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哲理木,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想的太多了!”孟岩突然手中绣春刀一转,整个身体连人带刀撞向哲理木!
哲理木大惊失色,刚才他确实一瞬间走神了,露出一个大空门,被孟岩一下子撞的飞了出去!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再回去了!”孟岩手中刀片范围,带起一片片银光。
噗噗……
靠近孟岩的四名北元精锐士兵的脖颈处出现一条红线,随后头往后一仰,四团血雾喷涌而出!
好快的刀!
摔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的哲理木看到这一情景,如同见了鬼似的,惊骇莫名!
“哲理木,那晚在我酒杯里下毒的人是你,对吧?”孟岩提着带血的绣春刀,一步一步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走向哲理木。
而仅存的三名北元士兵都吓破了胆子,站在一边傻傻的看着孟岩朝自己的长官走了过去。
“你。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你,我想不到有人接近我,而不会被我发现的,只有你,我曾经最信任的兄弟,我才不会设防!”孟岩道。
“你,你要杀了我?”哲理木恐惧的问道。
“不,我不杀你,反而会饶你一条命,我在北元十年。你也总算帮过我。你无情,我不能无义,这一次我放过你,但下一次再遇到。我必定取你性命!”孟岩缓缓道。
“你真的不杀我?”哲理木吃惊道。
“快滚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孟岩冷冷的喝斥一声。
在幸存的三名北元士兵的搀扶下。哲理木仓皇逃离了。
哗啦啦!
一队巡夜的兵马司士兵飞奔而至,领头的是东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罗刚。
“孟大人!”看到浑身鲜血的孟岩,罗刚感觉头皮一下子炸毛了。出大事了!
“罗大人!”对于罗刚,孟岩并不陌生。
“这是怎么回事?”罗刚望着满地的死尸还有无主的马匹,吃惊的问道。
“瓦剌死士!”
“瓦剌人?”
“罗大人,这事儿你们兵马司处置不了,赶紧报锦衣卫!”孟岩吩咐道。
“好,好,我马上派人去!”罗刚点了点头。
大批的锦衣卫随后而至,将整条街都封锁起来了,郭怒和傅啸尘一起出现。
现场已经临时清理了,一共十三具尸体,还有相应的十三匹无主的战马。
孟岩身上的刀伤也暂时处理包扎了一下!
“郭叔,傅大人!”
“好家伙,十七个人围攻你一个,还让你杀了十三个,真是了不起!”傅啸尘竖起大拇指道。
“剩下的四个是你故意放走的?”
“是,如果不放走他们,怎么知道谁要我的命,谁又是幕后指使?”孟岩道。
“看他们的武器和装束,应该是瓦剌人?”
“不,他们是脱脱不花的精锐卫队,贴身死士!”孟岩摇头道。
“他们是想杀了你,然后栽赃给也先?”郭怒略微沉吟,就明白了个中原由。
“是的,如果我死在瓦剌人手中,那么朝廷肯定会对瓦剌贡使问责,到时候朝廷跟瓦剌的关系必然反目,而脱脱不花则可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孟岩解释道。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不但没能杀了你,反而被你杀的铩羽而归,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刚才我跟北元死士厮杀,这儿附近本该有巡夜的士卒,但是一直到我故意放走四名死士,等来的却是罗刚罗大人!”孟岩道。
听到这话,罗刚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罗大人,解释一下吧?”傅啸尘很不客气的质问一声。
“傅大人,晚间时候东城指挥汪大人让我跟锦衣卫朝阳门千户所交换一下巡夜区域……”
“这么说,这条街今晚是锦衣卫负责巡夜?”傅啸尘和郭怒都陡然变了脸色。
“是,按理说应该是锦衣卫朝阳门千户所派人巡夜!”罗刚道。
“你觉得突然交换巡夜区域,这正常吗?”
“以前也有过,经常有变动,有时候会事先安排,但有时候会临时变动,目的也是为了防范有人勾结巡夜人员,破坏夜禁!”罗刚额头上冒了一层汗珠,他的回答可关系到不少人的前途命运,甚是是人头。
“那就是说这只是巧合了?”郭怒沉声问道。
“这个,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下官听到这里有打斗声,就率人一路疾奔而来了!”罗刚道。
“来人,把朝阳门千户所的副千户刘敬给我叫过来!”就算是巧合,跟兵马司无关,但朝阳门千户所一定脱不了干系!
本该是他们巡夜区域,到现在,却不见一名巡夜的锦衣卫,这岂非咄咄怪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郭叔,瓦剌人不傻,这个时候,必须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给他来一个狠狠的反击!”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抓人?”郭怒一惊,这可是“先斩后奏”,动作肯定小不了!
而且这里头的风险也大!
抓贡使团,牵扯的方面很广,如果去了,没能抓到证据,扑空了,反而会给对手反咬一口。
郭怒有些犹豫。
“郭叔,瓦剌人早已不服王化,如果不是朝廷在辽东和西南腾不出手来,还需要怀柔笼络吗,现在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只要把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瓦剌理亏,他们找不到借口挑起战乱!”
“你确定瓦剌人不会借此机会大举侵犯边境?”郭怒心中一动,问了一句。
“根据我的了解,杀我的人不是也先的部下,应该脱脱不花手下精锐的死士,而他们却伪装成也先的麾下的骁狼卫,目的是为什么?”孟岩道。
“脱脱不花跟也先不合,这是想要栽赃?”傅啸尘道。
“对,是想要栽赃,所以,我们索性就成全他,反正朝廷对也先也有诸多不满!”
郭怒明白了,利用孟岩受袭,给瓦剌太师也先一个教训,让他别太嚣张了,他在搞哈密的忠顺王已经让朝廷十分不满了,忠顺王可是一直对大明十分恭顺的。
如果朝廷再这么听之任之下去,那些西北地区被大明收服的蒙古诸卫就要离心离德了!
大明朝最大的边患在北方。而不是南方,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永乐帝坚持迁都北京的原因。
天子守国门!
“郭叔,必须当机立断,迟了就晚了,他们敢在这里设下埋伏刺杀我,肯定有能力现在就出城,一旦这些人出了城,想要追查的话就难了。”
“现在京城是九门封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放他们出城?”
“就算他们现在出不了城,可天一亮城门开启。谁能拦得住?”孟岩微微一笑。
“老傅。传我的命令,包围会同馆,许进不许出!”郭怒大声命令道。
“大人,现在?”
“对。就现在!”郭怒点了点头。
“大人。没有圣旨。我们这么做,那是要杀头的!”傅啸尘吃惊的道。
“我跟孟岩现在就入宫面圣!”郭怒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这就回去调人!”傅啸尘凝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傅叔,我手下有三个小队,可以一用,你把他们也一并带过去!”孟岩道。
“好!”傅啸尘点了点头,答应了孟岩的请求。
“卑职朝阳门副千户刘敬叩见郭,郭大人……”
“刘大人来的可真是及时呀!”郭怒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那跪在地上的朝阳门副千户刘敬,留下一队人处理后事,带着孟岩离开了!
协助处理尸体的东城兵马指挥副使罗刚微微一叹,这刘敬怕是官做到头了。
看着满地的死尸和鲜血,刘敬感觉自己脑子“轰”的一声,就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自己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还是在上官到来之后再赶到,傻子都知道自己的前途完蛋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出去很远!
“开门,本官有紧急情况,要入宫面圣!”午门外,郭怒与孟岩骑着马赶到门下。
“郭大人,这个时候,不合规矩吧?”
“给你看看这个,看本官合不合规矩?”郭怒接下腰带上的一枚玉牌,手一抖,抛了过去!
那禁军的队长一看玉牌,顿时吓得走过来,亲自将玉牌交到郭怒手中,然后命人开启宫门。
将马和兵器交给守宫门的卫士,郭怒与孟岩急匆匆的没入宫门!
这是怎么了,郭老虎怎么连夜入宫,那位大人怎么身上都是血,腿部还受了伤?
“快,去司礼监报告,就说郭老虎用了身上御赐玉牌连夜叩门入宫了,还有人受伤……”
“主子,主子……”
“嗯,几更了?”朱祁镇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几声急切的叫唤声,翻身问道。
“主子,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大人在宫门外候着,有十万火急之事!”
“十万火急之事,宫里失火了?”朱祁镇一睁眼,从龙床之上爬了起来。
“没有,主子,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郭大人还带来一个人,浑身都是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快,快传!”朱祁镇闻言,脸色一变,赶紧的下令道,“还有,找人去司礼监,把王先生给朕叫来。”
“奴婢遵旨!”
“微臣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小臣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叩见圣上!”
“郭爱卿,孟爱卿,你们二位这是?”朱祁镇见到郭怒,特别是孟岩,有些大吃一惊。
“圣上,具体事情让孟大人对您详细叙述!”郭怒道。
“好,快平身吧,你们可把朕吓了一跳,这深夜进宫,还弄得如此惨烈,朕还以为是瓦剌人打到北京城下了呢!”
“圣上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孟岩站起身来,与郭怒对视一眼,点头道。
“什么?”朱祁镇大吃一惊。
“圣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孟岩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他与郭月一起去会同馆购买战马,然后返回匠作司与手下一起吃饭,送郭月回家,到在半途遭遇哲理木带死士袭击的过程全部说了出来。
孟岩知道,如果自己有一句话不实,王振肯定会据此谗言,会让朱祁镇怀疑自己所言!
自己犯了擅自带郭月进匠作司,坏了锦衣卫的规矩,另外还犯了夜禁。
但是,这些朱祁镇并不关心,瓦剌派人刺杀孟岩,而孟岩又曾经是北元卧底十年的细作。
他们如此素无忌惮的在大明朝的京城当街刺杀大明朝的官员,完全是一种挑衅。
这种完全不把大明朝廷放在眼里的行为,年轻的皇帝的心里听了岂能不怒火冲天?
“微臣已经命人下令包围了会同馆瓦剌贡使团的住宿区,但此事干系重大,没有圣上旨意,微臣也不敢下令拿人!”
“朕这就给你旨意,务必要将刺杀孟爱卿的瓦剌死士以及主谋抓捕归案!”
“主子,不可!”就在这个时候,王振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进来,并高喊一声!
“王先生,为何不可?”朱祁镇见到王振,有些不解的问道。
“主子,咱们现在正对麓川用兵,耗费资糜,此时倘若给也先借口,挑起西北战事,则京城危矣!”王振道。
“西南之匪,自古难成气候,反而西北之地,虎狼之族,汉之匈奴,唐之突厥,宋之辽、金、元,最后南宋亡于蒙古之手,这都是前车之鉴,大行皇帝迁都北京,其目的就是为了防范北元卷土重来,今瓦剌太师也先胁哈密忠顺王之母、妻女等,沙州、罕动、赤斤等蒙古诸卫表面上顺从朝廷,实际上早已听从也先的调遣,朝廷如果不再加以防范,西北必定会再起烽烟!”郭怒大声道。
“郭大人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西北近年来都很平静,也先也确有不法之举,可在朝廷的调停之下,也先跟忠顺王不是重新和好了吗?”王振道,“再说也先只是瓦剌一族的首领,脱脱不花才是北元的大汗!”
“世人都知道,脱脱不花不过是也先扶持起来的傀儡!”郭怒说道。
“脱脱不花是傀儡,但他还是北元名义上的大汗,除非也先推翻脱脱不花,自己做大汗,但如果这么做必然会令蒙古各部反对,朝廷只需要扶持脱脱不花,让他有抗衡也先的能力,如果能挑起他们的内斗那是最好的,即便不能,也可保我西北平安!”王振振振有词道。
“若是他们联手呢?”一直听王振和郭怒争论的孟岩突然加入,来了这么一句。
“这不可能!”王振断然道。
“脱脱不花和也先都一样,一个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一个则野心极大,他们虽然有矛盾,一个不甘于做傀儡,一个想要做全蒙古之主,但有一点都是他们想要的!”孟岩冷冷一洒道。
“什么?”朱祁镇、郭怒以及王振都好奇的问道。
“恢复昔日元朝的荣光!”孟岩道,“他们从来就没有忘记要再一次南下中原,再一次要做这汉家江山的主人!”
“一个区区的麓川之匪,不过疥癣之疾,而瓦剌也先,才是心腹大患!”郭怒大为感叹道。
王振也有些默然,其中道理很明显,他虽然贪婪,但不无知,孟岩说的是有道理的!
朝中不止一个人对眼下朝廷不断的对麓川用兵提出质疑,对思发任用兵日多,拖延至今,耗费甚糜,而且伤亡巨大,已经严重影响到朝廷“北征南抚”的基本国策了!
“王先生,朕举得孟爱卿说的很有道理,你认为呢?”
“臣也觉得孟大人的话并不无道理,但是思发任祸乱云南,野心极大,到处攻城略地,如果放任不管,朝廷如何威服西南诸藩?”王振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孟岩论兵
“圣上,要平定麓川,其实不难!”孟岩上前一步大胆道。
“哦,孟爱卿有何良策?”朱祁镇眼睛一亮,询问道。
“思发任贪婪,好杀,而且多疑,只要派人联络他的部将,许诺官职财物,必定可以离间其关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除掉思发任,或者令其部属失和,便可各个击破!”孟岩大声道。
“孟大人所言,方法虽好,可操作起来并不容易!”王振道。
“王公公,下官也看过一些有关麓川的战报,我们十几万大军,装备精锐,可为什么却被对手只有几千人牵着鼻子走,甚至打一败涂地?”孟岩道。
“孟爱卿,你知道原因?”朱祁镇来了兴趣道。
“小臣没有去过麓川,也不敢妄言,但有几点想法,或许正是原因所在!”孟岩可不敢把话说满了,虽然他知道麓川那个地方的环境,但毕竟时代不同,实际情况他也没见到。
“爱卿说说看!”
“第一,麓川不是平原,崇山峻岭,地形复杂,后勤补给耗费巨大,给朝廷造成很大的负担,第二,麓川之民,民智不开,老百姓并不信任王师,反而会在土官的蛊惑下,跟王师作对,所以,王师的不仅仅得不到当地百姓的帮助,反而要提防他们,他们可为兵,可为民,实在难以区分,加上前线将领部分好坏,乱杀一气。造成严重的对立,大军进入,我们的变成了瞎子,对手则对我们的动静了如指掌,焉能不败?第三,战法老旧,不思改进……”
孟岩一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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