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加重要的一点,她出生于日本,虽然将混血儿的美丽发挥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但毕竟出生低微,不可能在仕途上帮助自己,甚至还可能被人嘲笑。
但就因为这样而放弃她吗?他却又做不到。就如秦月上次所说的那样,她依然还是自己心里最喜欢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做自己的情人呢?虽然不能够给她婚姻,但却能够给她永远的爱。
“时间不早了,她就快要来了,你难道不想先回避一下?”秦月压抑住情绪,伸手从那桌上拿起了支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这钱不要白不要,他没说错,这的确是自己应得的。为他布下那么大的局,害得那对可怜的人儿劳燕分飞,自己还真是够无耻的,不过更无耻的是他,而不是面前的一张支票。失去了那么多,怎么能没有点儿补偿呢?
苏斌回过神来,脸色十分难看,凝视了她两秒,拿起了那束红得如血一般的玫瑰,起身离开了座位。秦月目送着他离开,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嘲笑,挥手叫来服务生打扫了桌子,重新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回味着,等待着藤悦的到来。
再说藤悦,面对来自秦月的突然邀请,虽然情绪低落的她根本就不想去赴约,还不知道这次见面她会如何嘲笑自己。嘲笑就嘲笑吧!她的确有嘲笑自己的资本。但无论如何,老师的邀约又怎好推辞,反正如今自己留下的原因已经不再是邵勋,她与自己之间还能有什么仇恨呢?然而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当她走在樱华学院那条熟悉的大道上时,心中却依然不由自主地疼痛,仿佛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挥之不去好似梦魇。如果不是因为钱琳的那一句“你难道不想完成你妈妈的心愿?”或许自己早就已经离开了吧?此刻都已经能够伏在妈妈的怀中,尽情地宣泄着心中的痛苦。
抬头望着天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强忍着思乡的情绪,不让眼泪流下来。分级考试已然临近,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深吸着初夏的气息,竟然感觉比冬天还要严寒,以至寒意深入骨髓,直达心底。
前方就是秦月所约的那家咖啡厅,店面不大显然格外幽静,去年夏天的时候曾经跟钱琳来过这儿,他们的冰激凌做得很好。然而刚一提起冰激凌,藤悦却又不禁想起了邵勋,记得那一次顾美含将冰激凌车开到了学校,那傻瓜竟然毫不顾忌自己老师的形象要去为自己拿冰激凌,虽然最后导致自己受伤进了医院,但却也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好。想不到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心隐隐作痛着,却不得不让那一切都飘散在晨风里。
走进了那间咖啡厅,依然还是典雅的基调,服务生迎来前来,藤悦却无心地摆了摆手。目光搜索着秦月的身影,其实这一切并不费力,因为秦月就坐在很显眼的地方,一进门便能看到她。可是藤悦却没想到她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得瑟,反而一脸忧郁地失神望着窗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就连自己进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藤悦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轻唤了一声:“秦老师!”没想到竟将她吓了一跳。蓦然回过头的来的秦月一脸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闪烁着目光。
“呃,原来是你,请坐吧!”
“秦老师,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吗?”对于她的反常,藤悦有些疑惑,心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会很开心,然而她却没有,反而显得有些失神。
“小……小悦……”秦月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嘴角尴尬地抽搐了几下,“没事儿,就是突然想跟你聊聊。”
“聊聊?”藤悦更加疑惑了,平时自己跟她并没有什么交往,更何况因为邵勋的事情与她之间还存在着一些摩擦,她原本是怨恨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她却忽然要找自己“聊聊”呢?莫非邵家的事情与她有关?应该不会吧!二十年前她可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呵呵!”秦月显得异常紧张,脸上的笑容也极不自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斌却双手捧着那一束红得如血一样的玫瑰,从咖啡厅的某个角落缓缓朝着这边走来。藤悦怔住了,心绪瞬间乱作一团。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们认识吗?到底是秦月约的自己,还是他呢?既然从前都已如流水,他此刻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小悦,喜欢吗?”淡淡地微笑,一如从前的学长。藤悦凝视着他,心里却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四面八方投来的羡慕目光,却让他显得有些尴尬,“拿着啊!”
“你是谁?”藤悦却冰冷地回应着他,“我们认识吗?”
“呵呵!”苏斌窘迫地抽动了下嘴角,“小悦,别淘气好不?我是你的苏斌学长,你难道忘记了吗?”
“错!”藤悦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了,“你是顾斌,我不认识你!苏斌学长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悦!”眉头一蹙,苏斌明显有些恼怒,“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我一直都在关心着你,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感觉吗?”
“呵呵,你们先聊,我先走了!”秦月面色苍白,起身便要离开,谁知藤悦离开的速度比她还要快。苏斌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拖了回来,“小悦!你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藤悦挣扎着,然而在听到这句话后停了下来,嘴角浮现也一丝冰冷的嘲笑,“是吗?顾大少爷,你也配谈‘爱’?”说罢奋力一甩,竟然将他手中的花都拍落在地,片片花瓣随之凋零,好似心中那道伤口所流出的鲜血。
“藤悦!”苏斌怒了,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然而换来的却只是一记耳光,和一声带刺的嘲笑,“你当我是谁啊?还是去找那个能跟你开房的人吧!”说罢愤然而去,只将满面黑灰的苏斌与惊愕的秦月扔在了咖啡厅里。
第七章:邵家的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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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樱华学院,邵勋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件事情。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那么仇视那个人呢?从前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对于那个名字早已耳熟能详,可是对于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却依然一无所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父亲如此痛恨西园寺家族。而这西园寺翔到底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当藤悦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会有如此大的落差,可是记得当初自己查她资料的时候,她父亲的名字明明不是这个,记得好像是叫“西园寺翼”吧?是东京一家小报的编辑,因为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以至其妻双腿截瘫,平时他除了工作便是照顾妻子。想不出像他这样庸碌的人,又怎么可能得罪自己的父亲呢?
回到了邵公馆,邵勋一直心绪不宁,脑袋里不断地思索着,深知必须将当年的事情弄清楚,才能真正从根源上解开父亲的心结,而这一切的关键应该都在那只档案袋中。想到此处邵勋不禁一个激灵,那袋子在哪儿?应该就在书房吧!父亲的书籍与资料一般都会放在那儿,家里人也都明白那是个什么地方,轻易是不会进入的,可是事到如今实在情非得已,如果不将事情弄明白,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安心。
主意打定,邵勋从床上一骨碌翻了起来。想不到二十岁后还会被禁足,自己真是够悲哀的,小伊虽然心里同情自己,可是他毕竟是父亲的警卫员,不能因为同情就感情用事。还有两天今年的分级考试就要开始了,真想陪在她的身边,之前的打击都不知会对她的考试产生多大的影响,希望她能够顺利过门。
来到门边,邵勋收拾了下自己的外表,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一些,然而心底又怎会平静得了,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自己此刻就能陪在她的身旁,为她做考前最后一次复习。
小悦!等着我!心里默默地叨念着,邵勋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两名警卫赫然立在门边,乍见他出来,两人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邵勋不由得苦笑,自己就好似犯人一样,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大逆不道吗?
沿着走廊一直向前走着,书房就在走廊的尽头,可是身后二人如影相随,邵勋回头望了一眼,小声嗤鼻着,二人却毫不在意,仿佛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抱怨。
怎么办呢?邵勋心里着急,表面上却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早知那一天就应该让藤悦将那袋子打开,可是如果打开了,那袋中若装了些什么,让她看到不是更加不妙?总之邵勋心里纠结着,左不成右不是,心里直在抓狂。
“勋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小伊突然从书房里出来,让邵勋不禁一怔:他怎么会在这儿呢?按理说这个时候父亲应该不会在家,可是……警觉地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却又被他伸手拦住。
“呵,我还能去哪儿,不过是随便走走罢了!”邵勋冷笑地回应着他,对他上次那网开一面的感激,只能是心照不宣地放在心底,当着人的面又怎么能害他。
“走走?”小伊也明白他的心情,因为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一切。
“怎么着?这也得向上级汇报吗?”带着几分讥讽,斜着眼睛瞅着他,邵勋没好气地回答,让小伊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呵呵,当然不是。只不过师长正要找您,让您进去一下!”
果然没出自己的所料,父亲竟然没有去军营。邵震邦原为驻守樱华城的某师师长,将军只是平时众人对他的尊称,只有他的这些警卫才会对其尊称职位,邵勋自然明白,可是此刻听来却是异常刺耳。
“师长!师长!他是你们的师长,我又不是军人,关我屁事儿啊!”
“小勋!”不料那一声牢骚声音都还未能落下,一声呵斥却将他吓得魂魄都飞了出来。
“爸!”带着几分战惊与嗔怪,邵勋怔怔地瞅着自己的父亲。邵震邦一声怒吼紧随而来,那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小楼之中回荡着嗡嗡作响,邵勋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老子从前是怎么教你的?你脾气发给谁看啊?”
“爸……爸……我……”还想解释几句,然而换来的却是更加严厉的责骂,“怎么着?不许你要那个女孩儿,你还翻了天不成?也不想想她来自哪个国家,那地儿的女孩子能要吗?简直就是在丢人现眼,还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舞台上就开始胡说八道,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这话明显地激怒了邵勋,为什么那个国家的女孩儿就不能要呢?她是那么玉洁冰清,纯洁美丽,是自己心目中最为完美的女神,可是父亲为什么就要对她存有那么多的主观偏见?
“爸!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好不,小悦很纯洁的好不好,而且她的妈妈也是中国人,中国人哪!”
“呵!”邵震邦的脸抽搐了几下,冷笑道:“中国人?她要是还知道自己是中国人,就不会嫁给那个衣冠禽兽了!”
衣冠禽兽!?邵勋彻底哑了,愕然地望着父亲大张着嘴巴半天发不出声来。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父亲竟然会用到这么严厉的话来形容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对此人如此深恶痛绝?
邵震邦看出了他的疑惑,而且原本也打算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他,也好让他知道“西园寺”家族之中没有一个好人。
“咳!”轻咳一声,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小勋,跟我进来,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些东西了。”
“唔!”邵勋应了一声,心里更加惊讶,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反对自己与藤悦的来往呢?怀着疑惑的心情,邵勋跟在了父亲的身后走进了书房,依然还是那庄严的摆设,然而此刻却骤然间多了几分压抑的感觉。
邵勋知道那感觉就来源于父亲的那张书桌,因为此刻书桌上正摆放着那只封存了自己所有希望的袋子,而且袋口已经打开,有几张泛黄的纸片甚至已经按捺不住袋中的寂寞,而出现在了袋口边缘。
“你不是很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邵震邦不愧为将军,此刻已然完全镇定下来,仿佛刚才的咆哮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然地指着那桌上的袋子,“看看吧!如果你看完这些,依然还是觉得那女娃儿单纯,那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邵勋朝着父亲微微一笑,装作很是镇定地样子,大步地走到了书桌前,从桌上操起了那叠资料。然而就在这刹那间,有几张照片不小心从那袋中掉了出来,其中一张却让邵勋瞬间呆住了,怔怔地望着那照片上笑得甜蜜的一家三口,心咯噔一下,落进了深渊。
对于这张照片,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见到,因为就在两个多月前,刚刚与她认识的时候,自己贸然闯进了她的公寓,就在她的床头,这张照片曾经让他惊艳。
“这是西园寺翔的一家最近一次团聚时的合影。”父亲负手踱步来来到了他的面前,“怎么样,这回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吧?”
“几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西园寺翔和西园寺翼名字本来就只是差了一个字,或许他们是同族兄弟也说不一定。”邵勋的回答显然让父亲失望了,而他却毫不在意,无视着父亲已然蹙起的眉头,接着说道:“再说西园寺翔跟您到底有什么过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震邦冰冷地抽动了下嘴角,将眉头一舒,深叹了口气,这才开始缓缓道出了二十年前身为外交武官的自己,当年在日本东京所经历过的一切。
那时候的两国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友好,而且邵家祖辈从戎,在那个抗战的年代,自然有许多族人死在了侵略者的屠刀之下。初次被派驻这个国家,邵震邦的心里是矛盾的,可是为了国家,一切的私心都只能放下。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就风平浪静,那时候东京的一支右翼政党里,有一个年轻有为,又有魄力,和极高人气的议员,他的名字就叫西园寺翔,可是他却是个极顶的狂热分子,一来不承认当年的侵华,二来则将当年发生在樱华城的栖凤岭原本惨败的一役,大肆地渲染成为完美的胜利,孰不知这一站当年的指挥者正是邵勋的爷爷,邵震邦的父亲。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邵震邦当时可是气得七窍生烟,直接与其交涉要求他出面当着媒体道歉,可是这要求却被他无理地决绝了,甚至还公开地嘲笑自己无能。
这事儿给予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沉重,曾因此一病不起,差点儿毁了自己的军旅生涯。从那之后,他便对此姓氏之人恨之入骨。虽然听说那之后不久,西园寺翔便淡出了政坛,可是对于他的恨意却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
然而令他更想不到的是,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的女儿竟然来到了中国,而且还成为了自己最疼爱的幺儿的女友!开始他也并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天青舞赛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或许自己会因为工作而忽视了这次比赛的直播。然而当主持报出了那个女孩儿的名字,那一刹那,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下。
??西园寺!为什么会是西园寺!军中想到得到一个人的资料显然也并不困难,短短几个小时关于那女孩儿的一切便已放到了桌上,没想到真的是他的女儿,这一切也未免太巧了吧?
邵勋听完父亲的讲述,整个人都僵硬在了桌旁,茫然的目光漫无交点地投向了远处,小悦!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第八章:秦月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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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邵勋分手后的日子,似乎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的平静,一个人的生活,泡面与快餐的世界,尽量在放学之后窝在自己的房间中,拿着那些枯燥的课本,最后的时刻已经临近了。
然而即便一阵风吹,都会在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