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辰更加愕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怎么从不知道,私牢里关着古月,要是早知道……”
他的话另有意思,我连忙问道,“知道又怎地?”
花辰阴沉地咳嗽两声,“在邺城这几年,我并非沉寂不动,若是真的在私牢,也许真的有办法把他救出来。”
我恍然,“你是说花景春……”
提到花景春,花辰反而摇头,“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性子实在是……不堪所用。”
花景春的性子那么软弱,确实不是个好帮手,不过花辰可以潜伏在大丞相府这么多年,也必然有花景春的功劳。此时花辰这么说,也无非是想保护自己这个弟弟吧?
我瞥了一眼花辰,细想了一下,才开口,“明镜,先不提古月,他既然是被囚禁,那么生命还可以保全。咱们先讨论其他的事情吧!”
“姑娘且说无妨。”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这一阵子,我感到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样。就连安琪都知道,晏九朝有一个计划和一个目的,如果成功了,他们会很开心云云。可是我就是探听不出他们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只能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个计划,就到了最关键地时刻了。”顿了一顿,我又继续,“还有,我本来怀疑地是,晏九朝会扶植高澄,保他以后能谋取东魏的天下,可是前几天,我却发现高澄地态度很奇怪,对整个疏影居的态度,都透着诡异的复杂,所以,我在怀疑,暗地里给晏九朝下暗手的人,会不会就是高澄。”
明镜似乎是在思索着我的话,见我停了下来,才缓缓地问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怀疑?”
我揉了揉眉心,这么晚不睡觉,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我的想法还是要说出来。“东魏其实很简单,就是高家的天下,虽然朝中暗潮涌动。可是高欢掌握了绝对地实力,让所有想要蠢蠢欲动的势力都不敢也不可能妄动。所以,会下手阻碍晏九朝,这个大丞相身边的红人地人,只能是两个人,大丞相高欢,和他的嫡子高澄。高欢如果对晏九朝有怀疑或者不认同,大概会采取直接的方法,杀掉就是;可是高澄不同。他性格阴险,而且介于自己父亲的态度,他大概也不敢明里出手……”
明镜悠悠地接过我的话头,开口说道。“所以他会暗暗下手,阻挠晏九朝,甚至,破坏晏九朝的计划,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嗯,”我点了点头,“让我确定这个想法的,还是前两天晏九朝受地伤,他的伤不重,只是暂时限制了他的行动。恐怕只是为了让他没办法出门吧?可是。为什么不想让他出门呢?我不知道,不过唯一想到的是,动手地人,一定不是杀不了他,而是不敢杀他。”
最后,我总结了一句,“在我看来,想杀又不敢杀晏九朝的人,只有高澄一人。”
明镜沉思了片刻。挑了挑眉头。说出不同的看法,“不一定吧。你们前几日不也被刺杀吗?车上还有晏九朝的那位安琪姑娘。”
“这件事情,已经有人承认,是针对我的,和晏九朝无关。”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哦?”明镜的眸光一闪,却没有多问,只是继续讨论着晏九朝的问题,“据我所知,大丞相对他甚是信赖,此时的高欢正是顶峰时期,他又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老实地摇头,再摇头,其实我真的不清楚晏九朝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他是想扶植高澄,为何高澄对他有隐隐地痛恨;如果他想要取代高家,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地妄想,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如果他只是看中了某位高氏子弟,想要当个吕不韦,却又没看出他和哪位亲近。现在仔细地琢磨一番,对于晏九朝想做什么,我真的陷入一头雾水中,完全没有概念。
众人都陷入沉默,花辰在这沉寂中开口说道,“晏九朝与高澄的关系,并没有表面那么亲密,这倒是真的。”
我来了精神,连忙坐起身子,“怎么说?”
花辰偏头扫了我一眼,才慢腾腾地开口,“两年前,高澄曾经试图追求安琪,追求不遂后,也许做过不恰当之举,导致晏九朝和他的关系在那段时间,非常之不善,后来高欢亲自摆宴,将晏九朝和高澄聚到一起,才慢慢恢复了关系,不过从此后,安琪对高澄的态度极其恶劣,以至于疏影居的丫头,也不准高澄接近的地步。”说完这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疏影居的丫头……我窒住,这是在说我吗?貌似,我也是疏影居地丫头……
余光看到了明镜唇边地笑意,就连一直板着脸的石之寒也微微松弛了表情,我噘了噘嘴,又不能反驳这句话,索性把矛头调转,“石头,这一晚上,你都狠狠地瞪着花辰,怎么了,他难道欠了你地钱,没有还不成?”
一听到我的话,石之寒的表情立马寒霜遍布,咬牙切齿地瞪着花辰,“若不是因为他擅自离开皇宫,我的人,也许能多活下来几个,他没有欠我钱,他欠的,是人命。”
听到石之寒如此严厉的指控,花辰的脸颊微微抖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地说道,“我欠的人命,不止你石之寒的人,从皇宫里跟随我出来的人,我也欠着他们的,若是要还,也是他们先轮到。”
今日第二章,阿笙不得不说,诺言可能要无法兑现了。
自从开始新工作以后,满脑子都是公司的制度啊,发展啊,人员管理之类的事情,一点灵感都没有了。不过阿笙只要有时间,就会努力更,虽然双更无法保证每天都有,不过我会努力的,大家一定要支持我啊
正文第百二章谦谦君子温如玉(上)
一时间,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花辰瞪着石之寒,而石之寒也不甘示弱地瞪着花辰,两人如同深仇大恨般对视着。我有点担心,却发现明镜一脸的平静,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他都是老神在在的,我也不用瞎操心了。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石之寒重重哼了一声,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花辰也没有过激的反应。
就这样?没有你来我往的对骂,也没有手底下见真章的对打,就这么平静了?我又看向明镜,只见他冲我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外面,“姑娘,天亮了,你是不是得回去了。”
我回过神,也转头去看,果真,窗外渐亮,想必城门已经开了,也不知道安琪有没有发现我不在房间,早点回去也是好的,“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大清早的空气很清新,我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绕过了这片民宅,又往内城的方向走了一段,才选择了一家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往内城而去。
进城的一路上都能听到街市的人们高高低低的说话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凸显着这座城池的繁荣。斜斜地靠在车厢壁上,通宵未睡的困意,此时涌了上来,可是马车太简陋,一颠一颠的,我只能微眯着眼睛,状似假寐,其实还在想着事情。山雨欲来风满楼……
明镜说。他们会继续追查晏九朝地意图。以及高澄地动静,而我呢。就安安稳稳地留在疏影居里,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有什么发现,就找花景春。至于古月的事。我恐怕也帮不上忙,唉……这是第一次。我对于自己不会武功地问题,感觉很苦恼。
看得出,明镜他们虽然尊敬我,也愿意聆听我的意见,可是一到行动地时候,他们便把我放到一边,是怕我有危险吗?还是说,觉得我是个女子,根本帮不到他们。
阿乱不在这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只觉得心口闷闷地,很无所适从的感觉。去找沈毓聊一聊?一想到这个。我连忙冲马车夫喊道,“改去四夷馆。”
马车停在了四夷馆地门口,我却有点犹豫,这样冒失的过来拜访,是不是很失礼呢?望了望不远处的四夷馆正门,门庭大开,不时有人出入,我更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很冒失。
算了,还是回去吧!揉了揉额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便转过身,想要重新回到马车上,可是一抬眼,却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正一脸惊讶地站在不远处。
沈毓和煦地微笑,走到近前,惊讶地问,“思儿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脸上微微一热,怎好意思告诉他,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只好开口说道,“路经此地,本想拜访一下沈大人,却不知沈大人是否还在,便犹豫了。”
沈毓闻言,眸中的笑意更浓,“思儿姑娘是随在下进去坐坐,还是……”
“不进去了,”我摇了摇头,见他有一丝失望,我连忙补充了一句,“早饭还没有用过,不知附近有没有可口的菜肴?”
沈毓微一点头,“随我来吧,在下做回东道。”
付过车夫的一些铜铢,我便随着沈毓往另一条巷子走去,绕过热闹地巷口,拐到一处颇为清净地小巷,不远处,就有一家看似铺面很小的饭馆。
饭馆虽然不大,可是早上地人并不多,餐具也还算干净,我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有点好奇地问,“这里如此偏僻,沈大人是怎么发现的?”
沈毓轻抚衣袖,闲适地坐好后,冲我微微一笑,“有位朋友告诉我,清晨到宅子的周围逛一逛,不仅对身体好,而且心情也会好起来,说不定,还会有惊喜的发现。我深以为然,因为今日就发现了惊喜。”
这句话,有点耳熟,不过,我倒没有多想,只赞同地点头,“这话说的不错,清晨的空气最新鲜,出来走一走,心情也会好的。不过,沈大人今日发现了什么惊喜?是这间饭馆吗?”
沈毓笑而不语,真巧店主人过来,他很流利地点了几样饭食和菜品,看店主人眉开眼笑的模样,他点的一定是这里的招牌菜。看来,应该是这儿的常客,只不过,这样一间简陋平常的小店,也是沈毓这样的世家子弟会来的地方吗?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沈毓又是一笑,“思儿姑娘是不是觉得,以在下的身份,在这等小店,似乎不太合适?”
我没有应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这种疑问。他莞尔一笑,拿起一只粗瓷杯子,随意地倒了清水,然后放到我的面前,才说道,“这样的小店,以前在下确实是不会去的,可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真正的美食,都是藏在街边巷尾,藏在平常人的小摊子,小饭馆里,而大酒楼也并非不可口,只不过,失去了真实的味道。”
我挑眉,哪位朋友这么有学问,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这话听起来,还是很耳熟,我便问道,“这位朋友很有见地,有机会倒是可以见一见。”
听我这么说,他失落地看着我,原本眸中的亮色暗淡了一些,不过又微微勾起嘴角,“我早已失去了她的踪迹,想要再见一面,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失踪了……”他的语气,让我也有些失落,可是仔细想一想,他话里的意思,再努力地回忆着楚州的日子,他所说的那个她,好像就是我吧?
这些话是我说过的吗?努力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只言片语,虽然这种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可是,沈毓又没有说是相思的话,我也不好往自个的身上揽,只有转移话题,“也不知道沈大人何日启程回国,思儿恐怕不能相送了,只好以水代酒,祝你一路顺风!”
沈毓失神地看着我,唇边的笑意化为了乌有,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疑问,有希望,有不解,还有一丝丝的探求,“思儿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否姓石?”
我愣住,看着他略带期盼的眼神,不知道是否认,还是承认。否认的话,恐怕一定会伤害到面前这位温柔男子的心;可是承认,又怎么可能,若是王罗云知道我在这里,岂不是南梁的那几个贵人都知道了,我不能冒险,不能……
可是,沈毓啊沈毓,我今天,是不是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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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百三章谦谦君子温如玉(下)
面对着他闪着微光的眼神,我坚定地摇头,“不,我不姓石。”
是的,我安慰自己,本来,我就不姓石,我姓萧,萧相思。可是看着面前的男子那么失望,我又暗暗地唾弃自己,自欺欺人,明明跟他说的,就是石家女子。
沈毓又是失望地叹气,自嘲地摇了摇头,“是我多想了,姑娘和我那位朋友面容甚异,本来就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只是我自己思念太重,才会有这样不妥的想法。”
思念太重?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幸好饭菜正依次摆上来,才有了缓冲的余地。
“请吧,尝一尝这几道是否合口味。”他似乎将刚刚的那个问题抛到一边,笑吟吟地一抬手,示意我动箸。
我自然不客气地动手,仔细尝过几道菜,味道确实不错,虽然没有大酒楼的精致,不过胜在自然,火候掌握得也不错,让我胃口大开。
正当我和沈毓边吃边聊,正开心着的时候,饭馆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人,黑压压地挡住了门口的阳光,我的位置刚好对着门口,便眯着眼睛,抬头望了过去。有四个人,为首的那个青年人正四下打量着,看着有些面熟,而这个人一看到我,眼前一亮,似乎就是来找我的。他端起满脸的笑容,往我这一桌走过来,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赶紧跟随着,而我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想到了,这个人,好像就是高澄府上的。
这人冲我拱了拱手,笑眯眯地开口,“小人贵和见过思儿姑娘。”
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沈毓,他已经放下木箸。疑惑地看着我,只好定了定神。也慢慢地放下手上的木箸,“你是大公子府上的人吧?有事吗?”
贵和先是小心地看了一眼我对面的沈毓,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才笑呵呵地递上一张鎏金笺,然后说道,“两日后,请思儿姑娘来府上饮宴,芳夫人也在。”
我瞄了一眼这鎏金笺,却没有接过去,“怎么。我的行踪都在大公子的掌握之中了?这东西,送到疏影居就可以了。”
贵和保持着屈身向前微倾地姿势,脸上笑容不变,“思儿姑娘多虑了,只是府上的下人恰好看到姑娘,便报了回去,这不,小人就巴巴地把东西送到这儿来了。”
我还是没有接,反而微微垂下眼眸,唇角微勾。“一个东,一个西。还真是巧。大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姑娘多虑了,我家公子只说。这是小宴,仅有公子和芳夫人,思儿姑娘也不用带别人,毕竟,芳夫人身子重,最怕惊吓。”
我地眼角一动,隐隐听出了话语中的威胁,便笑着一抬眼,伸手接过了鎏金笺。“大公子的意思。思儿明白了,到时候。自然是一个人去,思儿也是喜欢清静的。”
贵和又躬身施了一礼,才带着几个人,离开了饭馆。这偌小的饭馆,一下子清净了不少。我低头瞧了一眼手上的鎏金笺,背后龙飞凤舞的字体,想必是高澄的笔迹,字意就是邀请我去饮宴。可是,宴无好宴,我很清楚,这张鎏金笺背后的含义,不由得冷笑一声。
“思儿姑娘,这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沈毓,有点担心地问道。
我回过神来,压了压心中地烦躁,冲沈毓一笑,“是高大公子的请柬,这位大公子,也称得上文武双全,是大丞相最得意的子嗣。”
沈毓恍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些,确实是个十分出众的人物。”他的话说完,我只是应和了一声,便没有多说什么。沈毓看出我的表情,也就一笑,便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告别了沈毓,我坐在马车里,手上拈着这张鎏金笺,心里有些沉重。高澄的意思很明白,他知道了我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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