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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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雀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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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垣的这点天赋,叔父觉得可以好好利用。

    不久后,丁垣就成了茶馆里的“千手”。起初他只是坐在人背后,以手势或各种“暗语”来向人透露另一边的牌。等他十岁以后,大了一点,就亲自下场做牌搭子跟人打。他看起来憨直年纪又小,没人怀疑他出老千,只晓得烟丛寺的茶馆老板有个侄子麻将打得很好。

    丁垣小时候不懂事叔父让他做就做,年纪大了知道这是骗人,就不乐意了,但不乐意又怎么样?他叔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人不要忘本,我给你饭吃这么多年。”

    丁垣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但没等到他想出别的办法,茶馆就出事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出老千做局哄人钱财,有时候也会东窗事发。何况得罪的还是不要命的,砸了茶馆,追回钱财,还要讨个说法,叔父就把丁垣推了出来。

    他说:“我这侄子不懂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是按规矩,也就是一双手吧,我没话说。”他又看向丁垣,问:“阿垣,你有什么想法?”

    丁垣木讷的站在原地,那一天的太阳很好,阳光一寸寸爬上烟丛寺外面墙壁上的壁画中,青面獠牙的小鬼正把人投进煮的沸腾的铁锅里,连铁锅下的火苗都被映的艳丽。

    他的耳边模模糊糊响起叔父的耳提面命,他说:“做人不能忘本,我给你饭吃这么多年。”

    做人不能忘本……

    他呆呆的没有回答。

    那个魁梧的汉子却不知道是不是对丁垣起了同情心,还是看出了他本就是个无关痛痒的替罪羔羊,鄙夷的看了一眼叔父,对丁垣道:“年纪小,一双手就不必了,我看就一根手指算了。”他让丁垣伸手,道:“这一根手指,让你看清楚,什么牌该打,什么牌不该打。”

    茶馆门口是写着“福”字的石壁,来打麻将的人经常有带着小孩的,小孩喜欢爬福字,拿手一遍遍的摸过,据说这样就能得了“福气”。

    丁垣也摸过很多次。

    他伸出手掌,独独将小指搁在桌上,有人提着雪亮的刀过来,银白的刀身倒映出石壁上一个模糊的红色“福”字,他的汗水慢慢的从额头上渗出来,恐惧的流出眼泪……

    “啊!”的一声,郝萌猛地从地上坐起身。

    屋里方大海的鼾声比打雷还响,他大喘了两口气,心道怎么又梦到过去的事了。

    外头渐渐停歇的雨幕又重新凶悍起来,惊雷隆隆,风刮的阳台都有“咚咚”的声音。

    “咚咚咚”,又在响。

    不对!不是风,“咚咚”的声音,是敲门声?!

    声音越来越大,方大海也被惊醒了,他摸着脑门坐起身,开灯骂道:“什么声儿?”

    话音未落,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被人活活踹开了!

    “我靠!”方大海勃然大怒:“这破门!一踢就坏!去他个小饼干!好意思收我八百块房租?!”

    现在是计较房租的时候吗?郝萌一咕噜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的清楚,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今天来他屋里找他的两位雨夜屠夫。

    这么快?他还以为能撑到明天?

    两位雨夜屠夫二话不说就往郝萌这边来,方大海扭头问郝萌:“你朋友?”

    “不是!”郝萌赶紧往门外窜,长话短说的解释:“赢钱输命!”

    方大海“噢”了一声,立刻懂了。郝萌想跑,但屠夫身高体壮,还没等他跑过去就被逮住了,两个人提着郝萌就往外走。

    “帮个忙海哥!”关键时候,郝萌只得向这位新认识的朋友求助。

    方大海立刻拦住他们,问:“你们要带我郝兄弟去哪里?”

    “滚开!”其中一人凶神恶煞的一拳往方大海脸上揍去,郝萌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就见方大海一矮身,避过了拳头,转而一脚就往对方下盘招呼。

    那个人始料未及,被踹了个正着,一脸痛苦的捂着下身蹲下,另一位屠夫见状松开郝萌,还没等郝萌明白,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方大海虽然胖,但身子竟然异常灵活,好像有点身手。三下五除二又撂翻一个,揍完一拳,拉着郝萌就跑出门,一口气跑到楼下,从裤兜里摸出摩托车钥匙,扭头对郝萌道:“上车!”

    “咦?”郝萌惦记着屋里,一边上车一边问:“他们还在你屋里,不关门?”

    “那破门!”方大海给自己戴了个头盔,发动摩托车,一踩油门飚了出去,声音响彻雨幕:“是个人都能踹开,又没钱,谁爱进进!”

    不知过了多久,工地修了一半的烂尾楼里,两个人靠墙瘫坐着。

    “真他妈冷!”方大海“呸”了一声,道:“出来的时候忘记拿烟了。”

    郝萌正在捶胸顿足。

    方大海打起人来灵活,开起车来疯狂,郝萌觉得出来一趟半天命都没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歇脚的地方,没呕吐算是身体素质过硬。他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问:“没追过来吧?”

    “废话。”方大海得意洋洋道:“老子的技术,别说两条腿,四个轮子都不定追的上。”

    郝萌没力气说话,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我说郝兄弟,”方大海问他:“赢钱输命真叫你说中了,你对这规矩很熟,这么懂规矩手气不赖技术又好,真的不考虑发点财?”

    方大海还惦记着这事儿。

    郝萌等胸口舒服了一点,才道:“师门祖训,我们不打钱的,打钱也不能超过两块。”

    方大海看着他没说话,似乎有点无语,半晌才道:“不打钱技术玩这么溜,这不浪费嘛,不打钱……不打钱?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不打钱,难道你是职业雀手?上电视打比赛的那种?”

    郝萌笑了一下:“本行。”

    “果然是!”方大海就道:“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我知道你们职业雀手,那个燕泽不是很红很牛叉?”

    又过了一会儿,方大海问:“郝兄弟,你是职业雀手,过来趟这浑水干啥?现在得罪了雷哥那帮人,救急不能救穷,迟早还得出事不是?”

    郝萌也沉默下来,其实当务之急,他是想找到蒋桦,弄清楚“丁垣”现在是什么情况,毕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太匪夷所思,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郝萌自己也没想好。

    但从一醒来,就是各种状况层出不穷,简直身不由己被推着走。

    方大海一拍大腿:“我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郝兄弟有难,哥也不好坐视不理,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人,他应该可以帮得上忙。至少雷哥动不到他身上。”

    郝萌下意识问:“谁?”

    “这个人脾气不是很好,不过这一带挺有名,以前也是个职业雀手,但是很多年前,就被终身取消比赛资格了。”

    “为什么?”郝萌奇怪。

    “作弊。”方大海道:“比赛的时候作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不是攻。。。攻大概在第十章出来,毕竟现在还没出新手村。。。

    周末愉快噢各位!

8|郑太()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天晴,七八点太阳就出来了。

    街边的早点摊摆的早,蒸笼里热腾腾的大包子冒着热气,对两个饥肠辘辘的人简直煎熬。

    郝萌咽了咽口水,问方大海:“还有多久才到?”

    方大海有点不耐烦,道:“快了快了……。嗯?”他眼睛一亮:“到了!”

    路边一排店铺尽头,有一个巨大的招牌格外显眼,大白天的招牌上还亮着一串彩灯,一闪一闪,险些让人以为是发廊。彩灯包围的广告牌上写着:郑氏茶苑。

    走近了点,看得清楚,这间郑氏茶苑面积不小,和临街的骚包彩灯不一样,走进去还真是个茶苑。装修的像是民宿,平平整整的中式风格,长廊和庭院,往里走,有穿着布褂子的服务生端着茶走过,很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意思。

    进门不远能看到收银台,收银台也做的很古雅,只是柜子里放着一排饮料,可乐香烟白酒王老吉,最上面坐着一尊红彤彤的财神爷,塑料香火闪闪发光,顿时把古色古香冲了个精光。

    站在收银台背后的女人抬起头,笑盈盈的问:“请问几位?喝茶还是打牌?”

    “来找人。”方大海道,又冲郝萌使了个眼色,让他去一边等着。

    郝萌点头,想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他和方大海两个人,昨晚被雨淋湿的衣服虽然干了,但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还是吸引了大厅里一些人异样的眼光。

    门前采光最好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清秀的跟银娃娃似的,一双元宝耳朵。正埋头写作业,旁边摞着厚厚一堆试卷,最上面一大本作业,写了个《暑假生活》。郝萌有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恰好那男孩抬头,对上郝萌的目光,愣了愣,随即又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脾气看着不大好。

    正想着,方大海和收银台的女人说完话,一个穿着布裙的服务生走过来,方大海道:“萌萌兄弟,走喽!”

    一夜的并肩作战,革命友情迅速上升,所以从“郝兄弟”一跃成为“萌萌兄弟”,但郝萌并不觉得多了个娘炮的称呼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

    服务生领着二人穿过大厅,茶苑也是分好地方的,大厅用屏风隔开,可以在这里喝茶闲聊,庭院风景挺好,挨着大门口种了一排栀子花,清香扑鼻。打牌的人分在单独的茶室,长廊上一排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麻将和说话的声音。

    服务生把郝萌和方大海带进一件空着的茶室,茶室门顶上写着三个遒劲的大字: “聚龙潭”。

    方大海一看名字挺兴奋,道:“这名字真够吉利!聚龙潭,咱俩是龙啊!”

    郝萌:“……水很/深的样子。”

    服务生上茶去了,郝萌和方大海坐在麻将桌前,聚龙潭屋里也就一沙发,麻将桌椅,简单的很。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乍一看有点风雅。

    不过郝萌这会儿没什么心情欣赏。

    方大海叮嘱他:“等会你看到郑老板的时候,记得要给他点面子,虽然今天是来赢他,也别整的太难看,万一他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郝萌随手捡了张麻将握在手里,道:“懂。”

    郑氏茶苑的老板叫郑宏义,在成为茶苑老板之前的十几年前,他还有一个身份,竞技麻将职业选手。

    不过十几年前郝萌还在乡下给叔父打工,连毛一胡都没遇上,对雀坛的事也不了解。

    郑宏义当初也是雀坛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常常上报纸那种。这样一个人物,在某届竞技麻将锦标赛决赛的时候被举报作弊,说是异常出牌,对同桌运动员实施暗示,影响比赛结果,严重干扰比赛,当即取消比赛资格,给与通报。

    十几年前,郝萌还是个懵懂少年,郑宏义也是个热血汉子。被取消比赛资格后,不服从裁判无理取闹,当时的赛制规程,被交由体育管理机关处理。体育管理机关处理终身不得参赛。

    郑宏义的申诉无效,赛事组织委员会驳回申述,终身取消比赛资格对一个运动员来说也没前途了,更何况郑宏义这个人还死要面子,被媒体大肆报道作弊一事后,愤而离开赛队,退出竞技麻将圈。

    十几年过去了,雀坛一代新人换旧人,新秀层出不穷,一个过了气的,还有这么不光彩骂名的雀手,早就被人抛之脑后,谁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小城里,还开了个雅俗兼收的茶苑。

    服务生送来茶水,还送了一碟水果。郝萌戳了一块西瓜,一边吃一边问方大海:“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之前忘了问,”他把西瓜咽下去,问:“海哥你是本地人?”

    “不是!”方大海嚼着橙子瓣儿,含含糊糊道:“我才来这不到一周!不过这地界我有熟人,当时想看看哪里好发财,这城里有点名气的,就都了解了一下。”他“嘿嘿”笑了两声:“信息时代,信息就是金钱嘛!”

    想到第一次和方大海见面是在雷哥的“赌场”,郝萌对方大海也了解几分。他问:“真的只要麻将打的好就能留在这?”

    “反正我是听人这么说的,”方大海想了想:“听说几年前开始郑宏义就开始收揽麻将打得好的人,过来跟他搓几圈麻将,有觉得不错的就包吃包住,平时也不知道干啥,但是生活水平不差。”说到这里,方大海也一脸费解:“你说他能干啥?招兵买马卷土重来?不可能啊都被终身禁赛了。”

    郝萌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听方大海又道:“不管了,管他干什么,萌萌你麻将打得那么好,郑宏义惜才,肯定得保你。你在这儿的这段日子,雷哥也找不上你麻烦。”他道:“我也得赶紧找个机会回去一趟,我随身听还落屋里。”

    郝萌:“随身听很贵?”

    “那倒不是。”方大海的脸上浮起了一个算是怀念的神情:“那是我初恋送我的。”

    想一想那随身听古老的模样,再看看方大海的岁数,说是初恋送的郝萌还真信。

    “那你初恋现在在哪?”他好奇的问。

    “结婚了!”方大海大大咧咧道:“嫁给了一个有钱小白脸!妈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有钱小白脸了!”

    郝萌:……

    注意到郝萌的表情,方大海才察觉到自己的话,忙道:“嗨,不是说你,你长得不算小白脸,而且也没钱!”

    这还不如不解释……

    正说着,茶室的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布褂子,黑布鞋,夏天屋里有空调倒不热,和茶苑的风格很搭。

    他走到麻将机,郝萌的对面坐下,问:“找我的人?”

    这个人大概四十多岁,长得虽然不算太老,但头发白了不少,他圆脸,矮胖,动作慢吞吞的,拿着杆长长的烟枪。像是老电影里民国时期的老掌柜,有点派头,唯一不同的是,掌柜们总是和和气气的,这个人却一脸阴沉。他拇指上还戴着个玉扳指。

    无论怎么样,郝萌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形象和竞技麻将运动员联系起来。气质太违和了。

    “您是郑老板吧?”方大海站起来就要和对方握手。

    郑宏义并没有伸手,自顾自端起茶喝了一口。

    方大海忍了又忍,终于在郝萌的眼神里收回手憋着气重新坐下。

    郑宏义问:“麻将打得好的是哪一个?”

    “我。”郝萌道:“郑老板,切磋一下?”从开始到现在,都不用打牌,郝萌也能摸着点郑宏义的脾气了。单刀直入,表示不喜欢废话,慢吞吞,表示人家对方大海和郝萌也不怎么重视,可能唯一有点兴趣的,也就是打麻将的能力了,这样看来,这时候的郑宏义,总算是还有一点竞技麻将运动员的影子。

    郑宏义抬了抬眼皮子,瞅了郝萌一眼,道:“我不跟你打,跟你打的不是我。”

    他对屋里正在添茶的服务生道:“把郑太叫来。”

    郝萌和方大海面面相觑。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了,刚才的服务生领着个人走进来。逆着光郝萌觉得有点刺眼,门被关上,新来的人走到郑宏义身边,一脸漠然的盯着郝萌和方大海。

    居然是郝萌刚来茶苑,在收银台旁边桌上看到的,正在写暑假生活的小男孩。

    “郑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方大海眉头一皱:“这小孩儿……”

    “这是我儿子,郑太。”郑宏义说:“他跟你打。”

    屋里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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