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您在这刑部提牢厅真是屈才了,我都替您不值,您真该去唱戏,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孟岩缓缓的从草席上站了起来,走了过来道。
“你,你胡说什么,本官警告你,这里是刑部大牢,你敢胡说八道,那是要受苦的……”
“鞭子,辣椒水,还有老虎凳、炮烙什么的,刘大人昨晚的这顿盛宴孟某可是一道菜都没落下?”
“姓孟的,你想死不成?”刘继安急了,不能让孟岩再继续说下去了,再说的,他就要完蛋了。
他现在后悔,不该带杜重进来的。
“杜大人。您别听这小子胡说,他疯了,他正的疯了……”刘继安慌忙的辩解道。
“老杜来了?”孟岩冲杜重微微一笑。
“来了,大人担心的一宿没睡,一大清早得到的消息,就派我来了。”杜重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一宿没睡,以前我总觉得朝廷六部的官员们为什么那么嫉恨我们锦衣卫,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没有我们锦衣卫的制衡,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孟岩淡淡的说道。
“我们?”刘继安听到这个词儿。顿时傻眼了。
“你,你是锦衣卫?”刘继安吓的浑身颤抖起来。
“刘大人,我没告诉你吗?”
“你,你什么时候告诉的我?”刘继安瞪大眼珠子问道。
“我告诉你。我叫孟岩。您不相信。还说,我要是孟岩,您怎么也不敢抓我?”
刘继安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儿煞白。
“还不快把门打开!”杜重冷喝一声。
“不用了,这刑部大牢还能拦不住我!”孟岩推开铁栅栏,直接走了出来。
刑部的官员得到消息,纷纷的朝大牢这边过来,尚书还没到班,右侍郎金镰听到锦衣卫堵住刑部大牢的消息,立马就带着人一路跑了过来。
“刘大人,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可你就是不听,哎!”孟岩弯腰蹲下,对跌坐在地上的刘继安叹息一声。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在刘继安看来,孟岩没有必要受这个罪,非要把自己弄进了大牢,还受尽严刑拷打,他这么做完全没有理由呀?
正常人都不会干这事儿。
“正如你说的,白素心这样一个美人儿,死了太可惜了,我想把她救出来。”孟岩半真半假道。
“你,你……”
“尿,尿,刘大人尿了……”
惊吓之下,又急怒火攻心,刘继安居然小便失禁了,这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孟大人,这个刘继安如何处置?”杜重走过来,悄声问道,虽说他品级和职位都在孟岩之上,但这件事,郭怒早吩咐过,得听孟岩的。
“发生这种事,锦衣卫可以抓人吗?”
“锦衣卫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只要证据确凿,可以抓人,但是现在我们有八项新规,所以,必须要走程序。”
“程序可以补办,这是也算是突发案件,我这里有一份刘继安亲笔保证书,有了这个,我们带走他,刑部应该无话可说!”孟岩掏出刘继安给他写的保证书道。
“这就没问题了,有了这个,刘继安死路一条!”杜重看了一眼,当即说道。
“刘继安微不足道,不过他知道的东西不少,回去好好榨一榨,说不定能榨出不少油水出来。”孟岩道。
“嗯,这可是天赐的好机会!”杜重也明白这里面的干系,锦衣卫可不比东厂,可以正大光明的派太监坐班,监视六部,只能暗中进行,刘继安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他对刑部的了解也许比那些走马观花的官员知道的要多得多。
“把人带走!”杜重一挥手,身后两名校尉将吓的瘫软无意识的刘继安往外拖去,监牢的狱卒无一人上前阻拦。
“住手!”
刑部右侍郎金镰总算赶到了,看到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出来的刘继安,他连忙喝止。
“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锦衣卫抓人总要事先打个招呼,怎么随随便便就冲进来抓我刑部的人?”金镰愤怒的质问一声道。
“金大人,下官并非抓人而来,不过看到有人犯了朝廷律法,就不能不袖手旁观了!”杜重不卑不亢的道。
“刘继安犯了什么罪?”
“诬良为盗,滥用私刑,还有私纵犯人以及贪污盘剥犯人家属等等。”
“这么多罪,你们有证据吗?”
“金大人,好久不见!”
“孟岩,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孟岩,金镰微微一惊,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最近朝廷发生的诸多事情都跟他有关,但他却跟一个没事人似得。活的滋滋润润的,就连皇帝都对他优渥有加,宠信不已。
对于这样一个年轻人,官场中很多人都将他看成是一个佞臣,可偏偏他的名声却不差,尤其是老百姓更是将他看做是一个英雄。
“金大人不是要证据吗,我就是证据。”孟岩微微一笑,解开自己的衣服。
“啊……”满身都是伤痕,很显然这都是没多久才添上的新伤。
“大腿上还有,金大人要不要下官把裤子也脱了?”
“不。不用了。孟大人这些伤是刘继安造成的?”金镰不相信道,“本官还是不相信,以孟大人的伸手,十个刘继安也不是你的对手。”
“是。十个刘继安那样的蠢猪都不是下官的对手。但这里是刑部大牢。下官可只有一双手呀!”
金镰明白了,这个刘继安一定被坑了,而且还是主动跳进人家挖的坑!
孟岩说的对。这就是个蠢猪。
“孟大人,本官还是不明白,你来刑部大牢做什么?”金镰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
“金大人,下官本来跟刑部也没什么过节,只是下官的红颜知己,也就是松鹤楼的闻小雨掌柜要来刑部大牢看望一个姐妹,下官没来过刑部大牢,也好奇她的姐妹是什么样,犯了什么罪,于是就跟着一起来了,谁曾想,这刘继安硬说我是什么奸夫,还让人把我抓了起来,之后,严刑拷打不算,还逼着下官承认就是奸夫……”
听着孟岩的叙说,金镰倒吸一口冷气,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关系他这个刑部右侍郎怎么会不知道。
这件案子本来就证据不足,刑部顶着东厂的压力,才留下白素心一条命,已等待转机的。
没想到,把这煞星给卷进来了。
这不知道是不是“转机”还是刑部的“危机”!
同行过来的刑部官员一个个也是傻眼,这刘继安是不是傻缺了,敢这么干,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就算刘继安怀疑“孟岩”是所谓的奸夫,他也不应该自己下令扣人,报告给东厂得了。
何必自找麻烦?
这家伙一定是跟东厂有关系,加上立功心切,这才遭致的祸患,结果没能栽赃到人,还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这个孟岩真是“丧门星”,到那个衙门,哪个衙门就倒霉,大兴县令让他把官儿给整没了,锦衣卫北衙也让他个整垮了,下一个别不是刑部吧?
“刘继安怀疑你,孟大人就没有辩解,告知身份吗?”金镰暗恨,明明可以亮明身份,你却故意的不说,这不是坑人吗?
有你们这么坑人的吗?
“这金大人可就冤枉下官了,下官可是连姓名都告诉刘继安大人了,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他,刚才在牢里,刘大人的手下们也都听见了!”孟岩道。
“你们都听见了?”金镰吃惊的问道。
“听,听见了……”狱卒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气死本官了!”金镰感到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这个刘继安真是把刑部害惨了。
“金大人,虽然逮捕刘继安在程序上还有些问题,不过,根据我们手中掌握的证据,相信这不是问题,如果金大人质疑要我们把程序走完再来提人,那也没问题,只是,我们必须派人看守!”孟岩无意于跟刑部闹僵,白素心的案子还需要他们配合呢。
金镰听得出来,孟岩没有针对刑部的意思,他这样做,也合情合理,刑部上下也挑不出错来。
“不用了,刘继安犯了罪,我们刑部也不包庇他,你们带走就是了。”金镰一挥手道。
“金大人?”
“你们是不是嫌刑部丢人丢的还不够?”金镰一转身,厉声呵斥那些跟过来的刑部的官员们。
“金大人,多谢,下官等告退!”杜重一抱拳,带着刘继安和孟岩朝刑部大牢门口走去。
金镰望着远去的孟岩等人,一跺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闹得,刑部要成天下的笑柄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的乌纱帽要掉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推动白素心案重审
出了刑部大牢,一群东厂番子在曹钦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曹钦,你不在东厂待着,跑刑部来做什么?”
“杜大人,本官接到线报,说你们锦衣卫包围了刑部大牢,这是干什么呀?”曹钦阴森森的问道。
“我们锦衣卫做事,需要通报你们东厂吗?”杜重冷哼一声,不满道。
“锦衣卫做事当然不需要通知东厂,可你们私自带队包围刑部大牢,这可是不是小事儿?”
“曹大人哪只眼睛瞧见我们包围刑部大牢了?”杜重冷冷的一笑,反问道。
“难不成你们这些人是来刑部大牢一日游的?”曹钦嘿嘿一声,皮笑肉不笑道。
“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就是来交流学习监狱管理经验的,怎么了,不行吗?”孟岩上前一步道。
曹钦立马噎住了。
“怎么,这也需要像你们东厂报告吗?”
“那这是做什么?”曹钦看到被两名锦衣卫校尉架着的刘继安问道。
“这是刑部提牢厅的刘大人,跟我们去诏狱学习的。”
“这位是?”
“孟岩,锦衣卫南衙司库百户!”
“你就是孟岩?”曹钦大吃一惊,这有“孟岩”的地方准没有好事,东厂上下都知道。
“曹大人也知道标下的名字,标下实在是太荣幸了!”
“杜大人,孟大人。你们这分明是私自抓人,还说什么交流管理经验,简直一派胡言!”被人戏耍了,曹钦大怒一声。‘
“曹钦,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杜重冷喝一声,曹钦也隶属锦衣卫,只不过他是锦衣卫派驻东厂的人员,本质上,他听命于东厂,跟锦衣卫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编制还在锦衣卫内而已。这也是皇帝制衡东厂的一种策略。只可惜,锦衣卫派驻东厂的人员最高职位不过千户,大权都在哪些太监手里,何谈制衡?
“杜重。你……”
“好了。曹大人。如果没事,本官就要回衙了!”杜重一挥手,命令道。
“曹大人。告辞了!”孟岩冲个曹钦嘿嘿一笑,这个家伙就是曹钦,头生反骨的家伙。
曹钦嘴角抽动了一下,既然没有发生冲突,那就是说杜重等人带走那个刑部的官员定然是抓到了确凿的证据,不然刑部岂会轻易放人?
“大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回去!”曹钦狠狠的瞪了自己手下一眼,悻悻的带着人离开了。
看戏的人群随之散开了,一背着包袱的青袍短须中年人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也随后离开了。
锦衣卫南衙。
“回来了?”
“回来了,叔。”孟岩脸色讪讪回了一声。
“跑到刑部大牢遭了一晚的罪,就为了一个女人,石头,你说我说你什么好?”
“为了正义,为了良心,也为了公道!”孟岩越说越觉得有些心虚。
“你想插手白素心的案子?”郭怒问道。
“是。”孟岩干而脆之的承认下来。
“知道后果吗?”
“知道,白素心的案子是东厂督办的,我若是插手白素心的案子,就会跟东厂对上,对吗?”
“到目前为止,我们跟东厂还只是在暗中较量,还没有直接对上,眼下也不宜东厂对着干。”郭怒道。
“叔,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其实在圣上眼里,我们跟东厂斗才是他想要看到的,我们如果不斗的话,圣上该担心了。”孟岩微微一笑。
郭怒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一声,孟岩说的对,锦衣卫和东厂都是皇帝的鹰犬机关,这两个机构却是互相监视的,以保证皇帝能够听到的都是真话。
如果东厂和锦衣卫变成一家或者一家独大的话,那皇帝就成了睁眼瞎了。
皇帝年轻,但不是蠢蛋,有些道理别人不一定会教给他,但他未必就不能自行领悟。
“大人,姑爷说的对,我们跟东厂从来就没有和平相处的哪一天。”身穿黑斗篷,怀里还抱着一只蓝眼珠的异种波斯猫的赛霄宇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叔,这位是?”孟岩吃了一惊,这么一个神秘的跟幽灵一样的人出现在郭怒的房间内。
“赛霄宇,舆情司千户,你叫他赛叔就是了。”郭怒介绍道。
舆情司的赛霄宇,就是那个代号为“判官”,实际执掌舆情司的神秘男人。
“赛,赛叔。”孟岩没有瞧不起古人的意思,但是对于这么一个藏在黑暗之中不见面目的人,他实在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很奇怪。
“姑爷还是叫我老赛好了!”赛霄宇抚摸着手中的猫咪,微微一欠身道。
“不能这么没规矩,判官!”
“大人,我跟您、姑爷各交各的就是了!”赛霄宇道。
“好吧,我就不管了,你们各交各的就是了。”郭怒难的妥协一次。
“姑爷,白素心的案子并不复杂,但是想要把它翻过来,却不是那么容易。”赛霄宇微微一抬头。
“老赛,你也觉得白素心是被冤枉的?”孟岩问道。
“这件案子我也曾调查过,但由于是东厂的案子,我们的调查仅限于外围一些情况,案发的现场,也就是素心斋,我们也是在事后秘密潜入过,没有什么发现。”赛霄宇道。
“关于白素心的社会关系?”
“姑爷说的是白素心平时都跟那些人来往吧?”赛霄宇问道。
“是的。”
“白素心平时除了在素心斋工作,很少出门。跟她平时来往最多的也就是街坊邻居,松鹤楼的闻小雨跟白素心关系不错,她们平素以姐妹相称。”赛霄宇道。
“这么说,白素心平时社会关系并不复杂?那么所谓的奸夫也是子虚乌有的了?”
“根据我的调查,这是东厂故意诬陷白素心姑娘的,那个焦宏早已对白素心垂涎三尺,只是白新远在世的时候,他并没有表露出来,白新远死后,他曾几次三番的骚扰白素心。曾经被邻居看到过好几次。后来,白素心索性从白家搬到了素心斋住,除了回去看望年幼的弟弟,几乎没有再在家里住过!”赛霄宇道。
“这么说。有人可以证明焦宏曾经对白素心欲行不轨?”孟岩眼中一喜道。
“姑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没有用,白素心的名声已经被焦宏给坏了,就算有邻居证言。到了堂上,焦宏也会反咬一口,说白素心勾引他,那你又能奈他如何?”赛霄宇的话将孟岩的喜悦一下子浇灭了。
“那就没有别的证据吗?”
“有一条证据对白素心最为有利,但也不能说明什么!”赛霄宇说道。
“什么?”
“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