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其实做不做官不要紧,谁来做皇帝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自己想怎么活!”蔡晋道。
“是呀,人的一生该怎么活,多少人都没有弄清楚,稀里糊涂的一辈子就过去了!”
“公子爷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人之一!”蔡晋道。
“哦,我仅仅是之一,那肯定还有之二,之三了?”孟岩好奇的问道。
“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提他做什么呢?”
“我的身份,就算想要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富家翁都不可能,只能在这俗世之中挣扎求生存!”孟岩道。
“公子爷,权臣之路,几乎没有人能走到尽头,死后挖坟,鞭尸者也不罕见,您真要走这条路?”蔡晋道。
“我的性格,宁折不弯,谁欺负我,我都要找回来,所以,想要我和光同尘,那是不可能的。”孟岩道,“何况,我还想着为大明的百姓谋福祉呢。”
“公子爷若是一心为公,那即便是做个权臣,日后史书和后人也会为你辩白的!”
“秦始皇的功绩足够大吧,虽然他后来也干了不少蠢事儿,但不否认他统一六国的贡献吧?”
“书同文,车同轨,始皇帝陛下确实功德无量!”
“在你们读书人眼里,他应该是一个残暴的君王吧,有多少书籍赞扬了他的丰功伟绩?”孟岩问道,“秦始皇焚书坑儒,可把你们天下间的读书人给得罪了。”
“那是一场浩劫,多少经史子集都因此失传了!”
“可是儒家的传承并没有断,不是吗?”孟岩道,“有人考证过秦始皇烧掉的书籍都是些什么书籍吗?杀掉的又是哪些人呢?”
“这……”虽然蔡晋很熟悉那段历史,但真正的历史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在孟岩看来,秦始皇所谓“焚书坑儒”,其实是统一思想的需要,禁止百姓私自藏书,而坑杀的儒士多数是反对秦朝的中央集权制度,还有许多术士,其实跟儒士没有多大关系。
秦始皇做出那样的决策,当时并无多少人反对,可见这是得到一定的支持的。
“焚书坑儒”是到了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了迎合汉武帝才被提起的。
“后人的事情,还是让后人去说吧,我没那么多想法,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努力的让自己活得更好就行!”孟岩道。
“公子爷是觉得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到哪儿都是身不由己,就算我去做个隐士,可以不吃不喝吗?”孟岩道,“粮食我可以自己种,可咸盐我总要吃的,这我可弄不出来,还有衣服,总不能做个原始人吧?”
“公子爷说的是。”
“做不了隐士,那就只能做个显士了,蔡先生可愿意帮我?”孟岩郑重问道。
“公子爷救老蔡于牢狱之中,又以国士待之,蔡晋岂有推脱之意?”蔡晋站起来,郑重的给孟岩一拱手,弯腰行了大礼。
“好,有先生助我,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孟岩上前,将蔡晋搀扶起来!
“蔡先生,我现在的处境你大体上也知道了,可有教我?”孟岩当即问道。
“到目前为止,公子爷的做法都还算妥当,对手也好,自己人也好,他们都还没有真正的知道公子爷的真实想法。”蔡晋道。
“那我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在锦衣卫内,公子爷现在的身份,自然没有人会明面上跟你作对,但肯定有人盯着你犯错,但即便是公子爷犯了错,也不一定会立马把你揪出来,所以,眼下,公子爷只需要专心王事就可以了!”蔡晋道,“其他的交给您的泰山去处理好了!”
“那就是韬光养晦了?”
“可以这么说!”
“那我还要兴办实业呢,官场上我可以韬光养晦,可商场上却不能没有做为吧?”
“公子爷身边不是有好些可用之人,您可以藏在幕后,让他们去做事,这样一来,您的风头就不那么大了!”
“有道理,我是有官身在身的,直接参与经常有些不合适,也不合规矩,找人替我出面,暗中掌控,也可少吸引些目光?”
“正是。”
“老蔡,这样,我给你在匠作司仓库安排一个文书的职务,这样你也算是吃皇粮的人了,怎么样?”
“老朽听从公子爷的安排!”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跟我去匠作司上班去,这文案工作实在是太难为我了!”孟岩道,“可就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没关系,我也荒废了二十年了,正好重新捡起来。”蔡晋呵呵一笑,并不介意。
“天色不早了,蔡先生早点儿歇着呗,明儿个还的早起呢!”孟岩道。
“那老朽就先告退了!”
“沈聪,进来一下!”
“这是一份清单,明天你帮我采购齐了,送到作坊去,如果买不到的,你告诉姜峰一声,让他想想办法。”孟岩递给沈聪一份密密麻麻的采购清单。
“知道了,公子爷!”
“另外,去岩音社,找一个叫苏小小的人,把这个叫轮椅的东西取了,给杨府送过去,并告知杨府的人如何使用。”
“这是提货单,上面有我的私人印签,否则他们是不会相信你的。”
“好的。”
“办完了这些事儿,再去太医院,我跟温院使打过招呼了,不会算你旷工的。”孟岩笑道。
“沈聪首先是公子爷的人,其次才是太医院的人!”沈聪道。
“什么我的人,听着怪怪的,别人还以为我真有那特殊的癖好呢!”孟岩道。
“公子爷,没什么事儿,那我先去了!”沈聪拿着两张单子说道。
“去吧。”孟岩点了点头。
一个人躺在床上,孟岩回想起前世的点点滴滴,还有来大明朝的这些天,这种感觉真是有些百感交集。
好不容易睡过去了,一睁眼,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沈聪,沈聪……”
“公子爷,怎了?”
“我有些头疼,去,给我倒点儿水来?”孟岩坐在床上,扶着额头吩咐道。
“公子爷,您不舒服的话去看大夫?”
“胡说啥呢,我自己就是大夫!”孟岩摆手道。
“是!”
一会儿的功夫,沈聪端了一碗热水进来了。
“公子爷,小心烫!”
“知道了,啰嗦,赶紧做饭去!”孟岩不耐烦的挥手道。
“好,我这就去!”
一口气喝下一大碗水,孟岩知道自己真的病了,额头滚烫,应该是感染风寒了!
“公子爷,您怎么了?”林天行进来,看到孟岩躺在床上,大吃一惊。
“没事,我受了点风寒,你拿笔记一下,我开一副药,你去抓了,顺便去匠作司给我告个假!”孟岩道。
“好的,您说,我这就去给您抓药!”林天行忙找来纸笔。
“柴胡三钱、防风两钱……”
“好了,就这么多,快去抓药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一遭病倒
“病了,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会病了?”闻小雨听了林天行的消息,大吃一惊道。
“今天早上刚病的,估计是感染风寒了!”林天行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闻小雨心乱了起来。
“小雨姐,冷静,您要是去的话,不合适。”林怡适时的提醒了一声,闻小雨跟孟岩的关系还没有公开呢。
“那你说他病了,我都不能去看一下,你让我怎么冷静。”闻小雨急躁万分。
“掌柜的,公子爷已经开了药方,我已经买了药,正要回去煎药呢!”
“哪你快回去。”闻小雨催促道,“小怡,你也去,跟你哥一起去,女孩子比较细心,照顾病人也好,做饭也好,你们男人可不上我们女人。”
“我,小雨姐,我走了,谁来伺候你?”林怡忙道。
“我不用你伺候,你就留在孟府帮忙,什么孟公子的病好了,什么是偶再回来。”闻小雨道。
“啊?”林怡目瞪口呆。
林怡随林天行出了松鹤楼,上了马车,准备返回孟府。
“师兄,可不可以把孟大人开的药方给我看一下?”林怡突然开口道。
“怎么,师妹对孟大人的医术也很好奇?”驾驶马车的林天行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了过去。
林怡没有回答,接过药方就仔细的看了起来!
“孟大人是不是脸色很白,嘴唇特别红。还有气息稍短促,还发烧?”
“师妹,你行呀,没看到人,就跟亲眼见到似的。”林天行惊讶的说道。
“我在想,这副药方上再添加一位老姜片是不是更完美?”林怡说道。
“师妹,我要都买好了,难不成再回药店一趟?”林天行问道。
“不用了,其实没有老姜片,也无妨的。”林怡道。
“吁!”
“天行大哥。怎么去这么久。公子爷等着你的药呢!”沈聪从门里出来。
“我顺路去了一趟松鹤楼,把公子爷生病的消息向闻掌柜的禀告了一下,这就回来了!”林天行解释道。
“药呢?”
“在车上!”林天行道,林怡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手上提着药包下来。
“林怡姑娘怎么来了?”
“是闻掌柜的让我来的。她说你们一个个粗手粗脚的。不会照顾病人,便让我来了!”林怡微微颔首,解释道。
“是这样。林姑娘快请进。”沈聪接过药包道。
“天行哥,你招呼你妹妹,我得去熬药了!”进入孟府,沈聪撇下林天行、林怡这对兄妹,直接去厨房了。
“小怡,公子爷住后院东厢。”林天行一路引领林怡朝后院走了过去。
“公子爷。”
“天行回来了,进来吧!”
“公子爷,药买回来了,交给沈聪去熬制了,另外我还带了个人回来。”
“谁?”
“小怡,进来见过公子爷!”林天行一招手,林怡迈着小碎步,低着头外面走了进来。
“是林姑娘来了。”孟岩躺在床上,看到一声蓝布夹袄,不施粉黛的林怡进来,忙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林怡见过孟大人!”
“林姑娘,我这样见你,太过失礼了,天行,你先请林姑娘去客厅奉茶,我更衣随后就来!”孟岩忙道。
“孟大人身体不适,还是不用起身了,林怡只是一个粗野丫头,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的!”
“林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没有谁的命贵,谁的命贱,在我的眼里,都一样!”孟岩道。
“小雨姐很关心孟大人的病,所以派我来帮忙。”林怡眼底闪过一丝讶色,但语气很平静。
“我这里好几个人,你哥,天行,沈聪,现在还多了一个,实在不敢劳动林姑娘。”
“小雨姐给我的任务是照顾大人至病体痊愈,大人要是赶我走的话,林怡就没地方可去了。”
“你还真是一个犟性子,既然小雨让你来,那你就留下吧,天行,收拾一个房间给林姑娘!”孟岩吩咐道。
“好的。”
“我去厨房帮忙吧。”林怡道。
孟岩能说什么,不让吧,怕是也拦不住,还不如索性随她去好了。
厨房,沈聪已经将药材泡上了,正在烧水,准备做饭。
“林姑娘,这里是厨房,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去休息吧。”沈聪道。
“自古就有君子远庖厨一说,何况我在松鹤楼也是在后厨工作,着厨房里的事情我最熟悉不过了!”林怡恬淡的说道。
“既然林姑娘这么说,那就一起吧。”
“府中是不是经常不开伙?”林怡目光扫了一下,厨房里不少地方都落了灰,很显然这里不常打扫。
不常打扫,就说明不常有人使用。
“公子爷这些日子住在南衙匠作司,我在太医院搭伙,家里也没个人,所以就不怎么用!”
“难怪!”
看到砧板上半截老姜,林怡眼睛一亮。
“沈公子,这老姜是……”
“林姑娘,别叫我沈公子,叫沈聪或者小聪都可以,这老姜是公子爷交代的,煎药的时候,放上三片儿,药效更好,还能驱寒!”沈聪解释道。
“果然如此!”林怡心中暗暗一叹,本姑娘还以为他不知道呢,原来是早有准备。
“沈聪,中午吃什么?”
“那儿呢,我买了一只鸡,还有些肉,可惜去晚了,没能买到鱼,公子爷爱吃红烧醋鱼……”沈聪一边烧火,一边说道。
“是吗?”
“药可以煎了吗?”
“差不多泡了一刻钟了。可以了!”沈聪算了一下道。
林怡熟练的拿起药罐,放到灶台口上,开始生火煎药。
“林姑娘好本事,这煎药最重要的就是掌握火候了,我可是从小练了很多年才掌握的。”
“乡下野丫头,什么都得会一点儿,不然早饿死了!”林怡微微一笑道。
“林姑娘过谦了,你怎么会是乡下野丫头呢,瞧你着这双手,白白净净的。那乡下野丫头的手我可见多了。那是又黑又粗,跟你这没法比!”沈聪道。
林怡微微一愣,什么都可以作假,她这一身皮肤可就难做假。就算局部可以。那就更容易暴露了。
“我自幼被我父母卖到一户官宦之家做丫鬟。伺候小姐,没吃过大苦,一直到等天行哥把我赎了出来!”林怡解释道。
“天行哥是林姑娘的亲大哥吧?”
“不是。他是我大伯的儿子,很小就跟着一个道士上山学艺了。”林怡道。
“难怪,冒昧问一句,林姑娘的父母呢?”
“死了,瘟疫,整个村子就活下来几个人。”林怡道。
“林姑娘的身世比我还悲惨!”沈聪道。
“沈聪,你的父母家人呢?”
“我,跟林姑娘你差多,自幼便没了父母,我是跟一个游方的野郎中长大的,可惜,还没把他的本事学好了,老爹就病死了,然后我就被迫出来,跟人做了些没本钱的买卖!”
“什么是没本钱的买卖?”
“这个怎么解释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天行哥应该懂的。”沈聪讪讪一笑,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哦。”林怡怎么会不懂,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十几岁,看上去还有些腼腆的少年,居然曾经是一名杀手。
孟岩房间内。
“天行,谁让你擅做主张去松鹤楼告诉闻小雨我生病的消息?”孟岩冷冷的盯着林天行问道。
“天行错了!”
“虽然我并不喜欢自己的属下一个个都是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但有些事情,你要清楚明白,什么主可以做,什么不可以,我跟闻小雨的关系还不适宜对外公开,你把你妹妹弄来了,算怎么回事?”孟岩生气道,“谁都知道,她现在是闻小雨的贴身使女?”
“公子爷,要不我让小怡回去?”
“来都来了,回去干什么,欲盖弥彰呀?”孟岩瞪了他一眼。
林天行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你也是好心,这一次我且绕过你,若有再犯,给我滚回匠作司,跟唐笑他们一起扛木头去!”
“是,公子爷!”林天行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擅做主张,他是犯了错了。
“匠作司去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
“那就赶紧去,顺便帮我把蔡先生的入职手续办了。”孟岩吩咐道。
“蔡先生,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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