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郭怒岂能不抓住,北衙这么多年来,隐藏了多少秘密,他这个南衙情报头子都不甚清楚。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派了自己最得力干将,舆情司掌司千户傅啸尘带人入主北衙。
全面清查北衙诏狱的犯人以及办理的案件的卷宗!
这无疑是要命的!
这几年,王振授意马顺利用北衙做了多少缺德事儿,他们自己恐怕都记不清楚。
虽然事后,他们肯定是要销毁一些东西的,但是想要完全消灭干净,是不可能的。
而这些东西一旦落入郭怒手中。
问题相当严重!
司礼监。
“翁主,不能让郭怒在北衙这么搞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做的那些事情就……”马顺虽然被革职,但因为王振作保,没有下大狱,还是自由身。
“郭怒口衔圣命,那个卢忠要不是太糊涂,怎么会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来,现在被人有可趁之机,至于你做的那些事情,跟咱家有什么关系?”王振没好气道。
“翁主,马大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这些年鞍前马后,给咱们解决了不少麻烦,换一个人来,未必比马大人做的更好,您说呢?”曹吉祥道。
“地下水牢的事儿……”
“红蝎已经放出来了,安排他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曹吉祥回答道。
“恩,马顺,咱家已经派人给陈溢传话了,张苞的案子,不会牵连太多,你呢,先回去吧,等这一阵风头过去再说!”
“翁主,我那侄子,朝阳门千户马安……”
“只要人在,以后的事情都不难。”王振道,“无非是遭点儿罪而已。”
“下官明白了!”马顺点了点头。
“吉祥,你去一趟南衙,告诉郭老虎,圣上万寿节快到了,别因为一个小小的百姓惹圣上不高兴。”王振吩咐曹吉祥道。
“翁主,这郭老虎能听您的吗?”曹吉祥微微一愣,问道。
“听不听,在他,他要是想闹,咱家就奉陪到底!”王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是,翁主!”
对郭怒,曹吉祥可不敢向对陈溢三文官那样趾高气昂,他得恭恭敬敬的等候通传,然后再十分恭敬的给郭怒行礼,再然后把王振的意思传达。
“这是王翁的意思?”
“是的,郭大人!”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郭怒挥了挥手道。
曹吉祥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好歹也是提督东厂太监,论权势和地位,也不比你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差吧?
望着曹吉祥的背影,郭怒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王振是越来越跋扈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太天真了!
自己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岂能就此收手,这一次要不把锦衣卫彻底掌握在手中,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九十九章:执着的于欣(求收推!)
“梁道长,这能行吗?”
“杨公子莫非不相信贫道?”那梁道长哼哼一声,甚是不满道,“令尊杨老大人是中了邪术,并非所谓的中风,这是邪灵附体的症状,等贫道做了法事,再给老大人喝下符水,自然是立马痊愈!”
“这……”杨旦是将信将疑,他本是读书人,对鬼神一向敬而远之。
何况杨溥贵为当朝首辅,文坛领袖,怎么就被邪灵附体了呢?
要真是如此,自己早就该找道士回来做法事了,何必等到现在,让父亲大人受那么大的罪过。
“贫道敬重老大人一心为国,这才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揭下皇榜,大公子若是不相信,贫道这就告辞就是了!”
罢了,一场法事而已,也要不了几个钱,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命,若能救回父亲的命,这又有何妨?
“杨安,吩咐下午,后院开坛做法!”
“是,公子!”
“大公子,我来的匆忙,没有什么准备,您看?”梁道长脸露难色道。
“没关系,道长需要什么,我来准备就是了!”杨旦道。
“多谢杨公子了!”
“道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召来一个下人,让人陪那揭皇榜的梁道长去准备法事的器物了。
“公子,老奴看着梁道长不像是有法力的人?”杨安小声提醒一声道。
“姑且试试呀,也花不了几个钱!”杨旦长叹一声,从父亲病倒以来,他就没睡个安稳觉,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了!
也许这注定就是一场闹剧!
花了不少银子,折腾了一个下午,那梁道士又是唱、又是条的,有时候还鬼魂附体。
“呀,这邪灵好生厉害,贫道命休矣……”
有句话说的是,失望越大,希望也就越大!
做法事,驱邪灵的希望落空之后,杨旦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他没有责怪那梁道士,只是命人将他轰出杨府了事!
皇榜被揭不到半日,又重新张贴出来了。
“哎……”
“温大人,求求您了,救救家父……”
“杨大人,并非温某不愿意施救,而是,温某实在是没有办法呀!”温良栋脸有难色道。
“难道家父就没救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老大人现在还有一丝气息,也许自己能挺过去也说不定。”
“这……”
“杨大人,温某已经尽力了,对不住了!”温良栋愧疚的冲杨旦一抱拳道。
“杨安,替我送一下温大人!”
“是,公子爷!”杨安应了一声,“温大人,请!”
“公子爷,济民堂的苏大夫来了……”
“快请!”
杨旦现在是又一个算一个,只要是京城有名的大夫,他都派人一一去延请了。
但是,这些名医诊断之后,纷纷低头,背上药箱就走,连诊金都不要一分。
杨府一片愁云惨淡。
“算了,杨安,已经这样了,再来人,打发走就是了,准备后事吧!”
“公子爷,老爷还没死,您不能这样呀!”杨安噗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上,老泪纵横道。
“杨安,你起来!”
“我也不想呀,可我也没有办法?”杨旦道,身为人子,他又怎么会不想救自己的父亲?
“准备吧,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什么,杨府在准备后事?”郭怒接到这个消息,那是大吃一惊,怎么着,难道杨溥这一关挺不过去了?
“老爷,看来要让小孟大人出手了?”
“这么多名医国手都治不好,他能行吗?”郭怒还有些迟疑,毕竟孟岩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虽然有几分本事,但太年轻了。
这样的大夫就是去医馆坐堂都没有人敢相信,何况是给当朝宰辅看病?
这万一看不好,岂不是贻笑大方?
“走,先回府再说!”
郭怒回到府中,郭小超将于欣再一次来郭府的事情禀告给了郭怒。
“于小姐又来了?”
“看来,跟昨晚杨旦拜访于府有关!”老达说道。
“于欣并没有将孟岩的消息透露给杨旦,这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于欣并不知道小孟大人现在的身份,她跟小孟大人认识的时候,小孟大人正在被人追杀,而且对方还动用了官府的力量,所以……”
“于欣这丫头在保护他?”郭怒眼睛一亮。
“老爷,如此说来,怕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以于小姐的善良,她断然不会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那可是当朝首辅,换做是别人,早就说了!”老达道。
“于欣这丫头我见过几次,虽身有隐疾,但知书达理,而且识大局,顾大体,是个相当不错的姑娘,按照道理,她不应该隐瞒的,除非她有私心,或者有自己不能说的苦衷!”郭怒道。
“老爷,小孟大人能否从诏狱出来,进入杨府,恐怕还的着落在于小姐身上!”老达道。
“嗯,老达,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小超已经三次拒绝告诉于欣,我家小月的下落了,我担心,她会不会不再来了呢?”郭怒道,这事儿绝对不能自己主动上门。
要做的自然才行,就只能等待了。
“老爷!”
“小超,进来吧!”唤了一声。
郭小超推门进来:“老爷,爹,于欣小姐来了,说是有事求见您。”
“老爷?”
郭怒稍微愣了一下神,随后忙道:“快请于小姐进来,天这么冷,她身体羸弱,不能受冻的。”
“老爷,是去客厅,还是……”
郭怒沉吟了一下:“去客厅吧。”
“欣丫头。”
“郭伯伯好!”于欣见到郭怒,微微一欠身,礼貌的唤了一声。
“嗯,有日子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刚从山西回来,你爹身体好吗?”郭怒道,当年于谦被王振诬陷下了诏狱,郭怒可是暗中出力不少,于谦才在诏狱中没有受苦。
因此说,郭、于两家关系还不错。
“小超,奉茶!”
“谢谢郭伯伯!”于欣礼貌的接过了茶盏,“侄女来,就是想问一下,我小月姐到底去哪儿了?”
“呵呵呵,欣丫头,小超一定告诉你,小月闭关修炼武功了,不能被打扰?”郭怒呵呵一笑道。
“是的,郭伯伯,但侄女觉得,觉得……”
“觉得这是一个托词,对吧?”郭怒道,“伯伯替你说出来吧,这也确实是个托词,原因嘛,伯伯不能对别人说,对你倒是没关系,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噢,侄女谢谢郭伯伯的信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小月她脸上不是有块月牙形的胎记吗?她是去治疗了,你知道的,为了这个胎记,小月这些年受了多少的委屈,也治过好几回了,都不见效果,这一次,小月认识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因为治疗的需要,她暂时住到那位大夫家里,所以,我们不方便对外透露,这个难处伯伯想你是能够理解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超总管不肯对我明言。”于欣总算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团。
“郭伯伯,能不能告诉我,小月姐现在在何处?”于欣问道。
“思诚坊,孟瑞胡同,孟府!”
“孟府!”于欣心中一跳,禁不住惊呼一声,忽觉失态,忙伸手掩住了嘴唇。
“郭伯伯,给小月姐治病的大夫可是姓孟?”
“是呀,欣丫头也认识吗?”
“不,不,郭伯伯,我怎么会认识呢!”于欣下意识的否认道。
“好了,欣丫头还有事吗,这么晚了,小月不在府里,伯伯也不好留你在府中过夜,伯伯派人送你回去吧?”郭怒道。
“侄女多谢郭伯伯了。”于欣没有拒绝,点头感谢道。
“老达,你辛苦一趟吧!”郭怒吩咐老达道。
“是,老爷!”
“爹,你累了一条了,让孩儿去吧!”郭小超闪身道。
“你?”老达迟疑了一下,这是郭怒下的令,他可不不敢擅自改变或者违背。
郭怒道:“既然小超一片孝心,老达,你就让他去呗,这几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老爷!”
望着于欣与郭小超离去的背影,郭怒站起来,抚着呼吸长叹一声:“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呀!”
“老爷,要不要派人通知小姐……”
“不用,小月能应付得来!”郭怒摇了摇手。
第一百章:深夜叩门(求收推!)
“小超总管,我想去一趟思诚坊。”
“思诚坊,于小姐,这么晚了,您不回于府……”郭小超微微皱眉问道。
“小姐?”小红也诧异不已,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在这个时候,还要去思诚坊?
明儿个去不成吗?天这么冷,大晚上的,于欣的身体可是吃不消的。
“小超总管,你要是不随我们去,那我们就自己去,你请回吧。”于欣道。
“我还是陪于小姐走一趟吧。”郭小超无奈的苦笑一声。
思诚坊,孟瑞胡同,孟府。
孟岩不在家,家里只有沈聪和郭月主仆,张苞夫妇作为案件的被告人,被郭怒派人接走了,就算是郭月都不知道夫妻俩现在何处。
不过,郭怒亲自出面安排,张苞夫妻的安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郭怒都护不了她们夫妻的安全,这北京城内,恐怕就没有人能护的了她们的安全了。
大冬天的,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沈聪和郭月主仆早早的吃了晚饭。
孟岩给沈聪布置了不少作业,吃完饭后,他得医书,学习大量的理论知识。
这些孟岩不可能一字一句的教他,得靠他自学,好在他有一定的底子,还相当扎实,只要给他制定一个学习计划,他就能很好的完成了!
当然,这还得是他自己愿意去学,否则,就算制定的学习计划再好,也不能培养出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
夜深人静,沈聪在灯下刻苦攻读,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没有这个条件。
沈聪分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孟岩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贵的人。
“小姐,别动,你别动嘛……”
“小桃红,痒,这个药膏涂在脸上好痒!”郭月忍不住伸手去挠自己的脸。
“小姐,孟大人不是说了吗,这个药膏涂在脸上若是有效果的,开始会有一点点痒,过一阵子就会有凉凉的感觉……”
“嗯,还别说,刚才涂的地方痒过之后,真有凉凉的感觉,好舒服!”郭月道。
“对嘛,小姐,你的脸治好看来是有希望了!”小桃红欢喜的说道。
“嗯,小桃红,你说,本小姐要是早一点遇上孟大哥该多好?”郭月喜滋滋的道,眼见脸上胎记治愈有望,她也不伸手去挠了。
“小姐,孟大人之前可不在大明……”
“咚咚……”寂静的夜里,这一阵敲门声出现的突兀,也格外的响亮。
“小姐,不会是咱们家吧?”
“小桃红,你去看看?”郭月狐疑的站起身来,吩咐小桃红道。
“小姐,这么晚了,我不敢!”
“怕什么,不是还有小姐我吗,也不知沈聪睡了没有?”郭月敦促道。
“于小姐,这么晚了,里面的人说不定都睡了,您这个时候登门确实有些不合适?”
“小超总管,你确定这是孟府吗?”
“您看,这门上的牌匾上不是写着‘孟府’两字吗?”郭小超苦笑一声,自己不就没告诉你郭月的去向,你总不能从此就不相信我郭小超说的话吧?
我郭小超虽然不苟言笑,但人品还是杠杠的。
“福伯,麻烦你继续敲门!”于欣吩咐老福一声道。
“是,大小姐!”老福第二次敲门,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比第一次要长一些,得有七八秒。
沈聪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书呢!
因此,福伯敲了两遍门,他都没听见,还在摇头晃脑的捧着医书不忍释卷呢!
“妙!”沈聪本有一定的行医的经验,再与书中印证之后,便觉自己受用无穷,兴奋的拍案而起!
“沈总管,沈总管……”
沈聪猛然一惊,连忙放下书卷,起身去开门:“小桃红姑娘,这么晚了,有事吗?”
“沈总管,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咱们家的大门?”小桃红手一指道。
沈聪仔细倾听了一下:“呵呵,没有呀,小桃红姑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刚才真的有人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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