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包子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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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包子打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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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渐渐平息下去了,该散的人也渐渐散去了,苟思辰在台上多留了片刻,转身就走,

“喂,你又要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转眼即逝?”蔡苞追上苟思辰,喊道。

“我还急着去跟小王爷说这边的情况,他应该明日就会在早朝上求情,最迟下午就知道结果了。”苟思辰没有回头,就这样淡淡抛下一句,便继续往前走。

“你是小王爷的人?”蔡苞又追了几步,微微压低声音问。

苟思辰微愣,便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了,何况他知道蔡苞早就怀疑到这上面来了。

“你家小王爷为什么不肯见我?”蔡苞其实纯属没话找话,大概是出于感谢他今晚的救助,主动言和了,这人还在别扭个什么劲?完全不懂他生气的原因,不是捉弄自己捉弄的挺爽的么?变脸就跟变天一样,这下连个笑脸都不给她了。

苟思辰犹豫了一下:“他现在有意愿见你了,等这件事过了,你见到他再问问他吧。”说完又举步。

“刚刚帮中子弟有说你是走狗的,你不会往外面说丐帮中有人用了禁字的吧?”蔡苞想咬自己的舌头了,这都找的什么理由啊。

“不会。”他这次没有停下,直接走了,“早点睡,明天事还会很多。”

连叮咛的声音也是这般冷淡,让想再喊住他的蔡苞一时失了言语,或许,他跟在她身边也是为了完成小王爷的任务吧。还真是如自己想的,他果然是那小王爷的“走狗”。

轻轻嗤笑,他将自己一手推上了帮主之位,又这般帮自己,原来自己不知觉中,已经受了那小王爷的莫大恩惠。

而他这次甚至在帮众面前说自己赌了命,也是将自己推上了必须与他们合作的路。

这样,算不算是违背了对杨长老许下的诺言呢?

算了,杨长老这次也算是纵容者吧,谁让他沉默的。他无情,她自然也可以无义。

唉,真是麻烦,过了这关还不知道有多少关等着自己,而等到自己真的收服了帮众的心后,逃债的人想必就来了,而那个时候又多半是另一轮麻烦的开始。

“包子,人都走完了,你也回去休息下吧,我送你。”杨吉利看着抓着头发苦恼着的蔡苞,心疼地劝道。

蔡苞看向他,微微笑了笑:“谢谢你,吉利,今天不是你,或许现在我都被打死了吧。”

杨吉利憨厚地摸了摸头,羞赧地一笑:“我也不会像那荀兄弟一样,头头是道地就将人安抚了,我就是力气大点,帮你挡下棒子是可以的。”

蔡苞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加深了唇边的笑意,却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往家走。杨吉利就在后面憨憨地跟着。直到将蔡苞送回了茅草小屋。

一日的折腾下来,蔡苞回到家还得打起精神面对蔡大娘,不能透露分毫。

“刚刚杨吉利送你回来的?”蔡大娘神秘兮兮地张望了下门外,压低声音问道。

蔡苞点了点头:“娘,我在外面吃过饭了,就先睡觉了。”说着就往炕上爬。

“喂喂喂,别睡,来,告诉娘,刚刚是不是杨吉利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来的?”蔡大娘扯住被子不让蔡苞往头上笼,八卦精神在女儿的恋爱上发挥到一个淋漓尽致。

蔡苞点了点头:“娘,真的睡了,好久没睡个好觉了,今天饭吃的早,就让我好好睡会儿吧。”

蔡大娘似是已经得到了充足的八卦信息,放开了被子,让蔡苞睡去,可看向蔡苞的眼中却满是沉重的疼惜。

蔡苞一晚上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的,几乎没敢踏实的睡着,第二日,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房中的时候,蔡苞一个翻身就起来了,穿好衣服就往丐帮总坛走。等到了书房,发了一会儿神,就见到苟思辰走了进来:“出来吧,皇上答应送医官和医药粮食水进去了,这件事已经在办了,可是将丐帮子弟救出来是暂时不大可能,只有等瘟疫过了才行。你现在先去外面宣布这件事,平定人心后再将这几个月各地上报的账款拿过来跟我核对一下,以免曾长老以后还在这上面下功夫。”

蔡苞点了点头,就出门行动去了。

外面很快响起了喧闹声,又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一会儿后,她冲了回来,抱回来了一大摞账本,苟思辰已经准备好墨,便跟她坐下来开始分工。他们的任务是要在细碎的数据中找出以前不乞讨,可是因为政策改变后才开始乞讨的人和他们的收入,证明实际收入情况并没有这么大的差别。

蔡苞看不懂账本,苟思辰就细细地教,七月流火,可是今日仍然是酷热无比,蔡苞热的连连擦汗,就更因为东西太多太繁复而着急。最后苟思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将她赶去了后面,做些简单的圈划抄写,自己在前面计算和核对。

时间过的极快,只觉得转瞬的功夫,竟然就到了掌灯的时间,蔡苞为苟思辰端来面,只见他在孤灯下极为认真专注的样子,连她刚刚出去进来都没有将眼睛从账本上挪开分毫。

不自觉脑海中浮现了娘以前曾说过的话,男人为了事业和地位而奋斗时,什么都可以不要和不顾。

那他这般用心是为了什么呢?

混乱的夜晚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傻,他在那小王爷身边,自然是为了多做出点事来,好讨那小王爷的欢心,升职升的快嘛。自己跟账本搏斗一天都傻了,居然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还费心思想了好一会儿。轻咳一声,她道:“吃点东西吧。”

苟思辰手上不停,头也不抬:“放在一边吧,我把这看完了再吃。”

“面放久了不好,你快点吃啊,不许浪费!”她做的,虽然不是特意为了他,可也是费了心的。

“嗯,你的事已经完了,先回去吧,我等会儿会把账本放回去的。”苟思辰蘸了点墨,微微停了一下,又继续翻着账本写着。

“那可不行,我得在这守着,这账本很重要的,掉了,曾长老寻刺儿的机会就多一个。”蔡苞爬上桌子边的石炕,拿起扇子一阵猛扇。她其实想说的是他是在帮她,她不可能比他先走。可是这样的话要是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她就不是蔡苞了。

苟思辰微微一哂:“随便你。”

蔡苞瘪了瘪嘴,倒在炕上,摇着扇子,心里暗自咒着:死丑男,难怪跟孟越之是好朋友,小气的时候就装孟越之。

小气鬼。

不时她会微微抬起头去看苟思辰的情况,见他没吃东西又想:不吃拉倒,饿死你。

躺在炕上,她一边腹诽,一边盯着烛火投射在屋顶已经极淡的光团,微微晃动,眼前越来越花,不自觉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待苟思辰整理完所有账本,长长松了一口气,结果已经出来了,改革后的讨得款上缴额比以前要多,虽然多的数额不多,但也足够证明蔡苞与所谓的帮中财政紧张没有关系了,他不自觉也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才听到一种极细微的声音,他转向炕边,声音的来源。微微一愣就笑了,颇为无奈,这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防,与自己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处一室已经很有问题,自己劝了几次不回去,这下甚至还那么安然地睡着了?

苟思辰靠在桌上,细细审视着蔡苞不太安分的睡相,虽然是四平八稳地躺在了炕上,可嘴却微微张着,随着呼吸轻轻开合,时不时还轻轻砸两下嘴,他刚刚听到的古怪声音就源于此。

她手中的蒲扇蓦地“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打断了苟思辰的神游,收起笑意,他走上前,想喊醒蔡苞,可小包子却突然拍了一下炕,眉头死死锁起,小脸皱成一团,满是不满,语速极快地抱怨着:“我没说过我只喜欢长的漂亮的。”

他顿了顿,从她模糊的语句中,细细分辨出了她的意思,面部的思量之情一放松,就是笑意,这小包子,这么介意他说的话?心里一下子涌上一阵暖暖的感觉,有些奇怪,他走到炕边,俯身看她那被自己用抹布擦的干干净净的脸,又是好笑:“小包子,那你会喜欢长的丑的么?”近乎蛊惑的沉哑,而他也的确是在蛊惑她。

可睡着的包子也不是那么配合人的,迷迷糊糊间,嘟囔着道:“看情况吧。”

他微愣,然后才缓缓笑开,又在旁边坐了好久,才喊她:“小包子,醒了。”

蔡苞微微哼了一声,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往左边翻了个身,背对着苟思辰,一会儿又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包子!蔡苞!”他们总不能一起在这呆一夜吧,虽然他可以敏感地知道周围有没有人接近,但是说不定早有有心人在远处观察着。她现在不能给别人留下一点把柄。喊了无数次不醒的情况下,他就试着拍了拍蔡苞的肩:“小包子,醒了。”

却不料蔡苞反应无比激烈,一下子惨呼一声,从石榻上弹了起来,捂着肩膀,一声一声,长长地呼着气。

“受伤了?”苟思辰微愣。

蔡苞放开护着肩膀的手,若无其事的笑笑:“哈,被敲了一棒子,没啥的,以前我讨钱没什么经验的时候经常被打。”

抬眼见苟思辰定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不自然地弯弯嘴:“真的没啥的,别看我瘦,皮很硬,哈哈。”

他看着她的笑容觉得莫名地刺眼,淡淡地问了句,怕她继续说下去:“有药么?”

“不知道,你找找窗前那个柜子里,或许是有的。”

苟思辰一眼不发,就蹲下身去找药,一堆瓶瓶罐罐中,翻了良久,打开一个又一个,闻了又闻,蔡苞看着他背影,开始走神,他还有生气么?

苟思辰蓦地又站起身,转了过来,就看到蔡苞微显迷茫的眼神,直直地凝在他身上,他或许跟苟思墨立场不同,政见不合,甚至以后可能会是敌人,兵戎相见,但是至少他这次会同意苟思墨,很难有人的眼睛会比她的更好看了,乌黑,明亮;大大的,眼角却轻盈的上挑些许,活泼而妩媚。她不需要漂亮的无可挑剔,那样反而会挫掉这双眼睛的灵气与美丽……

蔡苞察觉到,反应过来,就转开了目光,微微一笑:“找到药了?”

“伤在什么地方?”他很快回过神来,淡淡问道。

“肩膀和背上,竖着下去的。”蔡苞一边说一边用手去够,痛的龇牙咧嘴,而后面还有很长一段地方够不到。

他走过来,手从她刚刚指过的肩部往背部滑,蔡苞浑身一僵,头中一股热流一冲,冲走了她所有的行动能力,就那样坐着,直到他在背后微微一戳,问道:“这个地方还痛么?”

她回过神来,道:“那没有伤。”

“从现在开始不要动。”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蔡苞止住了微晃的身子。

身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蔡苞在身子保持不动的情况下,茫然地侧过一点头,就见到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了,他将药倒在另外一截布条上,一边倒一边说:“保持身子不动把衣服脱了。”

她盯着他的脸良久,解开衣带,将肩头的衣服滑下,当感觉到药汁冰凉的感觉触上伤口,她抑制住喉头轻微的哼声,两相对比才知道自己浑身发烫。

而且还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娘喂,脸啊,你再红再烫的话,烧起来怎么办喂?

她觉得时间极度漫长,一时间觉得自己像在火中被煎烤的鱼,被灼伤的温度却无法躲避,可突然却感觉到身后的人一动,她转身就见到他追出了门外,眼睛渐渐睁到极大,不会是?

苟思辰帮她擦着药,虽然看不到碰不到,心跳仍是极快,如果蔡苞那个时候回头的话,就该发现,受煎熬的决不是她一个,可擦着擦着,窗外一个极细微的声音就钻入了他的耳朵,他扯掉眼上蒙着的布,追出门来,却只闻风声与树叶摩擦的声音,不管是不是他错觉,他跟蔡苞都不能再在这房子里多呆片刻。

可等他冲回房间,忘了遮眼的他,就看到了露着一半背有些茫然地扭头看向门边的蔡苞。

脑中轰一声,他转过身去,可那雪白而光滑肩头的那朵血红梅花却在一眼间,就如带着刺,直直钻入了他脑中去。

“包子……”苟思辰微带愧疚地长叹一声。

蔡苞这个时候却显得更冷静一些,她弄好衣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不用着急,没事的,等他们来吧。”

“你?”苟思辰诧然问道。

“刚好,我们才查出来的东西可以立马给他看不是么?”蔡苞走下炕,到桌边翻了一翻,详细的誊抄记录,与算出来的总额,铁证如山,他还想赖她什么?手上整理着那些东西,抬眼看到苟思辰依旧背着她,“喂,丑男,我穿好衣服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别扭啥?就当没看到吧。”说的轻松,心里却总是有什么东西在乱闯乱撞,极不舒坦。

苟思辰沉下气,转过身来,只见蔡苞正垂头理着桌上的纸页,极为认真的样子,好像一时间,纠结与小气介意的只有他一个。

可能是感受到他的注视,她缓缓抬起头来,眼露凶光:“看啥,没找你算账呢!为啥不吃我煮的面,怕我毒死你?”顿了顿,又笑得跟朵花似的,“要毒死也得等你帮完我忙,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

还没等苟思辰说完,就有人声席卷而来,蔡苞掀了掀嘴皮:“娘喂,看来他真的是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一刻也等不及了。还有这群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守着捉奸啊!就算不相信我的能力,也该相信我的品味吧。”

苟思辰瞥了她一眼:“你品位不好,所以你当然不会跟我发生什么。曾长老那么相信你,认为你品位好,会跟我在这花好月圆夜,杀人放火时共度良宵也是正常的,可偏偏你错怪了他,而他也高估了你。”

娘喂,绕死了,她眼珠子朝上算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又被丑男给绕进去了。

“算了,先一致抗外。你家小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见我?”蔡苞从地上捡起那把蒲扇,使劲扇着,一边望着门外的动静,听着响动越发剧烈,甚至依稀可以看到来人手中火把的火光。她无意问起了这句话。

“他有时间会找你的。”

“哦。”

“哦”字说完没多久,就有人饱含怒气地踢开了苟思辰故意掩上的门,进来的果然是曾长老。可一见到两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而眼睛的主人,衣衫完整地站在地上,俨然一副守株待兔的自信表情。他就实实在在地愣住了。

蔡苞想笑,他还真是身先士卒,捉奸这种事,冲那么前面也不怕长针眼。

“曾长老,晚上好,那么晚还不睡,还在为帮务操心?丐帮有你,真是兴旺发达,指日可待,你说对吧?”蔡苞走到窗前,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笑颜盈盈地望了眼外面的帮众们,外面的喧闹早就演变为鸦雀无声,一个个都不知所措,傻傻立在原地。

头目是有成为头目的道理的,哪怕是一群智商不高的恶人,他们的头目都能有所特长,比如稍微聪明一点,镇定一点,也比如,脸皮厚。曾长老在这个时候果然有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他不屑地嗤笑:“蔡帮主不是也和荀兄弟两人辛苦奋战,不分昼夜么?”明显的意有所指。

还等不及外面他的乌合之众们喝彩或是起哄,蔡苞就将桌上的一摞纸交到曾长老手里:“曾长老,你实在太了解我们了,我们真是不分昼夜处理帮务,就为了等你一句道歉的声音呢!”

曾长老疑惑地看向手中的纸,光是扫了一眼第一页就让他面色大变。

苟思辰轻笑:“看起来太累,还是在下给您解释下吧。曾长老,我们查了这几个月的账本,详细核对,除了可以大大推翻你所说的帮主让丐帮帮费紧张的论断外,还有不少关于你属下的犯事的详例,这样算下来,难怪会帮费不足,你说如果要补,该让谁来补最好呢?”

“嗯,好像曾长老还该因为督察不力负一定的责。”蔡苞拄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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