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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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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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一见那金牌,顿时将腰弯地更低了。“原来是鄙楼的高级贵客。小人眼拙,失礼之处还请海涵。不知客官除了‘烧刀子’与酱牛肉可还有别的需要?”

    “高级贵客?”蒋长运自乔峰的指间抽出那张小金牌随手抛了两下,问道。“不知你们这锦林楼所谓的高级贵客有什么讲究?”

    店小二自负地一笑,慷慨道:“既是鄙楼的高级贵客,一应消费都由鄙楼老板会钞。”

    蒋长运闻言立时双眼一亮,即刻道:“既是吃大户,那还点什么酱牛肉?乔大哥,你可真不懂享受!”他急忙翻开菜单,一气说道。“给我来两壶‘东坡酒’,蟹粉狮子头、文思豆腐、水晶肴肉、三套鸭、扒烧整猪头,还有……”

    “够了!”乔峰瞪了蒋长运一眼,劈手夺过菜单递还给小二。他相信,自己若还不阻止,蒋长运必定会将整本菜单如数报上一遍。

    店小二接过菜单,满头大汗地出去了,连给乔峰与蒋长运二人倒茶都给忘了。

    好在蒋长运十分勤快,给乔峰满上一杯碧螺春之后便笑道:“乔帮主,这慕容公子贵不易友,果然够义气!就是不知他哪儿还有没有多余的……”

    不等蒋长运把话说完,乔峰即刻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缓缓道:“慕容若是遇上的都是你这样的贵客,怕是富可敌国都不够赔的。”

    蒋长运被乔峰一句噎地哑口无言,半晌方讪讪道:“不知乔帮主来此的目的是……”

    “看戏。”乔峰满意地望了他一眼,低声道。“看完之后,传些消息出去。”蒋长运虽说行事不拘小节,可他这份细致入微的本事却是丐帮之中的头一份,也难怪乔峰总对他高看一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乔峰苦等的西夏武士终于上场。这群西夏武士一行共有五人,一入酒楼就赶走了大堂正中央的一桌客人。坐在大厅的其他客人见势不妙,当下悄悄走了三分之一。

    坐在二楼的蒋长运见了这一行人,即刻扔下了筷子,满脸疑惑地道:“李延宗?他怎么会在这?”原来这几个西夏武士打头的一人正是他与乔峰都极为熟识的李延宗。可据蒋长运所知,这李延宗数年前就该死在边关了。

    乔峰一手扯住正欲下楼问个究竟的蒋长运,低声道:“看戏!”说着,眉头却也隐隐皱了起来。他还记得与公冶乾见面时,公冶乾未曾提及李延宗也来了汴京。

    酒楼老板见这群番邦武士各个执刀佩剑面相凶恶,赶忙亲自上前来招呼。幸好这锦林楼的酒食盛名不虚,这些武士一俟好酒好菜如流水般端上桌来便再也顾不得耀武扬威,一个个忙着在饭桌上大呼小叫飞沙走石。吃到兴起,他们竟干脆丢了筷子直接上手撕扯,行动之粗鄙犹如野人。店小二在老板的吩咐下一连上了三回酒菜,总算令他们心满意足。老板以为这总该可以送客了,哪知他们酒足饭饱又抽出刀剑敲打着桌子唱起歌来。那歌声荒腔走板嘶哑难听,大厅内剩下的客人不胜其扰,又走了三分之一。

    老板见客人去了一停又一停,再也按捺不住,吩咐店小二送上两坛东坡酒,上前赔笑道:“几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咱们这酒楼里的客人大都好静,爱听个评书。几位好汉歌声嘹亮,实在是……还请众位大人行个方便,鄙楼送上两坛独家秘方的东坡酒,请诸位将军多多见谅!”

    老板一句请求连换了多个称呼,一个比一个恭敬,已是极为客气。在座的几个半醉不醉的西夏武士闻言,不由同时望向了坐在主位的李延宗。只见李延宗提着半坛残酒踉踉跄跄地走到老板身前,操着不甚熟练的中原官话似醉非醉地问道:“你们酒楼说的是什么评书啊?”

    “今日说的乃是《说岳全传》朱仙镇大捷,岳王爷大破金龙绞尾阵。”老板回道。

    “哦?这么说来,是岳飞胜了?”李延宗又问。

    那老板一见这西夏武士懂点门道,当下神色一松,一脸骄傲地道:“岳王爷英雄了得,正是岳王爷胜了!”《说岳全传》中大陈有两个恶邻居金朝与南朝,现实中大宋同样有两个恶邻居辽国与西夏;《说岳全传》中岳王爷最终打跑了恶邻居收复河山,现实中每个大宋子民都希望能有如岳王爷这般人物平灭边患!

    “胡说!”哪知李延宗竟忽然拍案而起,大声道。“依我看,金朝四太子才是英雄了得,岳飞算个什么东西?胜的该是金兀术!”

    这些西夏武士闹了良久,酒楼上下所有客人的注意力都已在他们身上。听闻李延宗此言,酒楼内立时一片哗然,甚而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客人已忍不住高声喝骂。有的道:“岳王爷百战百胜,金兀术就是给岳王爷端尿盆还嫌他粗鄙!”有的道:“纵使遇上你们夏人,也是岳王爷胜!”几声呼喝后,又是满楼叫好。

    便是向来圆滑的酒楼老板此时也是面色一冷,扬声道:“几位客官醉了,来人,送客!”

    怎料他话音未落,李延宗竟跳起来劈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老板面上。这一耳光当真是威风八面惊天动地,不但老板被扇地口角破裂鲜血直流,更令整个酒楼鸦雀无声。酒楼老板捂着脸吐出半颗带血的牙齿,又惊又怒地道:“你怎得打人?天子脚下、大宋国土,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什么王法?咱们夏国皇帝的话才是王法!”李延宗一手扶着刀,得意洋洋地道。“我家圣上要你们归还兰州、米脂等五砦之地,便是你们那小皇帝和司马相公都得乖乖听话,将土地双手奉上。打了你,还不就跟打了一条狗?”

    今日大朝之上种谔与司马光的一场纠纷,街头巷尾已隐隐传出风声,大多数百姓都不同意归还西夏土地。是以李延宗此言一出更是犯了众怒,只见酒楼老板咬着牙嘶声道:“打得好!打得好!今日你打的不是我唐某人一人的脸,是咱们全大宋百姓的脸!姓唐的不把这场子找回来,我枉为汉家血脉!”

    “说得好!”酒楼老板说罢,立时满堂喝彩。

    这海浪般的喝彩声也好似惊醒了李延宗的一丝酒意,随即扔下一句:“本官等着你!”便带着一众西夏武士匆匆离去。

    老板自知酒楼的伙计非这些西夏武士的对手,也不拦他们。待这些武士走后,他走上平日里表演百戏说评书的高台,向四周拱拱手高声道:“姓唐的打开门做生意,料准了要受些委屈。倘若错在鄙楼,莫说一个巴掌就是十个巴掌,我也挨得!但今日之事,大伙都看在眼里。这些西夏武士欺人太甚,辱的非我一人,而是我大宋国体!倘若真让那西夏武士说准了朝廷要割地,咱们大宋百姓以后还能抬起头来做人么?故而,自今日起锦林楼茶水、锦乐坊戏票全免,一日三场只排《说岳全传》。还请诸位客官多多捧场,定要令朝廷知我百姓血性!”

    “好!好!好!”唐老板说罢,酒楼中的喝彩声几乎掀翻了房顶。

    便是冷眼旁观的蒋长运此时也忍不住热血沸腾,大声赞道:“这位唐老板真义士也!”

    “你尽快安排帮中兄弟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要沸沸扬扬天下震动才好!要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朝廷若是割了五砦之地,将来咱们遇着异族,就把脑袋塞裤裆里做人罢!”乔峰令道。

    “是!”蒋长运应道,见乔峰起身要走又追问了一句。“乔帮主,你去哪?”

    “去确定一件事。”话音未落,乔峰的身影已自窗户翻了出去,追着那些西夏武士而去。方才那李延宗的言行举止,俱令乔峰心中浮现出一个挥之不去的疑惑。再细究下去,却是不寒而栗。

第55章 西夏诸事() 
“邦泥定国兴于仁宗时,首任国主李元昊乃北魏鲜卑族拓跋氏之后……”慕容府的大堂内,秦观背着手踱着方步如一名老学究一般给堂上众人普及有关西夏的基础知识。

    怎知他话未说完,慕容复便已打断他。“李元昊先祖拓跋思恭乃党项人,唐僖宗时授封定难节度使镇守夏州,赐姓李。我大宋承继唐朝法统,西夏本该受我大宋管辖,夏国国主李秉常只是我大宋一方太守,无足轻重。李元昊反宋自立伪称北魏鲜卑族之后,不过是想在法统上压我大宋一头。”

    种师道闻之一愣,不由道:“那夏国使者呈给我大宋的建国国书……”

    “李元昊大势已成,反宋自立已成事实。莫说国书上写的是鲜卑族后裔,便是写唐室后裔,我大宋也照样拿他无可奈何。”慕容复白了他一眼,好似不满他的天真。“国与国之间终究是靠实力说话,政治只是块遮羞布。”

    种师道身在行伍,这话听来自然是痛快淋漓,即刻放声大笑。“慕容,慎言!这话若是教朝堂上的相公们听到,可不好收拾呀!”待笑过一阵,又黯然叹息。“夏国坐大,终究是我大宋将士无能,未曾除此祸患为君父分忧。”

    种师道这般自责,慕容复只嘿然一笑,神色间尽是冷哂。

    反而是苏辙生性敦厚又博古通今,低声劝道:“真宗皇帝在位时便已赐夏、绥、银、宥、静五州给赵保吉,后来灵州失陷裴济裴大人殉城……”那个时候种家先祖种世衡也不过是总角之年,苏辙摇头感叹。“此事与种小将军无涉。更何况,李氏在此地经略多年,我大宋早已失了先手。”

    苏辙在慕容家住了大半个月,慕容复一向待他恭敬无有不从。哪知这一回,他竟出言反驳:“李氏趁着唐末中原大乱窃据五州之地,自知名不正言不顺,向来只敢以一方藩镇自居。太/祖皇帝雄才大略,因大宋初定国力未复,方才许其世袭。只待来日方长,推恩李氏子孙,则五州之地不战而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太宗皇帝不知兵事偏又好大喜功,继位后推翻太/祖皇帝之策将李氏亲族内迁汴京,却又跑了李继迁。之后,李继迁在宋辽之间左右逢源,取回五州之地又出大军包围灵武城。太宗皇帝派五路军伐他,皆大败而归。大宋与李继迁之间的君臣名分早在李继迁首次叛宋时便已不复存在,所谓的真宗皇帝割五州之地、李继迁后又向大宋称臣改名赵保吉,只是另一块遮羞布罢了。直至李元昊自立为帝,其所占夏、银、绥、宥、静、灵、会、胜、甘、凉、瓜、沙、肃数州之地尽是自我大宋窃取。”

    苏辙下意识地跳过了慕容复对太宗皇帝的诋毁,只道:“不意明石对这夏国旧事了如指掌,如此说来这五砦之地本该是我大宋国土。”

    慕容复点点头,回道:“李氏本是叛贼逆臣,大宋割地许他自立本是无可奈何。如今我宋军将士用命收回故土,若再被他颠倒黑白讨了回去,可是颜面无存了。若如司马相公所言,认了五砦之地归属于夏国,那更是自打耳光自取其辱!”原本的历史中,在是否归还五砦之地给西夏的这件事上,苏辙是上疏支持司马光的。可现在,慕容复显然绝不会让他这么干。

    种师道来见慕容复,本是向他讨主意的。不想只这五砦之地的法统之争就得这么追根溯源又臭又长,他听得头晕目眩,不由叹道:“当初就不该割地给夏国,以致如今这局面!”

    宋真宗生性软弱,澶渊之盟若非宰相寇准力排众议逼迫真宗亲征,只怕那时北宋就已变成了南宋。他割让五州之地造成既成事实,也是不想再起刀兵,用百姓田土换他自个平安罢了。之后,他的儿子仁宗皇帝有样学样,又认了灵、会、胜、甘等数州归属于夏,以至于这大义名分竟归了西夏,方才有西夏使者理直气壮问大宋讨要五砦之地的奇葩事。

    然而当着这满堂忠臣烈士的面,慕容复实在不好意思将宋太宗以后的皇帝一个个吐槽过去,只无奈笑道:“我曾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村间一个赖汉名为阿q,一次走在田间无端被村里的恶霸痛打一顿。阿q被打地鼻青脸肿自然心中生恨,可又畏惧恶霸不敢报复,只得自嘲‘我儿子打了我!’,说了数回竟又洋洋自得,自觉大占便宜。此乃所谓,精神胜利法。”

    慕容复的故事刚一说完,堂上众人尽皆喷笑,指着他连声笑骂:“阴损!刻毒!不是东西!”

    待笑过一阵,苏辙忽而沉沉一叹,肃声道:“我这便去拜见司马相公,这满朝文武总不能让人当成了赖汉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国体何存?”说罢,便起身匆匆离去。

    秦观见状也跟着站起身来道:“我回去翻翻史书典籍,朝会上追根溯源将这五砦之地的归属说个明白!”

    种师道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扭头向慕容复发问:“小苏学士真能说服司马相公?”话音未落,便见着慕容复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眼神阴冷慑人,教他心底发毛。种师道赶紧一低头,颓丧地重复慕容复曾对他说过无数遍的那句话。“是我太天真!”

    慕容复满意地点点头,悠然道:“这引经据典掉书袋子原是腐儒书生的挚爱,你一个粗鲁不文武夫就不要凑热闹了。明日大朝会,这正统之争先让文官们去辩。让种经略趁乱打打太平拳,先把这朝议打成消耗战。”

    种师道想到司马光那把花白胡子,不由嘿嘿一笑。

    但显然,慕容复绝不会因为司马光已是六旬高龄就轻易放过他。“待文臣们争上数日,司马相公舌战群臣、说遍天下无敌手,咱们再上些干货!”只见他随手翻开了一早摆在书案上的一幅地图。

    种师道受了慕容复的指点,摩拳擦掌要将司马光打个措手不及,兴冲冲地走了。而陪他一同前来的邓百川却又被慕容复留了下来。

    不明所以的邓百川跟着慕容复来到书房,沉默地在房内候了许久,方才听到慕容复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轻声问了一句:“李延宗的家人死了多久了?”

    慕容复有此一问,邓百川登时面色惨白如遭雷击,当即跪了下去,唯唯诺诺地请罪:“属下有罪,属下该死!”

    一直背对着邓百川负手望着悬在墙壁上的长剑的慕容复始终没有回头,任由邓百川长跪不起。仿佛隔了许久又好似只过了一瞬,慕容复忽而冷冷一笑,低声道:“何罪之有?”

    邓百川面色数变,一时竟答不上话来。两年前,慕容复安排公冶乾前往西夏为间,原计划由李延宗引荐加入西夏一品堂。哪知公冶乾唯恐李延宗一旦返回故土就会向上官告密,干脆杀了李延宗和他的家人,又以易容术顶了李延宗的身份。这件事,直至公冶乾按慕容复的吩咐首次传消息给邓百川,邓百川方才知晓。公冶乾苦求邓百川为他隐瞒,邓百川念在兄弟之情,终是应了下来。此时此刻,慕容复兴师问罪,要他坦承杀人见血是公冶乾下的手,自己只是帮忙隐瞒,他又觉得那好似推卸责任颇说不出口。

    “我知道,当年我放李延宗回去,你们都以为我是妇人之仁。但即便是到了今时今日,我仍敢说一句,李延宗但凡活着一日就绝不敢背叛!”斯德哥尔摩的情况,慕容复知道与邓百川说不明白。李延宗是西夏宗室是大宋的死敌,他该死,他的家人也未必无辜。可只要一想到他之所以会被人灭了满门,只是因为公冶乾觉得留着李延宗不安全,慕容复又实在压不住这心头怒火。“我安排公冶乾留在李延宗身边,就是想给他找个帮手,让李延宗听他的命令为他办事,如此也可保证他的安全。可你们非但不领情,更加阳奉阴违隐瞒我真相!邓百川,你好大的胆子!”慕容复一声怒吼,瞬间拔剑指向邓百川。若非公冶乾官职太高引起了慕容复的怀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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