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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一飞脸色沮丧,不合作。肯定是死。他没指望东厂会救他。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将他灭口,那样他知道的事情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孟大人你会不会过河拆桥?”
“梁一飞,你混账。我家大人岂能跟东厂那些阉人相比?”范西平呵斥一声。
“范师叔,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
“梁一飞,本官就让老范做你的联络人,你跟本官合作期间,命令都由他向你传达,如何?”孟岩道,“你现在回去,曹钦应该会相信你失手受伤的。”
“好,我跟你合作!”梁一飞眼神变幻数下,点头答应合作。
“为了给你一个约束,梁一飞,刚才你说的,还请你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孟岩一挥手,蔡晋将梁一飞的口供送了过来。
梁一飞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签字画押的话,自己是不可能安然离开的。
一咬牙,梁一飞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摁上了自己的大拇指手印。
“梁一飞,本官是看在老范的面上,才给你这个机会,否则就今夜你的行为,本官可以直接砍了你的脑袋,直接送到刑部去领赏!”孟岩冷冷的对梁一飞道。
梁一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眼神,那眼中的杀意不是装出来的。
“梁一飞多谢孟大人不杀之恩!”
“你右手的伤,知道给如何解释吧?”孟岩问道。
“这个就不劳孟大人担心了!”梁一飞一咬牙道。
“老范,给他把绳子解开,放他走!”孟岩吩咐一声。
“喏,大人!”范西平上前,将梁一飞身上的绳索解开,梁一飞活动了一下手脚,站了起来。
“孟大人,多谢了,告辞!”梁一飞往后一转身,一个助跑,身轻如燕的踩着廊柱就上了房梁,然后一个折身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这家伙轻功果然了得,“梁上飞”的绰号确实不是白叫的。
“老范,你知道哪儿能找到他吧?”孟岩问道。
“大人,刚才他用暗语给了标下一个地址,在南城。”范西平忙禀告道。
“嗯,明天一早,你去刑部报案,就说发现了梁上飞的踪迹,你亲自带人去抓他!”孟岩吩咐道。
“大人,您这是……”
“演戏要演全套,梁一飞那个地方东厂肯定也知道,不能让东厂的人轻易找到他。”孟岩解释道。
“明白了,大人,是标下愚钝!”范西平俯首道。
“去吧,把梁一飞安顿好了,回来报我!”
“喏!”
“老范,没想到这梁一飞居然是你的师侄,那平时怎么没看到你显露功夫?”张冲等人簇拥过来开玩笑道。
“去,要不是他师父待我不错,我真不想向大人求情!”范西平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
“大人说了,他原本是打算打断梁一飞这小子三条腿的……”唐笑嘿嘿一笑。
“什么?”
“……”唐笑小声解释道。
“这混蛋,我非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不可,居然敢打雨夫人的主意!”范西平一听之下,顿时怒了。
“老范,悠着点儿!”
“放心,这事儿,我有数……”范西平铁青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哥几个,这老范会不会真的……”
“难说,这梁一飞太不开眼了,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打雨夫人的主意,哎……”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孟岩和闻小雨走没有了睡意,相互簇拥着说着话,安排家中琐碎的事情。
还没觉着时间,这天就亮了!
家里有了女主子,这就不太一样了,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调和才是大道。
虽然都知道闻小雨只是妾侍,但郭月没嫁进来的之前,内院的事情自然是她说了算,而且孟岩早就说过,府中财政大权交给闻小雨掌管,就算将来大妇进门,这也不会改变!
这如何平衡家中女人的关系,是孟岩这个主子的事情,下人和下属都没资格管太多。
闻小雨也清楚,自己身份始终是妾侍。就算孟岩并不以小妾的身份待她。那也改变不了这个身份。
孟岩给与她的财权其实就是孟岩在外的产业的经营和处置权,但决策权却还在孟岩手中,甚至郭月的决策权也在她之上。
“雨夫人早!”
“蔡先生早!”
“这是昨儿个收下的礼物清单,您过目一下!”蔡晋将整理好的礼单直接呈送闻小雨。他还兼着孟府的管家一职。照例是应该对闻小雨负责的。
“夫君大人不是说不收礼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做东西?”闻小雨翻看了一下礼单,有些惊讶道。
“公子爷虽然说不收礼,可是这些人把礼物送到了。就走,我们不收下的话,总不能人扔在大街上,所以,就暂时收回来了。”蔡晋解释道。
“夫君大人是什么意见?”闻小雨问道。
“公子爷的意思是,怎么处置,雨夫人您拿主意!”蔡晋道。
“蔡先生,我看你把这礼单分成了两堆,这一堆是夫君大人锦衣卫的同僚和相熟的朋友,这一堆好像是一些不太熟悉的人对吗?”闻小雨道。
“是的,雨夫人!”
“夫君大人的同僚和相熟的朋友,礼物我们就收下了,这礼尚往来,我们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不过,太贵重的,我们就不能收了,必须还回去,至于这些不熟悉的人,或者根本就不认识的,全部都退回去吧!”闻小雨道。
“好。”
“雨夫人,这个是府中收支账册,大人让我交给您!”蔡晋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道。
“不用了,夫君大人相信蔡先生,我还不相信蔡先生,这府中用度支出还由你来掌管,等月夫人进门后,你直接向她汇报!”闻小雨道。
“是,不过雨夫人,这府中人员的每月派例以及奖赏数额,这个您得定一个规矩!”
“这事儿夫君大人没定吗?”
“这府中还没女主人,规矩也就没立起来!”蔡晋道。
“蔡先生,你每个月的例钱是多少?”闻小雨问道。
“大人答应给老朽每个月的银钱不低于二十两,另外老朽在匠作司和巡察使衙门都有兼职,这两者加起来一个月就有十五六两银子。”蔡晋道。
闻小雨微微皱眉,这蔡晋也是个老滑头。
“蔡先生,这样,你是孟府的大管家,月例每个月不低于十二两,然后每个月不出错,奖励白银四两如何?”
“老朽谢谢雨夫人!”
“沈聪是夫君大人的弟子,每个月月例十两,您觉得如何?”
“可以!”
“魅姬,是鞑靼贡使团赠与夫君大人的女侍,月例暂定六两如何?”
“林天行,是夫君大人的长随,又补了锦衣卫校尉的身份,还兼着巡检的职务,月例定为八两!”
“我每个月月例定为三十两!”
蔡晋将数目一一记载下来。
“蔡先生,这个月例数额,你看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闻小雨问道。
“雨夫人,府内人员多了起来,许多事需要人去做,是不是要增加几个人手?”
“依你之见,需要增加几人?”
“厨房增加厨娘一人,打扫和修剪花草果木一人,看门一人,丫鬟两人,至少需要增加五人!”
“嗯,蔡先生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招人吧,不过,咱们府里一定要身家清白,底细明白的人,例钱都是可以商量的!”闻小雨道。
“好的。”
“夫君大人呢?”闻小雨奇怪的问道,“吃过早饭,就没见到他了?”
“圣上召见,公子爷进宫了。”蔡晋解释道。
“进宫?”
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闻小雨感到一丝怪异。(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蒯鲁班
“听说孟爱卿还有一手绘画绝技,笔下人物栩栩如生,跟真人一模一样,可是真的?”
孟岩闻言,顿时叫苦不迭,那个混账王八蛋把自己给白素心素描的事情给皇帝说了?
这皇帝未免也太无聊了,这种八卦消息他也爱听?
“圣上,确有这么一回事,但微臣那点儿微末画技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只是为了查案才画了那么几笔。”孟岩斟酌道。
“爱卿可愿意给朕露一手?”
“这个,微臣的素描用的是一种特制的炭笔,您这边可没有!”孟岩道。
“没关系,朕派人回去给你取就是了。”朱祁镇嘿嘿一笑道。
“那好吧。”孟岩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炭笔很快就取来了,是从南衙直接取过来的。
“圣上,微臣画什么?”
“你看朕如何?”
“行倒是行,可要是微臣画的不好,您不能治微臣的罪!”孟岩说道。
“可以!”
沙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孟岩停下铅笔道:“圣上,微臣画好了!”
朱祁镇有些惊讶,从丹樨上走了下来。
“这是朕吗?”看到三尺长的宣纸上,那个年轻男子的素描,朱祁镇表现的很惊讶。
孟岩表情更尴尬,他就会素描人物,那还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记住目标人物,不能拍照的情况下。只能先记在脑子里,然后再把它画出来。
其实,论画技,他根本不入流。
“这个就是你发明的那个炭笔吧?”朱祁镇抓起一支炭笔问道。
“是,微臣突发奇想,就让人做了这个炭笔。”
“爱卿,你这个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能捣鼓出这么多的稀奇玩意儿?”朱祁镇盯着孟岩的脑袋道。
“微臣就爱读杂书,喜欢动手,打发无聊的时间。”孟岩讪讪一笑。不知道这个解释能不能过关。
“哦。那朕可就要介绍一个人给爱卿认识一下了!”朱祁镇呵呵一笑道。
“是何人?”
“传蒯祥!”
蒯祥!这个名字好熟悉,孟岩脑海中猛然一道灵光闪过,这不是香山帮鼻祖之一,**的设计者。人称“蒯鲁班”的蒯祥吗?
此人在木工技艺上登峰造极。还是杰出的建筑设计师。只是,他跟这个蒯祥应该没有任何交集吧?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孟岩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大过年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蒯爱卿,这就是朕对你提到过的孟岩孟爱卿!”朱祁镇微笑的给蒯祥介绍孟岩。
“蒯祥见过孟大人!”
“蒯大人客气了,孟岩受宠若惊!”孟岩忙回礼道,蒯祥虽然官位不高,可是他的才艺和人品那都是世人尊敬的,对于这样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和建筑学家,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孟爱卿,你不是对朕说要建造一座新式的医堂吗?”朱祁镇温和的一笑道。
“微臣是说过,可这还在筹备阶段,至少也要到年后才能正式动工!”孟岩道。
其实就连选址问题都还没定下来呢,更别说后面的建筑图纸的施工设计,那么多事情,他一个人就是劈成好几份也做不来,而且前期的工作,他是让温良栋再做。
主要是医堂的组织架构以及人员的问题,这方面他远远不如温良栋。
“朕让蒯爱卿给你当帮手,如何?”
“什么,圣上,您是说让蒯大人给微臣当帮手?”孟岩激动的差点儿没感觉血冲脑!
“对,朕思来想去,锦衣卫跟太医堂合作共建一座新式医堂,这是开先河的事情,这也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所以,朕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就给你请到了蒯爱卿,正好蒯爱卿这段日子手头上的事情不多,朕就想,爱卿要建医堂,总是要造房子的,所以,就安排了今天你们两位的见面!”朱祁镇解释道。
“原来如此,圣上如此厚爱,微臣肝脑涂地难报答一二!”孟岩感激万分的跪了下来!
“爱卿不必如此,朕喜欢你的真性情!”朱祁镇伸手将孟岩扶了起来道,眼神之中透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情意。
尼玛,你能再深情一些吗?
孟岩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别不是朱祁镇看上他了吧?自己又不白,又不帅,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调调,怎么办?
重口味呀!
“孟大人,你的名声蒯祥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有人引见!”蒯祥适时的说道。
“是老谭?”
“是的,蒯祥跟谭老大是朋友,以前共过事。”蒯祥解释道。
“是吗?”
“其实让蒯祥对孟大人你感兴趣的还是你手中这支炭笔!”蒯祥手一指道。
“蒯大人是说我手中的铅笔?”
“对,孟大人发明的这种铅笔对我们这些工匠来说,那可是帮了大忙了,我们以前用的炭笔经常容易折断,用起来小心翼翼,而如果有了这种铅笔,就好多了,而且用它来构图,也更加方便,还有,孟大人发明的那个数字,比用字更加迅速快捷,而且也非常容易辨认,一教就会……”
孟岩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是他的发明,他只不过把前人的东西拿回来,又还给前人了,就是时间稍微提前了一些。
但要是真让他享受这些荣誉,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蒯大人过誉了,我这也就是从书上看到的,就动手试着做了一下,没想到做成了!”
“孟大人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孟大人又做了,别人没有做,这就是孟大人的可敬之处!”
“别,蒯大人,您可是我大明朝的国宝级建筑设计师,跟您比起来,我可差远了!”
“两位爱卿也别相互吹捧了,朕给你们牵线搭桥了,这下面的戏你们可要给朕唱好了!”朱祁镇道。
“圣上,又蒯大人之助。微臣就更有把握了。微臣一定建造一座大明朝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医堂!”孟岩道。
“好,朕相信你能做到!”
“圣上,蒯祥愿意襄助孟大人一臂之力!”
“两位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以为医术通神。一位则技艺无双。两位的合作一定会让朕满意的。也会给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朱祁镇拍案说道。
“微臣定不负圣恩!”
“好!”
“微臣有个不情之请!”孟岩趁机说道。
“孟爱卿请说!”朱祁镇情绪很高,非常高兴。
“请圣上为咱们这家医堂题名!”孟岩说道。
“题名,这个让朕想想。想想……”朱祁镇闭上眼睛思索起来,忽然睁开来,“叫仁济大医堂如何?”
“这个名字好,不过微臣建议,在仁济大医堂前面再加两个字。”孟岩道。
“爱卿快说!”
“皇家仁济大医堂!”
“好,好,就叫皇家仁济大医堂!”朱祁镇闻言,眼睛骤然一亮,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跟皇帝和皇室有关,彰显自己圣明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愿意呢?
“谢圣上赐名!”
“圣上,何不现在就挥毫泼墨?”打铁要趁热,这个时候不管皇帝把墨宝要到手,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个,这个,金英!”朱祁镇酝酿了一会儿,往殿外叫了一声。
“主子,奴才在!”
“拿朕的大宣来,还有笔!”朱祁镇命令道。
“圣上要写大字吗?”
“啰嗦,快去!”
“奴才遵命!”金英不敢多问,低头领命而去!
片刻后,金英抱着一大卷宣纸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小太监,一个拿着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