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那这批珍宝可算是价值连城了!”
“是,这是大元朝入主中原积攒了多年的财富,你说是不是富可敌国?”
孟岩微微一笑,他不太相信藏宝这种事情,这个《大漠龙图》固然可能真的藏了一笔宝藏,但有多少就难说了。
游牧民族入主中原,那简直就是一场农耕文明的生态浩劫,民不聊生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东西?
没看到,明朝都建立多长时间了,这汉民族的元气都还未能恢复。
“你不相信?”
“我信,不过,我奇怪的是,既然有这么一比财富,为何当时不拿出来招兵买马,也许元朝未必就会灭亡呢?”
“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回!”那日赤叹息一声道。
“那你们得到这批宝藏就能再次入主中原?”孟岩冷笑道,“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起码有了这笔财富,我主淮王殿下就可以一统草原,到时候就算不能南下,也可跟你们分庭抗礼!”那日赤道。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你想过没有,一次天灾就能把你们所有的一切打回原形,而我们则不会,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上千年。可曾断过传承?”
那日赤微微一呆。
“那日赤,少做白日梦,你们的生存环境比我们恶劣,所以造就了你们个个能征善战,可你们靠什么生存,一旦我们断了你们的生活物资的供应,你们没有盐吃,没有茶喝,没有衣服穿,生病了没有药医。只要大明下令关闭了边关榷场。再断了你们的朝贡,要不了多久,你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你……”
“你们可以劫掠,可以打秋风。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我若在边境坚壁清野。不让一斤盐,一块茶砖、一匹布进入草原,要不了三年。你们还有跟我大明争雄的实力吗?”孟岩道。
“这是逼着我们鱼死网破!”
“我们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你们野心太大的话,那就只能这样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孟岩道,“何况我们还是敌人,为了后世子孙的安宁,那这个恶人就只有我们这些前人来做了。”
“孟岩,可惜你不是大明的皇帝。”
“是呀,可惜我不是,不然的话,岂会放走你这样一个祸患?”孟岩道。
“那日赤,了因你认识吧?”
“怎么,还想从我的嘴里套话?”那日赤警觉道。
“别紧张,我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不过也猜到了几分,如果没有内因,你们岂能悄无声息的鸠占鹊巢?”孟岩道。
“是,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了因是谁的手下,但有关你的消息都是通过他告诉我的。”那日赤道,“包括你要的那三个人的消息。”
“报恩寺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不是,是了因放的,这样也是为了让你们救火而拖住对我的追杀!”
“了因在报恩寺内有同伙吧?”
“有,但我只知道两个人,一个叫法本,一个叫法悟,他们都是了因的弟子!”那日赤道。
“那囚禁在法堂下面的那个人?”孟岩问道。
“我不认识,认识了因带进来的,但是这个人跟何文东很像,不仔细看的话,很难辨认。”
“是吗?”
“孟岩,看来你的敌人不止我一个。”那日赤呵呵一笑道。
“在瓦剌,不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孟岩道,“不招人妒忌那是庸才。”
“看起来,咱们两个人还真有些像!”那日赤哈哈一笑。
“你的主子可是个疑心病比较重的人,想好了回去怎么说吗?”孟岩笑问道。
“淮王殿下的胸襟岂是你能够明白的。”
“是吗,上位者多疑,不然他怎么能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就算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也不一定能够相信,何况是亲兄弟?”孟岩嘿嘿一笑。
那日赤脸色微微一变,他听到孟岩说到“兄弟”二字,这是他最忌讳的字眼儿。
“好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得去看看,你的人埋的怎么样了。”孟岩起身道。
“谢谢你。”那日赤一愣,从地上站起来,对孟岩郑重的鞠躬道。
“不用了,对待勇士,我还是很尊重的,可惜没办法给他们置办棺木,只能草草的下葬了!”孟岩道。
孟岩开门走了出去。
郭怒就站在门外的空地上,好像是在等他。
“跟那日赤谈完了?”郭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瞅着孟岩问道。
“谈完了。”孟岩点了点头。
“怎么样?”
“还好。”
“还好?”郭怒有些愕然,“还好是什么?”
“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可还有一些事情不清楚。”孟岩长吁了一口气道。
“那日赤不肯说?”
“他也不知道,那日赤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孟岩道,“其实我们也是。”
“这次的事情背后确实迷雾重重,石头,把了因放了吧。”郭怒道。
“放了?”孟岩瞪大眼睛。
“你若是查下去,杀身之祸就在眼前!”郭怒郑重的道。
“为什么?”孟岩怒了。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明白的,你是我的女婿,我就一个女儿,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郭怒道。
一时间,孟岩心乱如麻,到底这里面藏着什么?
报恩寺的一个和尚,居然也能牵扯出天大的秘密来,这世界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何文东到案
紫禁城,慈宁宫。
“失手了?”
“回禀太后千岁,那小子没去,判官去了!”
“这么说,他们洞悉我们的计划了?”
“应该没有,是东厂那边出了点问题,那小子识破东厂的调虎离山之计……”
“曹吉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太后,奴才担心的是,锦衣卫会发现我们的人,到时候,事情会很难办。”
“哀家乏了,你看着办吧。”
“奴才遵旨!”
司礼监,王振一脸阴沉,曹吉祥和高让等心腹站在身后,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东翁,出了这样的事情,吉祥难辞其咎,这提督东厂太监我还是不做了。”曹吉祥小声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把事情担下去,圣上那边是什么意思?”高让道。
“圣心难测呀!”
“那……”高让起了个话头,下面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吉祥,上个请罪的折子吧。”半晌之手,王振长长的叹了一口,这后宫之中,虽然这个司礼总管太监大权在握,可他毕竟不是皇帝,有些人他还是要顾忌的,规矩也要守!
“那曹兄的位置谁来顶替?”高让问道。
“我先亲自掌管,等圣上有了决定再说。”王振道。
“是!”
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事调整,涉及宫中的权力的斗争。司礼监中,先皇帝留下的老人并没有完全被清扫干净!
这不是王振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所以王振也没有办法,而且张老太后刚刚去世三年,这些人在宫中的根基很深。
他想要一家独大,怕是会引起激烈反弹,到时候,就算皇帝再信任他,也没有用。
何况皇帝不是傻瓜。他怎么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全部变成自己的人?
到时候他自己岂不是变成孤家寡人了?
这些年他苦心孤诣的教导皇帝学习帝王之术。现在反倒用到他自己身上了。
听上去很滑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瓦剌人那边怎么办,这些年我们也从他们身上捞到不少好处……”
“区区蛮夷,不用理会!”王振冷蔑道。
王振虽然是个太监。但必定曾经是读书人。骨子里是瞧不起北方的游牧民族的。
至于跟他们暗中的合作交易。那不过是为了利益,瓦剌贡使上京,想要求见他。他连面都没见,足见他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些人了。
“郭敬来报,去年大同跟瓦剌、鞑靼的贸易减少了三成,而宣府那边却增加不少,每个月都有交易来往,现在很多马帮直接走宣府那边了!”
“该死,这帮丘八吃相太难看了吧,西南战事结束,朝廷的目光就要转向西北,这些人还不知道收敛?”曹吉祥道。
“吉祥,要不你去宣府走一趟,避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王振缓缓道。
曹吉祥愣住了。
远离中枢,他固然舍不得,提督东厂掌印太监,那权势有多大,威风八面,就是见皇帝,连王振都要回避。
但镇守一方也有镇守一方的好处,起码天高皇帝远,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宣府乃九边之一,边境苦寒之地,那些丘八们可不怕什么东厂、西厂的,到了那里说不定还得收敛一下。
当然,这监军的权力是很大的,甚至可以凌驾于总兵、巡抚之上,但实际能有多大威能,还的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
弄不好,阴沟里翻船都有可能。
这很难取舍呀,京城待的舒服,这里什么都有,可到了边关,那可是要什么,没什么,他曹吉祥又不是没有这经历。
“曹兄,眼下你还是避一避的好,郭老虎不好惹,你一下子惹了他手下两个人,一个是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一个是他未来女婿,圣眷正隆,要是硬碰硬,结果还真不好说!”高让阴测测的说道。
“高兄说的有道理,我避一避也好!”曹吉祥想了一下,连王振都建议他避一避,他不能不慎重考虑了。
“那就这么定了,吉祥,你先把东厂的事务交接一下,回头会有圣旨给你的。”
“是,那我先回去了。”
“嗯!”
曹吉祥走了,他的回去交接厂务,还有一屁股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等他回去处理呢。
“翁主,古隘口急报!”
“……”
听了这报告,司礼监议事大厅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姓孟的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
“恐怕再没有人敢在圣上面前怀疑他了!”
……
“这件事谁呀不准外传,否则严惩不贷!”王振眼珠子一翻,从诸人脸上横扫过去。
天亮了,东边的一缕晨曦跳出地平线,光芒四射。
那日赤骑上了骆驼,回头东望,想当初他跟随贡使团来大明,是何等风光。
可现在,他离去的时候是如此的落寞凄凉。
“别看了,有生之年,你怕是再没机会来了!”孟岩毫不留情的奚落道。
“孟岩,脱脱不花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那就是让放跑了你!”那日赤道。
“不说你的主子是不怀好心,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孟岩了。”孟岩嘿嘿一笑。
“等着,我那日赤还会回来的!”
“白日做梦!”
那日赤走了,是孟岩亲自送走的。当然也有监督的意思在内。
“孟大人,格尔木怎么处置?”周文才凑到孟岩耳边小声问道,骁狼卫全部自杀,那日赤也就没想到还有一个格尔木活在世上。
就算想到又如何,孟岩会放格尔木跟他走吗?
显然不可能,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回去,那日赤就算身份特殊,也先会相信他吗?
如果格尔木也跟着一块儿回去就不同了。
那日赤回去,势必要消沉一段时间。这也是孟岩的目的。此消彼长之下,对大明无疑是有利的。
“押回诏狱,先关起来再说!”孟岩道,“对外严守秘密。”
“明白!”
那日赤无疑知道很多事儿。但是他走了。孟岩又不能逼着他说。格尔木虽然只是那日赤的跟班,但想必知道不少东西,他有的是时间盘问。
“大人。何文东带到!”林天行带着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到孟岩跟前。
郭怒和钱公公他们先行一步回去交旨了,林天行给留了下来。
“你就是何文东?”
“草民正是何文东!”何文东被折腾的不轻,看孟岩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恐惧。
“怎么证明你就是何文东?”孟岩问道。
“草民知道大人想知道的一切!”何文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哦,你知道本官想知道什么吗?”孟岩微微一愣,这何文东倒是个聪明人。
“大人想知道草民跟白素心小姐的丫环喜儿的关系,还有焦宏跟喜儿关系,草民跟焦宏的关系!”何文东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还有,东厂理刑千户曹钦跟白焦氏的关系,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白焦氏之子白少卿……”
“白少卿什么?”
“白少卿并非白新元之子,而是白焦氏跟她以前的一个姘头所生!”何文东急的满头大汗道。
“这等隐秘之事,你怎么会知道?”孟岩问道。
“草民跟焦宏早就认识了,他负责从宫中倒腾一下东西出来,我负责帮他卖掉,得的钱刨除成本,我们两个对半分!”何文东解释道。
“原来,你们一个是负责偷,一个负责销赃?”孟岩冷笑道,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声音。
“不是偷,是中介……”
这么一说,孟岩明白了,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宫里的太监宫女出不去,她们需要什么,只能通过一些灰色的渠道从宫外购买,或者拿东西换。
当然了,她们的东西也未必来路就正,这皇宫大内,随便一个碗,一个碟子,拿到外面都比普通的货色值钱多了,何况有人就喜欢收集这一类的东西!
再就是有些宫女、太监死了,他们的财物自然被其他人瓜分,这也是其中一部分。
有些太监、宫女胆子贼大,后妃们的赏赐和物品他们都敢偷,只要没有人去问,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身处后宫的妃子们也知道手下的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可又能怎么样,背后有关系的,你还不能动,动了说不定吃亏的是你。
有时候,做皇帝的妃子连一些实权的太监都不如,要不怎么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呢?
这种交易就催生了一条灰色产业链,就是何文东说的这种中介买卖。
当然,这种买卖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宫里的关系,外面没有过硬的靠山,那逮到不死也得充军发配。
焦宏关系够硬,给东厂做事,白焦氏背后还有个神秘莫测的孙太后,关系有,后台硬,这种生意做起来,自然是无本万利。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孟岩问道。
“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有十年了!”何文东道。
“十年,十年前,你们就开始做这种肮脏的买卖?”
“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说他有个姐姐在宫里,在皇后身边当差,很得宠,那时候,我做生意赔了本钱,没脸回河间老家……”何文东一边回忆,一边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何文东的证词
“何文东,报恩寺法堂下面的那个人你知道吗?”孟岩问道
“知道,他是我的堂弟,叫何文海!”
“你的堂弟?”
“是的,其实他是我弟弟,只不过从小过继给我叔叔,所以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可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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