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意思是,东翁对这件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力配合就是了。”蒋冕是孙太后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对王振太过低声下气,否则孙太后要是知道了,恐怕第一个将他打入深渊了。
“请蒋公公代为禀告太后,咱家心中有数!”王振也十分客气的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这是孙太后给他的警告,王振明白,皇帝如今膝下无子,对孙太后而言,延续国祚那是头等大事,谁搞破坏,谁就是她的敌人!
孟岩不是自己人不错,但他现在有了利用价值,再还没有失去价值之前,孙太后不愿意任何人破坏。
这么一来,于寿城那边就不能保了。
虽说曹豹和于寿城的案子都跟孟岩有关,可南衙方面于寿城跟孟岩是有直接冲突的,而中后所只是间接的冲突,如果不是曹豹那个蠢货自以为事。
五百两银子就能摆平的事情,他非要整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现在可好,恐怕五万两银子都摆不平了!
成本何止增加了一百倍?
一想起那么多的银子,王振心疼呀,大明朝一年的税收才多少?他这一弄,四十分之一就没了。
孟府,因为生病,他倒是闲了下来,不过郭怒让他写的那份报告,就算是折子吧,正好有机会可以动笔了。
喝了药后,烧退了不少。
“蔡先生,你帮我看看,我不太会写折子,这么写合适吗?”孟岩将自己绞尽脑汁写好的折子拿给蔡晋看。
“尊敬的皇帝陛下……”蔡晋差点儿一口茶没喷出来,这都什么呀?
“不行呀?”孟岩脸色讪讪,他可真不会写八股文,何况还是文言文,太拗口了。
“公子爷,老蔡我活了快五十岁了,还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给皇帝上折子的?”蔡晋摇头苦笑一声。
“我读的书基本上都是医书,这四书五经之类的,不感兴趣!”孟岩不好意思一笑。
“公子爷,您应该这么写,臣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揍禀……”
“就这样写行吗?”
“这是最标准的了!”
“那行,你帮我润色一下。然后我在誊写一下,明儿个就递上去!”孟岩道。
“按照公子爷的品级还不够给皇上直接上折子吧?”蔡晋怀疑的问道。
“我呢,加了一个从议大夫散官衔。”孟岩道。
“恭喜公子爷了!”
“这个任命还的过些日子,我这份折子是有由郭怒大人转交的,我现在还不具备这个资格。”孟岩笑了笑道。
“公子爷想要炼钢铁?”读完孟岩的折子,蔡晋那是吓了一跳。
“是的,我朝钢铁产量虽然不少,南方钢铁产量优于北方,普通钢铁民用足够了,但用于军事的钢铁的质量必须要要高于民用的。而钢铁转运十分困难。南方的优质钢铁运到北方,价值要翻上好几倍,而北方又是防御外敌的最前沿,每年都需要大量的钢铁。所以。我想就地解决。这样以来可以让不用费力的从南方运来优质钢铁,二来,也可以大大的增加我们的军备。造出更加优良的武器装备来!”孟岩道。
“这个老蔡虽然没有研究过,但是听人说,南方钢铁质量优于北方是优于他们用的炼钢的工艺和原料与北方不同?”
“南方的钢铁主要是灌钢法,用木炭做燃料,木炭的热量小,加上炉体大,鼓风设备也差……”孟岩侃侃而谈。
“公子爷还懂得炼钢之术?”一时间,蔡晋惊为天人。
“没什么,我是喜欢看些杂书,略懂一些,都是些理论性的东西,还没有实际操作过!”孟岩解释道。
中国的钢铁技术一直到明末都是领先世界的,只是到了清朝后就停滞不前了,才让西方人给超越了过去。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人就发明了炒钢法,而知道十八世纪,英国人才掌握了炒钢的工艺。
明朝的火器犀利,原因就是明朝的炼钢技术。
但是有一点咱们不如人家,那就是咱们没有优质的铁矿石,铁矿石含的硫、磷杂质过多,有没有除去这些杂质的技术,故而我们虽然技术优秀,但练出来的钢铁却不如西方。
渐渐的,西方的科技起来了,我们就被抛的原来越远了!
“我朝冶炼钢铁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官治,一种私人炼制,大人若要炼钢,必定属于私人炼制,私人炼制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包采,大人炼制的钢铁全部都有官府购买,采取定额的方式,另外一种官府发放采炼制许可……”
“没想到这里面规矩这么多?”孟岩听的一愣一愣的,办个钢铁公司怎么这么难呢?
这钢铁除了民用之外,还是战略物资,可以打造兵器,造枪造炮的,换言之,有了这东西,那是可以造反的!
“蔡先生,可不可以这样,采取官私合营的方式,朝廷每年给我一定的包采额度,多出来的我可以自行处理?”孟岩道。
“恐怕不行,如果是数额巨大的话,如果你把钢铁买到敌对国家去,那怎么办?”
“我明白了。”孟岩点了点头,现阶段,钢铁出口那是基本没戏的,当然,国内的缺口本生就很大,除非等国内需求饱和了。
这个怎么搞,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蔡先生,这样,你先帮我润色一下,我再好好想想,这个件事怎么操作!”孟岩道。
“好的,老朽遵命就是了!”
“咚咚……”
“进来!”
“大人,药热好了,您该喝药了!”林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了进来。
“麻烦林姑娘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忙着一整天,回去歇着吧。”孟岩温颜道。
“等大人喝完药,我把碗洗了就休息!”
“好吧。”对于认真工作负责的林怡,孟岩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只好端起碗先把药喝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爹,那是您女婿,将来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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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楼。
郭怒与闻独醉相对而坐。
“郭兄来,尝一尝我这新酿的酒,看有什么不同?”闻独醉满脸笑容的给郭怒斟酒。
“闻兄,你嘴上说不争,可暗地里还是争了,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孩子们的事情,你我能左右吗?”闻独醉笑道,“我又没讲她们两人绑到一起去,再说了,你们家郭月不是正妻吗,将来要是有个诰命什么的,那还不都是你家的?”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郭怒没好气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道。
“郭兄,咱们今后那是一家人,你我两家的香火可都在这孟岩身上!”
“你想说什么?”
“你看不出来,咱们俩的这个女婿非同一般吗?”
“他要是一般人,我郭怒岂能将女儿嫁给他?”郭怒哼哼一声。
“孟岩有野心,又有脑子,尤其是胆大,这写有优点你都不具备!”闻独醉道。
“闻独醉,你什么意思,说我没脑子?”
“不是你没脑子,是你的格局太小,你只盯着锦衣卫,可锦衣卫只是锦衣卫,而孟岩这小子看的是朝廷的全局!”闻独醉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世,不谋全局者不足以某一域!”
“你是想说这小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郭怒眉头一皱。
“他在南衙匠作司仓库对自己手下秘密训练,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他跟我说过,训练一批精干的军士,然后再练出一支精锐骑兵出来!”郭怒道,“我同意了。”
“你就没想过他为何要偷偷的练兵?”
“他想去跟瓦剌人作战?”
“可我觉得他这是在未雨绸缪!”闻独醉道。
“什么意思?”
“朝廷现在的边防政策是重南轻北,南边的麓川之战一日不结束,朝廷就很难把精力放到北边来,而我们北边的邻居却在一天天的壮大,这一点你我都清楚,而孟岩更加清楚,边关的情况如何。若是十万铁骑南下。谁能拦得住,我们是防守,敌人是进攻,进攻的敌人只需攻破一点。而我们却要防守整条线。你说说看。怎么打?”闻独醉问道。
郭怒沉默了!
“骑兵的厉害你很清楚,只有以同样的骑兵才能予以克制,孟岩看到了。但是朝廷是不会让他练兵的,更何况还是一支骑兵!”闻独醉铿锵有力道。
郭怒再一次沉默,这些他也看到,也知道,做为大明朝最大的情报头子,他能不明白。
“朝廷跟瓦剌之间必有一战,而且这一战不会太远,十年之内!”闻独醉道。
“闻兄太过杞人忧天了!”郭怒终于开口了。
“瓦剌人的朝贡使团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庞大,由此可以看出,瓦剌的国力在不断的增强,而每一次我们都要回赐给他们大量的财物,虽然有控制,军备物资不在其中,可他们可以拿着这些直接在边关换取,他们换走了我们储藏在边关的军备,一旦打起来,可想而知。”闻独醉冷笑道。
“边关走私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郭兄,恐怕比你我了解的还要严重。”闻独醉道。
“看来这些人是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了,否则容易出问题!”郭怒自言自语一声。
“你别总是说我,你的事情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跟那些臭老鼠还藕断丝连?”
“要是没有我的藕断丝连,这些年你怎么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呢?”
“你知道的,只要他们不出来闹事,我也并不想赶尽杀绝!”郭怒道。
“你是怕东厂的人抓到你的把柄?”
“东厂的人是什么德行,你难道不清楚,他们可不会那些人手下留情的!”
“这些年,东厂的番子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很大,死了很多人!”闻独醉道。
“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非要走那条路?”
“如果当年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走上那条路?”闻独醉道,“可现在仇恨已经结下来了,不是那么容易就收手,何况就算他们肯,东厂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派人到京城来了?”
“是,但我不清楚派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什么目的!”闻独醉道,“我虽然跟他们还有联系,但想要知道机密基本上不可能了。”
“他们这一次为什么会给你这个消息?”郭怒道,“你知道了,我也就知道了,这么做就是把他们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还没有想明白。”闻独醉道。
“那就给我想明白了!”
“听说,你打算放那个曹豹一马,但是结果人家不买账,还一把火烧掉了所有账册?”
“没有,他们烧掉的只是些空的账本而已!”
“噢?”
“孟岩早就将账册悄悄的转了出来,所以,曹豹这些年亏空和贪污的具体证据就在我的手中!”郭怒道。
闻独醉一惊。
“这个你没有猜到吧?”
“呵呵,我想你恐怕事先也不知道!”闻独醉哈哈哈一笑,指着郭怒道。
郭怒脸色讪讪,他确实事先并不知道,要不是老达主动交代,他还真是被蒙在鼓里。
“小雨向我提出来,要跟孟岩煤炭行交叉入股,还有要把松鹤楼扩大经营,想要把松鹤楼附近的几个院子都收了,改造之后。分出层次来经营,你觉得这事儿靠谱不?”郭怒问道。
“这是小雨提出来的?”闻独醉惊讶的问道。
“这么些年,小雨掌管松鹤楼经营上也是中规中矩的,我想这不是她的主意,应该是孟岩的主意,这小子的心思我现在是摸不着了。”郭怒道。
“他是未来的东床快婿,你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就更不清楚了。”闻独醉呵呵一笑道。
郭怒还没说呢,孟岩还想着跟皇帝合伙做生意呢,这胆子够大了吧。他当时听了。都惊的背后出了一层毛汗。
“你还是帮我分析一下,王振下一步会怎么做吧?”郭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直接奔主题!
这些年,郭怒避居南衙。一直韬光养晦。表面上不愿意跟王振正面相抗。实际上是接受了闻独醉的建议,暗中积蓄力量。
“王振的性格贪财,而且刚愎自用。这样的人,认定一件事,轻易不会改变主意的。”闻独醉道,“他往往还认为自己的杀伐果断,决策英明。”
“你是说,王振还会保曹豹?”郭怒道。
“是的,曹豹虽然愚蠢了些,可毕竟对王氏叔侄死忠,而于寿城阴毒狡猾,投靠王振叔侄只是投机而已,王振叔侄若能给他荣华富贵,他当然不会反叛,反之,一旦王振叔侄失势,第一个反叛的人就是他!”闻独醉道。
“你也说了,王振贪财,他肯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给曹豹填亏空?”郭怒怀疑的问道。
“让王振一个人拿,肯定肉痛了,可别忘了还有王山和王林,这些年,这两个人不也捞了不少?”
“中后所的亏空数字不小……”
“曹豹一倒,他后面可还有马顺等人,曹豹贪污亏空的事情,马顺等人会不知道?”
“相比而言,于寿城单纯多了,而且,于寿城是在你的南衙匠作司,匠作司贪腐案一旦爆出来,你这位新任锦衣卫指挥使一样会受牵连!”闻独醉道。
“这么说曹豹的案子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郭怒微微皱眉道。
“先把南衙匠作司的事情摆平了,不要给王振任何机会给皇帝谗言,再来谈曹豹的案子!”闻独醉道,“现在看来,王山暗中派人烧的那一把火其实并非都是坏事。”
“怎么讲?”
“纵火一案调查必定耗时耗力,你拖上十天半月的,别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现在你掌握账册,可王振并不知道,对于曹豹的亏空,他自然是希望能少出一点儿是一点儿,没有直接证据,你也拿他没有办法不是吗?”
“嗯!”
“在这段时间内,你的迅速的将南衙匠作司那边平息了。”闻独醉道,“你既然不再韬光养晦了,那些你故意让人埋下的钉子,也该清除了。”
“你让我想想。”郭怒点了点头。
闻独醉暗叹一声,郭怒不缺魄力,也不是没有头脑和胸襟,唯一有一点,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优柔了。
“你是担心北衙还没完全掌控,南衙后院先乱起来了,对吧?”闻独醉一针见血道。
“知我者,闻兄也!”
“你要是不敢,让孟岩去处理,如果不是顾忌你的难处,他就不会向魏实妥协了!”闻独醉道。
“好吧,这一次我就听你的!”郭怒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等一下?”
“你还有事儿?”
“我那丫头的事情,你还没给个信儿呢,到底是准还是不准?”
“她要是能挣到钱,将来给她一个平妻的身份,要是亏了,只能当小妾,这就是我给她的答复!”
“你这老丈人太霸道了吧?”
“你不是总说我优柔寡断吗?”郭怒翻了翻白眼儿。
“行,这话你说的,别后悔!”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听到了,老爹给你挣了一个平妻的名份,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女儿知足了,以女儿的身份是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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