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他这个年纪,基本都见识过了,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了,对于孟岩答应出席,方政并不感到意外。
“雁归楼那么多人,找个人在他面前提一下,不就明白了?”潘春道,“还不用我们出面,事后也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如果那日赤不动手怎么办?”方政问道。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无动于衷吧?”潘春一愣,这可是好机会呀,会操的时候,孟岩要出席,肯定是不能带女眷的,否则,一旦被发现,参他一本,那是要吃瓜落的。
“这可是在咱们境内,动静太大了,恐怕我们也没法向朝廷交代?”方政略微沉吟道,“那日赤不是傻子,当初他是怎么狼狈的逃回去的?”
“什么?”
“你不知道?”方政有些惊讶,潘春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那日赤是瓦剌贡使团的副使,据说为了某一样东西没有随贡使团离开,而是悄悄的潜伏在京城,结果,被发现了,你可知道发现他的人是谁?”
“难不成是这个钦差孟大人?”
“不错,那日赤差一点儿就死在孟岩的手中,具体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两人是死仇,那就更好办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对朝廷说,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那跟我们就撇清关系了?”潘春眼珠子一转道。
“说的轻巧,这两人,一个也先全权特使,一个是朝廷的王命钦差。哪一个出了事儿,你我都出不了兜着走!”方政轻哼一声。
“那副帅的意思是?”
“必须明确的告诉那日赤,找人可以,但是绝不能伤人,更不能死人,否则,后果自负!”方政道。
“副帅的意思让末将亲自去见那日赤?”
“在这大同城内,你还怕消息走漏不成?”方政斜睨了他一眼,十分自负的道。
“也好。那末将这就去。”
“现在去,你傻了吧,晚上约个地方密谈就是了。”方政提醒一声。
“末将明白!”
“老爷,您让这潘春去见那日赤……”潘春走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清瘦的老人,看服侍,像是幕僚一类的。
“一个小人而已,真以为搭上郭敬那个老阉货就能给本官脸色了?”方政啐骂一声。
“那您还指点他?”
“指点。京城传来的消息,郭敬已经被圣上下旨闭门思过了。也就是说,他这一去,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方政冷笑一声,“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郭敬可是王振的人,王振如今还是如日中天,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会倒台?”
“这人都是自私的。郭敬能够给他带来好处,他自然会保,可现在,难说了。”
“老董,找个人给姓孟的钦差递个消息。把潘春约见那日赤的告诉他。”方政吩咐道。
“老爷,您这是……”
“本官我现在说不准这场斗争谁会赢,所以我只能两头下注。”方政道。
“老爷,这两头下注可能两头都不讨好呀!”董师爷提醒道。
“这个本官自然知道,所以,这两边要不是死对头,我也不敢这么下注。”方政解释道。
董师爷若有所思,他明白了,两边是死对头,那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既然和解不了,那自家老爷两边都下注的秘密,自然就不会泄露了。
自己虽然是个师爷,论手段和智谋到底还是略差一筹。
“对了,监军府那个女人有什么动静?”
“没有,这两天安静的很,没见她出门。”董师爷道。
“盯紧一点儿,咱们的钦差大人到了,她们不可能没动静的。”方政道。
“是,老爷,大帅那边儿……”
“大帅才不会管这些事儿呢,总之,监军府给我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报告。”
大同总兵府。
“慕先生,你怎么看那日赤跟咱们这位钦差小孟大人的恩怨?”朱冕问坐在自己对面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道。
“他们之间应该无个人恩怨,但那日赤居然不顾瓦剌跟朝廷的关系,带人围住了钦差大人的住处,这里面似乎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慕先生分析道。
“潘春去过现场,他报告说是私人恩怨,只是一场误会,你怎么看?”
“潘春没说实话。”
“他不说,本帅也不能将他怎样,钦差大人遇袭的事情是否跟他有关?”
“我还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但是钦差大人遇袭的地方距离右卫城很近……”
“你是怀疑石亨的人?”
“石亨府中豢养了私兵,这又不是秘密,这些人没有任何身份,就是被杀了,也不用担心暴露,而咱们这位小钦差跟石亨并非没有过节!”慕先生道。
“你是说石彪?”
“咱们在钦差大人的队伍里看到石彪了吗?”穆先生反问一声。
“石彪被杀了?”
“这只是在下的猜测,但可能结果就是这样,石亨跟监军府方面走的近,他应该收到确切的消息了,所以……”
“这件事有些麻烦了,慕先生,这件事你要给本帅查清楚,不管是石亨还是潘春或者监军府对钦差大人下手,我都要确切的结果。”朱冕严肃的命令道。
“属下明白!”
京城,锦衣卫南衙。
“石头已经到大同了,他们在右卫城附近遭遇了袭击,对方是鞑靼大汗妥妥不花麾下的铁血卫。石头府上了,伤亡不小。”郭怒接到孟岩通过大同千户所传回来的密信。
“石头伤的重不重?”
“信上没有说,估计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不过石头的医术,应该没问题,只要身在大同城。他就是安全的。”郭怒脸色阴郁道。
“这倒是,身份亮了,就没有人敢动他了。”
“石头在信中建议我们不要过分的刺激东厂,圣上对东厂和王振的信任还是相当牢固的,我们若是强行推动会引起圣上的反感。”郭怒道。
“石头的顾虑是对的,王振经营多年,朝中党羽众多,现在的确还不是推到他的有利时机。”赛霄宇道。
“老傅,你的意思呢?”
傅啸尘眉头一皱。开口道:“眼下这个机会很难得,万一错过的话,想要再找机会就难了?”
“想要搬到王振,就凭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至少还要得到内阁的支持,别忘了,王振现在得到了王骥等军方将领的支持。”赛霄宇提醒道。
王振的支持下,远征麓川的将领一个个都是加官进爵。那挂着兵部尚书衔的王骥,更是因功封爵。
虽然王骥麾下十几万骄兵悍将都在南方。可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可忽视。
王骥早些年曾督边西北,战功显赫,在朝中颇有威望,如今在西北边军当中,很多将领都曾是他的麾下。
这样一个人,只要不谋反叛国。都轻易的动不得,何况他跟王振的关系还是那么的亲密。
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听说他们还换过帖,认过亲了,这都是传闻。究竟事实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王振虽然把持朝政,贪婪跋扈,但他建议皇帝发展军事,这让军中将领对他还是有好感的。
没有一个人做的都是坏事,也不是好人就一定没有做过坏事,王振也不是全部都是干得丧尽天良的事情。
所以任何事情得辩证的看,王振还未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现在强行去推,即便是能推到,也可能会把自己压死了。
干掉王振,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孟岩早就心里有数了,只不过,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别人会把他当成妖怪来看了。
“你们说的有道理,我听你们的,不过曹阁老那边?”
“曹大人那边,我亲自去解释,相信他是能够理解的。”郭怒想了一下道。
“石头现在处在狼窝之中,现在有多出一个那日赤来,我担心他应付不过来?”赛霄宇眉宇间露出一丝浓浓的忧色。
“玉不琢,不成器,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自己走下去!”郭怒一咬牙道。
“要不然,请教坊司密谍处暗中支援一下,我们牵一发而动全身?”
“嗯,可以试一下。”郭怒点了点头,教坊司在边关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凡是设有妓寨的地方,都会有教坊司的身影,当然教坊司也不完全都是女人,也有男人,只不过很少而已。
司礼监。
“东翁,大同方面传来的消息,行动失败了?”高让有些不敢看王振那愠怒额面孔
“失败了,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惜动用了那么多资源,才确定了他们行踪,居然失败了?”王振一张老脸拉的比鞋拔子还长。
“消息说,看到姓孟的小子跟瓦剌使者那日赤在一起,他们一前一后返回大同?”
“那日赤,也先的弟弟?”王振有些惊讶。
“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的人在左卫城的确看到他们是一齐进入的,并且还住在了一起。”高让道。
“不可能,那日赤恨不得杀了那姓孟的小子,怎么会帮他呢?”王振摇头道。
“要不要让那边调查一下,给个准信儿?”
“嗯,老夫要的就是真相,要快!”(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九章:各方算计
“她今天情绪怎么样?”郭月在忙孟岩换药,伤口看得见在愈合,这是个好现象。
最怕的是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
很显然,他的运气不错,这样的贯通伤,居然没有感染,多亏了伤口及时的消毒处理。
“还好,早上我给她送去了早饭,她可能吃不惯我们的东西。”郭月一边细心的给孟岩伤口撒药,一边道。
“嗯,她最喜欢吃的饺子,野菜羊肉馅儿,荞麦面儿……”孟岩自言自语一声。
“哦?”郭月答应一声,“既然她喜欢吃饺子,那回头我给她做些,正好我也闲着没事儿,多做一些一起吃。”
“你看着办吧,我有些累了,睡一会儿。”
“嗯!”别看孟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实从来没停下来做事儿,这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还要累。
何况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伤员。
“嘘,夫君睡了!”郭月给孟岩包扎后,端着盘子走的时候,已然听到孟岩轻微的鼾声了,关门的时候,看到郭小超从走了过来,忙上前拦了下来。
“可我有要事禀告大人?”郭小超为难道。
“能不能稍等一会儿,让他睡一会儿,这两天他太累了。”郭月心疼的说道。
“这……”
“小超兄吗,进来!”屋内传来孟岩的声音,显然,他虽然睡着了,可时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小月,我进去了!”郭小超报以歉意的一笑,抬脚上了台阶,推门走了进去。
“小超兄,来。坐下说话。”孟岩坐起来,招呼一声。
“大人,有两个消息,一个是杨总镖头他们重新接管了福威镖局,准备重新开张,并且更名为长风镖局。另外原来福威镖局的一干人犯,副总镖头吕胜等人早在我们来大同之前给释放了,现在这些人下落不明,是否要出通缉令缉拿?”郭小超问道。
“不要着急,你传令给杨总镖头,看能否暗中联系到这些人,本官希望他们主动自首,如果之前他们是屈打成招的,本官考虑从轻处罚。甚至还可以免去他们的罪行!”
“现在杨善他们认定吕胜等人出卖了汤陈氏的行踪,才致使福威镖局多人惨死,汤陈氏母子差一点儿也命丧黄泉,对他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郭小超犹豫了一下道。
“这里面吕胜等人只是小人物,福威镖局只不过是牵连其中,咱们查案办案,是允许犯人忏悔自首的,如果官府不问情由。就大杀一切,那很多案子我们办起来就很吃力。”孟岩解释道。
“属下明白了。”
“这件事。杨善会比你清楚这里面的轻重。”
“大人,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有人在我们购买的物资中放了这个。”郭小超掏出一张纸条递了上来。
孟岩接了过来,微微扫了一眼,上面没写其他的,就写了一个地址和时间。
“什么人。能查得到吗?”
“不清楚,姜峰说,他也是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张纸条的,放在米袋子中的。”
“米在哪家米店买的?”
“好像是大鸿米店!”郭小超道。
“查一下这个大鸿米店的背景。这张纸条应该就是米店的伙计或者老板放进去的。”孟岩道,他的脑子里把锦衣卫在大同产业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这家米店的存在。
“大人,不用查了,大鸿米店的店主姓方,是方政的一个远房堂兄。”曲封从外面走了进来。
“哦,方副帅?”
孟岩沉思起来,对于方政,孟岩第一观感,这个人表面上笑呵呵的,一副十分容易信任的样子,其实是个城府很深的人,长期担任大同总兵,征西前将军的副手,主管的是训练和后勤,显然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大人,这个方副帅为什么要帮我们?”郭小超也觉得怪异,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没有必要拉下身段来向一个四品的小钦差示好?
“现在还说不清楚,曲封,这个时间,这个地址,你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约在这里见面。”孟岩将纸条递给曲封。
“是,大人!”
“这事儿你们两个知道,不要对第三人讲就是了。”孟岩再吩咐一声。
方府。
“老爷,您就让堂老爷在米袋子里放了一张纸条,钦差大人知道是您吗?”
“咱们这位小钦差是什么出身?”
“锦衣卫……”
雁归楼,那日赤的住处。
“将军,这潘春想干什么,约你单独见面?”阿克道,“明人狡诈多端,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应该不会,如果我料的不错的话,博尔术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大明,这位潘大人应该是知情人。”那日赤摇头道。
“这么说,他跟我们一样,是那姓孟的钦差的敌人?”
“嗯,姓孟的遭遇袭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人我了解,他一定会报复的,而且手段会非常暴烈!”那日赤道。
“那他约你见面,会不会是想联手对付姓孟的?”
“我想借刀杀人会更多一些!”
“这些明狗果然不是好东西!”阿克气愤不已。
“他们失败过一次,博尔术败给了那姓孟的,现在有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这可真是好算计!”那日赤冷笑不已。
“那干脆不去好了!”
“如果不知道小王妃在姓孟的手上,这个约不赴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只有姓潘的才能帮我们把小王妃从姓孟的手中抢回来。”那日赤握紧拳头道。
“将军,我陪你去吧。”阿克主动请缨道。
“上面说了,只有我一个人前往,你们去了,他就不会出现了。”那日赤道,“这个家伙很谨慎。怕走露风声,对自己不利。”
“将军……”
“不要多言,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现在是瓦剌的特使,明人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我下手,你们想想看。他们的皇帝都不敢杀我,这些人有那个胆子吗?”那日赤斥道。
入夜后,那日赤换上了汉人的衣服,悄悄的出了住处,消失在黑夜之中。
另外一边,潘春也稍作打扮,换了一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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