌生女人造访,揭晓白瓷的真相。
难逃的孽障
拜见岳父岳母是何等重要的大事,看看身边的陶大boss就该知道这事严重去了。他拿出了会见国家元首的正经和重视,连某些细枝末节都不打算放过。他自己拿不定主意,就让澄二做参谋替他选了西装领带。在试衣间里他一件件不厌其烦的试穿,把坐在边上的澄二逗得乐不可支。
“你别紧张。我爸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再说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你不是第一次就在我妈面前送卡显阔了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妈就喜欢钱。”
陶花釉整理衣服的当口,皱着眉哭笑不得的说,“我的貌也不差啊。听你这话的口气明显在挤兑我。那次和这次情势不同。你妈也不能为了点钱把你就这么简单的给我领走啊。”
澄二捂嘴笑,“算你识相。”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走街串户的好日子。他们俩打扮的有模有样的站在旅店大厅里,按照澄二的指示,陶花釉给岳父大人订了一年的军事杂志《巡航者》,带了两瓶茅台:给岳母大人买了一只智能高压锅,还有一台足下按摩仪,零碎的还有不少水果礼盒。街坊邻居见了都不免羡慕几分,眼尖的光看着门口停着的那辆进口车就竖起了拇指,直议论老黄家的小女儿钓到金龟了。
二老心下略微吃了一惊,又见他们手上都拎着东西,七八分的猜测已经水落石出。世故老太太看着大包小包,又见周围围了一圈人,老脸立刻绽开了花,这女婿除了带了个孩子其他还真没什么挑的。
他们俩进了屋,澄二也不含糊,直接拉着老妈的袖管开门见山,“妈,他是我男朋友。”
陶花釉急忙顺着接口,“伯父、伯母,新春快乐。这段时间有劳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澄二妈又留神看了眼那些东西,都是实用的玩意儿,她前几天还饶着老头子给买个智能高压锅,不用说铁定是经过了高人指点。陶花釉特老实的接话,“我不知道二老喜欢什么,就让澄二帮我挑的。”
澄二低头叹了口气,平时不见他这么老实,现在又故意在她爸妈面前装的跟个圣人一般。而后抿嘴笑着说,“我就随便说说,他就全记心上了。”
澄二她爸早就按耐不住了可老是插不上话,他激动得把手里的报纸都揉碎了,“老太婆,你不要审犯人一样的问东问西,好不好。陶先生是这里的熟客了,是个好人。你别啰嗦了,快去做饭。”转过头,他又对着陶花釉乐呵呵,“她妈就这德行。坐坐坐,小陶啊,我们来聊聊。”
“平时有什么爱好啊?”
“没事就我爱下象棋、弄古玩,对军事也有点兴趣。听澄二说您是大家,我也不敢班门弄斧。”
“别听那臭丫头吹牛,我算不上大家。”
澄二妈怒气冲冲得牵着澄二就往厨房走,“澄二,你过来。留你爸跟他聊。真是个臭糟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还爱抢风头。”
澄二反是有些担忧的朝他望了一眼,她爸是铁杆军事迷,恶补的电视剧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他嘴角笑意吟吟,她爸说什么他就忙点头随口说上几句把她爸糊弄得极为开心。澄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虑。
吃晚饭的时候,她爸总是笑得合不拢嘴,饶着让花釉陪他喝白干,澄二从她爸身上表现出的种种迹象可以得出他爸对这个女婿很是喜欢。再看她妈似乎对那只高压锅一见钟情,看来收买什么的行之有效啊。
澄二她妈见澄二给陶渊明碗里拣菜,她冲着今晚的喜庆劲把那些没挑明的都挑明了说,“小明啊,你喜欢奶奶做你亲奶奶吗?”她这话瞬间操控了全场,有一种惊世骇俗的味道。
陶渊明把小脸一抬,错愕的眼光中瞬间爆发出狂喜,急着说,“我早把您当成我亲奶奶了。”
“那我呢?”澄二她爸跟个孩子似的,期待的望着他。
“亲爷爷。”小明笑着大声喊了一句。顿时把这顿饭的气氛推上了高。潮。
向西用肘子连忙推了一把陶渊明,贼兮兮的笑着问,“那我呢?”
小明斜了他一眼,“你啊。”他斟酌的想了想,“亲弟弟。”
“呸,你个臭小子。”向西吃瘪的朝他横鼻子竖眼,想动手揍他。
他妈果断的给了他一记毛栗,“你个小混球,成绩差不说还老想占人家便宜。”
“老婆,大过年的,息怒啊。”岳非迟一把按住她扬起的手,这才避免了又一场家暴。
果然一物降一物,笑得澄二肚子疼,眼睛发酸。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暖贯穿她的四肢百骸,原来她从前渴望到骨子里的亲情竟只是一顿饭就实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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