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藤悦却哀求着他,眼中透着复杂地情绪,“勋,我知道我答应过你,可是我必须将事情弄明白!我不知道我爸当年做过些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在我记忆里他只是庸碌的文人,平时喜欢喝点儿米酒,从来都不会得罪人!”
“是这样吗?”邵震邦有些落井下石般地嘲笑,“没想到二十年不见,他变成这样了?”
“将军大人!请您敬重我父亲好吗?”藤悦陡然回头,泪水已经淹没了双眼。郑洁看得心痛,但因为太了解邵震邦的脾气,也知道这劝阻根本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邵颖看不下去,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勋!给我啊!”藤悦颤抖着双手,想要从他手中取回那份档案,邵勋却死活不给,甚至对着她暴怒道:“小悦!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这档案是死的,人是活的呀!二十年前的事情与你何干?就算你爸当年做错了什么,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他,你是你……”
“给我好不好?”藤悦此刻的情绪已然崩溃,缓缓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她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她更加明白,如果这个心结无法解开,邵家将永远对自己锁上大门,即便那袋子中真有什么,就算死也至少死个明白吧!
第三章:理不清的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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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拿到了那个尘封了邵家与西园寺家族多年恩仇的档案袋子,藤悦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有些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如果真是父亲当年做过些什么,那自己又该如何呢?是与邵勋分手,还是……一想到这个问题,藤悦的脑袋里已然一片凌乱,无论是怎样的选择都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只希望是他们弄错了,可是这样的概率又是多少呢?几乎是不可能的。
邵勋依然守候在她的身旁,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剑眉紧紧地拢在了一起,静静地注视着她,双眼因为激动而充血,变得有些发红。
“小悦,不要打开好不好?我相信你和这事儿无关!”最后一次哀求着她,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他已经再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想起林子奇与钱琳分手后两人的伤感,想不到自己的小悦在短短的一个月后,竟然也即将步上他们的后尘。他不要这样的结果,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够与她一同离开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家。
然而可能吗?他不禁嘲笑着自己,身为将军的儿子,将门之后,有着众人羡慕的光环,却毫无自由可言。从小到大,像他这样俊秀的人,从来都没有缺乏过追求者,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交过任何一个女友,不是因为她们之中没有优秀者,更不是因为自己的取向有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父亲牢牢地掌控,只要有一点儿差池,立刻便会被捉回到家中来。
于是他容忍着,或者说是习惯着,阳光宅男的称呼在他的身上被完美地体现着,有多少人将他当成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是他却一直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成年,等待着长大,等待着工作,等待着终于有一天能够展翅高飞,能够自己做主的幸福生活。
然而这一天却始终都没有到来,原本以为它已经来临,可是最终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在这镜花水月的天地里,她是他梦中最美的女神,可是如今他们却要将她从自己的梦中无情地剥离,这样的痛苦不亚于是在抽筋剥骨,试问他又怎能接受?
赫然站起身来,抢过了她手中的档案袋扔在桌上,拉住了她便要往外走,这样如同桎梏般的家庭,留下来只会让人伤心。不如与她一同归去,虽然补习教师的薪水十分微薄,但就算顿顿吃泡面,也总比留在这个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要强得多吧!
“浑小子!你想造反吗?”见儿子如此不孝,邵震邦怒火中烧,曾经是多么乖巧的儿子,都是眼前这“红颜祸水”惹的祸,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会变成今天的模样!对于藤悦,他已然恨之入骨,二十年前与她父亲的旧账至此未消,二十年后,他的女儿却带着一身妖气来到了樱华城,并夺走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儿子!这仇算是给结牢了,就算再过二十年,或者半个世纪,也绝对不能原谅他,绝对不能!
邵勋在听到了父亲的怒斥之后,毅然僵在了门口,从前的他莫说如此忤逆,就连与父亲争个嘴都没有过,乖巧而又聪颖的他,总是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疼爱。然而这一刻,他却茫然地失去了方向,一边是自己的父母双亲,另一边是自己最为心爱的女孩子,无论如何选择,他心里其实都无法接受,可是为什么就没有第三条路可选择呢?他想不明白,也搞不懂,当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父亲这么多年都无法释然。
“你给我回来!”狠狠一掌拍在了桌上,邵震邦被气得面色苍白。邵宏急忙上前劝慰着,可是正当郑洁也准备上前劝慰他的时候,他却骤然间将目标移向她,开口便训斥道:“看看!都是你惯的好儿子,真是慈母多败儿!这事儿如果早让我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郑洁没有应声回答,脸色已然苍白如纸。风风雨雨几十年,对于他的脾气,她已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其实平时的他也很少像现在这样发怒,若非是因为这事儿着实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相信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结果。
“震邦……”
“别给我解释,我不想听!”邵震邦愤然背过身去,任凭是谁劝都毫无效果。
藤悦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从小对于遭受过家庭不幸的她,对于亲情的看重甚至超越了一切。虽然对于邵勋的爱,是她怎么都无法割舍的,可是她却实在不愿意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弄得家庭不和。愤然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心头的痛楚,甩开了他的手,然而正想对他说出几句绝情的话时,却发现自己哽咽了,大张着嘴巴,半句言语都无法说出口来。
“怎么?你害怕了吗?”邵勋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面对着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现,他又怎会不怒,重新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我!”藤悦挣扎着,心在不住地流血,很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很想与他地久天长,然后开口却变成了,“我们分手吧!”
“什么?”邵勋脸都绿了,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怎么能这样呢?都是因为自己家里的反对,都是因为父亲那愚蠢的仇恨,愤然将目光投向了父亲,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怀恨过他。
“勋!我们分手吧!”再一次向他说出这句话,藤悦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灵魂,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水不由控制地涌出了眼眶,用力地掰着他的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快些逃离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你说什么傻话!”邵勋怒喝道,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无论她怎么挣扎死活就是不肯松手,“你难道忘记了咱们的约定?你忘记了你是我的人吗?”
“没有……没有……”藤悦声嘶力竭,泪如雨下,极力地辩驳着,却不知是在解释自己没有忘记过与他之间的约定,还是解释自己不是他的人。但无论怎样,这样的解释是毫无效果的,而且邵勋最后的那一句话明显彻底激怒了他的父亲。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跑到这儿来勾引我的儿子!”带着暴怒,邵震邦拿起了桌上电话,迅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当对方接起的那一刹那,他对着话筒吼道:“小伊,带几个人进来帮我送客!”
话已至此,邵勋的心已经彻底寒透了,他知道父亲的倔脾气,小伊是他现在的警卫员,既然说到了要“送客”,自然说的不是自己而是藤悦。搞不懂藤悦到底哪儿得罪了他,即便是错也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他非要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怨恨转加在她的身上呢?
藤悦还想说点儿什么,至少心里还在牵挂着桌上的文件袋,里边到底尘封了什么,到底父亲当年做过些什么,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生气?一连串的问题,全然堵在心间,藤悦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扭过头注视着那只袋子,仿佛那是一只潘多拉的魔盒,正在嘲笑着自己的怯懦。
邵勋却毫不犹豫地拖着她朝外走,心里同样堵得慌,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和父亲发生这样冲突。之前自己又不是没跟他们征求过意见,可是他们却临阵反水了,甚至整个家里只有家俊一个人敢站出来支持自己,其他人呢?简直太冷漠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邵震邦咆哮着,好似一头发了疯的狮子。门打开了,一队警卫奔了进来,书房里的气氛已经凝结到了冰点,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来。藤悦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无比冰冷,茫然地垂着头,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把她给我哄出去!”邵震邦指着藤悦吼道:“我们邵家的子孙不容许任何人与西园寺家族的人来往,回去告诉你的父亲,他的那点儿小心思也敢在我面前耍把戏!今天我且饶了你,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跟小勋来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藤悦怔住了,甚至连泪都忘记了怎么去流,因为此刻流出的已经不再是泪水。心在瞬间碎落一地,整个身体都已经没有了感觉。
“你凭什么啊?”邵勋却朝着父亲爆发道:“小悦哪儿惹你了?追求她是我主动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凭什么把那些陈年烂账都记在她的头上啊?再说当年惹你的人是西园寺翔,藤悦的爸爸又不叫这个名字,你凭什和把他们混为一谈啊?”
谁料这话却如一道惊雷击在了藤悦的心上。的确如今的父亲不叫这个名字,他叫西园寺翼,是东京一家小报的编辑,可是藤悦却依稀记得许多年前,有一天自己放学回家,一个陌生的男人正与父亲交谈着。那男子情绪异常的激动,藤悦那时并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些什么,可是却好像记得,他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
藤悦茫然了,所有的事情如洪水在脑海里泛滥成灾,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竟然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第四章:难觅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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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邵勋开车,回时与他同乘,虽然他都是坐在自己的身旁,可是藤悦的心情却已经迥然不同了。父亲当年到底做过些什么,为什么他会召至邵家如此的仇恨?那个档案袋中到底封存着什么,为什么邵勋死活不让自己打开呢?无数的问题回荡在心间,藤悦茫然了,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怔怔地望着前方车窗,藤悦已经失去了方向。
“小悦!”邵勋却毫不顾忌家禁,轻唤着她,“小悦,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像虞姬一样与我生死……”藤悦低下了头,轻轻地抽回了手,“勋少爷,请您放手吧!咱们已经不可能了,谢谢您这么长时间来对我的照顾,可是……”
“不要再说了!”邵勋恼火地重新紧握她的手,抬到唇边深情地亲吻着。藤悦能够明显地感觉他脸上的湿气,却只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泪掉下来。
前排坐着的小伊轻咳了一声,本意只是为了提醒后排的二人注意自己的言行,邵勋却陡然飞起了一腿狠狠地踹在了前排的椅背上,“咳个什么?以为我怕你啊!”
“勋少爷……”
“叫个什么,别拿我爸的命令来压我,我不吃那一套!”邵勋蛮横起来实在不讲理,藤悦知道他的无良,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父亲的警卫员如此嚣张。正想开口劝慰,却被他一把揽进了怀中,带着嚣张气焰对着前排的小伊挑衅道:“怎么着,你这小小警卫员,敢把本少爷怎么样?”
“勋,别闹了!”藤悦的心仿佛被用力地撕扯着,见到他这副模样,她又怎么能放心离开他呢?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自己毫无选择余地,或许将来他能够忘记自己,找到真正属于他的“虞姬”。若真是那样,那自己的选择就不是毫无意义,原来爱一个人不是与他天长地久,而是能够让他一生幸福。
“小悦、宝贝儿、老婆!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好吗……”像个孩子一样,他哭泣起来,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生怕一松开了她便会消失,如果可以,他宁可用一切来换。
藤悦无奈地流下泪来,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被他紧拥在怀中,感受着他那熟悉的气息,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与他拥抱了吧!从今往后将各自分离,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干系。
想不到一个月前,钱琳刚刚失去了林子奇,然而转眼之间自己竟然也要与他分道扬镳,真是一对苦难的姐妹,藤悦此刻终于明白了钱琳当初的心情。
车子正在缓缓驶向樱华学院,真希望终点永远不要来临。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车窗外那熟悉的大道两旁种满了樱桃树,如今已是初夏,枝头没有了飘零的樱花,然而当风吹过,却依稀能见那枝头的苦果。藤悦茫然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心情坏到了极点。虽然没能看到那尘封的档案,但是从邵勋口中无意间听到的那个名字,却让藤悦彻底地陷入了绝望中。
那个名字,藤悦并非真的陌生,因为那个男人在那一次来找过父亲之后,又来找过父亲两次。藤悦记得他面容红润衣服华丽,每次到来都是乘着高档汽车,有专门的司机与随从,应该不是个普通人吧?但是他对父亲的态度却很是敬重。藤悦也曾经质疑过,此人到底是谁,他来找父亲做什么?然而每次当自己提起他时,父亲的脸上总会出现痛苦的表情,有时甚至对自己发火。时候久了,藤悦也渐渐将那事儿淡忘,更何况那之后不久,自己便离开了家乡来到了中国,之后那个人是否再去找过父亲就不知道了,现在想起却是一阵寒意直冲心底,难道父亲当年真的做过些什么吗?
车子停靠在了公寓楼前,那名叫作小伊的警卫员走下车去,拉开了后座车门,等待着二人下车。邵勋放开了藤悦,眼中凶光一闪而过,藤悦为之一颤,还没来得及思考他这是想干什么,他却已然笑容可掬地走下车去。那一刹那,藤悦的心都绷紧了,因为下一秒钟他所做的事情,已然印证了她的猜测。
一记重拳毫无征兆地袭来了小伊,藤悦大惊正想叫喊,知道他的拳头不是一般的硬,小伊年纪不大,身材有些瘦小,这一拳若砸在他的身上,还不知后果怎样。然而藤悦错了,毕竟小伊是邵将军的警卫员,身为警卫员哪能没有点儿真功夫,面对邵勋突然而来的袭击,他镇定自若,
车子停靠在了公寓楼前,那名叫作小伊的警卫员走下车来,拉开了后座车门,邵勋却在那一瞬间如同脱兔般迅速地向他挥出了拳头。藤悦大惊,知道他的拳头不是一般的硬,这一拳若真的打到小伊,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是藤悦错了,那小伊毕竟他父亲的警卫员,身为警卫员哪能没有点儿真功夫,面对邵勋突然而来的袭击,他镇定自若,身体微微一侧,轻松地避开了他拳头,依然面不改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勋少爷,这样并不好玩,您还是……”
不等他将话说完,邵勋蛮横地又是一拳向着他袭去,小伊只闪不打,甚至连手都不动一下,邵勋却是招招落空,连对方的汗毛都未能触及一下。藤悦终于见识了,中国的武术果然博大精深,无论是运用在防卫或者是舞蹈里,都能展现出其不衰的魅力,难怪妈妈要坚持将自己送到中国来,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意。
“还手啊!有本事咱们像个男人痛快地干一场,要不然就给我滚开,别老像个尾巴一样的跟在本少爷身后!”邵勋怒不可遏,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些喘息了,可是他却丝毫不在乎,出手的速度依旧很快,而小伊的避闪更是灵敏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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