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剪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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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剪翼-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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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缕乌光出自飞天蜈蚣腕底,疾如流星,“咔嘣”一声,突见繁星蓬射,一片黑沙,猛然罩向病乞邱七。
  此时,一旁的丐帮五行者,与飞天蜈蚣手下的五毒,亦捉对儿,交手斗到紧处。其中一对五行者之首与五毒之首,正自兔起鹘落,怒叱连连,拳风呼呼。五行者之首,是一个中年瘦小花子,身法利落,轻功特佳,只见他绕着那五毒之首的青衣大汉,团团转,而双手不时的在擦身之时,一手递招,一手在敌人身上,睹空掏摸一把,每掏摸一次,即见他顺手一甩,向那大汉门面丢去。原先大汉尚不知是何物,待看清楚,竟是自己身上之物时。只气得大吼一声,连连向中年瘦小花子,猛施重手。中年花子却依旧频施故技,堪堪将那大汉理智搞乱,拳招显见错乱,顿时陷于被动,局势为瘦小花子控制。 

  其余四对,却是旗鼓相当,斗得激烈异常。
  病乞邱七,一见蓬散的暗器罩身,突地后退一步,“嘶”的一声,将身上破衣,撕了半幅在手,矮身抡转,将罩来之点点乌光,扫数卷于破衣之中,腾身自乌光卷散的罅隙中跃出,一抖手将半幅破衣卷着的点点乌光,尽行摔向飞天蜈蚣而去,同时,左手一抬,一条金色小蛇,随在乌光之后,疾射向飞天蜈蚣而去。 

  飞天蜈蚣射去暗器之后,腾身前扑,本欲一拳击毙病乞邱七;不虞邱七应变如此之巧妙迅速,迎面抖来自己的暗器,顿时双掌齐出,拍击乌光,乌光尽被拍落,然而那随乌光而至的金色小蛇却在他拍击乌光之时,突地加速向其腿部射击,顿时在飞天蜈蚣腿上咬了一口,随即缠身腿上,而飞天蜈蚣竟然未觉。 

  飞天蜈蚣拍落乌光,煞住身形,与病乞相对而视,怒哼一声,道:
  “想不到你病乞邱七,竟然是进步不少!能躲过我的蜈蚣子母梭的袭击……”
  话至此,突见对面的病乞邱七,撮唇轻啸,一缕金光自他脚下射向病乞左腕之处,一闪没入破袖之中。飞天蜈蚣一见金光,蓦地神色大变,迅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部,先尚不觉,此时蓦然觉出。左腿业已大部麻木,顿时一抬眼,向病乞邱七道: 

  “好恶毒的东西,看是谁死谁活!”
  说罢,满面恶毒的伸手入怀中掏出了一个乌黑的圆球,腾身后跃,只是勉强跃退了十余步,在跃起时,大喝一声,竭力在病乞邱七面前,抛出了掌中黑色圆球,他自己于落地时,却就势躺卧地上。
  病乞邱七,一见飞天蜈蚣,掏出黑色圆球,更见他那狞恶的脸色,即知飞天蜈蚣手中圆球,定然是非常厉害之物,故而在飞天蜈蚣抛出之时。即腾身跃起,用手中之破衣向黑色圆球卷去。就当破衣即将触及圆球之时,蓦然一只似玉般细白的手掌,迅疾的插入两者之间,将黑色圆物握住,同时,病乞邱七身前,落下了一个蓝衫人。病乞尚未看清,蓝衫人却已扬然而起,腾身至另五对厮斗激烈的战圈之中,似鬼魅艇的一转,顿时坟场中,倒下了五个人,赫然是那飞天蜈蚣的手下五鬼。 

  蓝衫人在丐帮五行者的错愕之中,迅如鬼魅般腾身至那正自错愕惊起,尚未直身的飞天蜈蚣之前。
  飞天蜈蚣,眼见自己抛出的威力无伦的“震天雷”,突然为这蓝衫人收去,更使他震惊的是蓝衫人那快速的身法,似是较昔年将他迫得无处藏身的“鬼影子”,尤为快捷,故而蓝衫人在腾身至战圈时,他即腾身欲起。无奈自己的左腿,此时业已麻木,不听使唤,他狠狠的怒瞪着那正被蓝衫人快捷的身法,奇异的举动所迷惑的病乞邱七,艰困的站了起来,然而面前却已站着那蓝衫人,就在他起身的这一忽儿,那五鬼竟被点翻在地,更使飞天蜈蚣惊震莫名。他怔怔的打量着面前的蓝衫人,待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后,不禁心中一震,疑惑的道: 

  “你可是那蓝衫无影豪士蓝旌?”
  蓝衫人神情微怔,似对这个名号,尚是初次听说,然仍点点头,肃然道:
  “在下是蓝旌不错,但什么蓝衫无影豪士却未曾听过!”
  飞天蜈蚣嘿然道:
  “你当然没听过了!我们却并不叫你蓝衫无影豪士,这是那武林中,五世家给你的尊号,我们之中可都知你是蓝衫无影蓝旌!”
  蓝旌一听,威严的撇撇嘴道:
  “我不在乎无影魅影,豪士不豪士,凡是你们这些作恶多端,而且怙恶不悛的恶人,在下就不会放过。本来我不想管你同丐帮的事,但你既然动了这武林人视之为三禁暗器之一的‘震天雷’,我可就不得不插手了!” 

  说至此处,看了一眼飞天蜈蚣的左腿,然后接道:
  “你已为邱七侠的金线蛇咬伤,若不早治,恐将埋骨于此。你若能将‘震天雷’主人现在何处说出,我就请邱爷给你治好蛇毒!”
  飞天蜈蚣—听竟毫不考虑的道:
  “震天雷主人,就在此庄之中。”
  蓝旌一耸眉道:
  “那齐天府中?”
  飞天蜈蚣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道:
  “不错! 你如何知那是齐天府? 外面只知此处乃是卧虎庄!”
  蓝旌笑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但知道这些,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一声苍劲浑厚的声音,突然起于一棵大树之上,同时大树上,现身一个体圆肚肥的秃头老者,身虽肥肿,然却甚为矫捷,一跃落地,再跃即到了蓝旌身前,那肥硕的腮肉,将他那对眼睛,挤兑得变成了一条缝隙,倏然睁开,一缕晶光射向蓝旌,上下打量了一遍道: 

  “你知老夫有何企图? 小子,将老夫的宝贝还我!”
  说至此,闪身在飞天蜈蚣身旁一站,一伸手,看似要向蓝旌伸手要那“宝贝”,但却一翻掌,击在了飞天蜈蚣身前,嘿嘿一声,道:
  “你这经不起蛇儿一口的没种东西,还是去吧!留你有何用?”
  飞天蜈蚣闷哼一声,砰然倒地。
  秃头老者可真正心狠手辣,一掌将飞天蜈蚣了结,顿时倒毙于地。
  蓝旌俊目—瞪,两股凌厉的煞光,射向秃头老者,威怒道:
  “真不愧阁下的恶屠之名,只不知除了对负伤的自己人之外,尚有何狠毒可施!”秃头老者恶屠闻后,敞笑一声,蓦然举掌劈向了蓝旌,口中大喝道:
  “对你也是一样!”
  声洪掌重,似狂风迅雷般疾击而至。
  蓝旌潇洒的身形不动,轻灵的右掌轻挥,恶屠的一掌重回,竟被化解得声息毫无,轻轻散失!
  只看得秃头老者恶屠的浓眉连耸,眯眼倏睁,向蓝旌道:
  “看不出你这小了竟然有如此高之功力!老夫二十年来未能畅快的斗一场了,今日,倒希望你莫使老夫失望!”
  蓝旌脆声笑道:
  “想的倒怪美,只是姑……”
  话至此倏然住口,一变脆声而为低沙的声音,脸色微现酡红,旋即隐去,肃容继道:
  “姑念你年老,我就放点水给你留点面子……不过……”
  语至此又自沉吟起来。
  此时那恶屠的眯目睁得滚圆,向蓝旌仔细的打量了一阵,倏然哈哈大笑道:
  “好啊!原来是花仙子的传人到了,怪道刚刚你那一招‘散花拂手’我有点眼熟,你是个……”
  话至此处,蓝旌突的柳眉一竖,怒声道:
  “我是个要你命的!”
  手随声动,向秃头老者恶屠,一连就是三指点到。三指出手虽有先后,但却如同一次点出,指风无啸却诡谲绝伦,迅速已极,点戳的部位,业已罩住了秃头老者恶屠的全身。在旁的病乞邱七,只看得大为惊心,就以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恶屠,如许高的功力,见指后竟然话停色变,惊诧中连连闪身,双手交相挥拨,频施绝招,连换三种身法,始堪堪脱出指招圈外。只看得病乞大为震骇,而那秃头老者恶屠,却被激得紫涨着肥脸,怒瞪着蓝衫少年人,猛的展开身法,连向蓝旌击出了五招三掌,招招狠辣,掌掌猛恶,招如波诡云谲,掌似雷击涛涌,刹时间,将蓝旌无影豪士蓝旌,圈于掌风招影之中。 

  蓝旌被圈的身形,似将中掌之际,如软蛇般的一滑—过,柔如无骨的闪了开去,招势堪堪近身,而蓝旌却如露摆残荷,风摇细柳般的恰恰躲过。滑闪之时,潇洒的如燕剪蝶飞,轻灵已极。闪摇滑躲的同时,微抬臂膀,略挥掌指,或掸或拐,或捺或跃,竟然轻易的将那肥脸老者秃头眯眼的恶屠掌招,消解于从容之中。 

  五招三掌无功,恶屠嘿嘿连吼,掌指齐施,肥硕的身影晃动,怒容满面的连连向蓝旌狠施重手,气势如雷霆万钧,掌风如怒涛排浪,只激得草偃石飞,劲力远达丈余。即连那一旁观战的病乞,都感到余波独涌,袭身欲倒。而那战圈中的蓝旌,却也一改轻灵飘忽,频施重手,连连硬碰,掌掌对实,顿时间二人对了五掌之多,肥硕晃动的身影,被迫得矗立当地,面对蓝旌,形成对峙。 

  病乞只觉得二人前一回合,恶屠如厉鬼食人,狠辣恶毒,猛烈挣狞,蓝衫人却如菩萨挥柳,甘露普降,轻灵飘忽中,化戾为样。此一回合竟然如雷电交作,涛奔浪涌,山崩地裂般的凶恶已极,这真是罕见的激斗。尤其那一旁丐帮的五行者,更是惊得怔立一旁,张口瞪眼,傻在当地。 

  激斗中僵立当地的秃头老者与蓝衫无影豪士蓝旌,互望一眼后,突然同叱一声,双双跃起,在空中对了五掌二拳三脚。那种掌至拳封,拳到指点,脚起掌拨,身横躯斜的功力与身法混合施展,直如隼鹰搏腾,雕展鹰扬。 

  “砰”的一声暗响,两条身形倏落,落地后点足而前,同时间,展开了轻灵的身法,实施游斗搏缠,身法之快捷、飘忽,功力之深厚、坚实,拳招之猛恶、诡奇,在在显出了两人已施出全力,尤其是那恶屠,势势狠辣,更见激斗之猛烈险恶。 

  就在此时,倏见那观战的病乞邱七,突似受了袭击般的身形一颤,脸色连变,全身功力暴提,回首向身后张望。张望中似无所得,旋即脸色回复镇静,但神情却甚为凝重的似在静心谛听。最后竟见他在惊异之中,蓦然跃至业已聚拢一起的五行者身旁,低低的向五行者悄语数句,即率先腾身,向来路驰去。 

  行至路上,才对五行者说出,有人传音告知他天齐庙内业已有人施袭,嘱其返回驰援。五行者闻听此语,不遑追问传音之人,疾劲的速回身形,势如奔马般,向天齐庙驰去,刹那间远去无影。
  就在病乞率五行者甫离乱葬岗不久,激斗中的蓝旌突听嘿嘿连声,倏见乱葬岗的一座大坟后,闪出了两个高大而奇瘦的一青一黑老人,花白的短髭,一撅撅的,向激斗的肥脸秃头恶屠同声道:
  “老屠怎的会如此没用,竟连个娃儿也收拾不下?”
  肥脸秃头的恶屠一听,突的双掌齐出,推向蓝旌,身形倏然后跃,不屑的道:
  “让给你们两个老鬼,看可有便宜占没有?”
  在恶屠退后之时,一青一黑的身形,似有点默契般的,跃身落至蓝旌身前,四掌齐挥,紧接着肥脸秃头的恶屠掌风,向蓝旌拍出了四掌,然而蓝旌却在二人甫行落地,掌犹未出,而那恶屠的掌风业已近身之际,紧跟着腾身而起,迅捷无伦的越过两人头顶,一掌向两人击去,同时遥点一指戳向肥脸秃头的恶屠,口中亦不屑的道: 

  “你莫跑,还是一块儿让我打发你们这几个武林败类吧!”
  —句武林败类,激怒了三个魔头,顿时不顾身分的就齐向蓝旌出招施击,刹时间只见身影纵横,掌风霍霍,拳风呼呼,叱声连连中.一条蓝色的身影在一青,一黑当中,矫若游龙,捷如飘风,闪转腾挪,扑跃穿梭,直似入于无人之境。然而那二高一矮, —青二黑的三个魔头,却也并非易与,数十年内享名江湖,令人闻名生畏的老魔头,岂是省油灯。一个个左挡右拒,前迎后袭的齐向蓝旌滑溜溜的身影招呼,其手法之诡诈狠辣,功力之沉雄浑厚,又加配合的恰到好处,顿时形成一种绵密的包围网,将蓝旌身形圈在当中。 

  激斗至激烈之处,竟然只见一蓝色光线,穿梭腾挪,那三人竟然似线圈般绕着蓝影旋转,地上的草叶细沙,被卷得起了旋风,随着四人上旋,脚底下的一座小坟竟然被生生扫平。
  激斗约有盏茶工夫,突听斗圈旋风中,一声娇叱,裂帛之声,嘶的传出,紧接着砰砰两声,顿时土落草飞,人影倏散,一条蓝影,闪着白光,腾向空中,高达五丈,倏然掉转下落,头下脚上,蓝衫敞衣飘起,如落霞般的向跃落一旁的肥矮秃头老者恶屠击出两掌。掌风似和煦的阳光,及身生暖,体软如绵,肥脸秃头老者恶屠面现惊容,口呼“茵筠掌”,急急的右手向怀中掏去。但就在此时,上空的蓝旌,右手突然变掌为指,疾劲的点向恶屠右膀,刹时间恶屠面色灰白,眯缝中的眼珠,恶毒的向落下的蓝旌瞪了—眼,左掌抬起,突向心窝戳去。蓝旌蓝衫飘闪,落地后,左掌一抬,戳向恶屠的左腕,右手食指连点,口中厉叱道: 

  “好恶毒的东西!竟敢在我面前耍花招,饶你不得!”
  声落指歇,顿见恶屠面现痛苦之容,但眼中却更闪出了狠毒的光芒,瞪视着蓝旌。
  而另一旁自跃出战圈后,即脸色灰败的一青一黑,两高瘦老者,青衣老者左手抚右胸,黑衣老者右手抚左胸,齐齐在跃退后吐了一口鲜血,血如疾箭,喷洒地面,显然内创甚重,起伏的胸腹,颤抖的双腿,使两人摇摇欲坠。今见蓝衫人对恶屠的一连串辣招,更是显得神色惊震,两人相望一眼后,突地双双腾身后跃。 

  蓝旌一见方待转身追击,突然看到了异状,乃急煞身形,倏然转至恶屠身前,伸出白玉般的右手,自恶屠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制的扁平硬壳小匣,握在掌中,这才回身望向那青黑衣着的两老者跃落的方向。 

  只见那青黑两老者身旁,此时已多出了四个脸蒙灰布的青衣人,满头满腔的包住,只露出了—对神光闪闪的眼睛,怒目瞪着蓝旌。其中一人似是四人之为首者,自怀中摸出了两颗黑色药丸,递向了高瘦的两老者,两老者接过吞服后,就地调息,似笃定的毫不怕袭击. 

  蓝旌不管身后的恶屠,将飘洒的蓝衣拢起系好,向那四个蒙面人看一跟后,神色一肃道:“四位毋需故作神秘,怎样,一起来吧!”
  四蒙面人闻声后,突然齐齐冷哼,其中那似为首的人道:
  “你配?”
  蓝旌一听,敞笑一声道:
  “莫道你们蒙面,我就不晓得你们是四兽僧。”
  此话一出,只见四蒙面人,相互诧视,为首之人突地道:
  “这女娃儿知道的太多,老三老四将她毁了!”
  右边两蒙面人,闻声大步而出,与蓝旌站个对面后道:
  “女娃儿老僧让你个先手!”—连两句女娃儿,只叫得蓝衫人面红耳赤,突地将蓝衫脱下,折提手中,露出一身白衫女装,将头上绢帕除去,现出一头如云秀发,娇声道:
  “既然你们看出姑娘行踪,索性让你们记个清楚,到了西天,佛祖不收时,也好告姑娘一状!”
  接着,向两蒙面僧人看了一眼又道:
  “凭你们豹象二僧,还不是姑娘敌手,最好是狮虎也一齐来!免得等会不好意思加入,或者施救不及,那可就糟了!”
  这种毫不将对方放在眼中的言辞,听在那不敢在江湖上行走,但却为江湖人熟知大名的内廷供奉狮虎象豹四蛮僧耳中,以其暴戾自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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