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光算定她要起疑,边走边作鬼祟行动,暗暗运劲飞逃。
少女陡然一惊,她没想到这人竟是一个内家高手,暗哼一声,同时也加劲死追不舍。
文晴光一出城门,举目见左侧是郊区荒地,轻笑一声,直朝荒野紧奔。
奔出十里之际,耳听身后有了破空之声,暗道:“她已足不落地了!”忖着立复容貌,晃身窜入一丛探草之内。
那少女追着倏不见人,只听她恨声道:“我非抓着你不可,一定是敌人派出的暗探。”她想着已近草地。
突然只听一声声轻叫道:“姑娘,设若有意的话请到这草内来。”
少女耳听轻薄之言,陡然大怒,扑出就朝草丛一掌!
“蓬”的一声大响,接着听她哼声道:“该死的东西,我也懒得问你口供了。”
她说完未听惨叫之声.不由吓然一怔,妙!I草丛又出声了:“姑娘,干万别将草打散了,这地方没有人看见。”
那少女闻声,又气又惊,提劲慢步前进道:“你还挨得两下重的,再尝尝金钢网的滋味吧。”
文晴光轻笑答道:“打死了恐再也无人替你治震天梭了!”
声音入耳,那少女吓了一大跳的,继而满面羞红道:“坏东西!还不出来,你将我气够了。”
文晴光陡然一跃,伸手将她抱住,侧身倒在草内道:“何姐,知道就不再气了!”
原来这少女竟是“万变飞仙”何妮化装的,她被文晴光紧紧抱在怀里,这时却又羞又喜,假意挣扎两下就不动了。
夕阳送来感人的暖意,和风吹起山花的芬芳,原野呈现着安详与宁静,草丛内却发出甜蜜的笑声。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忽然只听一声轻语道:“我师傅不知到哪里去了。”
“没有关系,鬼风叟现不在城中。”
“晴!我盯着那大汉是谁,你看出他是哪路人物?”
“管他,绝对不是正派人物。”
“阿晴,义母被张三篙接去了,她叫我注意自己人的安危,现在此耽搁太久啦。”
“我们进城吧,不过,鬼风叟不回是没有异动的。”
接着一阵扑衣声之后,文晴光拉着何妮朝城里走。
“哎呀!我身上还有草屑。”
“哈哈!2这才像个乡下姑娘。”
“啐!都是你!”
文晴光张口又要笑,但他突然又忍住不响,只见他双目注定右侧!
“怎么!那树林内有人?”何妮似不相信他内功比自己高。
文睛光点头迈:“就是你盯住的那大汉。”
“噫?我怎么没有感觉?”
文晴光朝她笑笑道:“我们再打架你就知道原因了。”
何妮诧异的望着他,惊疑道:“过去你对我没有用全力?”
文晴光微笑道:“保留也只有一筹而已,现在却要留一半了。”
何妮一把将他抱住笑道:“你的功力竞有这样神速进步!”
文睛光亲她一下道:“如不和鬼风叟耍斗—场,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却是真的。快,我们去追他,查查他是何方人氏,他走动全无声息,而且运的是龟息法,这人功力只怕较鲸鹰还强!”
何妮忽然道:“他一定已看到我们了。”
文晴光轻笑道:“但没有看到我们在草丛内。”
“呸!不害羞!”她呸声后倏又嫣然一笑,举步就朝正面树林待追。
文晴光突然拉住道:“走这边。”
何妮大异道:“你发现是在那林内,走这面不是背道而行?”
文晴光轻声道:“那人功力深不可测,现已绕到我们的背后了。”
说完挥手道:“走!见面时不宜冒失出手。”
二人隐身而进,走出半里之际,文晴光又道:“偏左侧,他又调动方向了。”
何妮毫无所觉,闻言只得改向而奔,文晴光倏然阻住道:“他不捉迷藏了,现已由正面迎过来啦!”
俄顷之间,前面土丘上确已现出一个魁梧的大汉,只见他大步行来道:“二位听觉不坏!”
文晴光朗声道:“阁下功力惊人,竟是身怀绝技高人。”
大汉摇头道:“世上无绝技,全凭修为分高低。所谓绝者,那只是俗人之说,二位紧盯于本人,不知有何企图?”
文睛光豪声笑道:“欲知阁下底细,能否见告姓名?”
大汉注视他一眼,淡然点头道:“本人姓金名玉言,从未履身江湖,然江湖一切动态都能如亲目所见,足下莫非即狂风剑客文晴光?”
文晴光闻言暗惊,立即恢复本像道:“阁下目力,使区区佩服之至。”
金玉言沉静一会又道:“足下认识九头蝮鬼风叟否?”
文晴光微微笑道:“闻名未曾晤面,阁下有何赐教?”
大汉金玉言举首望天,愤然道:“此人与在下有恨!”
说完猛然哼声道:“他乃是本人师兄,曾有夺妻之耻。”
何妮一直未开口,这时见他目射精光,满布煞气,不由暗暗一惊,但还是不便插嘴,只将目光望着心上人。
文晴光同情的叹道:“兄夺弟妻,这是乱伦之举,阁下家事,区区不便探询。量兄此次出山,定必因此之故?”
大汉金玉言不答反问道:“足下知鲸魔为谁?”
文暗光心有所触,谈然答道:“兄台是问萨菲莉嘛?区区只知她是死海之神情妇,近闻为令师兄鬼风叟之徒,未知确否?”
大汉怒极狂笑道:“此中曲折,一言难尽,萨菲莉这淫妇即是在下之发妻,兄奸弟妇,设言传艺为由,真狗粪不如。”
文晴光望望何妮,面容现出不可捉摸之色。
何妮不明其意,呆然对望。
金玉言低头踱了两步,候然转身道:“足下知鲸魔与鬼风叟现在巴东城区否?”
文晴光故作不知道:“阁下定知其行动?”
金玉言点头道:“不出十里之外。”
何妮接话道:“你既知其去处,为何有仇不报?”
大汉金玉言叹口气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风叟除隐身暨三暗器之外,论功力实不如我,鲸魔更不待言,然而她已请出两大靠山!其功力之强,谈起使人变色,随便一人我都不及其三分之二内功。”
文晴光陡然一震,问道:“阁下知彼为谁,能否指教一二?”
大汉金玉言颓然叹道:“说出来二位也无从得知,那是与家师齐名人物,一名‘阴河龙’,一名‘统魔王’,这二人表面如十七八岁的游洒书生,但其年龄已无人能知,二位遇上宜谨慎提防,他们杀人全凭一时兴起而为,其个性总天下万恶之大成。”
文晴光闻言确实惊震不已,拱手道:“承教了,咱们再见。”
他说完拉了何妮就走。
何妮回头一看,见大汉依然踱蹀不停,传音道:“阿晴,这原来不是坏人,其相貌看只得四十余岁,岂知他竟是鬼风叟师弟!”
文晴光传音道:“武功到达颠峰时,不难练成反老还童之术。”
他活刚完,突听大汉厉吼一声道:“九头蝮,你我师兄弟之情已绝,拿命来吧。”
文晴光一拉何妮道:“他发现鬼风叟迫去了,我们摄踪旁观。”
说完同时提气,履草飞追,岂知只这一顿之间,那大汉已去数里之外,文晴光陡然道:“何姐,快升空,那边还有宇宙四尊和琼儿。”
双双御气闪电紧飞,人还未到,倏见蔺露琼背后追上一个少年来。
何妮惊叫道:“那可能是大汉金玉言所说的二人之一!”
她话停时,只见宇宙四尊已回身面对少年,但这面的大汉也已赶到,只见他双掌朝空猛劈,口中却对四尊大叫道:“前面可是宇宙四怪,留心,那是阴河龙。”
文晴光适时赶到蔺露琼身边道:“你们看不见,他前面就有鬼风叟在对抗。”
蔺露琼见他神情紧张,有话也说不出口,只惊得面色大变,她知道情况已非常严重了,轻声对何妮道:“姐姐,我们离开点。”
何妮眼见文晴光已走到四尊中间,点头示意,拉了蔺露琼就往高地走,当她尚未立定之际,只听卫道山人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这冒充少年的老鬼,怎么看,这次出世又替哪个女人扛大腿?”
对面少年毫不与理,哼一声眼望大汉金玉言。
文晴光见他确实潇洒,暗道:“如不先有所知,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底细。”
他见卫道山人问他不理,接口道:“四老请退,此人外貌虽雅,实际野蛮。”
四尊一直未悉文晴光功力到底有多深,但对方的功力却能知之甚深,事到紧急关头,都对文晴光起了关怀,无独神君传音道:“小子,此人功力之探,真正莫测其底,老朽等总加一倍也非其敌,对方如不动手,你千万别激其忿怒。”
文晴光回头非常激动,传音道:“四老快去琼儿处,一切尽管放心,小子自知酌量行事。”
他传音是对四人,惕天士一望同伴面色挥手传音道:“咱们去护老五,小子定有把握。”
文晴光见四尊退去后,再也不望阴河龙,倒身面朝着金玉言,只见他打得非常谨慎,似有什么畏惧于心,不禁大声道:“金兄放心下手,化血针、隐光针、震天梭量他不敢使用。”
大汉金玉言尚未答话,阴河龙陡然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敢口出狂言。”
文晴光也给他个不理不睬,又叫道:“金兄能否察出九头叟身形?”
金玉言闻言大声答道:“在下与其共师,另有秘法能见,足下慎防阴河龙,只要他不干涉,在下自有胜算。”
文晴光闻言知其畏惧何在,朗声笑道:“如有第三者参加其间,小弟保证全部接下!”
金玉言闻声虽有不信,但事到关头,也就无吱顾及,掌上劲力,顷刻放手施为。
第十七章 魔中魔
阴河龙阴阴笑道:“你是姓文?”
文晴光背手观战,闻言等于未闻,依然置之不理。
阴河龙个性真怪,只见他缓缓上前又道:“举目江湖,只有我傲人,从无人傲我,你敢不答话?”
文晴光知他有所举动,立将全身功力运足,回身冷哼一声,同样上前数步。
这时双方只差五丈之距,只看得四尊与二女提心吊胆!全神贯注。
陡然,突听一声厉啸传出,紧接着“轰隆”两声大震!
文晴光眼角瞧处,只见金玉言蹬蹬退后两步,又大喝道:“九头蝮,再上吧,数十年仇恨,今天非要偿清不可。”
他语音一落,适时急速扑进。
阴河龙似也看出九头蝮有所不敌,刹眼转过身去厉声道:“金贤侄得好宜收,否则师叔要主持公道了。”
金玉言闻声冷笑道:“公道?什么是公道?萨菲莉现已投入你的怀抱是不是?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公道。二大爷今天已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了。阴河龙,那萨菲莉是武林中人玩不得的女人,你居然替她扛大腿,呸!”
阴河龙举步行去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出言犯上。”
文晴光闪身一拦道:“此路不通!”
阴河龙阴声冷笑道:“无知小辈,你已死到临头了,看看你脚上是什么?”
文晴光低头一看,只见一条七彩小蛇,紧紧围绕足背,蛇对他毫不足畏,但那条蛇如何到了脚上却确实惊他一下大的。显然那蛇是阴河龙放出的,惊在它到了脚背毫无知觉,幸喜是他,要是别人岂非就此死得不明不白。
他一望之后,面无表情,伸手向蛇一吸,抬头哈哈笑道:“阁下出身寒微,原来是玩蛇起家的。”说着摊开手掌,那条七彩小蛇竟乖乖的在他手中不动。
阴河龙一见心震,伸手向前一吸!冷笑道:“你对‘七彩晶’定知慑服之法。”
文晴光一时大意,竟遭其将蛇吸去,这个面如何丢得起,灵机一动,忖道:“这条蛇非夺过来弄死不可,否则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
忖思中朗声大笑道:“本人曾玩过活的,像这种死蛇却没有兴趣。”
阴河龙闻言一怔,举掌就待察看死活……
文晴光见计已得,倏忽伸掌猛吸,立将那条小蛇吸引手中,同样来次出其不意,到手之刹,暗运神鳌珠一射,顷感那小蛇一跳而僵。
阴河龙被其照样吸去“七彩晶”小蛇,心中难过已极,但他表面丝毫不露形迹,脸上反显微笑道:“小辈,你敢在老夫面前逞能,量亦有几分功夫,快将七彩晶还我,让老夫先试试你内功如何。”
文晴光顺手抛出小蛇大笑道:“一条死蛇有何可贵,拿去吧。”小蛇脱手,如电飞进。
阴河龙一见,知他是用内劲发出,微微一笑,暗运内功于掌,仲手便接。
他一时轻敌,功未运足,蛇虽接住,竟蹬蹬蹬连退三步,掌心被震得火辣辣的生痛!面色羞得血红,低头确见宝蛇已死,只惊得呆立当场。
文晴光一见,灵机又动,探手入怀,顺势挥出一道红影,岂知他竟放出小红鸟赤朱灵来。
赤朱灵在他探手时似得到什么指示,双翅一翦,直冲阴河龙胸前,一闪之刹,立将那条小蛇抓走,其快捷简直无法形容,它成功后不回主人身边、竟一直飞到蔺露琼肩头落下,就这瞬息之间,它早已将小蛇吞食不见。
明河龙是何等人物,在赤朱灵抓走七彩晶小蛇之刹那,恍惚即知上了大当,但他已无法挽回局势,一着失措,连遭霉头,只气得哑口无言,怒瞪双目,然而,就这几下动作,他已知当前这少年确实不可轻视,凡属老奸巨猾之人,他的修养实非常人所及,只见他改怒反笑,哈哈两声道:“小辈,论机变你已不愧轰动武林,原来你能慑服蛇中之王的本领就是靠小红鸟在身。啊!对了,那小红鸟似是洪荒遗物赤朱灵,此物仅仅只有一只,不料被你所得。”他说话中,眼光注定蔺露琼肩头,显出贪吝夺取之情,但他始终不明那小蛇是如何死的。
文晴光触目大震,立即采取预防之势,表面丝毫不露,朗声接道:“阁下欲试区区内功,尽谈赤朱灵恐不是办法,此鸟阁下猜得不错,可惜除区区之外,他人无能制服,在下除与阁下比试内力外,还想在拳脚兵刃上领教领教。”
阴河龙在他掷出小蛇之际,已知其内功大概,闻言阴笑道:“老夫生平不似末流武林行为,动辄以拳脚兵刃相见,今当两个师侄反目,让老夫制止后再与你较量内力如何?”
文晴光侧身注目,只见大汉金玉言仍在全力进攻、只打得那团暗影节节后退,渐渐已到百丈之外,闻言冷笑道:“鬼风叟乱伦败德,阁下身居长辈,不惟不加过问,如今还要助乱压正,区区碍难苟同尊意。”
阴河龙闻言目射寒光,沉声阴笑道:“小辈一再阻碍老夫意志,真想找死不成?”
文晴光哈哈笑道:“传言阁下有不兴动手之习性,此次恐未尽然,抑或有所怯惧否?区区只以正义为依归,对生死素无考虑。”
阴河龙的个性,真正是不可想象,随便换个武林人物遭此逼迫也难忍受,何况他是个一等一的顶尖人物,然而他就是这样怪,竟仍是毫无动手企图,要说是怀疑文晴光武功难斗?那更不正确。武林人不甘志屈,莫说他还是武功入化之人,只见他仰首望天良久方道:“小辈,你想求得之事老夫硬不给你,咱们就是这样干耗吧。”
文晴光屡激无效,几乎立采行动,正当要发未发之际,耳中顷闻有人传音道:“小子,‘阴河龙’与‘统魔王’生性不比常人,对方要斗,他偏相反,有人怕他,反遭残害,目前情况甚紧。你快迫他动手,说不定他甩袖就走,但千万勿先出手。”
这声音入耳甚熟,文晴光听出竟是瞽神在暗中指示,立即朝阴河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